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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十里血妆

第十五章 一往情深(三)

鹤唳十里血妆 工具偷余生 4355 2020-03-27 12:57:16

  出了东宫,我才真正看到外面有多辽阔,灯市人山人海,那么热闹,我却躲在屋子里睡觉,真是辜负了大好时光。

  我为阿西合买了一盏小狗模样的花灯,顾伯帮我付了钱。他拉着我一直在人群里走,我不认识路,就一路随着他,他又给我买了糖葫芦,买了糖人,我们还看到了那座灯楼。

  我一只手被他牵着,一只手还要提花灯,就要从他手里挣脱开来,顾伯说道:“别松手,到时候走丢了我可不管你。”

  因为街上人太多了,他就凑到我耳边跟我说话,顺便将手里的糖葫芦送到我嘴边,我咬了一口,再踮着脚凑到他耳边跟他说道:“你先松开我的手,我拿糖葫芦,你提花灯。”

  我就要从他手里拿糖葫芦,他却没有动,我抬起头看他时,他正盯着前方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已往,马上被不远处的人给吓坏了,也不再提糖葫芦,也不再提花灯,只傻傻地看着那小我私家。

  他虽与我们有几步之远,可我却看到了他阴沉的脸,他的眼睛狠的像草原上的狼,正死死看着我。

  我吓傻了,什么都顾不上想,急遽转过身就要逃走,要是被钟明鹤逮着,他非扒了我的皮不行。

  这时顾伯却一把将我拽了回来,牢牢地牵着我的手,我就眼睁睁看着太子和太子妃向我走过来,就像看到了两匹狼。

  太子妃有些受惊道:“妹妹也来逛灯市,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们一起逛才有意思啊。”

  又将目光转到顾伯身上,眼里的受惊愈甚了,浅笑道:“不知这位是?”

  我偷偷看了钟明鹤一眼,他一脸怒气,紧闭着嘴不说话,我急遽从顾伯手里挣脱开来,向二人行了礼,说道:“回太子妃的话,他是妾身在楼秦时的先生,亦是我的兄长,近日才来到阳康城,与我相见,这几日因得了空,今晚才陪我出来看花灯的。”

  我撒了谎,心知阿卓玛依神在谴责我,却碍于眼前的形势,只得将这个谎继续编下去。

  顾庭芳才不会陪我来看灯市,也不会牵着我的手,更不会为我掏钱买工具,我这样撒谎,倒是叫他做了一回好人。

  太子妃笑道:“看得出来你与你这位先生情感甚好。”

  我陪笑道:“他与我一起长大,对我无微不至。”

  我再看钟明鹤,他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只好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太子妃又说道:“我本以为今夜上元节,只有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出来游玩赏灯才最寻常了,没想到云良娣与自己的师父一起,竟叫这上元节多了一份情谊。”

  心上人?我有些好奇,染娘可没有向我说起上元节的这个习俗,我又想起今夜街上的人多数是年轻的、成双成对的郎君们和娘子们,再看了看太子和太子妃,竟难免有些失落了。

  我说道:“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郎才女貌,才是最羡煞旁人的,我与师父不外是为了借着上元节讨个彩头而已,并没有什么情谊。”

  钟明鹤突然开口说道:“既然灯市也逛完了,就回去吧,纵然是为了讨彩头,也不必与人太过亲热,叫人看见了容易误解,还以为你与你师父有什么私情呢。”

  他生气了,我也生气了,上前说道:“我与师父并未有任何私情,他于我而言是教我学问的老师,也是照顾我的兄长,若真有情谊,也是凡人该有的情谊,可不是殿下所想的情谊。”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知他一定是气得狠了,他蹙眉冷冷地说道:“还不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说着就付托他身边的人将我带回去,他自己牵着太子妃的手往前面走了,我只好向顾伯离别,临走时他将花灯递给我,我想向他解释,他却摇头道:“你不必多言,我都明白。”

  我点了颔首,心里十分谢谢他的善解人意。

  我往回走了一段路程,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回了头,透过人群再寻找顾伯的身影,他却还在原地站着,见我转头,向我摆了摆手。

  我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心知他一定还在那里站着。

  他对我可真好,不外是受人之托,却竭力资助我,频频救了我的命已是大恩了,还愿意隔几日就来陪我说话解闷,这样的人可真是好人。

  那些人并未将我带回我屋里,而是将我送去了另一处宫殿,他们将我扔进去后,就将大门锁了。

  我心想也许我又犯错了,太子就将我关了起来,要我面壁思过,再将我饿几顿,直到我知错了,他才会将我放出来。

  再说这宫殿虽不像是有人长居的地方,里面却扫除的一尘不染。我坐在榻上,看着手里的花灯,心想明日阿西合一早醒来,要是见不到我,会不会着急。我原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这个惊喜简直够惊吓的。

  我再将四周仔细看了一边,屋里烛火摇曳,四处明亮通透,虽说他们将我锁了,可若是看屋里的陈设,倒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关押人的地方。

  我坐着坐着,觉得无聊,就爬到床上去裹了被子躺下,心想钟明鹤回来后会怎么处罚我,他今晚生气的样子我以前从没见过,即即是我与他刚结婚时他不待见我,也不会拿出今晚看我的眼神搪塞我,他的眉眼虽悦目,但生气的时候是真的可怕,我将他的眼神说成狼的眼神,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我又开始自责起来,心想倘使今晚没有出来玩,没有碰上钟明鹤,说禁绝现在就不会成这样了,可是忏悔有什么用?不照旧我自己闯的祸?怪得了别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我知道我是怎么醒来的。

  我似乎在梦里听到有人打开殿门,再关上殿门,紧接着就有一个脚步声朝我这里走过来,然后我就被吓醒了。我急遽起身,来人果真是钟明鹤,他眼里怒气不减,见了我就上前掀开被子,伸手向我抓来,我以为他要打我呢,吓得我急遽用胳膊盖住脸。

  他将我拽到面前,我听见他喘着粗气,再看他时,对上了他那双凶狠的眼睛。

  他就开始数落我了。

  “我叫你好好待着,你为何偏要跑出来?你还跟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手拉着手?成何体统!你叫我怎么想?你别躲,你先回覆我,你今晚为何要跑出去,另有,那小我私家是谁?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他的?说!”

  我吓得满身一抖,如实回覆道:“他叫顾伯,是顾庭芳托他来照顾我的,顾庭芳就是……”

  “别说他了,我只问你,你什么时候遇见他的?”

  “都有半年了,半年之前我在东市见到阿西合,就是阳康城出了刺客的那段时间,我出去找阿西合,遇到了刺客,就是他救的我,之后他又救了我和阿西合,厥后还在围场上救了我。”

  “仅仅是救命之恩,不至于你大晚上和他私会吧?”

  “我们没有私会,我和他很清白。”

  “那你说说,他为何会大晚上来找你?”

  “他原来就是晚上来找我啊。”

  “你!”钟明鹤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又想到此话差池,急遽解释道:“你别误会,别误会,他,我……”

  我看着他的眼神,急得说不出话来,钟明鹤又问道:“你很喜欢他?”

  我急遽摇头,他又问我:“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

  我又摇头,他突然厉声道:“撒谎!你撒谎,你今晚明明牵了她的手的,还敢说没有?”

  他额头上的青筋又凸起了,脸色白的不像样,我知道他生气了,只好低着头不说话,他气得发抖,突然上前捏着我的下巴,逼问我道:“他有没有这样碰过你?”

  我说没有,他又拉着我的手,问道:“有没有这样碰过你?”我想了想,说有,他将手放在我的腰间,问道:“有没有这样碰过你?”

  我又想了想,说有,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撕开我的衣领,将他的手覆在我的心口上,咬牙切齿地问我:“这样呢?”

  我急得脸都红了,连声说没有,他的手徐徐向下,覆在我的腹部,问道:“这样有没有?”

  我又摇头说没有,他的手继续向下,我满身一个激灵,还不等他问我,就连连说道:“他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做的。”

  钟明鹤厉声道:“你还想跟他做什么!”

  说着又将我拉进他怀里,抚摸我的后背,手继续向下,轻声道:“他有没有这样抚摸过你?”

  我畏惧起来,急遽摇头,他一手搭在我的大腿上,问我道:“这样呢?”我忍不住掉了眼泪,仍然回覆道:“没有。”

  他将我松开,静静地看着我,我突然畏惧起眼前这小我私家,我觉得他像一匹狼,又或者说他就是一匹狼。

  我急遽拽着被子护住身体往退却,他问我道:“你怕我了?”

  我不说话,他解了衣带,边脱衣服边靠近我,我心里惧怕他,一直往退却,直到再无路可退了,他已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我见状急遽起身要从床上逃走,可他一手拽着被子,我刚站起身来,身上的被子就被他扯下去了。

  钟明鹤走到我身边,问道:“为什么要逃走呢?”

  我答不出话来,不敢去看他的脸,就将头低下去,再看到他的身体后,心里一惊,又迅速抬起头来,脸上热辣辣的。

  钟明鹤又靠近一步,双手不循分地震起来,他问道:“你有没有看过那人的身体?”

  我慌忙地摇头,说道:“我没有。”

  “真的吗?”他的声音软了下来,这时像个勾人的妖精,可他的手却在我身体各处游走。他又朝我臀部掐了一把,我马上身心都软了,竟神不知鬼不觉的伸手抱住他,将他的嘴唇咬了一口。

  我想咬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外以前每回都是他欺负我,这时想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再不管他爱的人是谁,也不管他的身份,我只想将他欺负回来。

  他将我拉到床上,我还双臂环着他的脖子,痴痴地盯着他的双眼,他突然一翻身将我压倒,眼里似乎有笑意,俯下身子咬了我的嘴唇。

  最终我和他折腾了泰半夜。

  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时不时亲一亲我的额头,我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一只手搭在他腰间,他又问我:“顾庭芳是你什么人?”

  我说道:“教我学习的先生,照顾我的兄长。”

  他又问我:“我是你什么人呢?”

  我回道:“你是我的良人,这辈子我都认你是我良人。”

  钟明鹤看着我,微笑道:“你喜欢上我了?”

  我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他又问道:“阿卓玛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告诉我好欠好?”

  我只好如实回覆:“我也不知道。”

  他轻轻笑了几声,我有些欠美意思,就说道:“横竖就是喜欢你了,你能怎么样。”

  “那你喜欢顾庭芳吗?就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

  我想了想,说道:“你和他纷歧样,我喜欢他和喜欢你也是纷歧样的,顾庭芳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想着去占有他,你是我的良人,我不想叫别人抢你走。”

  “我不会叫别人抢走你的,你只能在我身边待着,别人都不能碰你,以后不许你再想那个顾伯,听见了吗?”

  “我没有想他。”

  “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好欠好?”

  我颔首说好,他又说道:“等这些事情都忙完了,我要你给我生孩子,我只要你给我生孩子。”

  我阴差阳错的点了头。

  他顿了顿,又说道:“照旧先不要孩子了,有了孩子,你就不管我了。”

  我莫名感应可笑,遂说道:“我会一直将你放在心上,绝不会忘了你。”

  他点了颔首,像是很兴奋,看到他兴奋,我也会兴奋起来,想必这就是阿玛曾说过的,爱一小我私家时,你会爱他的全部,包罗他的喜怒哀乐,他兴奋的时候,你也会莫名兴奋,他伤心的时候,你也随着伤心。

  阿玛说这话的时候我尚未离开巴克草原,也没有遇见钟明鹤,那时还小,不明白她的话,现在明白了,原来两小我私家之间,往往先动心的人总会受对方一举一动的影响,万千人当中,你只希望对方过得好。

  阿玛说只要学会爱一小我私家,再宽宏漂亮的人也会变得自私,再无欲无求的人也会变得鲜活,我料想,我这辈子应该要栽倒在钟明鹤手里了,他知道我喜欢他的事情了,以后就能仗着我喜欢他而继续欺负我了。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喜欢一小我私家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喜欢他,我想灼烁正大的喜欢他,我不想再偷偷摸摸的喜欢他了。

  他身边可以有许多人围着,可我身边只有他一小我私家,我是不会因为他同时爱许多人就放弃他的,那样实在是太软弱了,一点也不像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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