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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梁山立庙堂

第18章 渊源

我到梁山立庙堂 张舍夜 3037 2020-03-30 00:14:34

  18渊源

  “日前,贫僧听一些老者讲,施主乃邺令公后人,不知传言可真?”

  祖先之事早已久远,连西门达自己都已经多年未曾想起过。此时听得一个外人提起,大为意外。

  西门达怔了一下,道:“大师何出此言?”

  僧人道:“日前乡间闲谈中,贫僧突然记起幼年时家母曾说过,某俗家祖上出过一个青史留名的人物——西门豹,治水有方,活人无数。当地黎民修建了西门医生庙,邺二医生祠……可惜,某生于异域,幼年失怙,为了活命,家母再醮谭家,最终某连本姓西门也失去了。某于空门八十载,早已不理俗事,不想临老破戒,南无阿弥陀佛!”

  “你也姓西门?”

  看这面相,西门达不能相信。

  “南无阿弥陀佛,此事说来话长。家父游学塞外,偶染疾病,被家母救治,互生情愫……先父病逝时,某尚未出生,待某出生后,族人排挤欺辱,不能过活,万不得已,只能四处流浪。

  母亲存了让我认祖归宗的念头,只是一个胡女带一个混血儿,如何能成?

  某三四岁时,母子流落至莘县,染了风寒,命在旦夕。被谭姓农夫所救。

  养父待我母子二人极好,视我为己出。曾记得幼年时,因为我这相貌,被同龄人讥辱打骂,养父经常会找抵家里据理力争讨要公正……

  六岁时,家母终究照旧去了。

  九岁,山上采药,养父为救我,摔成重伤。弥留前,恐我不能为村人所容,变卖田舍,托人将我寄入启明寺,谋一条生路。

  这僧人,一当就是一辈子了!

  约莫真的老了,家母旧年时说过的一些话,近年来,时常会泛起在脑子里。

  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家母临死都念念不忘。这些,我永远都无法知晓了。不想今日竟能遇到同族之人,也算一种慰藉。不知施主可有家谱,容正芳观摩一下。”

  离奇身世娓娓道来,似乎一道涓涓细流,从遥远的地方流过来,百转千回,一直流到此地。

  期间经历过几多艰难险阻,掀起过几多浪花,都深深地埋在了老人的心底。

  僧人的故事,只是人生的一个缩影。

  最让西门达动容的是他和这僧人居然渊源深厚——各人同出一门,都姓西门。

  几百年是一家人?!

  这一刻,西门达对老僧人生出更多的亲近感。西门这个姓氏虽然久远,但究竟是个小姓,人口认真不多。

  “大师俗家果真也姓西门吗?”

  “南无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养父之恩不行忘,老衲现在叫谭正芳。”

  尽管如此,照旧让人唏嘘。

  一条名字叫做血脉的河流,千百年前,在某个特定时间点,开叉分支,奔向差异未知的未来……流淌了千百年后,突然又重逢交集在一起,不能不心生感伤。

  认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要说怀疑,西门达一点也没有。

  就凭对方随意一握间就将一股热流推入他体内的绝妙本事,得道高僧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一个神仙样的人物,小小的西门府,又有什么能入得了高眼的?

  西门达有些歉意隧道:“四通幼年时听祖父讲过些先祖治水的故事,至于家谱,认真是没见到过。让大师失望了。”

  老僧人遗憾道:“想这世事无常,多灾多灾,血脉能存活下来,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家谱遗失就遗失了,只是莫让子孙后人忘了先人的劳苦功高。该多讲讲才是。”

  西门达苦笑道:“大师所言极是,四通内疚。早些年,四通痴迷商贾小道,坠了祖上贤名不说,对儿子也疏于管教,还真没跟他讲过这些。唉……”

  西门达没说的是,一开始没时间管,等厥后有时间了,却管不住了。

  老僧人道:“贫僧走街串巷,听人说起过。令郎确实有些放浪形骸了,当严加管教才是。”

  “我这一支,血脉不昌,几代单传。卿哥儿自小失去母亲,身体孱弱,多病多灾,我也不忍心太过严厉。厥后见苗头差池,也想严苛一些,无奈这身体也不争气……如今犬子顽劣,积重难返,恐怕未来还会辱没了西门这个姓氏。令祖先蒙羞。”

  西门达说到这些,羞愧万分,忏悔不已。

  老僧人道:“施主无需太过自责。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一啄一饮,自有定数。虽说行因结果,可多数情况下,周围的影响也不容小视。孟母三迁,施主不会不知。”

  这话是说卿哥儿天性不差,只是被周围人给带坏了?

  就算孩子再欠好,也没有怙恃认真愿意被别人指责。西门达十分认同老僧人的话,连连颔首。只听僧人继续道:

  “贫僧年已鲐背,早年曾收过不少祸殃一方的顽劣之辈为徒,或三五年,或七八年,最后不能说成就多大,至少也是浪子转头,为一方响当当受人尊敬的人物。贫僧在教人去恶向善上也有些小手段,不若让卿哥儿跟我一段时间。如何?”

  虽然知道随着高僧受益匪浅,但卿哥儿究竟是独子,西门达还真不能允许。

  僧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虑,笑道:

  “施主无需担忧,贫僧断不会让他也遁了空门,贫僧说的只是俗家门生。再者,贫僧通读经藏三千卷,对修养身体,固本培元的医理也略通一二。大圣自在天,乌女为妇,所生有三千子。密宗《大圣欢喜供养法》中有不外传之法,卿哥儿若有缘法,或可自此改变这一脉子嗣稀少单薄现状。子孙兴盛不是难事。”

  听得此言,西门达大喜过望道:“既然有此等秘宝,那犬子就托付于大师了。犬子幸甚,西门幸甚!”

  ……

  随后又聊起陈年往事,也许是人老话多,也许是亲情难遏,更或许是僧人那随手推入体内的热流所致,西门达精神愈发矍铄,谈兴浓厚。

  小夫人炭火加了又加,不知不觉见,往了时间飞逝,猛听得窗外鸡鸣一片。

  雄鸡三唱天下白。

  此时正是一唱,恰子夜末刻。

  两人都怔了一下,相视而笑。

  西门达道:“得见亲贤,四通兴奋忘形,忘了时间,大师见谅。”

  西门达说着就付托小夫人亲自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部署老僧人早点歇息。

  老僧人也笑道:“南无阿弥陀佛,老衲也是多年没有这般着相了。先不急着歇息,烦请着人带贫僧先去看看卿哥儿。”

  “卿哥儿此时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见也一样。”小夫人不解道。

  “无妨,只是去看看,或许有些助益。”

  西门达听闻此言,连忙谢谢道:“如此,多劳大师费心了。此恩四通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同宗同族,理当如此。”

  夜已经深了,庭院深深,月色融融。

  小夫人带着老僧人踏着皎洁的月光,穿过三五处平静的庭院,来到西门卿所住小院,喊开院门,又喊了几声小莲。

  小莲就是小夫人新部署来照顾西门卿的丫头,晚上就睡在西门卿的外间。

  小莲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迎进来两个不速之客。

  小莲疑惑地跟在两人身后,进了西门卿的房间。

  小夫人刚要叫醒西门卿,老僧人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摆摆手,实时制止了。

  老僧人走到床边,端详起熟睡中的少年。

  熟睡的西门卿又一次的陷在噩梦中,梦中的他再次从高空坠落,身体无依无靠,下坠下坠……

  恐惧,将他紧紧困绕着……

  灯光下的西门卿心情狰狞,眉头扭曲,口中似乎叫喊着什么,露在被褥外面的那只手也抽搐着,似乎要抓住什么工具一样……

  小夫人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卿哥儿晚上睡眠欠好。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只视察片刻,内心震惊十分的老僧人便得出了结论。

  自己来的果真实时,否则,这尊来自未来的大佛恐怕难以活过半年。

  老僧人在床边坐下,握住西门卿的一只手。念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开始低声吟唱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行说不行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聚会会议。赞叹释迦摩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行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付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询世尊。是时,如来浅笑,放百千万亿大灼烁云。所谓大圆满灼烁云、大慈悲灼烁云、大智慧灼烁云、大般若灼烁云、大三昧灼烁云、大祥瑞灼烁云、大德福灼烁云、大好事灼烁云、大归依灼烁云、大赞叹灼烁云、放如是等不行说灼烁云已……

  这是《地藏经》。

  喃喃佛音,如同暖风徐来,泪流不止的小夫人正悲恸万分,忽尔大脑一片空灵,似乎置身于阳灼烁媚、鲜花盛开、莺歌燕舞之所……

  所有烦恼伤心都消散,只余满心喜悦……

  《地藏经》可以消除业障,送还宿债,忏悔恶业,超拔小我私家累生累世的怨亲债主,使之离苦得乐,究竟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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