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清音坊
“那我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白落衡不语，只是点颔首。
走到门外，苏离准备给他带上门，见白落衡还在看着这边。
“二令郎也早些休息吧。”苏离外交一句。
白落衡看着她回复道：“好。”
厉经磨难，苏离终于可以正经学学短刀怎么使了，可其实二月仍旧只是教了些皮毛。苏离徐徐觉得有些疲累了。
见她有些力不从心，二月停下教学，耐心解释道：“二夫人不行急于求成。况且些短刀用的是巧力，适合近身相搏。我照旧觉得您可以再练练敏捷度。”
“那你说说，这个有些什么利益？”
二月开始一本正经起来：“短刀灵敏，应变能力强。好收纳，不易被察觉，适用于刺杀。所谓出其不意、一举中的。而且如果将刀刃浸上毒药，杀伤力更强。”
苏离坐在亭中，托着腮听二月娓娓道来，却始终觉得他所说的离自己特别遥远。自己所追求的是那种立竿见影的，而不是这种厚积薄发。
别说是刺杀，自己连一只正经的活物都没杀过。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初衷，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只幸亏心里不停记着二月教授的招式，然后脑中不停重复。幸好二月教得极慢，不至于自己随着手忙脚乱。
还好苏离悟性不差，看起来不算太糟。
白落衡此时来到后院，视察视察二月的结果。见苏离招式皆正确，只是看起来有气无力。他走近苏离，把她手腕一掰，短刀立刻便脱手掉了下来。苏离甚至还来不及反映过来。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白落衡捡起刀，又递给她，继续点评道：“刀拿不稳，一切都是徒劳。不仅身手要灵敏，五感也要敏捷，才不至于被人后袭。”
“我还没学那么多呢。”苏离小声嘟囔。
“拿着。”白落衡把短刀重新塞进她手中，绕到她身后，一手将她左手背过身，另一边则抓住她手腕。苏离马上闻到一股特殊的草药香，来不及分辨，白落衡又道：“若是如此被人掣住，你如何脱身？”
手腕被抓得死死的，基础挣脱不开。她想来用脚踩去回手，却次次皆被他躲开。
僵持不下后，白落衡终于放开她。
苏离倒是想听听他的意见，“那若是你，你道如何？”她把刀递给白落衡。
接过刀，白落衡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随后右手手掌与指尖发力，将短刀抛向身后。“须要时，短刀也可为飞镖暗器。”
苏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得练多久啊？从他手里拿回短刀，而且行礼：“心悦诚服。”
“差不多就回去吧。父亲找我们。”白落衡这才说了此行的目的。
苏离：“噢……”
回去换了衣服，随即与白落衡去到府中前厅。除了白父，另有苏离的父亲。苏离已往规则地唤了声父亲，苏父似乎很是欣慰。
“没几日就即将应试了，准备好了没有？”苏父体贴着白落衡。
“一切都妥当。”
苏父满意地笑笑，“如此甚好，监考都是我手下，你不必有什么压力。”
白落衡颔首。
“阿离。这时候你要多体贴你良人，照顾好他。”原来苏离一直在一旁低着头，现在被父亲叫到才抬起头来，努力回复着好、明白、知晓。
白父见此，立马解释道：“廷玮兄，你不必挂怀。这里自然有侍候衡儿的，哪里让阿离操这些心？她只要待在家里享受清闲就可以了。”
苏离见他们外交着。父亲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何至于此？
果真，他不只是为自己来的。苏慕随后泛起在了前厅。
“我们在这里，想必他们年轻人说话也不方便。你们都下去吧，那样也随意些。”白父说道。
几人出来正厅，苏慕就迫不及待喊着白落衡：“白兄白兄，有没有兴趣出去一聚？我近来日日都被我父亲关在家中，可把我憋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找来一个时机，听闻他今日要来白府，我就借口要来找白兄相互切磋，这才得以出来。”
见白落衡并没有明确态度，苏慕又转而问苏离：“怎么样，长姐，让不让去？”
“我哪里做得了二令郎的主……”苏离小声嘟囔道。
苏慕一下大失所望。
“你看，你长姐不愿，我也没有措施。”白落衡无辜地耸耸肩。
苏离一脸疑问，抓住他衣袖，用眼神瞪住他：‘你什么意思？’
白落衡眨眨眼回复：‘没什么意思。’
苏慕见只剩自己越走越远，又折返回来。“长姐，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快酿成笼中之鸟了。”他不停恳求着苏离。
正好想到自己也是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不如就借此时机出去荡一圈回来，看看外面变样了没？苏离“苦想”一番道：“好啊。不外我有个条件，我也得去。”
“怎么，长姐你还怕我们去烟花之地不成？放心，我可是念书人，怎么会带白兄去那种地方？”苏慕信誓旦旦。
苏离笑着看着他道：“我可没这样说，你为什么这样想？难不成你们男人都爱去那种地方？”
苏慕听此疯狂摇头，他神秘地凑近长姐道：“清，音，坊。”
苏离此前也听过这个地方。里头的清倌，歌伎都喜欢自命清高，而且不少歌伎乐成地嫁给种种有钱有权的人物做小妾，挣脱了低贱的命运。只是苏离确实不太喜欢这种地方，也不理解这与那些秦楼楚馆有些什么本质上的差异。
“笼中之鸟被放出来后，竟然如此有雅兴？”苏离不解地看着苏慕。
“长姐，这清音坊你没来过吧。瞧你这个样子就没有。这里面可是有许多厉害的乐师，听一曲罢，勾魂摄魄。”苏慕说罢又走到白落衡身旁问：“白兄，你可来过？”
“未曾来过。”见他一脸平淡，苏慕就越发兴奋了，“那就更要体验一下了。这里面我最喜欢凝韵女人了，她的古琴也是清音坊的头牌。她半月轮演一次，今日会有，白兄有耳福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嗯？你不是才回来不久吗？”苏慕还未进坊门，便被苏离质问了个透底。
“哎呀，长姐！这我之前也算交友广泛，回来后小叙一番，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横竖这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我都敢带您一起来，您大可放心。”苏慕笑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