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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夜雨十年灯

第十二章 十全饮

宫廷夜雨十年灯 合眸一瞬间 3443 2020-04-14 19:55:38

  对于妍公主和楚瑜的事,他们对外只说是酒醉激动,我无从查起,事情就这么放着了。

  偶尔楚瑜偕妍公主进宫参见皇后,我们远远地见着,并未曾多说一句话。

  妍公主变得客气而疏离,对帝后也是礼貌有加,徐徐显出世子侧妃的范儿来。

  “她生于皇宫,长于皇宫,对这种事本就游刃有余。”单嬷嬷说。

  “这样也好,希望她今世安好吧!”我真心希望,她能就这么安牢固稳过下去。

  “可是她和世子就这样,一句话都差池你解释吗?”心菱扔了手中的百合,义愤填膺地说到。

  “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日子似乎慢了下来,楚瑾差不多日日回东宫,偶尔不回来也会差人来说。

  他只是每日三餐都过来用。

  “殿下,是不是臣妾房中的饭菜好吃点?”我实在忍不住,问道。

  “呃,醋溜芽菜好吃。”他看了我一眼,并不停筷。

  “那我付托小厨房,明天做给你吃。”

  “清炒茭白也好吃。”

  “明天也让他们做。”

  他笑了,“其实我觉得你房里什么都好吃。”

  “别人是伉俪,我们是饭友。”我嘟囔着。

  “哦?你是怪我没有宿在你房里?”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没有,我是说咱们能不能说点除了用饭以外的事情?”

  “哦,宿在你房里也是除了用饭以外的事情啊!”

  我马上语塞。

  但是他照旧不会宿在我这里。

  到了除夕前夕,妍公主的肚子徐徐隆起,朝中都在说她命好,不仅是太子妃的义妹,更得世子痛爱,不仅将府中家事都交给她打理,两人更是形影不离。

  父皇托人带了一封信给我,信上写着江青鸿染了病,皇后心急,换了几波太医救治,青鸿本就羸弱的身体几经折腾,挨不住,死了。皇后急火攻心也病倒了。而父皇这些年偏宠李美人,夜夜笙歌,也染了风寒。一霎间,大兴朝堂暗涌。

  “如今父皇病重,大皇子薨,其他皇子或不得宠,或病的病,伤的伤。青越有贤母妃和她母族的支持,也许另有一分胜算。”我叹到,“事到如今,就算我想帮他,也是鞭长莫及了。”

  “要不要告诉妍公主?”单嬷嬷问到。

  “而已,她现在身子重了,等她生产以后再说吧。”我揉揉额角。

  “公主,任令郎托人送来新年节礼。”单嬷嬷说。

  有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并四个小厮妆扮的人抬了一个高三尺有余,长宽二尺的金嵌宝石累丝玉石盆景来,盆景中有能工巧匠用各色玉石镶嵌了梅兰竹菊,犬牙交织,很是别致。

  “单这个盆景都不止千金了吧?”心菱啧啧称奇。

  “大令郎有心,赏!”

  单嬷嬷拿了一袋金叶子来,交给了任管家。

  “大令郎说,若太子妃娘娘想家了,可抽闲到玉华台去,那里请了大兴来的名厨,定能做出娘娘爱吃的菜。”管家低眉哈腰地说到。

  “告诉大令郎,初六我肯定到玉华台去尝尝家乡菜。”我挥了挥手,失意他们退下。

  “公主可是想通了?”

  “不想通能如何呢?”我说,“我和他,就算没有妍公主,也不行能了。”

  这是我到西齐的第一个除夕。

  西齐与大兴民俗虽然差异,但除夕之夜仍然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皇后在未央宫设了宴席,各宫嫔妃、未开衙建府的皇子皇女、已受封的王爷王妃等齐聚一堂,饮宴祝颂,好不热闹。

  一大早心菱就张罗着让我穿红戴绿,一心想让我艳压群芳。挑挑拣拣,直到晚宴要开始了还没决定穿哪件。

  “心菱,那些从大兴带来的大红大紫的衣服在这是穿不上了,西齐以黑为尊。帝后,太子太子妃不能穿得太鲜艳,但是后宫那些嫔妃,各家贵女可以穿得浓妆艳抹些。”单嬷嬷说到。

  “就穿那件皇后赏的深青色交领大袖花锦袍服吧,既不堕落,也不必抢了后宫列位娘娘的风头。”我说到。

  “你可以穿那件天青色的蜀锦袍服。”楚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殿下说的哪一件?”

  “上次我去南鞍带来给你的那件。”他背着手,似有不悦。

  我想起上个月他去南鞍查盐税,带了一件时下流行蜀锦袍服,领、袖、裾都葱白荷花纹样镶缘,简约又不是华美。

  “殿下赏的,我一直舍不得穿。”我看他暗沉的脸色,只得说。

  “是吗?”他缓了神情,“那你就今天穿吧。”

  待我从围屏后走出来,他眯着眼睛,脸上漾起了笑容,说到“尚可。”

  我松松地挽了随云髻,再斜斜插上那日皇后所赠的步摇,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

  “不错。”楚瑾在旁说到,他伸手来拉住我手,说到,“走吧!”

  他手心温热,因为常年握剑生了一些茧,微微刮棱,有些许生疼,却无端生出一种力量,我的心突然漏掉一拍。

  我们掐着点到时,各人已按位置做好了。我和楚瑾旁边恰好楚瑜和妍公主。

  妍公主见我们来了,站起来行了礼,楚瑜却自顾自喝着酒,头也不抬。

  我也只好视若无睹。

  “今日除夕,除旧迎新之时,既是家宴,各人不必拘着礼。”皇后说到,各人谢了恩。

  “你尝尝这个,”楚瑾夹了块烧鹿筋放我碗里。

  我心里还想着楚瑜和妍公主,尝了一口,一股热辣瞬间充斥我的口腔。

  “嘶,心菱,快给我茶!”周围一道道目光射过来,我不禁一囧。

  “楚瑾,你真是够了!”我低声骂到。

  “谁让你心里想着别人?”他似笑非笑。

  “你心里也没想着我啊?上次你不还盯着林小姐看半天?”这个楚瑾,总能挑战我的底线!

  “我可以,你不行!”他理直气壮地说着,脸上却爬上了红晕。

  “瑾儿,妍儿,你们俩别惠顾着说悄悄话,快来猜谜,猜对了本宫有赏!”皇后在座上招呼到。

  周围除了呆坐不动的楚瑜和妍公主,其余人都上前去看灯笼上的谜语。

  楚瑾拉着我,到了红木架子上挂着的一排红灯笼前,

  只见五颜六色的灯笼前用小楷这些许多谜语。

  只见一红灯笼,上书: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个葫芦,晓得阴阳之气。(打一字)

  我已经明了是何字,但是看着似懂非懂的后宫众人,也只得冒充绞尽脑汁仍不得其解的样子。

  又见一黄色灯笼,上书: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打一字)

  这个也简朴,但我看着楚瑾脸上无任何心情,也只得冒充不懂。

  又再见一紫色灯笼,上书:少年鹤发老来黑,有事秃头闲戴巾,凭你先生管得紧,管得头来管不得身。(打一文房器物)

  细细看一圈下来,无一都是简朴又不是风雅的谜。我不禁摇摇头,这和往年在大兴看到的比起来简直大巫见小巫。

  “你猜得出吗?”楚瑾问。

  “猜不出。”

  “够笨。”他说着,嘴角却绽了笑容。

  “各人可有猜得出来的?本宫有赏!”皇后笑道。

  四皇子楚玮上前答了一个谜,皇后赏了一尊金佛。

  五皇子楚珂、公主楚钰答对,又各自得了赏。

  “诶,你去答嘛,母后好工具不少。”楚瑾用胳膊肘撞了撞我,说到。

  “我猜不出来。”我冒充苦恼。

  “我告诉你,红灯笼是卜字,你上前说,母后肯定赏你好工具。”

  “我不去,你去。”我想着,这家伙肯定又想让我去丢人现眼。

  “我去就去!”他上前,对皇后说到,“母后,儿臣本也猜不出,但是公主智慧伶俐,她告诉我红灯笼是天字。”

  殿中之人突然平静下来,其实许多人已经知道这个谜底了,不说出来不外是不想抢风头而已。

  “楚瑾,你这个王八蛋,自己说就自己说,非得拉我垫背,还故意说个错的,让各人讥笑我!”我悄悄骂到,对着各人看过来的目光只得尴尬地笑着。

  “呃,照旧妍儿有看法,赏玉如意!”皇后手中的酒杯抖了抖,酒险些洒出来。

  楚瑾拿了如意,自得洋洋地笑道,“你看吧?母后照旧宠你。”

  “呸,”我啐到,“你为何要这样做?各人都在笑话我!”

  “好玩。”他笑道,“横竖就算知道是错的,也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这照旧我认识的那个天天丧着脸的楚瑾吗?“笑笑笑,小心口水呛死你!”

  我决定不再搭理他,他见我不理他,也不恼,只和旁边的皇子公主们饮酒作乐。

  宴席散时,他也醉了,他醉了便醉了,偏要让我扶着他回东宫。

  好不容易回到东宫,他一横,便躺在了榻上。

  “楚瑾,楚瑾,你醒醒!”我推了推他,他却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低低唤到“阿芷”。

  阿芷?他如何得知我是江青芷?我心里却想着,他定是将我认作林芝,所唤的不外是“阿芝”。

  我气得推他,双手却被他紧紧摁住他,他身上特有龙涎香混着酒气的香甜彷徨在我的颈边,他低低说到,“别闹。”

  我只好平静下来,他却得寸进尺,细细密密地吻着我的耳垂,脖子,直到我的双唇。

  他双唇微凉,带着薄荷的清凉,我脑中如被雷击,心脏却欲将蹦出,耳边传来烟火砰砰作响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我从甜睡中醒来,他已穿着整齐坐在了榻边。

  “呀!今天月朔,要去向父皇母后请安。”我快快当当挪动酸疼的身体,准备爬起来。

  “不必了,我已经去请过了。”他笑着掖好被角,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到,“我说太子妃昨夜太过疲劳,请父皇母后让她多睡一会。”

  “楚瑾你这个王八蛋!”这下西齐皇室不仅知道我是一个猜错谜语的傻子,更是一个因为伺候良人而缺席新年节礼的女人。

  我侧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别生气了,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他抚着我的头发,“你再生气,我就上榻来了。”

  我一听,只得赶忙爬了起来。

  “母后说你辛苦,赐了十全饮,你快趁热喝。”

  “不喝。”我恼道。

  “有助于坐胎!”他笑着说道,“我们赶忙生一个孩子。”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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