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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只宜下酒

第75章、诱入虎口

青梅只宜下酒 蕉鹿的鹿 3279 2020-06-13 18:00:00

  徐元道来的时候恰好是正午。

  一路风尘,瞧得出来是没吃又没睡,连胡子都长出来了。

  随念望着他,直像望着天神降临。

  徐医生也不多说,麻利号了号脉,又看了看那道剑伤,问了问太医,都用过哪些药。再略一思索,便刷刷写了两张方子。

  “在下对这里不熟,烦请太医替我抓这两副方子。一副外敷,一副内服。有劳。”

  为人医者,总好些疑难杂症。王太医拿过之后,仔细看了看了两幅方子,却是瞧不懂。只现下也不是请教的好时候,只能将方子接了,去抓药去。只盼过两日,王爷病情稳定了,他再来找这年轻人探讨探讨。

  “如何?”

  徐元道脸色不太好,“失血过多,只能慢慢补。这个冬天,他是惆怅了。”

  随念捏紧了拳头,心疼得紧,“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难说。待会儿用了药,我再施一回针。若是情况转好,兴许明日能醒。”

  “好,劳徐医生替我照看一会儿,我去部署些事情。”

  见她面色不豫,徐元道不知她心中主意,只道她有公务要办,“听说你被杖责了,这金疮药是我独创的,你让果儿替你擦上。对了,果儿呢?”他来了这么会儿,也不见那丫头给他端口茶来。

  这是借口要见果儿呐,“隔邻帐子里,柳女人也受了伤,这药劳你先放在果儿那儿,我回来再去找她。”

  徐元道巴巴赶去隔邻帐子,却看见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正在打瞌睡。

  想来这几日,她过得甚是辛苦,眼见着下巴都不圆润了。他有些心疼。

  他没有直接进去,转头去找了刚刚的太医,要了几味药,又要了个药炉子,开始煨火熬药。等再进帐子,手里多了碗汤药。

  果儿刚打完一轮瞌睡,揉着眼睛,看见了他。起初另有些迷茫,后头又想起这人是个医生,赶忙指指他,又指指床上躺着的柳女人。

  徐元道打断她的手舞足蹈,直接将一碗药塞进她的手里,“这是补气安神的药,赶忙喝了。”

  果儿摇头。她最不喜欢喝药了,哭得不行。

  “不苦,我放了陈皮提味,又改了两味药,管保你尝不出一点药味。”

  看他眼神殷切,果儿也欠美意思再拒绝。只是心中惴惴,就着他的手,小小尝了一口。似乎,着的没骗她。于是伸手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个洁净。甜甜的。

  随念找到了夏月,嘱咐了几句后,又去找了常言。

  “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在林中与黑衣人交战的地方?”

  “记得。”

  随念拿出一张纸,然后将纸上一处指给常言,“这里就是我们交战的地方,往东走五里,即是我们射得那只鹿的地方,那只鹿被我捆在了这四周的一处树干上。期待会儿时机到了,你换身衣裳,潜进林子里去,将鹿放下树来,杀了,记得多放些血,然后扔在靠近这处林子的地方。”

  常言听出些门道,“你是要引出什么工具?”

  “嗯,原来那日的计划,就是将你找来,一同将那工具引出来,再一并猎杀。这处是苏寻一早便看好的,应该能引出些工具来。”

  “工具引出来了,猎物呢?”

  随念抬眉,“猎物,我会替你备着。”

  那一瞬间,常言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影子。

  太阳落了,夏月来报,人已进了密林。

  随念笑着点颔首,果真等不及么?

  “大常侍卫,你现在可以出发了。记着,杀了鹿,就躲起来看着便行,切不行露了行迹。”他的轻功,比夏月都还高上分毫,整个围场,怕是没有对手。

  “是。”

  “月儿,去换身夜行衣,那两人能不能入虎口,便看你的了。”

  “是。”

  胡以绯是下午出营帐散步时,被叶玿碰见的。他只伸脱手拦住去路,在她耳边低声道,戌时,林中见。

  胡以绯退却了几步,有些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受。况且出了行刺之事,这几日的戒备只会更严。

  她蹙着秀眉道,“近日戒备甚严,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瞒得过一众守卫?”

  叶玿轻蔑一笑,“守备森严又如何?今夜你只管从东面入林。”若连这么些守卫都搞不定,他还如何争太子之位?

  回到帐中,胡以绯神色不安,被丽朱紫逮着问了两句。

  “去,为何不去?你自小心比天高,想要入主东宫,自然得冒着风险。富贵从来险中求,若图牢固,你便找个寻常男子嫁了。”

  被这么不冷不热得刺了几句,胡以绯咬了咬唇。

  日暮西沉,弦月东升。她终是披着暗色的披帛去了。

  从东面进了林子,一路直行。林深叶密,虽有月光,但却只隐隐透下来,林中黑得有些渗人。胡以绯听着林间偶尔传来的一声鸟叫,心里头打起了退堂鼓。

  正当她捂着心口想要退后时,叶玿却不知从哪棵树下闪了出来,“胡妹妹越发胆小了。”

  胡以绯被他嘲弄了一番,脸上有了些恼意,似嗔似怒道,“下回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地方晤面,这个林子,素来不太太平,我有些畏惧。”

  叶玿难得见她这副神情,一副被惊吓的小鹿摸样,竟比平日里那端着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还要感人些。

  他忍不住上前揽住美人在怀,“有本王在,你不必畏惧。”

  叶玿美人在怀,软玉温香,自然急不行耐。

  胡以绯不即不离,心慌意乱,却又只能暗自忍耐。

  叶玿吻着美人芳泽,一时乱了分寸。二人拉拉扯扯,连衣裳都有些凌乱。

  夏月已在暗处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两人难舍难分之际,挥了挥手中的长绳,只见她腕间一动,手中的绳,便如活物一般,直冲两人而去。

  那二人来不及闪躲,被套了个正着。

  胡以绯吓得面如死灰。莫不是被捉住了?是谁捉住了他们?

  她强自睁开眼睛去看,只看到一袭黑衣的女子,“宁安王妃?”

  叶玿倒是镇定些,看到对方只有一人,还颇有风度得将胡以绯护在怀中,“不是她。你是她身旁那个丫头?”随念身边有个冷冰冰的丫头,合了他的胃口,难免多看了几眼,身形已记在了心里。

  夏月冷着一双眼睛,并不答话。只将手中的绳子,用力一拽,绳子那头的两小我私家,便身不由己得向前走去。

  “你究竟想干什么?”叶玿看这偏向,不是去大营的偏向。难道不是想去父皇面前捅破他二人私会之事?那是想做什么?

  胡以绯哆哆嗦嗦得,基础连话也说不出。只觉得他们进林子越来越深,这夜也越来越黑,她的腿也愈发无力。中途她磕磕绊绊得走着,被脚下凹凸不平的路面绊倒了两回。

  走到一处稍微开阔些的地方,夏月终于停下了。她绳子系在树上,尔后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里。

  留下那二人,有些摸不到头脑得站着。

  可叶玿却本能得感受到此处有些不正常。周围一点鸟声也无,平静得可怕。

  他没来由有些心慌。似乎有什么工具,藏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林中。他伸脱手,想将怀中揣着的短刀摸出来。

  一旁的胡以绯却突然用力地扯住他的手臂,叶玿不耐烦得抬头,却见她一脸惊惶。

  “老、老虎、虎呜……”她的声音太过紧张,以至于变了调。

  叶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只老虎!体型健硕的成年老虎!嘴上沾着血迹,不知是人的,照旧此外动物的。它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它走得不快,甚至有些慢,所以刚刚两人才未察觉到消息。

  如今它踱着步子走来,那神情,彷佛在漫不经心得看着送到口中的猎物。

  叶玿确信,它看到他们了。

  他越发着急想要解开绳子,然而胡以绯却彻底被吓傻了,她仍旧扯着她的袖子不放。

  叶玿本就在急急掏出怀里的刀子,被她一个用劲,刀子掉到了地上。暗骂一声,俯身去捡。然而,被那老虎察觉到了消息,似乎有些被激怒,扯开血盆大口,仰着头长啸了两声,如同在警告它面前的猎物,不要轻举妄动。

  叶玿被惊得不敢再动,背上的汗,顺着背脊流下,在他身上激起一阵汗毛。他箭术不差,只可惜今夜出门未曾带弓箭,否则,倒是可以放手一搏。

  幸亏这老虎不知先前吃过什么,现下并不十分饥饿,因而不太着急对他二人下嘴。

  只是两人私会在此,不敢惊动旁人。可若不惊动守卫,想要脱险就不太容易。如今,最好的活命方式,即是割了绳子逃跑。

  身旁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叶玿心中急躁,女人在这时候就是累赘。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无疑是个拖累。将她留在此处,他还能多一分宁静。

  突然,一支箭直射在叶玿跟前,这箭没有要了他的命。他抬头紧盯着老虎,生怕它被激怒。

  “你不能弃我而去。”胡以绯突然恢复了些冷静,抹了抹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那位女人定未走远。”

  她只这么简朴说了一句,叶玿便回过味来。那女人是随念的人,随念此番行动,为的就是替自己良人报仇雪恨。可若他逃了,这仇,就没有报。所以这四周,肯定另有人藏在暗处。只要他弃了胡以绯,独自逃走,胡以绯肯定会被人救下。而那时,获救的胡以绯,就是对他的威胁。

  叶玿心思转得极快,一句话的功夫,已换上了一副笑脸,“本王怎会弃你而去?绯绯如此聪慧,以后肯定是本王的贤内助。”

  胡以绯脸上泪痕犹在,再深切的甜言蜜语,现在听来,都市感应难听逆耳。

  “照旧快些将绳子割破吧。”再呆下去,她会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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