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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外镜川

第三十六章 暗争

云不外镜川 古茄子 2285 2020-04-08 22:47:20

  “你们是什么人?何曾开罪?”罗镜贤边躲边道。

  “跟他们费什么话!”罗子蕴躲来躲去,早已经不耐烦了,统共就这么大个酒坊,连几小我私家都找不到吗?她趁着一个下伏的姿势,拎起一个小酒缸,顺着旋转的躲避行动向一边扔去,只听“呯!”一声,酒缸碎了一地。

  “别扔酒!”罗镜贤拉住她的行动,罗子蕴推开他道:“放心,那是空的。”

  罗子蕴说着又拎起一个凳子,往边上扔去,地上的木盆,也都掀起来,偶尔会砸破几缸酒,她也不管,只顾着砸,她现在已经不是在躲暗器了,而是在砸店。

  “小心右边!”只见有个黑影朝罗子蕴扑去,罗镜贤其时也顾不得许多,一脚朝他踹去,那人应声而倒,罗镜贤也因此没有躲开下一个石子,那石子打在左腿膝盖,也不知是打中了什么穴位,罗镜贤左腿瞬间脱力,随着,罗镜贤“咚”地掉了下来,他闷哼一声,勉勉强强爬着要起来。

  “怎么了!”罗子蕴疾呼,走过来

  他“嘶”了一声,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身子才起来一点,身后又飞来一颗石子,但眼下已经没有工具可做格挡,罗子蕴恼了,咬牙一把将罗镜贤抓住拉起,一个旋身,竟将他拉了起来,罗镜贤在上飞旋着,罗子蕴在下抓着他的手臂,就这么避开了那颗石子,罗镜贤也恰好落地,罗子蕴喝道:“有本事单挑!偷袭算什么!”

  “镜贤,你可比以前缓慢了。”里屋里走出一个高峻的身影,酒坊里过于昏暗,完全看不出模样,但这熟悉无比的声音,直接惊得两人说不出话。

  “……爹?”

  先开口的是罗镜贤,他依着木架站稳,听到是罗酉文的声音,险些不能相信。但是爹的声音,又怎么会错?

  罗子蕴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已故的娘亲,心绪突然就乱了套,已经快两个月了,她照旧没法放下,她不能原谅自己在离开那天没有跟她讲一句话,也不能接受母亲在这么无辜的情况下被害,他望着父亲的身影,却不愿上前讲一句话。

  事发前几天,母亲或许就预感应自己要失事,为了撇清关连,自己给自己写了休书,她不想罗家世代清白,却有一个罪臣血亲为妻,罗子蕴觉得没有须要,跟她吵了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架,她不明白,娘和舅舅明明都什么也没干,仅凭众人的三言两语,就要惹杀身之祸。

  罗酉文走过来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罗镜贤道:“一个我也不知道身份的人。”

  罗酉文心下有些疑惑:“你们也不知道身份?”

  罗镜贤道:“这就说来话长了,爹,你知不知道,娘……在哪里?”

  罗酉文听到这里,突然就失声了。

  良久,他道:“阿星,收拾一下,开门。”

  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奴仆,开始收拾地上的工具,店门徐徐打开,罗酉文看见站在原地发呆的罗子蕴,和靠着酒架勉强站住的罗镜贤。

  他道:“镜贤,你腿脚不方便,就先歇着吧,子蕴,我带你去个地方。”

  罗镜贤忙叫住他俩:“等等!我可以走。”

  说着他咬着牙挪了一下腿,再卖迈出另一只腿,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

  罗酉文道:“镜贤,你就歇着吧。横竖……去了你也……”

  “为什么我不行以去!”罗镜贤语气突然变重,罗子蕴有些受惊,罗镜贤向来文雅有礼,从来未曾失态,今天……

  也是……究竟,那是身生母亲,怎么能不去看一眼。

  “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那一下是故意要打我腿上的!”他声音不自主大了些,但是两边的奴仆没有一个抬头看他。

  “镜贤!”罗酉文斥道,可见到罗镜贤眼里的不甘,他又不忍将话说重了,他只得道,“今日我带子蕴去,明日你们回邺城,我遣人带你去。”

  说完他不再多看罗镜贤一眼,径自往外走去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备好了马车,罗子蕴和罗酉文钻进了马车,只听一声“驾!”马车便走去了。

  罗子蕴走前开了一下窗帘,罗镜贤扶着门,站在外面,眼神紧盯着罗酉文的马车,眼里浮上冷意。

  她没有心思问父亲为什么不带上罗镜贤,她心下只想见到母亲,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是丢在死人堆,照旧躺在泥土里,她还没有去上过香,磕过头,这最基本的孝道,她都没有守过。

  不知道马车奔了多久,只知道在到了的时候,天色很灰很暗。他们在一个无名的小山丘下车,罗酉文从他的马车里给她拿了一把伞,没说话,放她手里就往前走了。

  罗子蕴随着他走了一段路,刚走到山脚,就听见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她打开伞,往罗酉文那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奴仆给他递了一个玄色大斗篷,她本以为他要披,结果罗酉文接了斗篷就向罗子蕴走来,双手拿着领子抖开,旋了半圈给罗子蕴披上,系上绳子。双肩的冷意转瞬消失,暖意徐徐从脖子延伸。

  那奴仆道:“陈先生,一会雨会下大的。”

  罗酉文转身接着往前走,跟那奴仆道:“你不用跟上来了,到马车上避避雨吧。”

  罗子蕴将斗篷的帽子戴上,跟上罗酉文,将伞挪已往,罗酉文高了罗子蕴泰半个头,罗子蕴一抬手,寒风夹着细雨从伞下吹过来,洒了罗子蕴一脸。

  罗酉文推开她的伞道:“子蕴,给为父一次照料你的时机。”

  罗子蕴手一停,默默收了回来。

  父亲其实从来没有这样照顾她过,他是个商人,他给她们的,都是买来的工具,他很忙,经常一出门就是一两个月,出门也很少写信来,如今母亲去了,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这几个孩子,只有一个父亲了。

  罗酉文往上走着,山上这条小道不像是原来有的,应该是最近被人开出来的,泥土还没有踩得很实,但是看得出来经常有人走,估摸着,或许是一个多月前,被开出来的。

  罗子蕴望着罗酉文高峻宽厚的背影,这个寡言的男人,也曾为一个女子敞开胸怀,为她建设一个明亮的避风塘。

  不外住了十七年,却这么去了。

  罗子蕴正沉思着,就听他道:“子蕴,我托你办的事,有没有去办过?”

  罗子蕴道:“没有。”

  “明天回邺城去就办。”罗酉文语气很严肃,“我们罗家既然已和朝廷搭上关系,应该更幸亏商会立足。”

  “为什么不让镜贤去办?”

  “镜贤不适合。”

  “他不是您一手教大的吗?”

  罗酉文轻轻叹了口气,道:“镜贤……你要提防一点他。他知道的事情,能做到的事情比我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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