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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带够了吗

第十三章 小心火烛

银子带够了吗 看书生 4871 2020-06-08 14:11:45

  “或许是五天前吧,打那日起,大镖头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我随着他也不少年份了,都没见过他这样。”江潮平漫不经心地说着,还用手拍了拍脑袋。

  许悠摇摇头淡淡笑道:“我还以为萧大镖头是订到了位子,乐呵着呢。”

  “乐啊,乐啊。”

  江潮平怂拉着眼皮子,眯着眼望了望窗外的一片灯火。

  清歌伴琼浆,携欢花满堂,一众醉看秋裳。

  这些上好的事啊,都与他们无关。

  平日里风风物光在这金陵城里还算是个小一号的人物,威龙镖局的三镖头,他主管底下的伙计,实际上也就那样。

  他上有老下有小,另有夫人妻妾。一小我私家挣钱养家生活。偏偏又是个责任心比力强的人,侠客风骚,只有他在送镖出门的时候,才气享受到片刻。

  霓澈楼,流光月。

  春花厢房,这些工具,他们是没那个福气消受了。

  他望着许悠,许悠才不外二十三四,他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一颗心却是老陈,若是他也这般年纪,另有这手武艺,又如何不想夜上高楼去。

  许悠也望着窗外的秦淮河,一对眼珠子一动不动。

  五天前,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是得了什么喜吗?赌钱赢了钱,照旧又和姿色绝美的女子交了欢,这也不算是什么比力重要的情报啊,看来他还需要去查查萧至的行踪。

  许悠思索着,在他的眼里,有小我私家比天还重,头儿的事就是他的事,如若不是头拦着,执意不允许,否则他早就是夜烛的人了。柳寒芳于他亦师亦兄,他说什么许悠便做什么,绝对不怀疑,也没有推辞,他巴不得替柳寒芳卖命。

  柳寒芳同他讲过,希望他好好做点正经的营生,然后攒够了银子,买一座小宅子,开一间好做的店肆,娶个妻,再生几个孩子。

  过点平平淡淡的幸福日子。

  娶妻生子吗······

  当初弥留的他打心底里想过,这些工具应该与他无关了。

  没想到还能有今天。

  ······

  ······

  月亮徐徐升了上去,月光恰似那银瓶泄浆。

  中秋快要,那月亮却已经是圆润起来,地上平铺着皓影,天上是点点疏星。

  亦舒玥站在静悄悄的院落里,失神地凝望着天上的圆月。

  中秋佳节团圆日,她都没有家人了。

  每每想到此处心上又流过一丝冰凉,只不外已经已往太多年了。那些恩怨,聂叔叔都说与她无关了。

  小七不知道在哪里去忙了。

  亦舒玥又去书房里看了会书,写了点字,倦了便出来走走。她在私塾待过一些日子,字照旧学了不少的。

  月明云淡露华浓,在这小院里,一小我私家着实有些无聊。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

  “在看月亮吗?”

  看得入神的亦舒玥转头便看到了柳寒芳。

  小七说她们家主子向来神出鬼没的,在府里见到他都不要太过惊讶。究竟这里是他的家嘛。

  亦舒玥莞尔一笑,她道是:“令郎,回来了啊。”

  柳寒芳微微一笑,负手走到亦舒玥的身边,仰天张望。

  “还剩四天即是中秋了,中秋节,我和许悠带你出去玩玩。这金陵城中秋可是热闹得很。”

  “好啊。”亦舒玥点颔首。

  柳寒芳继续说道:“这几日,住得还习惯吗?可有什么其他不适的地方?”

  “一切都好,王婆的饭菜很合我胃口,小七对我特别热情,人也好,六子哥也是。”

  亦舒玥笑眯眯地说。

  “那便好。”柳寒芳点了颔首,“对了,拿着。”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小袋银钱轻手扔了已往。

  亦舒玥猝不及防线伸出双手,一下子没有接稳,颠了几下。她双手捧着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睁着大眼睛看着柳寒芳。

  “身上带着点闲钱,想买点什么就买吧。如果不够就记在府里账上。城里有一家花语镶嵌的珠宝铺子,老板和我熟络。你寻个日子让小七再陪你去买点首饰和脂粉,最幸亏中秋之前。”柳寒芳微笑道。

  亦舒玥一时间有些发楞,她也不太好推脱,她把捧着钱袋的双手轻轻靠在肚子上,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随即也抬头笑道:“舒玥谢过令郎了。”

  似乎有一股暖流在亦舒玥的心房中穿梭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个······我记得令郎你说许多年前就见过我了,那个时候,我怙恃还在吗?”亦舒玥问道。

  时间过得太久,她已经徐徐记不得以前的家里的样子了以及和哪些人一起生活过的了,只是爹爹和娘的样子依旧还刻在她脑海里。

  柳寒芳闻言看着亦舒玥,后者的眼睛确实很悦目,现在另有些微微泛红。这双眼睛的目光着实敲打在柳寒芳的心上,令他不禁之前追念起净欢的模样。

  他看了几眼,随即别过头。

  “还在。其时我你聂叔叔路过你家,顺路就去拜会了你的父亲。”柳寒芳沉声以答。

  多年前的影象又被勾了起来,那个时候的亦舒玥照旧个小孩子,被她娘亲牵着手在府里看花赏树。她们家里人不多,但是一家老小都在,幸福美满。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和聂师兄的到来给打破了。

  聂师兄死死地握紧着手,也盯着柳寒芳,不让他脱手。

  没有师兄的允许,柳寒风也不会脱手。

  这件事必须他来做。

  面对亦舒玥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柳寒芳不忍看着她那双水灵的大眼欺骗她。

  但是他也不能给他说,他们那天,是带着任务去他们家的。

  真是戏谑。

  人世无奈,算是她对头的人把她抚育长大,却又替她报仇。差点成了她对头的人现在又要照看她,供她吃穿。柳寒芳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面对亦舒玥隐隐之间他有几分不忍。

  这些工具她照旧不要知道的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就让它再自己的肚子里烂掉,他在世的一天最好就不要有在知晓这个染血的事实,究竟,对这这样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亦舒玥见状还想原来还想再多问点关于以前家里的事,没想到柳寒芳整小我私家便酷寒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有一种很神奇的本事,她可以很明显地感知到一小我私家的情绪。

  仅仅只需要一点心情和行动,亦或者只言片语。

  似乎亦舒玥另有话要说,柳寒芳却是已经迈开了步子。

  “我另有要事,白昼里在这院子里实在闷了,拉着小七出去走走吧,别着凉了。”

  “去······喝酒吗?”亦舒玥突然问道。

  柳寒芳停下步子,好奇地回过头,淡淡道:“商量些事情。”

  目送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亦舒玥才深呼吸一口气。柳寒芳是因为怕她伤心,而不愿意再跟她多说关于自己以前家里的那些事吗。

  这一袋银钱,有不少吧。

  她的右手摸着这个蓝色好绣的钱袋子,手上徐徐用力,将袋子抓紧。钱是酷寒的,心窝却是温热的。她低着头轻咬着嘴唇,脸上徐徐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

  ······

  ······

  夜上阑干,浮华染水。

  柳寒芳出了门又变了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整小我私家轻飘飘的,似是看透红尘一般淡然,那双眼睛也尽是黯淡。他不是易形换装的妙手,却是伪装的妙手。

  伪装于他而言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霓澈楼,雅月间。

  许悠和柳寒芳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到来。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兰若瞒倚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处的长天。许悠坐在凳子上一边捡着桌子上的干果,一边轻声说着话,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位绿衣女子。

  这位女子年纪不大,一身绿衣劲装,皮肤白嫩,双唇微红,腰间挂着一只碧绿色玉笛,一头齐肩短发,一颦一笑之间尽显俏皮可爱,灵气逼人。这女孩乍一见让人想到早春早晨那在枝头上唱歌的布谷鸟。

  “闻汀?”柳寒芳讶异地叫了一声,他没想到闻汀会回来。

  闻汀见到来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张笑脸马上乐开了花。

  “哥哥。”闻汀甜甜地喊道。

  “头儿。”许悠也应了一声。

  柳寒芳颔首示意,他道是:“是查到什么了吗?”

  闻汀突然赶回来,一定是有情况才对,她一直卖力的都是夜烛情报的部门,正儿八经的动手很少用上她。

  闻汀撇了撇嘴,又坐回到凳子上,双手托腮,怅然道:“关于买悬赏的那伙人,行踪严实得很,我们的几个哨子连影子都没有看到,消息更是密不透风,这伙人纷歧般,能捂成这样,是见不得光的老手。”

  她认真隧道:“我另外部署了人去查查这个威龙镖局的大镖头萧至,刚刚得来消息,和悠子的差不多,他最近都没出过镖,接过几个票据也是小单,送点瓷器锦缎,皆是顺利到镖,也没有什么异常。一来,我这越想越差池劲,一个普普通通的镖局头子居然能值二千两银子?二来,劈面接活的照旧罗刹那帮人,那帮子人的消息跟我们一样紧,查到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情报,于是我琢磨着放心不下,屋里也差妙手,便回来看看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闻汀向柳寒芳投去目光,“哥哥,依你之见,如何?”

  柳寒芳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许悠。许悠迎着目光,也是连忙上下拍了拍手,搓掉手上的碎渣。

  他道是:“我都问过了,没有什么大的异常。他一没有惹事,二没有伤人。平白无故有人要来买凶?是不是这家伙以前的对头突然记起来了,准备了结过往的恩怨啊?”

  柳寒芳也来到窗边,站在兰若瞒旁边更前面一点。

  “这小我私家,绝对有问题。依我之见,出赏钱的那伙人,恐怕不是冲着萧至来的。”

  “是冲着我们来的。”兰若瞒说道,她侧过身子,一张画着淡妆却也绝美的精致侧脸展露出来。

  “夜烛。”

  兰若瞒也猜到了。

  闻汀面露疑惑,许悠也似有不解。

  柳寒芳没有过多纠结,泛而话锋一转,问道:“关乎祁一南和段决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闻汀抿嘴一笑,她说道:“这事那边都已经传开了,明曌堂堂主虽然是个地头蛇,但她那女人却是风评不错,似乎和祁一南有点关系,那天她们一行人回家得时候碰巧把段决给看到了。啧啧,段三哥做事快狠准,很少栽跟头啊,我听若瞒姐姐说这回可是受了不轻的伤呢。”

  “祁一南现在在哪?”柳寒芳继续问道。

  “过不了几天就要到金陵了。怎么,怕他碍事吗?那需不需要······”闻汀脸上突然阴沉下来,做了个抹脖子的行动。

  柳寒芳摇了摇头,也是笑了。

  “好了,打狗还得看主子。这人是能抹就抹的吗?而且,跟人家无冤无仇的,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事就这样吧,段决他自己能处置惩罚。”

  闻汀仰着头嘻嘻一笑,她只是说个笑嘛。

  “我可听说这祁一南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照旧个风姿潇洒的美男子,要我动手怕到时候怕一不留心给拐跑了呢。”

  兰若瞒在一旁也是笑吟吟地看着闻汀犯花痴,她搭腔道:“江湖上这种侠肝义胆,美闻甚多的俊男帅哥可是一抓一大把呢,你常在外面,就没看到一个衬心意的?”

  “哎哟,我可发现这些人脑子都有点一根筋,帅是帅,武功也高,就是容易被人当枪使,犯蠢。”闻汀嘟着嘴愤愤道,“另有些嘛,我倒是看得上,可是人家未必瞧得上我啊,这些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哎。”

  闻汀故作惆怅姿态,“我要是生得兰姐姐这样一副容貌啊,啧啧,倾国倾城,不知道得几多俊男侠客倒贴呢。英雄惆怅美人关,为搏朱颜一笑啊,啥都同意了。”

  兰若瞒脸上得笑意更浓了,嘴角溢愉悦得弧度。

  回眸一笑百媚生。

  饶是许悠也是时不时地忍不住在那张脸上扫过,也难怪平日里要戴面纱。

  “妹妹的这张小嘴,可是越来越甜了。”兰若瞒嫣然一笑道。

  经她们这一闲聊打趣,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从目前的信息来看,不算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小事。柳寒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他一人的话孤身无惧,只是他现在还要考虑整个组织。

  兰若瞒侧过头望着柳寒芳的侧脸,乌木般的玄色瞳孔,浓眉细长,高挺的鼻梁。柳寒芳长得秀气,但是在英武挺拔的气质陪衬之下,也照旧一身男子气。

  他不言不语,眼神深邃有神。

  这一刹那的兰若瞒目光如水,深情而又平静。

  她停留几眼,随即移开目光,说道:“她回来了,刚到。”

  柳寒芳点颔首,应道:“好,我明天就去部署。”

  她回来了,柳寒芳要放心得多了。

  兰若瞒顿了顿声,照旧问了出来:“那伙人为什么要冲着咱们来?”

  柳寒芳头一动不动地说道。

  “有人找过青雨问关于我们得消息,她的行踪向来是绝密,这下子被人找上门了,她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已经躲远了。至于是不是一定冲着我们来的,这个饵我已经放下去,这后面的,就看他们咬不咬钩了。”

  “倘若果真是冲着咱们来的呢?”闻汀轻描淡写隧道,没有丝毫的紧张,“这一棒子我们打回去不怕惊着正主?”

  柳寒芳长袖一挥,冷声道:“真是冲着‘夜烛’来的,就逮一个出来,让他把嘴里的工具都给我吐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背后哪里伸出来的手,敢来玩火。”

  话语铿锵有力,语气坚决。

  他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灯火染的街,人来人往的石桥边。

  田秋生那边的消息一直悬在柳寒芳的心弦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雨夜人影,过青雨遇到了怎样的麻烦和她自身的安危如何,罗刹夜鬼此次来金陵真正的目的以及他们的后面是谁在操盘这场局。

  路一步一步走,事情一件一件做。

  有些工具他急不来,眼下肯定是先解决萧至这件事。

  因他而起,但是纷歧定因他而结束。

  柳寒芳越是琢磨越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要害性的信息,其中肯定有更大的猫腻,是他没察觉,照旧基础就没有找到。

  事事缠绕,纷繁迷离。

  他不喜欢站在别人设的局里,如果迫不得已站进来了,那么一定要设一个更大更巧妙的局,看看究竟谁才是那笼中雀。

  该来的肯定会来,柳寒芳需要做的就是将一切都部署好。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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