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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追魂

第九章·归期茫茫(上)

寒玉追魂 NA往昔 5280 2020-03-22 10:48:14

  百里寒看着彦炎炎被端木风所误伤,心中难受,很不是滋味,无奈自身穴道被点,他心想:熔火仙人虽然脾气怪了些,但她一直深爱着端木风,几十年未曾改变,也可谓可歌可泣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情感,再多的不愿意和不情愿,真的比不外最初的执念吗?痴情之人古往今来皆有之,但如此真的就好吗?我痴情于凌儿,可我现在已经不是昔日里那个威风凛凛的禁军少统了,我是一个被朝廷、被全天下所通缉的弑君谋反的监犯,凌儿在我为百里家洗清冤屈之前,还会接受我吗?即即是她接受了,她的怙恃,她周围的人,以及全天下的舆论,会放过我们吗?百里寒又想到了娇儿,娇儿今后便和他一样,在世上无依无靠。想到娇儿今后没了亲人,这些天以来彦炎炎救了跌下悬崖的自己,又一直看护自己,百里寒不禁心中一酸,眼泪忍不住滑落。

  端木风扣响机关,关上溶洞的石门,回到鸣风山封顶的衡宇。此时,百里寒的穴道早已冲开,但他不愿为难身边的童仆,便继续装作穴道被点,躺在地上不敢大动。

  端木风进屋后,看了看百里寒,道:“你自己已经解开了穴道,就起来吧!”

  百里寒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见端木风敬重地鞠躬道:“百里小兄弟,贫道给你赔礼来了。”

  百里寒连忙膜拜道:“仙人哪里话,我应该给您致歉才是,但晚辈之前允许过熔火仙人,不能透露她的一丝消息,所以还请仙人恕罪。”

  端木风黯然道:“人是万物,道法自然,皆归灰尘,炎炎她……熔火仙人她并没有完全离开我们,而是选择了她自己的归宿。你也不必愧疚,之前点你穴道,是贫道鲁莽了。”

  百里寒将自己跌落悬崖,又遇到彦炎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端木风说了。

  “这么说来,你已吸收浴火石,然后练得控冰御寒之术?”

  “正是,可惜都只是略懂一二,浴火石能量强大,晚辈一时无法完全吸收,熔火心法高深莫测,晚辈也只是明白皮毛。”百里寒有点遗憾地说。

  端木风道:“无妨,只需慢慢领悟消化即可,骐骥一跃,尚不能十步,你天资聪慧,只要肯勤奋刻苦,便可胜过许多人,‘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凡事应该循序渐进,坚持到底,才气融会领悟、天人合一,你也不要追求速成,欲速则不达,你现在的年龄和功力,比贫道当年怕是要更胜一筹。”

  百里寒听后心中欢喜:获得御风仙人的点播和夸赞,真的胜过自己修炼很久,但他的心中突然一惊,说道:“仙人,晚辈另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晚辈要去深谷草堂中接娇儿回鸣风山,她……”百里寒有些犹豫道。

  “哎呀,贫道老糊涂了,怎么忘了炎炎的……忘了熔火仙人的孙女还一小我私家在那儿,此番贫道与你一同前去。”

  百里寒于端木风骑马奔向深谷的草堂,幸亏百里寒识路,否则天下之大,山谷之多,又从哪里找起。到了晚上,坐骑早已支撑不住,两人便弃马步行,施展轻功,昼夜赶路,丝绝不逊色骑马。

  “小兄弟,你的轻功很好啊!”端木风夸赞道。

  “仙人传给晚辈的低级御风术,晚辈已经烂熟于心,照旧要谢谢前辈。”

  “贫道再传你几句口诀,你听好了,风静心静,风动心动;我心随风,驰骋四海;气转丹田,随风而起……”端木风将御风术的全篇心法告诉百里寒,百里寒心中默记,幸亏全篇不长,听了几遍后,他已记得八九。

  来到草堂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百里寒和端木风商量后,总觉告诉娇儿熔火仙人长逝的消息不妥,对她单纯的心灵攻击太大,于是便隐瞒不说,只是说要接娇儿去鸣风山居住。

  “好呀好呀,娇儿愿意去鸣风山住。百里哥哥,端木仙人,你们昼夜赶路,一定累坏了吧,你看百里哥哥已经有黑眼圈了呢!娇儿去吊水烧饭,你们吃完就在草堂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发吧。”娇儿说完后,露出一个天真辉煌光耀的微笑。

  端木风看着眼前的娇儿,红红的头发,红红的连衣裙,一副纯洁无瑕的模样,又想到了彦炎炎,他心道:炎炎,我一定照顾好你的孙女,不让她再受苦受累。追念起往事,端木风心潮澎湃,数十年的影象宛如一梦。

  百里寒突然想到,彦炎炎曾说过,教授自己熔火心法后,第一件事就是带她找端木风,第二件事就是辅佐娇儿练成火焰真身。他心道:我的控冰御寒之术已有小成,也是时候让娇儿开始修炼火焰真身了,等她练成后,我还要回到京城,把先皇的案子再做视察。想到百里家蒙受冤屈,他心中就怨愤不平。又想到和白沐凌划分已有两月有余,百里寒黯然神伤。

  越日,三人结伴,准备前往鸣风山。临走前,娇儿对着草堂看了又看,她自幼和彦炎炎在草堂长大,对这块深谷之地甚是留恋,想到今天就要离开这里,她眼角中冒出了几滴泪珠,说道:“百里哥哥,我们还会回来的吗?”

  “会的,一定会回来的!”百里寒擦了擦她的泪水。

  “娇儿舍不得这里啊……”昨天还欣然同意去鸣风山的娇儿突然伤感了起来,她从来没经历过阔别故土,而深谷的草堂似乎就是她的故土,是她心灵的归宿。

  “既然如此,贫道认为,百里小兄弟,你否则就和娇儿留下来吧,这里地处深山,人迹罕至,朝廷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况且贫道独自……咳咳,贫道和熔火仙人在鸣风山清修,外人未便打扰。”端木风心道:这小女人天真烂漫,如果让她和百里寒一起到鸣风山去,总会无聊,况且炎炎现在身处溶洞中,不在人世,久而久之,总会纸包不住火。照旧让百里寒和娇儿呆在深谷草堂中,可以制止朝廷和对头的搜寻,而自己继续去寻求起死回生的仙药,如果能救活彦炎炎自是最好。

  “仙人所言极是,晚辈也觉这样最妥当。”百里寒回覆道。

  “百里小兄弟,除了御风心法,贫道再教授于你一套‘噬心风掌’,以便强敌来了可以自保,如何?”端木风道。

  百里寒拜谢,于是端木风又在深谷中停留了几日,将这套“噬心风掌”全部教授于百里寒后,便飘然离去。

  端木风走后,百里寒让娇儿修炼火焰真身,而自己则在她旁边的屋子中研习近来所修习的控冰御寒术、御风心法以及噬心风掌。百里寒使出的噬心风掌,和端木风使出的截然差异,端木风是纯正的御风,而百里寒身兼天罡之气、逆练熔火心法的冷气,御风心法和浴火石的能量,所以百里寒在使这套掌法时,不自觉地总在噬心风掌中融入风、冰、火、金四种元素,久而久之,他居然将端木风的噬心风掌演化为专属自己的掌法,百里寒将这套掌法称为“冰火阴阳掌”,掌法中,冰火交加、刚柔并济,可谓一流掌法。但百里寒心想:这“冰火阴阳掌法”究竟泯灭真气和体力,若是临敌之时,照旧优先用体内控冰御寒术催动寒玉剑,使寒玉剑法比力恰当,而掌法是在无武器时再用,这样可以做到效果最佳。

  一日,娇儿练完火焰真身后,又跑到百里寒面前,说:“百里哥哥,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啊!”

  百里寒心中一酸,随即搪塞道:“你奶奶她和御风仙人在鸣风山修炼呢,娇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嘛。”

  “可是娇儿好想奶奶,百里哥哥,我们去鸣风山找他们好欠好!”娇儿轻轻扯着百里寒的衣角,粉红的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又要流出眼泪。

  百里寒慰藉道:“娇儿别哭,奶奶会回来的。”他心想,这样一直瞒着娇儿也不是措施,可是,我该怎样告诉娇儿熔火仙人的死呢?难道我要告诉娇儿,是御风仙人失手杀了熔火仙人?照旧熔火仙人宁愿死在御风仙人手中……这样讲给娇儿的话,她一放心理蒙受不住的,也许她还会跑去和御风仙人拼命,不行不行,太恐怖了,但是如果御风仙人所说的起死回生的仙药真的有,那么一切都好办了。但是这种只有在神话中才有的仙药,这人世间真的会有吗?可怜的娇儿,怕是真的要永远地失去她唯一的亲人了。想到这里,百里寒心中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

  百里寒慰藉道:“过一阵子,奶奶就会回来了,娇儿别着急嘛。”

  “可是……”娇儿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可是这句话百里哥哥已经对我说了不知道几多次了,奶奶是不是不喜欢娇儿,不要娇儿了……”

  娇儿再也忍不住,扑到百里寒怀中哭了起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彦炎炎陪着娇儿长大,两人险些一天也没有离开过,而自从上次彦炎炎和百里寒前去鸣风山,已经许多几何天了。在这些天中,百里寒一直尽力慰藉娇儿,不让她太想念彦炎炎,可是,娇儿对彦炎炎的忖量现在就像河水泛滥般发作了出来。她的泪水滚烫,沾湿了百里寒肩头的衣襟,百里寒抱着娇儿,心道:娇儿,你自己天真无邪,心灵又如此脆弱,我该怎样告诉你熔火仙人去世的消息。这世间总有一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无法去左右结局,更没有忏悔药可以吃,所以,就注定了会有悲剧。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跌落悬崖,而选择死在王刀子的金蛇刀下,也许就不会遇到娇儿和彦炎炎,而彦炎炎或许也不会丧命。

  看着怀中的娇儿,百里寒心情庞大,但她粉红的脸颊和惹人怜爱的心情,百里寒又闻到娇儿身上淡淡的芬芳,他不禁想要在娇儿樱桃般的小唇上一吻。可随机又想:百里寒啊百里寒,你算是什么正人君子,一切因你而起,娇儿刚刚丧失了亲人,而你心里已经有了白沐凌,你居然还敢趁着娇儿伤心而占她的自制,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这样吧,娇儿。”百里寒拭去娇儿的泪水,“明天你跟我出谷,我们去外边的世界游玩一番,如何?”

  娇儿究竟年龄比百里寒小了几岁,她心灵澄澈,没有一丝心机,听到百里寒要带她出来游玩,连忙拍手叫好,居然在百里寒脸上一吻,道:“百里哥哥,你最好了,娇儿很想去外边的世界玩呢!是不是等我们玩完回来,奶奶已经在草堂等我们了?”

  百里寒脸上一红,说道:“希望如此吧。”他心想:现在娇儿整日和自己在这深谷草堂中,难免会对自己生有情谊,但自己已经有了白沐凌,又怎能再去欺骗娇儿单纯的心灵。在这深谷草堂中,除了修炼,娇儿就是忖量彦炎炎,倒不如自己带她去外界游历一番,顺便我还可以去搜集证据为百里家洗清冤屈,还可以见到凌儿……况且现在自己功力已有小成,若是遇到王刀子和莫海棠他们几个,应该是可以一战,就算是打不赢他们,至少我已经修炼了御风术,可以带着娇儿逃跑。

  越日一大早,天微微亮,头顶还星光璀璨,娇儿就来敲百里寒的屋门,敦促他一起出发。百里寒盘点了一下草堂,由于彦炎炎会定期去集市上采购些物品,所以草堂中还余有一些银两,他打包了一些干粮,背上寒玉剑,又在草堂内留下书信,生怕端木风回到草堂后找不到他们担忧。简朴收拾一下,便和娇儿两人步行出发了。

  由于娇儿是第一次出去,天真生动的她显得特别兴奋,一路上边走边跳,口中哼着歌谣。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日出时分,娇儿红扑扑的脸蛋显得特别娇艳和可爱,百里寒忽道:“娇儿,我们需要乔装妆扮一下,许多人认得我,况且你的头发……”

  娇儿摸了摸自己火红的柔发,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了呢,奶奶说过,不能轻易袒露身份!”她将头发盘起,又用头巾包裹,把头发全都掩盖了起来。百里寒也编了一个草帽戴上,二人步行向北,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恰似江湖侠客。

  行了有一晌,日头高照,可百里寒和娇儿仍然在山中前行,上次百里寒和彦炎炎前往鸣风山,施展轻功,足足走了快有一天,到了黄昏才到一个乡村,幸亏百里寒借到了马匹,这才骑马赶往鸣风山。深谷的草堂所处之地人迹罕至,与世阻遏,仿若世外桃源一般,百里寒也想过,如果自己可以和娇儿在草堂过一辈子,倒一ㄇ平平淡淡。但百里寒身负重任,他心中记挂着凌儿,以及天下的黎民,只能选择了再次涉入江湖凡间。

  百里寒对娇儿说:“娇儿,我们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否则我们找一处地方休息一下吧!”他担忧娇儿身体吃不用,况且他们两个还要生存实力,倘若刚出门便施展轻功狂奔,万一遇到困难,体力不足,危险便多了几分。之前和端木风同行时,由于二人武功高强,况且是从人多的地方前往深谷,自是不用担忧体力消耗,此时,百里寒就要同时照顾自己和娇儿,还要卖力他们两小我私家的宁静,外边的世界随处潜伏着危机和挑战,百里寒谨慎再三,自然是不敢速度太快。

  娇儿的额头上渗了几滴汗珠,道:“百里哥哥,另有多久才气到你说的‘外边的世界’啊。”

  百里寒默然,他也不知道今夕是何日,目的地在何方,只记得京城在北方,要往北走。百里寒取出干粮和清水,和娇儿坐下,简朴地吃了。简短休息后,二人继续赶路,群山茫茫,有时翻过一座山就要两个时辰之久,幸亏百里寒轻功卓越,在遇到断崖峭壁的时候,就抱着娇儿施展御风术越过,只不外百里寒不敢太泯灭体力,生怕下一秒遇到强敌,会遭遇不幸。

  只见日头徐徐偏西,二人一直在群山中穿梭,并没有看到人烟。百里寒对娇儿说:“我们晚上就找个山洞休息,第二天应该就能看到乡村了。”娇儿颔首,她从未出过深谷,今天身在外边,她一切话都很乖乖地听百里寒的,也给百里寒省了不少心。

  黄昏,百里寒打了两只野兔,捡了木柴,取出火石准备生火。

  “噗……”旁边娇儿笑作声来。

  百里寒看着娇儿天真烂漫又略带滑稽的笑容,一愣,道:“怎么,我脸上有土吗?”

  “百里哥哥,你比娇儿还笨呢,你看!”娇儿悄悄运气,一股股火苗在她手掌中发生,充满活力地跳动,甚是悦目,“你忘了娇儿自己就会控火啦!让我来烤吧。”

  “我真是傻,都给忘了,不外,我先去剥皮洗净。”百里寒一脸尴尬,他来到溪边将野兔剥了皮后准备涮洗,随即拿给娇儿烘烤。

  娇儿不愧是熔火观嫡传,她把兔肉烤得恰到利益、鲜嫩无比,烤肉的味道在山间随风飘荡。晚饭后,娇儿见百里寒还在捡柴,便道:“百里哥哥,你的脑袋真是的,为什么还要捡柴火,不陪娇儿玩。”

  “娇儿乖,晚上我们在山洞留宿,山洞口要点上一堆篝火,这样才不会有野兽来把你叼走啊!注意,野兽来了,嗷呜。”百里寒扮了一个老虎的模样,张牙舞爪,像娇儿扑已往,娇儿连忙笑嘻嘻地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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