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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葫芦街今早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
正往外走的靳是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跟头,原来睡了一夜好觉,红润的脸,霎时苍白。
“葫芦街倒夜香的赖老头发现的,吓得夜香也不倒了,连滚带爬地爬到了衙门,看样子吓得不轻。”
倒夜香的赖老头,胆子是有名的大,能被吓成那个样子,那具尸体想必与芝麻街那具,也是平分秋色。
“走,去看看!”
靳是知说完,率先迈着大步往外走。
靳夫人刚把早饭摆上桌,见靳是知慌忙走了,忙在后面喊道:
“早饭不吃了?”
“不吃了!”
靳是知摆摆手,瓮声瓮气地说道。前一个命案还没有头绪,这又来一个,还吃?吃什么吃?
靳是知赶到葫芦街的时候,言瑟瑟也在,看来常四儿现在也学智慧了,第一时间也把这尊大神请到了现场。
“言女人。”
言瑟瑟正抱胸靠在墙上,认真地看江独验尸,听见靳是知喊她,微微转头,冷淡地叫了一声:
“靳大人。”
“怎么样?”
江独正在翻看那死者,靳是知站的地方看得不是很清楚。
“一刀割喉,脸被划得乱七八糟,嘴巴也被割了,其他的,江独还在验。”
作案手法跟芝麻巷的那起一模一样,看来是一小我私家所为。
“不外这次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这次没有挪动尸体。”
言瑟瑟指了指地上,还未干枯的血迹差不多蔓延了半条巷子,鲜红耀眼,蜿蜿蜒蜒,顺着青石砖的漏洞往前流,似乎无数条蚯蚓在爬。
靳是知捂住了嘴巴,早上滴水未进的腹中升腾翻腾,有些恶心。他忙移开目光,四处看了看。
发现死者的地方,是葫芦巷的最里面,再往里去一点,就是一条死巷子。正对着死者位置的劈面有一户人家,只是现在大门紧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有没有去问问?”
靳是知指着劈面的门,问身旁的常四儿。
“回大人,已经叫人去敲过门了。这里住的人原来就不多,好几户人家的屋子都是空着的,劈面的这户,听街坊说住的是一对母子,属下已经去敲过门了,只是到现在都没有人开门,或许没人在家。”
靳是知负手点颔首,瞟了一眼江独,见他还在验尸,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这里很偏僻,要不是住在这里,平时哪里会有人来,凶手或许觉得这里宁静隐蔽,所以犯案了,就直接走了。”
靳是知分析地很有原理,言瑟瑟赞同所在颔首。
上次的第一现场在菜市场的后门,天不亮就人来人往的,凶手或许是怕吓到人,才想着把人移到偏僻的地方,那或许是凶手的第一次作案,处置惩罚起来还带着小心。
可这一次,凶手杀人后直接就将人留在原地,一是此地隐蔽,另外一个,应该是凶手觉得自己已经熟练了,所以才无所忌惮地把人直接放在第一案发现场,因为他觉得官府还找不到他,心里带着一丝的窃喜和挑衅。
“大人,小人已经验得差不多了。”
江独站起来,脱掉手上的羊肠手套,对靳是知行礼道。
“如何?”
“死者男性,或许死于昨晚子时到寅时之间,和芝麻巷的犯案手法一样,也是一刀割喉致命,然后趁死者刚气绝的时候,划花了脸,割了嘴巴,左肩处也有一个大拇指印,只是颜色还不深,其他,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来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这凶手真是凶残,杀死一小我私家后,还弄得面目全非,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恼恨呀!
饶是江独验了这么多年的尸,见识了种种各样离奇离奇的死法,也觉得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凶残狠毒。
“其他的小人回义庄再验,等再有什么线索再禀告大人。”
这巷子太憋屈,有许多未便,回了义庄,脱了那被血浸透的衣衫,将尸体清洗一番,才气验得更清楚。
“嗯!”
靳是知点颔首,江独拱手揖礼,付托几名衙役将尸体用白布裹好,抬走了。
尸体被弄走了后,就能方便其他人检察现场,常四儿付托衙役在四周仔细巡查,看能否找到什么证据。
言瑟瑟也蹲在地上,认真地检察着,不时闻闻、摸摸……
“言女人,这是?”
常四儿见言瑟瑟从墙缝里抠下一缕工具,拎在眼前,仔细地看着。
“看着像是衣服上的碎布。”
这碎布像是自己织的,有些厚,但却不结实,在撕扯中很容易破碎,穿这种布料衣衫的人应该生活不算好。
“衣服上的碎布?”
这……这能破案子?常四儿不解。
“你收着这块碎布,和死者身上的衣衫比对一下,如果这不是死者的,那就是凶手的。”
言瑟瑟将手中的碎布递给常四儿,常四儿颔首,茫然地准备伸手去接。
“等等……”
常四儿被吓了一跳,只见言瑟瑟突然眸光一闪,将手中的碎布又拿了回去,并放在鼻翼间嗅。
这破布有什么嗅的?除了臭汗味,还能闻出此外味道?
常四儿是越来越搞不懂言瑟瑟的怪异行为了。
“你闻闻,能不能闻到?”
言瑟瑟闻完,就将那块碎布直接杵到了常四儿的鼻子上,常四儿被吓得往后一缩,差点摔在那一滩血迹上。
“你怕什么?”
言瑟瑟将手上的碎步丢到常四儿的身上,无语地翻翻白眼,有些不齿常四儿那胆小的样子。
“我……我……”
这碎布还不知道沾染了什么工具,你猛地一下杵到我鼻子上,谁不会被吓一跳?
不外这些话常四儿只敢在心里腹诽,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言瑟瑟这个女人,不仅怪,还很记仇。
常四儿拿着那块碎布,也学言瑟瑟一样,放在鼻翼下嗅嗅。
“能闻到什么?”
“稍微有点辛辣冲鼻子,另有一点清香,这是什么味?还怪好闻的。”
常四儿又拿到鼻翼间嗅了两口,这味道,似乎还能提神,他闻了几下,似乎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是皂角和橘子叶混淆在一起的味道,用这样的皂粉来洗衣服,这人还怪考究的。”
爱洁净,还用这样的皂粉洗衣服,但家里生活条件又欠好,这是什么样的人呢?
言瑟瑟抱胸凝神,陷入沉思。
常四儿拿着手上的破布,翻来翻去地看了看,又放在鼻翼间嗅嗅,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考究人”。
“头儿,那边的杂物堆里找到了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