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彩虹雨下的少年

　　周一，处分通报被贴在走廊的通告栏上。

　　刚坐上年级第一的宝座，竟又以如此高调的姿态登上了校霸榜，谢明堂再次声名大噪，引无数少女竞折腰。

　　结果好、会打架，吸烟又那么man，简直人间极品！！

　　张驰跟同桌大飞赌钱，说这周至少有十个女生会往谢明堂桌子里塞情书，谁输了，带一个星期的早饭。

　　大飞对谢明堂的力量一无所知，觉得五中的女生不至于这么颜狗。

　　离早自习敲铃另有三分钟。

　　谢明堂和吴越一前一后走进来，乱哄哄的教室瞬间变得平静，吴越将手里的校服甩到肩膀上，好逸恶劳道：“干嘛？一周没见，不认识你们越爷爷了吗？”

　　谢明堂坐下就开始趴在桌上睡觉，没有理这茬儿。

　　教室里“切”声一片，几个好奇心重的同学，仍在嘀嘀咕咕的讨论着。

　　“舞草，说剪就剪，牛逼啊越哥！”看着吴越的头，张驰有点手痒，吴越挡下伸过来的爪子，“别几把瞎摸，滚一边儿去。”

　　“一大清早的，火气就这么大？”张驰瞄了眼脸朝外的睡觉的人，小声问道：“越哥，视频的事儿是真的吗？”

　　上周，五中论坛上突然泛起几条视频，都是关于谢明堂的，有校外打架的，也有在学校吸烟的，虽然很快被删除了，但照旧有人截图发了圈。他就是在别人朋友圈看到的。

　　照理说，校外打架这点事儿引不起这么大的海浪，可没想到视频被校长看到了，坊间听说，五中接收谢明堂，冒了很大的风险，有内幕。

　　“有你啥事儿，作业写完了吗？”吴越问。

　　“那……必须是……没写啊！”他一个准备投身于蓝翔技校的娃，写那玩意儿干嘛？张驰不死心地捅捅吴越，八卦的心儿扑棱扑棱的。

　　吴越朝他勾手，“知道太多，容易被灭口。”

　　这周的升旗仪式，依旧是台下蔫儿吧唧的学生，和台上打了鸡血的老师形成的鲜明对比。

　　校长终于结束了半个钟头的励志语录，谢明堂站到了话筒前面。

　　他掏出一张纸，足足看了三秒，心里骂了句“吴越，你个傻雕”。

　　当台下不少同学开始窃窃私议时，谢明堂抖了抖手上的纸，对着话筒开了金口：

　　“尊敬的列位领导、老师和同学，我是高二（8）班的谢明堂。今天，我怀着十二万分的愧疚写下这份检验书，学校划定不得在校园内吸烟，我明知不行为而为之……与外校同学打架斗殴，给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面对如今的错误，我感应深深的痛恨、遗憾……”

　　谢明堂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整个五中，但不少同学照旧咂摸出味来，这悔悟书，字里行间充斥着学霸的那股……傲劲儿，牛逼啊！

　　回到教室后，谢明堂把那封“悔悟书”扔给了吴越，并附送他八个大字：“辞藻华美，毫无真情。”

　　头顶几个问号，吴越迷迷瞪瞪地打开一看，“诶~我的诗怎么跑你那儿去了？”

　　谢明堂拉下衣链，把蓝色的校服扒下来，“你……干吗？”吴越往退却了一步。

　　“你身上那件，是我的”谢明堂咬牙切齿道。

　　早上，两人在半路碰到，就去了校门口的面馆吃早饭，衣服就是在那个时候拿错的。

　　吴越伸手一掏，从口袋里还真掏出了一封悔悟书，“哈哈哈哈~谢明堂！！”他终于知道其时谢明堂一脸死狗的样子是为什么了。

　　“哎唷~脱稿念的啊！”

　　“别~我没啥意思。”他接住飞过来的校服，“我就想起你刚在台上的样子，捧着我的一腔深情，念出最痛彻心扉的句子，哈哈哈~”挺带劲儿的。

　　谢明堂伸脚踢他，两人在后面闹起来。

　　被谢明堂压在椅子上，吴越梗着脖子吼道：“犊子，特么~松开！”

　　“儿砸，我不是你的霸霸吗？”谢明堂哼笑，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的眼泪，我会顺着你的脸颊轻轻滑落，幸福的摔成破坏……”

　　两人听完，各自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吴越脖子通红，躁得慌。

　　老冯走进教室，看到里面闹哄哄地，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上课了啊？”他把课本甩在讲桌上，环视了一圈，“以为刚考完试，就放松了是吧！”

　　“看看你们这次的结果，考得一塌糊涂，张驰你笑什么，考了69分，大题一个没做对，还笑得出来……这堂课，给我站着上。”老冯指着胖子，破天荒地开罪人。

　　张驰挺委屈的，上次他考了58都没挨骂，这次进步了反而被骂，怎一个惨字了得。

　　站在位置上的张驰，在草稿纸上画猪头，小猪排排站，小猪排排坐。

　　老冯：“谢明堂，吴越，你俩也给我站着。”

　　突然被点名的吴越，不平气道，“我俩又没考69，凭什么？”要罚站。

　　不顶嘴倒好，这下正撞火枪上，老冯气得都快冒烟了，厉声喝道：“凭什么？就凭你回来了，没有回学校报道，而他，”老冯指了指谢明堂，“考试不应错的选择题，错了两个。”

　　这次数学测试，吴越考得还不错，首次挤进了班级前20，但他考完第二天就请假去了XZ，结果又偷摸回来了。

　　课前小插曲后，老冯开始上课。

　　吴越眼睛盯得黑板，偏过头小声问，“学霸，打架的事儿就这么已往了？”

　　这次被处分，坑他的方式跟七中那会如出一辙，但并非出自屠扬之手，而是程思邈那几个小太妹干的，原因不止是谢明堂帮了程苒，其中很大原因在于他之前惹的桃花债。

　　得不到，就伸手毁掉，职工那群女生，多数心理有病。

　　“嗯，就这样。”谢明堂不想再纠缠下去，况且明年就高三了，谢萌也要转到初中部，所以他比以往，更想牢固的渡过高中生活。

　　吴越以为谢明堂会抨击回去，可没想到这么算了，颇有点”学霸的心思你别猜”的憋屈感，他还计划帮谢明堂一把呢。

　　“那中午一起打球！”

　　“嗯。”

　　这段时间的陪伴，让程苒和吴越关系更进了一步。

　　虽然人都亲上了，程苒照旧没有允许吴越。

　　可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不回吴越的信息，两人有空的时候也在微信上聊一聊，基本上都是吴越在说，程苒三五条才会回一句。

　　但吴越俨然已经提前进入了恋爱模式。

　　到了午饭点，吴越依旧堵程苒一起吃，但因为和谢明堂约了球，所以用饭的队伍一下子就酿成了四人行，安小小是自己凑上来的。

　　看到谢明堂，程苒主动上前打招呼，“谢明堂，上次多亏了你，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吴越把球扔给谢明堂，冲他无声道：“敢拒绝我家苒苒……”你死定了！

　　谢明堂单手勾球，身体往右边挪了挪，回道：“不客气，无论是谁，那天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用饭，也行。”谢明堂颔首道。

　　这时，安小小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学霸，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幸，脸上却是笑着的。

　　吴越不耐烦道：“以为你掉茅厕了呢？”

　　“诶~人有三急嘛！”安小小对谢明堂说，“我在茅厕，听到有人计划怎么拿下你。”

　　谢明堂反问，“拿下我？”

　　“就是怎么追到你，好几个女生都计划追，知道你不收情书，正合计着守在你上下学的路上，跟你碰瓷儿呢！”安小小把自己听到的告诉了谢明堂。

　　吴越：“啧啧~亏这些女生想得出来！”

　　谢明堂苦笑道：“看来，我以后得坐公交上学了。”

　　之前跟屠呦撞车，他的胳臂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好，如果再碰上一次，预计真得去山上拜拜了。

　　四人走在林荫道上，简直就是一道亮丽的风物线，学霸、班痞、淑女和小可爱的组合，频频引人注目。

　　尤其是谢明堂，才刚在国旗下露了脸，不到半天，五中贴吧都已经爆了两回，全是他的照片。

　　吴越走在程苒左手边，手背时不时与她碰到，冒充不知情的和谢明堂说着话。

　　在食堂，谢明堂遇见了郭玮他们一行人，听到两人饭后去打一场，当下就约了球。

　　10班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安小小想着盛放应该也在，就拉着程苒也去了篮球场，结果扑了一场空。

　　照旧上回的园地，不外这次程苒和安小小坐在了队员休息椅上，手边是谢明堂和吴越的衣服和一堆饮料，安小小拿着手机，不停的拍拍拍~

　　“苒苒，你看。”安小小把手机凑到程苒跟前，那是一张吴越三分上篮的照片，“是不是很酷？”

　　照片里，谢明堂站在吴越的劈面，遥遥的望了过来，程苒道：“嗯，还行吧。”

　　“那我把这张发给你。”

　　可惜一群人才打了不到半个小时，天上就下起了太阳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球场上的人纷纷往棚子下面跑。

　　吴越跑得最快！

　　他扯过一旁的衣服，就往程苒腿上遮，“苒苒，这雨得下一会儿，咱先把腿盖上，别着凉。”

　　“你……”程苒拗不外他，就打了他的手一下，“你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让他们开开眼，广福路一哥怎么心疼自己人儿的。”吴越的脸，越来越厚了。

　　安小小冒充自己是空气，尼玛~恨不得原地消失！

　　球场上，郭玮抹了把脸上的水，不宁愿宁可刚刚那三分没中，拉着谢明堂不让走。“再来！”他说。

　　谢明堂虽然作陪。

　　金色的太阳和雨丝儿从云层里一起洒下来，几小我私家在雨里打得如火如荼，篮球敲击在地上发出咚咚声响，少年们的吆喝声飞到很远的地方。

　　雨后，一道彩虹泛起在天上，程苒拿脱手机拍了张照片。

　　十七八岁，少女的裙摆撑得起所有的温柔和盛夏，少年的每次扣篮都不负青春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