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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陨琉瑆

第一百零二章 怦然心碎

天陨琉瑆 一上晴天 4313 2020-04-23 19:04:01

  芸玥和醉凌的婚约并未取消,不知天帝作何计划,据说是推迟了,暂时了无音信。

  而水神和毓蚌被收押于天界牢狱,暂听发落。

  连日以来,都有不少神仙跑来云溪殿咒骂芸玥,那些先前对芸玥恋慕有加的木族小仙也不例外。

  他们一改往日的敬佩,转而对着芸玥谩骂和讥笑。

  “呵,果真是个祸殃,是个妖女...”

  “嘘...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啊...”

  “公主?没看到陛下现在对她爱理不理吗...公主算什么...”

  “无非是仗着龙族血脉...犯下这种罪责...就应该不得好死...”

  芸玥全然收下了这些言论,她每日茶饭不思,只是痴痴地想着,也不敢去找醉凌,她想自己早晚一日会被正法。

  可惜,只是她认了。

  她就这般痴痴地等死,直到有一日,素檀在云溪殿外等她,待她出去之后,只见素檀眼角泪如雨下。

  她一见着芸玥就倏尔跪了下来,紧紧拉住芸玥的手,如此,引来一众神仙的围观。

  “芸玥...芸玥...我求求你帮帮我好吗...”

  芸玥真真不知云雾,只是满目眷注看着她。

  “芸玥...前些日子...我去了凌风殿...可是...”

  说着素檀用手捂着嘴,眼边的泪惹人疼惜。

  “可是...那日他醉了...真的醉了...他把我当成了你.....”

  素檀声泪俱下,俨然成了世间最可怜之人。

  “可是...我看他是计划一蹶不振...救将他扶上床边...哪知...”

  说着素檀又开始捂嘴,周围一众神仙都在等她细细道来。

  芸玥心中却拂过一片乌云。

  素檀又慌忙拉住芸玥的手:“芸玥...芸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原本想把这件事瞒已往,冒充什么都未曾发生嫁入妖界...可是...”

  素檀又开始泪眼朦胧:“可是一切已是覆水难收...妖界若是发现了,定会指责我们天界,我进牢狱没事,可是我不想我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怙恃亲啊!”

  听到“孩子”二字,一丝酷寒从芸玥的脚底爬至顶心,她睁着眼眸,颤着声:“不行能...不行能...”

  “芸玥...对不起...对不起...他还对我说,芸玥,我要杀了你,他死死掐着我,甚至用天陨剑划过我的脖子,让我转动不得...对不起...”

  素檀仍旧在致歉,泪如雨下。

  芸玥抖着手碰了碰素檀的额头,霎时心中一颤。

  “这竟是真的?”芸玥痴痴地一句。

  芸玥骇得猛然收回了手,而素檀的脖子上确有一道血痕。

  “不行能...不行能...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芸玥骤然向后一退,素檀也顺势摔倒在地。

  “镜檀仙上!”那些神仙纷纷涌上去扶住素檀。

  “仙上快请起,地上寒凉。”

  神仙们纷纷向素檀投去眷注的目光,转而面对芸玥时只剩下鄙夷。

  “真是害人害己啊...还堂堂公主...”

  “可怜了镜檀仙上...这都怪她...”

  “你还美意思站在这...你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不赶忙取消了婚约?”

  “啧啧啧,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就立刻自刎了,哪里另有脸留存于世...”

  芸玥脑中要炸裂了一般,她可以不管掉臂其他人的冷嘲热讽,她只想听听醉凌怎么说。

  她疯了一般跑向凌风殿,她不相信这是真的,醉凌,一定不会如此这般残忍地对她,一定不会。

  一时间,她认定这是素檀谋划好的,她怎会不知素檀心系醉凌?只是没有时机而已,如若醉凌否认,她绝对会支持他,相信他。

  芸玥痴痴立在凌风殿门口,她,不敢进去,只能等醉凌出来。

  然而,醉凌一直在里面,不愿见她。

  直到一轮孤寂的冷月爬上天河滨,摇摇映在天河里酷寒的水中,晚风送来一阵蚀骨的寒凉。

  “公主,您请回吧,殿下...恐怕不愿见您。”

  芸玥却垂着眸,面色笃定,她挪着嘴:“没事,我可以等。”

  月色下,她的面上是一片苍白,连日未进食的憔悴爬满了整张脸。

  醉凌终于出来了,却带着周身的傲气,眼中尽是酷寒,没有一丝柔意。

  “你还来做什么?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没承想是醉凌先开了口,直截了当。

  芸玥猛然阖上了眼,冷冷道:“我...我知道...只是我们的婚约仍未解除...我想...”

  “何来婚约?”醉凌尾音一扬,扬得芸玥心中一颤。

  “公主怕是不知,我昨日早已上书取消了这门婚约,陛下也已经恩准。”

  闻言,芸玥的眸子里水光乱颤,苍白的唇也不停抖着。

  “是以,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还请公主自重。”

  说着醉凌便转了身。

  “你这是什么话?你当年的诺言呢?”

  冷风拂过,人心寒凉。

  醉凌定了定步子,眼中尽是讥笑。

  “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打从一开始,我就料想你是玉清上神和天帝之女,留你在身边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利用。除此,你能执琉瑆剑,整个天界的目光皆在你身上,连魔界也要忌惮三分,收着你,虽然有用。”

  “厥后,天帝将你婚配于我,无非就是为了牵制我的兵权,但你究竟是公主,不如顺水推舟,虽然我心中不悦,却照旧勉为其难应了。原来想着,你若是嫁予我,我临时接受罢。没想到你竟是转世王者,你认为,我会做那不忠不孝之徒,娶对头为妻吗?”

  醉凌的一字一句,寒意四射,芸玥听着那一字一句,犹如剜心般疼痛。

  “所以,过往没有任何一次,你是真心的吗?连素檀那件事也是真的?”

  芸玥磨着嗓子挤出一句,泪珠串串滑落脸庞,身体颤颤的。

  “呵,你觉得呢?”

  醉凌的语意中带着浓郁的讥笑,似乎在讥笑一直以来,她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一个傻子。

  “我不信!”

  “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如若真如你所言,为何我给你的玉佩,你一直戴在身上。”

  缄默沉静......

  醉凌低头瞧了瞧腰边的玉佩,眼角微抽,他徐徐将玉佩取下来,走近芸玥。

  “呵,看来,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芸玥一怔,醉凌用力掰开她酷寒的手,将玉佩还给了她。

  芸玥痴痴地接着,直到醉凌转身离开,她将玉佩拿在眼前晃了晃,冷笑了一声,面如死灰。

  下一瞬,她松了手,直到玉佩砸地,响声清脆,醉凌也不自觉停了步子。

  而芸玥不只于此,她用脚生生将那玉佩踩得破坏,冷言着:“你,记着你今日说的话。”

  其实,昨日的凌风殿内确实有另一番说辞。

  昨日,但见素檀满目星光,秋水颤颤,立于醉凌面前。

  “醉凌...”

  “你我都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醉凌紧紧绷着面,满眸阴沉。

  素檀忽而嘴角一勾,眸内划过丝丝阴险。

  “你娶了我,我助你登帝,何乐而不为?况且,就算你不娶我,你也无法再靠近芸玥。”

  闻言,醉凌蹙了蹙眉。

  “我不妨告诉你,我去了剑谷,改变剑灵的命格。那半柱香的时间内,你的天陨剑不是失踪,而是我将它唤了去,你猜,这芸玥的血涂抹在天陨剑上会有何效果?”

  素檀满脸写着丧心病狂。

  “天陨琉瑆,天生相克,天陨剑的目标就是芸玥,你控制不了的。”

  听于此,醉凌眸中的怒火喷薄而出,他竟然直直掐住素檀的脖子,任由素檀拼命敲打他的手,睁大眼眸,几近窒息。

  “我劝你不要太太过!”

  言罢,醉凌只手一甩,绝不犹豫转身而去,差点将素檀震倒在地。

  素檀摸着可怜的脖子,眸色阴狠,望着醉凌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咬牙切齿。

  “醉凌,我先前为了你,与姑母反目。尔后我被嫁去妖界,只要你娶了我,一切好说,哪怕我是侧妃...可你照旧不允许。呵,这即是你的报应...”

  待芸玥离去,醉凌的眼不行制止地红着,那抹隐痛也在眼底不停彷徨。

  芸玥...对不起...既我不能护你周全,你,不如离我远一点...

  其实,醉凌看见了地上那被踩碎的半颗内丹,昏暗的月光下,那正是芸玥破碎的心。

  然而这一切不止于此,天界诸神皆质问着为何迟迟不施刑,为何公主仍旧平安无事。

  在天界诸神的咄咄逼人下,天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判了芸玥三道天雷之刑,而且暂时削去她的公主之衔。

  对修行较高的神仙来说,三道天雷都能够伤其基础,更不用说像芸玥这种修为尚浅,灵力低微的仙子。

  “让开。”

  醉凌在天雷塔前,眼眸中寒意四射,吓得那守塔的天兵连忙让开了步子。

  天雷塔中,芸玥倒在酷寒的地上,背上流淌着醒目的红色,看得醉凌一阵心疼。

  她只蒙受了一道天雷,就已经丧失了全部灵力,再来两道,岂不是要她的命?

  当醉凌打横抱着芸玥从天雷塔出来时,那天兵见了醉凌身上也有醒目的血痕,马上大惊失色。

  醉凌忽而停住了步子,那天兵连忙低头答道:“小仙今日什么都没瞧见,未曾有旁人来过天雷塔。”

  两日后,天界果真了淬火绝池的死罪,这一次,来者比寒冰死罪更多,诸仙更是满脸事不关己,冷眼旁观。

  “天帝圣谕,水神湘溱,偷习禁术,瞒天过海,滥用私权,枉顾生灵。其罪之昭,擢举事数。水族长老毓蚌,期瞒众生,狼狈为奸,为虎作伥,罪不行恕。现削去水神和毓蚌的神籍,永世不得再入仙籍。命先天帝之子凌风上神醉凌,拨乱横竖,亲自掌刑!”

  淬火绝池周边的鸣鼓之声繁密而有力,响彻云霄。急促的鼓声骤雨一般,排山倒海,似万马飞跃,震得人心头乱颤。

  “施刑!”

  待芸玥拖着软弱的身子赶来时,毓蚌和水神已经被火炙烤得不醒人事了。

  尤其是毓蚌,原本芳颜永驻,但在淬火的炙烤下,面部水分尽失。

  只见毓蚌垂着的眼皮层层掉落,脸部愈来愈扭曲,抽干,脑额突出而骇人。

  她嘴部萎缩,嘴边沟壑一般的裂纹愈来愈清晰,宛若刀割一般,而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尽数糜烂,水神亦是。

  “姨!”

  芸玥拖着乏力的身子,发丝凌乱,身裹亵服就赶来了。只是灵力尽失,现在的她与凡人一般无二。

  “姨!”

  那曾经满目眷注的姨,那捏着她的手,疼惜她的姨,现在已是奄奄一息。

  “她怎么来了?”

  “她还美意思来...不都是因为她吗...”

  “怎么受了天雷之刑...她竟完好无损?”

  天界诸神冷嘲热讽,其中不乏那些先前她曾经利用公主之位帮过忙的神仙。

  “你呢?你觉得呢?”

  一仙人本有些摇摆不定,见众仙皆是如此反映,只得大叫:“斗胆!身为罪仙!现在应该在忧思阁反思,怎能随意来刑场?!”

  芸玥不管掉臂,无论跌倒几多次,她也努力爬起来,直奔毓蚌而去。

  “姨!”

  她被诸位天兵拦住了,只得用手胡乱抓着,灵力尽失,她只能狠狠咬住天兵的臂,如此才气靠近绝池。

  “天啊!谋反了!她谋反了!”

  这方,她才瞧见了邢台上的醉凌,醉凌的脸庞轮廓明白,散发着凌冽的寒意。

  “醉凌!我求求你!放过姨好欠好!我求求你!所有的处罚,我!我愿一力肩负!求求你!”

  醉凌无动于衷,她只好跪着转向天殿偏向。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她的额磕破了,血一点点侵染着那淡蓝的冰凌花,滴落的血遮盖于地自成朵朵红花。

  当父帝下令给她施三道天雷之刑时,她已经不计划将龙椅上那冷漠而软弱的男人当做自己的生父。

  可惜,天殿无所回应。

  芸玥只能轻易起身,不管掉臂醉凌严寒而凌厉的眸光,直直走向绝池。

  “天哪!她要谋反!快!杀了她!”

  直到醉凌只手一挥,将她甩出几里之外,她猛然啐出一口鲜血。

  醉凌眼角一颤,心中只能默然祈祷她不要再起身了。

  哪知芸玥倔强不堪,再次起身,如此,他只能循环往复将她推得远远地,又必须掌控力道,实际上他早已心如刀割。

  “姨...”

  毓蚌的脸彻底没了形状,血肉模糊,下半身和上半身也脱了节,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芸玥泪眼模糊,这种感受,比对她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她最后一次爬上邢台,挪着身体,攀附着台阶,血染白玉台阶。

  “她还想谋反吗?怎么如此不知悔改?!难道也想尝尝绝池的滋味?!”又有仙人大叫道。

  其实,如果她再上去,一定会跟毓蚌同罪,白白费了性命。

  这一次,醉凌拿去了她的双眼。

  “既然看不下去,就不要看。”他冷冷道,却颤着声。

  “啊!”

  只见她瘫倒于地,紧闭着眼,血红的泪不停从眼帘下流出。

  她终于停下了步子。

  周遭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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