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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十里血妆

第十七章 筵席风浪

鹤唳十里血妆 工具偷余生 4356 2020-03-29 17:28:18

  因为皇后与太子妃两人都是李家的人,所以这日前来赴宴的人除了皇室的人之外,另有不少李家的人,李相和他的夫人也来了。

  筵席上原来是海不扬波的,众人纷纷向皇后和太子妃贺喜,期间另有各国使臣前来为皇后献礼,筵席别提多热闹了。

  景苑风物优美,恰好那日天气晴朗,虽说入了秋,却不怎么严寒,众人就坐在高台上看歌舞,歌舞完毕,另有民间的戏法。

  我生平头一回见到那么神奇的戏法,变戏法的人拿布遮住鸟笼,再拿开布时,笼中的鸟就不见了,我觉得这个戏法十分玄妙,也不知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用布将鸟带走。

  我看的起劲,一边的染娘就趁着斟酒的时候,跪坐在我身边小声道:“良娣,这戏法可好玩?”

  我颔首回覆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戏法,在我们巴克草原,是见不到这等玩意的,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将披风披到我身上,笑道:“戏法悦目,可高台处风大,良娣仔细受凉了。”

  我应道:“好。”

  这时不知哪家的小娘子跑到我跟前,笑眯眯的问道:“小娘子,我看你这桌上的糕饼很好吃,我能吃一块吗?”

  那小娘子冰雪玲珑,十分可爱,我就叫她自己拿了糕饼吃,她拿了糕饼,也不离开,就站在我身边吃起来,那模样更是叫人喜爱,我便问她道:“你是哪家的娘子啊?生的这么水灵?”

  她回道:“我是圣人的女儿。”

  “原来是公主,怪我眼拙,没认得你。”

  她朝我笑了笑,又低头吃饼。

  我再仔细审察了她一番,心想她倒是与我的弟弟蒙克勤一样,两人都像小猫,睫毛软软的,像瞌睡虫一样。

  我又好奇道:“冒昧问一句,不知公主芳龄?”

  “我今年正值及笄年华。”

  我又仔细审察了她一番,不解道:“公主的模样水灵灵的像孩童,原来已经到了豆蔻年纪了。”

  她又笑道:“我不外个头矮些,你们可别当我是孩童,我这几日长高了不少呢,我身边的姑姑说再过几年,我就能长得很高了。”

  她又说道:“我见过你的,你是太子哥哥的心上人。”

  我急遽示意她小声些,她就直直的看着我,叫我又想起了蒙克勤来。

  我小声说道:“公主可不能在旁人面前说这话,否则就是害死我了。”

  她应了我一声,又要喝我桌上的酒,我将酒拿开,为她倒了清水,她问我道:“为何不叫我喝酒呢?”

  “公主年纪小,不能喝酒的。”

  “那你不也喝酒了?你今年多大了?”

  “明年年初我就十七了,我比公主年长,自然能喝酒的。”

  她应了一声,笑道:“我叫书离。”

  说着又蘸着清水在桌上写了她的名字,才欢欢喜喜的跑了。

  染娘与我相视一笑,我心想这个公主真是叫人喜爱。突然想起她喜欢吃我桌上的糕饼,急遽叫染娘为她送些已往,钟书离跑得快,筵席上又不方便走动,一时追赶不上,我只好作罢。

  众人正在痛饮时,那歌舞却停了。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一个侍女身上,我就也盯着那个侍女看,仔细一看,那侍女的衣着妆扮却有些像东宫侍女的装扮。

  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向天子和皇后说道:“陛下,娘娘,我们侧妃失事了,侧妃喝醉了酒,奴婢陪她去园子里走动,厥后侧妃说外面风大,要奴婢回到筵席上取她的披风来,奴婢取了披风去找侧妃时,看到参政何民众里的三令郎正要轻薄侧妃,奴婢心里着急,畏惧侧妃失事,急遽前去喝止三令郎,没想到三令郎喝的醉醺醺的,借着酒疯将奴婢推开了,我们侧妃她,她被参政何民众的三令郎拉到西苑的厢房里去了,奴婢恳求陛下救救侧妃啊。”

  皇后闻言,脸色突然变了,她慌张皇张地说道:“陛下,西苑的厢房是供众人散席后休息用的,这时我们都在宴会上,想必西苑那边的人也就疏于看守,叫何公的三令郎将玉容带去了,玉容是我的侄女,又是太子的侧妃,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这时那位参政何公已经跪在天子面前,右相李宗嗣也站出来了。

  参政抖着手说道:“陛下,定是那逆子喝多了酒,才会对太子侧妃无礼,此事臣绝不知情,还望陛下明察。”

  李宗嗣忙说道:“还请陛下移驾西苑,救救玉容。”

  天子便领着众人前去西苑厢房,待我们到了西苑时,老远就听见李玉容的哭喊声,我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推测她在里面定是受苦了。

  李宗嗣原来是随着天子的,这时却越过天子,急遽向厢房里冲去。

  房门里面上了锁,李宗嗣恼怒之下竟将房门都给拆了,我站在人群后面,只看见李宗嗣冲了进去,再厥后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看见,可即便如此,我也猜到那李玉容的下场了。

  周围马上乱了套,天子、皇后和参政何公一同进屋,其余人就站在外面期待。

  当日我并不知屋里发生的事情,厥后才知道,那何公一进屋,看见自己的儿子将太子侧妃凌辱了,竟当着屋中其余人的面将那三令郎活活打死了。

  待侍从们将那令郎从屋里抬出来时,他被长布裹着身体,脸上另有血迹。

  天子等人走后,众人也都散了,只留下我和染娘、太子妃以及李府的人。

  我进屋后,看到地上有一滩血,再看李玉容时,她裹了衣裳坐在地上,李夫人将她抱在怀里,母女二人正相拥而泣,李相的脸色难看至极,站在一边不说话。

  直到太子妃走到他跟前时,李相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李映月显然没有料到这时候李相还会打她,在毫无预防之下,她挨了一巴掌,差点摔倒在地,我实时上前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稳了,我却从她眼里看见了怨恨,她将我推开,冷冷地说道:“何须在这里装好人。”

  我只好退到一边,无意间看到了床褥上的血迹,马上吃了一惊。

  李映月对李宗嗣说道:“都是爷娘的骨血,为何您二老总是容不下我?”

  李宗嗣骂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的心肠实在是太狠了,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就这样叫人将她糟蹋了,你这个畜生不如的工具,还敢说是我的女儿?你何须与她争宠,你已经是太子妃了,你已经是未来的皇后了,为何就是容不下你妹妹呢?”

  李映月忍着泪笑道:“她是我妹妹又如何?天底下的人只要想碰我的工具,不管是谁,我都市要了他的命,更况且您的女儿只是陪着男人睡了一觉,顶多是失去了所谓的贞洁,我留她一命,算是格外开恩了,阿爷,您还要责骂我心如蛇蝎吗?我若真的下了狠手,会有千百种要领叫她生不如死。”

  李宗嗣气得满身发抖,我以为他还会打李映月,可他却停了手。

  他带着李玉容离开了,临走前,李夫人含着泪向李映月说道:“我只知你恨我,可你为何要伤害我的女儿呢?你有什么气,都撒到我身上来吧,你为何害玉容啊。”

  李映月这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柔声道:“当年你为了荣华富贵,是如何害死你的嫡亲姐姐的?姨母可还记得?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你们都忘了,横竖我是记着的,只要我在世,我就会记一辈子,你害得我没了阿娘,我叫你的宝物女儿受点苦怎么了?”

  李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啐了她一口,愤愤的走了。

  从李映月和李夫人的话中,我得知李映月虽与李玉容是嫡亲姐妹,却并不是一母所生,难怪她之前就与李玉容合不来。

  李映月离开前还对我笑,这时我却笑不出来了,她说道:“怎么?畏惧了?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走后,我看着床上的血迹,又想起两年前在市集上,有人趁乱将我推向那群队伍一事,其时只庆幸还好钟明鹤实时脱手相救,这时再追念起来,却隐约怀疑那时的事与李映月有关。

  她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下狠手,这样的人另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其他人的命对她来说,简直猥贱的一文不值。

  筵席不欢而散,李玉容没有回到东宫,她被李相带回了李相府,但是没过几日,李玉容就在自己家里悬梁自尽了。

  听到消息时,难免叫人唏嘘,那李玉容本也是花一般的女子,可惜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外人若提起李府小娘子的死,旁人都市说她是得了急症,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日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有人走漏了风声,于是不久,李相家的嫡女在筵席上被参政家的三令郎凌辱后自尽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阳康城。

  人人畏惧李相的权势,所以明面上不敢说,可背地里都议论纷纷,而且据说这次事件事后,李相与参政张公是彻底撕破了脸皮,相互敌视对方,在朝堂上经常恶语相向,背地里更是相互使了不知几多阴谋企图,要叫对方身败名裂。

  一日夜里,染娘侍奉我沐浴,我与她提起此事,染娘就说道:“朝堂上风云诡谲,成败胜负往往在一瞬间,因为一个极为平凡不起眼的人、一件再寻常不外的小事而发生改变,难料的并不是事情生长的趋势,而是操控整个事情的人心。”

  我向她说道:“中原的朝堂似乎比楼秦的朝堂要庞大的多,似乎是自古以来就这样。”

  但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与朝堂有关联的背后的势力,就像一个家族,如春秋战国时田氏家族曾经控制了齐国那样,我又问染娘道:“那李相果真是权倾朝野之人吗?”

  若真是这样,那陈朝的天子岂不是要成了李家的傀儡了?

  染娘说道:“一山不容二虎,若真有人欲一手遮天,操控朝政,想必旁人不会袖手旁观,他们会打压这股势力,甚至将它剿灭。”

  我便不再多想,究竟这不是我该费心的事情。

  外界如何变化,皇家的面子照旧要装饰的,除夕夜里,照常是家宴,也照常十分无聊,不外今年多了些花样,往年筵席上的舞娘所跳的都是同一支舞,今年的舞娘却在跳完中原的舞后,又跳了一支很奇特的舞,那舞娘从始至终都用面纱捂着脸,不外她姿态妖娆,仅靠眼神就知道那人是个美人。

  她向众人献了舞后,摘了面纱,为天子斟了一杯酒,随后又退了出去,我只当她是个普通的舞女,并未十分在意她,可等她换了妆容再进来时,我竟将她看成了雅丽塔。

  一个个想法从我脑子闪过,难道阿爹将她送来陈朝了?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我虽与雅丽塔离开三年,可她的神色容貌我却一点也没有忘记,只是眼前的人与当年的雅丽塔相比,显得越发稳重娴静。

  有了种种想法,我越看那女子越觉得像她,不外心里再着急再好奇,我也没有将多余的情绪向外面展示半分。好不容易等筵席散了,和往年一样,照例是我和太子妃回去,钟明鹤留在皇宫里。

  回去的路上我向染娘打探宴会上泛起的那个女子,染娘说那人是耽罗国的公主,不久之前才来到中原,做了皇上的妃嫔,因为她容貌出众,所以格外得皇上的痛爱,刚来时不外是个美人,如今已经是婕妤了。

  听她这样说,我才取消了疑虑,染娘问我道:“良娣今日怎么突然注意到这些了?”

  我如实回覆道:“刚刚那位婕妤长得很像我的一位阿姐,神情姿容都十分相似,我还以为我阿姐也来到上京了,可家里却没有消息传给我,为此感应疑惑。”

  “想必良娣与您的姐姐情感甚好。”

  我有些可笑道:“我与她并非一母所生,我阿娘是楼秦的王后,她就生了我一个女儿,我的这个阿姐是三姨娘所生,若说我与她情感好,我们小时候还打过架呢,可若是说我与她情感欠好,我又不会叫别人欺凌她,所以我自己也很难说清楚。”

  回到东宫时,夜已经深了,我不由得又开始想家,也不知阿爹阿娘这时是否在做些什么,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鉴赏了宫里的舞乐,将子女们尽数遣散了,自己在家里守岁。

  以往在家里守岁时,每一年都是我和年老哥一直陪着阿爹,直守到很晚很晚,有时自己都睡着了,醒来时阿爹还在,第二日我、年老哥另有阿爹一定是全家起的最早的人。

  过年的那几日是十分热闹的,草原上的孩子们会在一起玩耍,不管是王宫里的孩子,照旧王城里的孩子,都可以去各家做客。

  中原显然与楼秦是差异的,中原的王族和黎民们划分的很明显,寻凡人家的孩子见到宫里的孩子,都要绕开门路的,至于去宫里做客,那是绝无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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