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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只宜下酒

第83章、无迹可寻

青梅只宜下酒 蕉鹿的鹿 2622 2020-06-29 18:00:00

  舒尔河四周,气温还要冷一些。只因少了群山的遮挡,冬风在这平地上,刮得特别肆意。

  雁城来的士兵,有几个冻得生了病。

  前方即是北部大营。自随年失踪后,北部大营由荣应年老——荣成代管。

  荣成老早就领着人在营外迎着,见了靖亲王,不卑不亢得行了礼。见了陈琰,也是一副淡淡的心情。见了随念,好吧,也没什么心情。

  随念同他也算熟悉。从前和荣应好的时候,这位比他们大了好几岁的年老哥,对她也很是照顾。说实话,除了荣家那两老的,他们这些小辈,关系都挺融洽。

  曾经是看成弟媳妇来看待的人,一转眼,已嫁做他人妇。这关系,是有些尴尬。

  不外,还好这气氛,容不得各人尴尬。

  “随将军失踪后,可有派人去寻过?”一见着人,叶璟便开始问要紧事。

  “加上昨日,前后已派了三拨人去寻,但仍未找到。只是……”荣成欲言又止得看了一眼随念。

  随念心下一紧。

  叶璟继续问,“只是如何?”

  “昨日趁着大雾,我让人潜进了舒尔河以东,发现了一些工具,其中有一块玉佩,经黄侍郎辨认,依稀是随将军的佩件。”

  感受到各人的目光,随念仍平静无波,只抬眼问道,“可以把玉佩给我看看么?”

  荣成点颔首,“自然可以。”

  他将玉佩递到随念手中,有些担忧得看着她。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自家弟弟也一直如珠似玉得捧在手心里。但随家经历了不少变故,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成了不动声色的大人摸样。也正是那些变故,让两家形同陌路。他心里几多另有些愧疚。

  随念没有那么多心思,她只紧盯着那枚有些破损的玉佩。虽然形状已不复如初,但她仍然看出来,这枚玉佩,确实是随年的。这玉佩是嫂嫂送的,上面有嫂嫂亲绘的祥云,哥哥常年不离身。

  夏月也瞧得很清楚,她心中震动很是,连双腿都有些发软,险些站不住。

  随念将玉佩收进掌中,低声道,“是他的。”

  陈琰在一旁瞧着,没有作声。虽然他很想讥笑两句。

  叶璟看着她面色不佳的摸样,有些不忍。刚想宽慰两句,却又听到她问,“可另有寻到此外工具?”

  荣成摇了摇头。

  随念缄默沉静了半晌,才道,“我哥哥绝不是个行事莽撞的人。舒尔河以东,已不是陈国之境,就算他要突袭,也不会毫无凭据。劳烦荣家年老将哥哥的暗线见告于我。”

  既然叫了荣家年老,自然是想让荣成看着曾经的情分上,帮上一帮。这是北境,历来是个弱肉强食,不讲情面的地方。弱者、失势者,向来都只有一个下场。情分、友爱,这些工具,在兵权和权势面前,稍微有些单薄。

  荣成是想帮的。从前的事,是荣家做得不老实。可如今荣家投靠了陈家,陈家和随家的关系又特别微妙,他夹在中间,不怎么好做。只能微微提点,“将军的暗线,向来是不与我说明的。这也是常理。”

  简直。各大世家培养的暗线,虽说都为着陈国,可黑暗有几多小心思,只能看破不说破。但这里是黑羽营,是随家的亲军,自然有可信的人。

  随念心里有了人选。

  众人又例行外交了一阵子,等这头一散,随念立马奔去找了刚刚提到的黄侍郎。

  说起这位黄侍郎,与随家颇有些渊源。当年他在黑羽营里,照旧一名寂籍无名的小将。因着胆子大,违令独闯了回敌营,虽然胜了,但没落着好,暗地里还吃了不少亏。

  年轻气盛,又自负英雄,吃了一回亏,却没长什么记性。

  又一回,隆冬时节,地上都结了冰。他们几支先头队伍在风雪里迷了路,折腾了两日,士兵们断了粮。天太冷,饿着基础无法驱寒,被逼无奈,杀了几匹马,以马肉果腹。

  可马匹也有啃食殆尽的一天,况且要走出这冰天雪地,马照旧不能少。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就这么捱了两日,却突然遇到了乌蒙的骑兵。看他们的装束,也是一小股骑兵,领头的那小我私家,有些职位的样子。

  一群人本就已啼饥号寒,这会子又遇见了敌人,简直觉得天要亡我。

  可黄克纷歧样。他觉得,横竖也是死,这乌蒙骑兵,物资富厚,马匹肥壮,若能够打下来,绝对能够绝处逢生。

  哪知他将想法一说,却立即遭到了阻挡。各人都觉得,好死不如赖在世。如今还能够苟延残喘,若真奔出去,铁定会做刀下亡魂。

  见没人支持,黄克心头万般无奈、一腔热血上头,正犹豫着要不要提刀单干,边上却突然窜出小我私家影。

  只见随年剑色如雪光,面上一副跃跃欲试的心情,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上不上?”

  黄克没有说话,只将手中的刀拎紧了,目光坚贞。

  随年那一队,也是走散了。他领着手下十余人,并着黄克,偷袭了那一路乌蒙骑兵,大获全胜。

  这个热血勇猛的青年,很合随年胃口。回了营,便给他记了一功。有随家做倚靠,他在军中升得很快。

  有这一层关系,随念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得问他,“我哥的暗线,你是否清楚?”

  黄克点了颔首,又谨慎得看了眼跟在随念身后的女子。

  “她是夏月,我的心腹。”

  黄克刚刚放松了些警惕,“那暗线是五年前布下的,期间传来的许多消息都极为可靠。我是接收消息的中间人,所以许多事情都很清楚。”

  “半个月前,那线人秘传消息,说近日乌蒙国会派淳胥领兵靠近舒尔河,要将军格外小心。将军听了之后,起了心思。先派了一队人马先行,又亲点了一队黑羽营的精兵,前后脚去了舒尔河。原想着探个虚实,打个埋伏,出人意料得反将一军。却未曾想,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一队的消息。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派人去探了探,什么也没探到。”

  随念不语。这件事蹊跷的地方太多:淳胥为何而来?先行的那一队,如果遭到了偷袭,不会一丝痕迹也不留下,那哥哥是为什么没有发现?就算没有发现,以哥哥平日里严谨的作风,真遇到了不测,也不会什么都未曾留下。

  这似乎是一个局。一个引人入内的局。可设局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哥哥究竟在哪里?她现在一丝头绪也无。

  “随副将,卑职追随将军多年,深知将军行军谨慎,善于用兵。淳胥虽号称乌蒙战神,但要想无声无息得将将军杀害,除非以数十倍于我军的军力围杀。将军虽然只带了数十人,但若遭遇数百人的围困,不行能没有半点声响。再说,淳胥若真杀了将军,还不闹得满城皆知。现在这样,倒不像是将军出了事。”

  他说的没错。所以随念也不认为哥哥死了,而只是想知道,哥哥究竟去了哪儿。

  别了黄克,随念回了自己营帐,正想让夏月也早些歇着,却发现她默默站着。

  随念察觉到她的情绪,无声叹了口气。不待她开口,夏月先出了声。

  “让我去。”

  听到这句请求,随念并不觉得惊奇,只觉得有股深切的无力。

  纵然这般爱恋,又能换来什么呢?虽是自家哥哥,她也无可遏止得对这个异常执着的女子,生出了心疼。

  可劝也是没用的。

  “舒尔河你也不陌生,可大雪降至,你一小我私家去,我不放心。”

  “另有刘义。”

  “你是铁了心要去?”

  “是。”

  随念无法,“那便去吧。只一点,我要你允许我。”

  夏月看着她,眼中有光,“你说。”

  “顾惜自己。哥哥很重要,你也很重要。”

  夏月缄默沉静了一瞬,才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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