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身份
那边茶桌旁的人也被吸引，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言书本就一直关注着师徒二人，见状立马走了已往。“我看看。”言书说着，将瓶子拿来也凑近一闻。果真，一股腥气之余还带些酸味。可言书却似乎想起什么，又继续拿来视察一番。“这，可是龙涎香？”
苗三石听此，赞许所在了颔首。“此物就是龙涎香，原品带臭没错。阿离，你之前作业是忘了不成？”
苏离听此才恍然。她欠美意思地笑了笑，又讨好道：“是徒弟疏忽，该罚该罚。可师父看在我今日生辰的面上，就临时免了可好？”说罢又乖乖将言书手中的小瓶拿回来，把里头的龙涎香液滴在香饼上，任其挥发干燥。
言书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做好的香饼，形状规则，倒是有那么几分意思。“我们阿离，确是有些天赋的，该夸才好。”
此话深得她心，苏离冲言书做了谢谢的手势，又悄悄笑了笑。
那茶博士将茶泡好滤开，语气淡淡道：“请贵客品饮，此茶为早春云雾，来自暖地闻香园。春茶自造始开尝，色味甘新气芬馥。”虽为奉茶，可眼睛始终盯着茶桌。
说罢有侍女将茶碗端至客人面前，邀人品饮。那茶碗未加盖，汤色泛起淡淡暖黄，一眼见底。茶烟缭绕，伴着恬淡的茶香四溢。满月同若雪一齐在嘀咕着什么，不时还望着那名茶博士。
此时香饼也已经烘干，不再是庞大难闻的气味，尤其是那龙涎香液，在渗入香饼又被烘干后，不再是臭味存其，终于散出奇妙的芬芳。
苏离已经能隐隐闻到那股熟悉的沁心香味。将香炉内香灰中灰下埋炭，炭块热气析出，在上头放一精致银叶用来盛放以及阻遏香饼。合上炉盖，等细烟慢慢浮出来，后又沿着盖面滑下，慵懒细腻。她行动轻柔更显得娴熟无比，完毕趴在桌上，盯着这炉。闻见那香味，苏离兴奋地又坐了起来，惊喜道：“像了。师父，您说说，究竟像不像？”
苗三石并未回覆，徐徐起身又看着两名子弟道：“去品茗。”
“定是差不离的，我见苗先生并未纠错。好了，随我已往吧。”言书好言相劝着，将苏离带至茶桌旁，又接过一碗新茶递给她。细细一品果真不差，满口回甘。
“师父忘了告诉徒弟此香何名？”
苗三石在一旁，闻言徐徐道：“此香名为袖里针。”
倒是新奇，袖里藏针不成？
“敢问，贵客可是尊姓苗？”那茶博士一听袖里针，像是发现了什么奇事，原本平静的眼神立生波涛，紧接着立马发问。
只见苗三石微微侧目，扫视了那女子一眼，平淡道：“免贵确姓苗。”
原本苗三石以为这女子只是那些众多崇敬者中的一个，却不意她激动地站起身，将其他侍女都遣了下去。随即一改此前冷傲姿态，至苗三石身前重重跪下。
众人皆被眼前一幕惊住，一度哑然。很显然苗三石也是一头雾水，他仔细看了眼前女子一眼，肯定自己不认识。转而劝道：“女人莫不是有何误会，老夫似乎并未与女人有过交集才对。”
那茶博士抬头，又正色道：“坊主不认识我，自然是正常的。已往在清音坊，我不外是一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坊主自然不会认识我。可是我却一直记着坊主的恩义，若不是坊主破例让我能进去习乐研茶，我们一家该早已沦为饿殍命丧黄泉。”
众人皆识相地坐在一旁，似乎都早已知道苗三石的身份，泰然处之。苏离则盯着师父，她早觉得师父不是轻易之辈，定是纷歧般的。只是她没猜到，他会如此纷歧般，清音坊一坊之主，怎的就常驻外地？反观言书，他似乎还能接受，只是直直看着眼前一幕。
苗三石缄默沉静一会，又轻声劝道：“无论如何，不必跪我。”听他发令，女子立马应声站了起来，忙开始致歉：“对不住坊主，是我失礼了。”
门外传来扣门声，轻唤着里头茶博士该退下了。
女子急遽理了理衣衫，又控制住情绪，装回原来的模样。向苗三石行了礼，又对苏离与言书欠了欠身子，随即利落转身走出门。
门外进来一行人，迅速整理好了饭桌席面，所有菜品一次性全部上齐。那主领人半鞠躬，一一介绍着桌上的种种美食。“请贵客享用。请问是否要留下侍者照看？”
“不用。”言书直接拒绝。那人闻言后点颔首，领着人尽数退了出去。
期间，每人都绝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倒是默契。满月坐在苏离身边，帮她挑着碗中鱼刺，还一边不停唠叨着：“女人多吃些，瘦了可就欠悦目了。”
“乱说，我瘦了也是悦目的。好了，你莫帮我弄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苏离一边数落着她，一边拿回自己那只碗。还未数落完满月，另一边又有人给碗中添了一只甜糕进来。苏离顺着那偏向，抬头望着言书，没想好说什么。
反倒是言书率先开了口：“我知你瘦了也悦目，可我照旧更愿意你胖一些的。”
似乎确实不知怎样拒绝，好歹今日是他做东，怎好拂了他意思？苏离只得默默接受，埋头啃着。言书又递给她一碗汤，交接她慢些吃。
珍馐味美，可苏离心中想求实之心却愈甚。不外眼看着师父并没有要说的可能，眼下只得靠自己了。最直接的就是去刚刚那位茶博士那边求证。只是今日自己才是宴席主角，想偷溜出去怕是不能，该找个怎样的借口呢？
“咚……贵客恕罪，有请生辰主随小人过来，共研长寿面。”门外小厮敬重地说明来意，这消息可正中苏离下怀。
“这就来。”苏离放下碗筷，迅速起身，对着身旁人道：“我去去就回。”
开门结果真是刚刚那位主领人，他简陋是经过的专业的培训，一言一行皆十分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