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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追魂

第十八章·风云骤变(下)

寒玉追魂 NA往昔 4105 2020-10-08 16:31:33

  “难道是师祖?可曾看清?”霹雳火语气中有些担忧。

  “隔得太远,属下不能完全看清,不到半个时辰,兴许就会到达草堂。”

  “所有人,将这小丫头带上,有她在,不愁找不到浴火石。各人上马,启程!”霹雳火命令众人收拾,随即向反偏向离去。

  话说百里寒扛着木箱,脸面沧桑地赶回深谷,他头发有些散乱,眼神黯淡无光,和昔日中风姿潇洒的禁军少统判若两人。经历了白沐凌的生死,他恰似没了灵魂,扛着冰封白沐凌的木箱,随意地骑马赶往草堂,远处望见草堂偏向有浓烟冒出,他一个激灵,连忙快马加鞭前行。

  “娇儿!你在吗?”百里寒还未到草堂就先喊道。

  见无人回应,百里寒心中一惊,连忙下马,放下木箱后奔向草堂检察。

  草堂,一片狼藉,随处是断壁残垣,烧焦的梁木,四周还存有打架的痕迹。

  百里寒推开草堂的门,见屋内许多物品都杂乱无章,却不见娇儿踪影。

  “娇儿,不要和我玩捉迷藏啦!我知道你在。”

  仍然无人回覆,四周除了寒风咆哮的声音,寂静地沉闷。

  百里寒瞥见墙上的血迹,照旧鲜红的,似乎尚存有余温。

  “是娇儿的……娇儿她,一定是遇到不测……”百里寒刚刚经历完白沐凌离世,现在又遭遇娇儿失踪,备受攻击的他,一下倒了下去,将额头贴紧地面,满面灰尘,泪流不止。

  听觉敏锐的他突然听到远方的脚步声,百里寒踉跄着出门,恰似失去了重心。

  来者正是御风仙人端木风和开山仙人依天石。

  “百里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端木风见百里寒面如土色、满身狼狈,赶忙问道。

  “御风仙人……娇儿她……她失踪了……是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如果我一直和娇儿呆在草堂,娇儿就不会失踪……如果我没有出草堂,凌儿她也不会找回影象……也不会死……”百里寒的眼泪照旧落了下来,他哽咽着说道。

  端木风感受到百里寒带来木箱中的冷气,他心道:莫非这箱子内装的正是百里寒口中的凌儿,但是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一定是百里寒用内力将她暂时冰冻,放入木箱中。哎,雪儿被我冰封在溶洞中几十年,我又何尝不知百里寒此时的心情。冰封对使用者的内力消耗极大,应该尽快劝他,将箱子搬回溶洞才好。

  “百里小兄弟,事已至此,就不要自责了,你若想救凌儿,且随我去鸣风山。天石,有劳你在江湖上搜寻娇儿下落了。”端木风做事雷厉流行,赶忙交待一下任务,便和依天石作别,自己同百里寒一起赶往鸣风山。

  鸣风山溶洞内,严寒砭骨,万年冰封,随处是厚厚的冰块,偶尔有一滴水珠降低,空幽深寂。

  “将她放下吧。”端木风对百里寒说道。

  百里寒徐徐将白沐凌的尸身放在溶洞中,又瞥见了彦炎炎的肉身在此默默静眠,全身的火红,似乎仍然有一股无形的火焰围绕在四周,确没有一丝温度。

  百里寒跪下向彦炎炎磕了三个头,回忆起之前彦炎炎送赐他浴火石等场景,不禁潸然泪下,他心中默念:熔火仙人,您的大恩大德百里寒今生不忘,我一定会找到娇儿,替您照顾好她。

  在百里寒起身的时候,瞥见了旁边一个躺着的身影。

  素衣皓白如雪,肌肤平滑如玉,秀发乌黑似云,淡眉似弯月,嘴唇若朱丹,层层冰雾包裹着她的全身,恰似仙女甜睡。若普通姿色的女子是倾国倾城,眼前的这位静躺的女子恰似并特殊间之物,宛若天神。原来白沐凌和彦炎炎已经颇有姿色,但如果和眼前的女子相对比,恰似繁星遇到皎月,萤火遇到太阳。

  “御风仙人,她是……”百里寒被这宛若天神的女子所震惊。

  端木风叹了口气,想告诉百里寒四大仙人的一些往事,却欲言又止。眼前的正是神林仙人,上官雪。

  百里寒心道: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又想到,既然端木风将神林仙人安放于此,这世上应该会有死而复生之法,连忙两腿下跪说道:“御风仙人在上,晚辈恳求您能够救救凌儿……”

  话还没说完,百里寒已经泣不成声,端木风连忙将他拉起,叹了口气,道:“几十年了,贫道何尝没有搜寻过起死回生之术,可是天地茫茫,自从恩师离开后,这世间恐怕再无人明白此法。”

  “敢问,真有起死回生之法?”百里寒眼神一亮,听到端木风说他的恩师曾会此法,觉得可能还尚存一线希望。

  端木风看着躺在万年寒冰上的上官雪,眼神中透露出深情和无奈,他徐徐又道:“这些年来,我游遍天南海北,却未曾找到法中所提的引子,又怎能搜寻整个要领……而已,这些不切实际的,不外是自欺欺人,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百里寒神色凝重,思索一会便问道:“御风仙人,您适才所说的‘引子’是何物?”

  “百里小兄弟,你可知道,为何我们风、火、林、山四派的掌门在几十年前被世人称之为‘仙人’?”端木风道。

  “自然是前辈武艺高强、德高望重,在江湖上有着很大的威望,才被人尊敬地称为‘仙人’。”百里寒不假思索的说道。

  端木风略微摇了摇头,道:“非也,武艺高强、德高望重、重大威望,这些皆是评价凡人之词,又岂能和天上的仙相比?”

  “那您和其他三位一样,不是人,皆是仙吗?”百里寒心中一阵兴奋,他早看出端木风等人虽然经过了几十年岁月的洗礼,模样仍然如二三十岁一般。

  “非也,不外,我们确实和‘仙’有一定关联。”端木风追念起往事,接着说道,“也罢,今日我便把这些都告诉你。许多年前,我们四兄妹最初也不似现在,我们四人的身世卑微,都是战乱时被怙恃遗弃的孤儿,在世上受人欺凌,无依无靠,厥后整个村子被毁,我们就在荒村中结伴过活、苟延残喘。当年正值饥荒,田里基础没有吃的工具。一日,我和天石照常去山上摘野果给各人果腹,在临近黄昏时,我们原来满载而归,但是由于山路陡峭,一不小心把怀里摘来的野果儿洒了一地,许多都掉到了悬崖峭壁下。其时我和天石不外七八岁,知道没了果子各人肯定要受饿,恰巧看到了有只野兔,于是便捉来准备回去烤了吃。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发现路边有个白胡子老头睡得正香,但是全身衣服邋遢不堪,其时我们也没留意,准备不理他,然后回去,没想到白胡子老头突然醒了,对我们说道,‘小娃娃,我已经好几天没用饭了,能不能把兔子给我吃,你们吃果子’,天石愤愤不平地说,‘这是我们辛苦打来的,凭什么给你’,我拦住了他,说‘可以,老爷爷要是饿了很久,兔子便给你吃了吧’,然后白胡子老头哈哈笑了笑,没要兔子,也没跟我们一起回去,而是继续呼噜大睡。说来也是凑巧,那天正遇到两个官兵来搜罗村子,看到上官雪和彦炎炎两个孩子在一所破宅中,便想要将她们炖了吃了。在我和天石回去的时候,正悦目到雪儿和炎炎被绑在一起,锅里还烧着开水,显然是要准备下锅。我和天石连忙上去阻拦,可又怎么是那两个官兵的对手,然后我和天石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一起被捆绑了起来。我其时都觉得这下全完了,不仅没有救到人,反而把自己和天石搭进去了。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告诉那两个官兵,‘要吃就先吃我吧,其他三个你们可以留着以后再吃’,天石听完,连忙争着说‘先吃我,他又黑又瘦,又很久不洗澡,我的肉多点’,其时虽然听天石在骂我,但是我心里清楚,他是在救我,让我多活几日。就在那两个官兵准备提刀来捉人下锅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声音。他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然后居然上来就说‘快把那个娃娃捉了吃,各人一起吃’。我心想这下糟了,这人疯疯癫癫的,其时给他兔子不吃,现在又来吃人,三小我私家吃得多,我们兄弟几个怕是挨不外三天,于是便喊道‘你为什么恩将仇报?’那白胡子老头看了看我,随后哈哈一笑。对,就是那一笑,周围的时间似乎都被凝固、冻结了,眼前只剩下了茫茫的一片白影,没有一丝此外色彩,也没有一丝空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除了他本人以外所有人都不能转动。只见白胡子老头走过来,点了两名官兵各一下,那两人便晕倒在地。白胡子老头又为我们松开了捆绑,之后整个场景又恢复了正常。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白胡子老头居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而且彻底改变了我们四个兄妹的命运。”

  百里寒惊讶地说:“世上居然有如此武功,晚辈从未有所听闻。”

  端木风继续道:“这不是武功,而是仙术。那有点疯癫的白胡子老头,也正是我的恩师——极尊。恩师已经超出人类的领域,幻化成仙,行踪不定。那日恩师救了我们,然后询问起我们的状况,十分叹息和同情。恩师原本只是超脱凡间、游戏人间,但他不忍见我们四兄妹受苦受难,又被我和天石的义气感动,于是破例收了我们四人作为他的关门门生,各人驾鹤来到无量仙山安宁,恩师给我们纷纷起了名字,端木风、依天石、彦炎炎、上官雪,然后就开始带我们一起修行。哎,当初在无量仙山的日子是何等的快活和无忧,经过十余年的修炼,我们四兄妹划分获得了他本人的真传,尤其是神林仙人上官雪,更是从恩师那里学到了最精妙的炼丹和医术。听说恩师有起死回生的仙术,可是他早已看破凡间,说‘起死回生’有悖于天地人间的‘生死轮回’,一定会受到报应,于是便没有传给我们,虽然如此,恩师却教授给我们吞吐日月精华、吸纳天地灵气的要领,虽说不能永生不死,但是起码也可以延缓衰老和多些时间去维持年轻容貌,你所看到我、天石和炎炎的样子,就是如此。起死回生原来就是人间最敏感的事情,几多人为了追求永生而拼命寻求要领。虽说恩师有此仙术,但就连他最心疼的上官雪,起死回生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恩师原来秘传上官雪仙术的引子,可惜有一日趁着我们四兄妹喝酒聊天,雪儿无意中告诉了各人此法的引子,我和天石、炎炎都十分好奇,询问引子是什么,有了引子后该如何去做时,被恩师发现。恩师震怒,于是以我们学术有成为由,把我们驱逐出无量仙山,并申饬我们进入凡尘后要自立门派,惩恶扬善、扶危济贫,切勿想着要永生或逆天,也不要想着哪天再回来。之后江湖上的御风观、熔火观、神林观、开山观,即是如此……”

  “敢问御风仙人,无量仙山在那边?”百里寒问道。

  端木风摇了摇头,道:“仙山皆缥缈,不在凡间中。百里小兄弟,不是贫道小气不告诉你,而是贫道也不知无量仙山在那边。当初我们随恩师乘仙鹤而去,随后又架祥云回到世间,无量仙山在那边,怕只有恩师才知道。可是恩师乃真正的仙人,又怎么会轻易为伧夫俗人指路呢?”

  “那起死回生的引子,又是何物?”百里寒又问道。

  端木风道:“此乃天机,恕贫道不能见告,即便有了引子,起死回生的仙术也无人精通。若想要引子,依贫道适才所述,百里小兄弟聪慧过人,应该不难猜出。”

  “莫不是……和神林一派有关?可神林早在数十年前便已经被灭,就连神林仙人也长眠于此……我该如何……如何……凌儿……岂不是永远也不能复生……”百里寒说话吞吞吐吐,他攥紧了拳头,眼泪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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