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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梁者

第二十章 贬谪

强梁者 高甜无虐 2657 2020-06-23 18:00:00

  天宝九载四月,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裙带宰相,杨玉环堂兄杨国忠折其左膀,御史医生宋浑被判流放。两年之后,他又断其右臂,户部侍郎王鉷被赐自尽。最后,当杨国忠的死对头李林甫抓住时机绝地还击时,老天却叫走了他。

  据说,李林甫临终时,杨国忠曾前往相府探望,坐卧不宁的拜在床下。一生嫉贤妒能、排除异己的李林甫则泪流满面的托以后事。但这些都是不管用的。这位盘踞相位十九年的老政客尸骨未寒,就被杨国忠诬陷以谋反。玄宗天子也翻脸不认人,下令打开棺材,夺走了所有的陪葬品。虽然,杨国忠也如愿以偿,成为玄宗一朝的最后一位权相。

  虽然,李林甫的一系列党羽也随着一起遭了殃。或被正法,或被流放。

  其中唯一令人奇怪的是,李林甫在朝中的一个重要心腹,沈浩,沈永平,竟然没有泛起在抄家正法的名单上。仅仅算作了迁调岭南。

  而在杨国忠从当上宰相,清理完李林甫留下的烂摊子后,才发现这个之前一直在李林甫身边给他使绊子的沈浩,已经远离了京城长安,再想追也追不上了。幸亏,眼下沈浩虽然没死,但所有京城里的余孽都被清理了洁净,“贼首”李林甫魂归鬼门关,翻不起什么波涛。倒是远在领土的安禄山和哥舒翰更值得杨国忠算计一二。

  除此以外,天宝九载这个时间点上,更多的小小变故也在各地上演着。

  鉴真第五次东渡失败,荣叡迁化。

  安禄山最畏惧人的李林甫逝世,南征的最后一个障碍随之扫除,整个北方三镇顺势黑暗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长安通善坊的一间小院落里,离开了一个曾风靡长安的青楼花魁。

  杨国忠贵寓,也突然消失了一个幕僚。在那个幕僚的房间里,有人看见了大量的精妙中带着些许离奇的诗作,内容题材多和赶考的羁旅和纪念已往有关,甚至在许多诗词中都泛起了“驴”这个奇怪的物象。虽然,最引人关注的是,在这个房间里,还发现了一张没有被上诉的关于沈浩的正法申请,落款正是杨国忠。至于原先那个叫“金范”的幕僚则消失的无影无踪。

  ......

  “嗯昂。”三两的叫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沈浩。他睁开眼睛,手上摩梭的铜镜映出他略显苍老的面容,面前是摇摇晃晃的视野,车帘外三两慢悠悠的走在前往岭南的山道上。周围没有什么随从,只有一个老车夫在前方赶着一匹老马徐徐向前。

  一切一如沈浩当初进京时,或者仅仅比沈浩进京时稍微好一些,让人基础想不到这车厢里,坐着的,会是一个曾权倾长安、职位险些仅次于当朝宰相的翰林学士。现在会想起这二十年来,在长安经历的,就像是梦了一场。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菜市口处斩的命运中逃脱的,但当得知自己的处罚仅仅是贬谪后,他也意识到了黑暗有人在帮他活命,立刻放弃了所有的工具,只带着丁点的钱财和那只陪伴了他二十年的驴子敏捷离开了长安。

  “突然酿成这样,从之前住的那么好的棚子里到现在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什么感受?”

  “嗯昂。”三两一如既往的喷了口唾沫。驴子能活二三十年,三两也二十多岁了,说起来,换算成人的寿命,它已经可以说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太了。

  “你想说,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不用管那些处境?”

  “昂。”三两对沈浩的话嗤之以鼻。

  沈浩倒是笑出了声来:“难得脱离了长安那堆烂摊子,好歹给我个沾沾自喜的时机吧。”

  笑着笑着,他的嗓音却变得嘶哑了,看着长安的偏向,脸色变得有些落寂。

  “可惜,我在那个位置,折腾了这么久,该来的照旧来了。再过几年,渔阳鼙鼓恐怕照旧会敲响...张九龄,李林甫希望做到的,到底照旧没有乐成...”

  他望着远处逐渐落到山脊处的夕阳,飞鸟起起落落,就像是在历数着他一路走来经历的一切。

  开始初入京城,凡事不懂,靠着明面上投靠宇文融,暗地里投诚张说的要领,试图两边不冒犯。

  宇文融下台后,张说却翻脸不认人,全然掉臂其时的黑暗投诚,将沈浩诬陷到险些下狱。尽管对历史上张说的为人有所预料,但沈浩照旧初出茅庐的踩进了圈套里。幸亏这时,已经是张说生命中最后的时间。等到疾病带走这位宰相,沈浩自然顺势脱离了那些党争者的视野,藏进翰林院不声不响的轻易了几年。

  厥后,再次在长安政坛上看到沈浩的身影,已经是张九龄上位后的事情了。由于提前知道了张九龄的班子也是个短命的结果,这一次学智慧的沈浩并没有和张九龄有太多的接触,反而是继续了之前左右逢源的想法。黑暗和下一个政坛上的风云人物李林甫有了勾通。

  之所以最后选择和李林甫,这个历史上著名的“嫉贤妒能”的权相交好,简陋是因为这段时间恰好遇上了玄宗逐渐不管朝政,盛唐花样也往遮盖太平偏向转变的历史阶段。沈浩思前想后,只能选择和李林甫这个虽然被张九龄称作“鹰隼”,但依然是制止安史之乱的重要人物相助。

  易中天在《中华史》中,提及玄宗对各届宰相任免时的理由。执政之初,要用擅于变通的姚崇;拨乱横竖,要用依法治国的宋璟;建设国家,要用重视干部的张嘉贞;大造盛世,又要用文采斐然的张说。他这是因人而异,各取所长。

  那么,玄宗看上了李林甫什么呢?

  懂事,执行力强。从厥后安禄山对李林甫的后怕水平来看,玄宗对李林甫的认识并不偏颇。

  可惜,沈浩最终失败了。不知是低估了安禄山的演技,照旧高估了玄宗的忧患心态,这里头他做的实验都最终石沉大海。反倒是在和李林甫相助的同时,惹上了另一个大敌,杨国忠。

  于是,也便有了现在他的处境。

  另外,值得一提的另有几件事,张九龄将殁时,将一个女孩,送到了姜子曼的贵寓寄养,算是他对张九龄最后的一丝情分。这个女孩,或许是因为张九龄意识到了自己的班子即将结束,所以并没有让这个女孩为人所知。于是,厥后张氏一门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却并没有波及到这个名叫“张心陶”的女孩。

  姜子曼那边,他试图问过她有没有什么此外穿越者信息,但可惜没有什么有用的提供。可能她所有的运气都用在穿越到一个多才多艺的好皮囊身上了。事实上,在那一晌贪欢后,沈浩简直在短期内经常步入通善坊的那间小院里。但厥后种种政界勾心斗角下,去那里的心思也就淡了,究竟没有什么情感。只是偶尔在深夜,他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内疚,像是一种变相的软禁。但想不到什么此外安置措施的沈浩,也只能任凭这样的形势生长下去。

  另有那个叫钟静的女管家,那个厥后被他发现经常监视她的人,沈浩厥后发现她似乎属于另外一股潜藏在京城的势力。尽管直到现在,沈浩也没有弄清那个势力是怎样的,究竟隶属于谁。但它们未曾浮出水面,也没有怎么打扰沈浩的生活,也就最终不在意了。

  细细想想这半辈子,沈浩到达过岑岭,但要说不忏悔是假的,沈浩也构想过换一种活法。遗憾的是,他只有先知,没有什么忏悔药。想明白这一点后,沈浩索性也就不沉湎于那些不行改变的了。

  至少,会用至少一百种语调哼出“嗯昂”的三两还在身边不是吗?

  沈浩再次从抬起头时,天边的夕阳已经在山际隐没了最后的一丝光线。

  车夫赶着车,走向迷雾中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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