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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藏线

017 滚烫热流

新藏线 甜水海 2171 2020-02-29 23:19:06

  雪下的太大,雪雾升腾,视线前方变得模糊。

  花儿隔三差五就问我另有多远,然后我们就数着路碑往上推。

  每个路碑之间是一公里,那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是十频频休息后才气抵达的目的地。

  然后没措施了,一公里太远,我们就酿成100米、100米地数。这个时候的100米,也让人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然后抓紧时间继续上路。

  我们用魔术头巾包着脸,倒是不觉得冷。

  但是花儿呼吸越来越高声,像老牛喘息。我怕她一时缓不外来,叫她停下,上高海拔的地方要有一个适应历程。

  我们就只是站着,把呼吸当成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来看待,这是过往从来没有过的。

  调治呼吸,呼吸均匀后,我们再继续推,我们酿成了“推车党”。

  这时,我看到白雪笼罩的路边有一条瘦小的花儿,不知道什么名字,周围全是雪,唯独它的身体四周空出一个洞,就像被谁尿出来的。

  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这朵小花傲然拒绝“缴械投降”,钻出地面,佼佼不群,令人肃然起敬。

  停下来休息片刻,想喝点水。水壶里的水已经是冰水混淆物,冰凉砭骨。

  太冷的水喝到胃里,就怕胃痛和肠胃不舒服。

  如果用老要领加热,可怜的嘴巴被当成了热水壶,那种痛苦刻骨铭心。

  怕嘴巴被冻的失去知觉,再加上雪地推车体力消耗许多,确实有点饿了。

  我索性把自行车靠在山边,脱掉手套,然后从驮包里掏出气炉,小锅,到路边把刚刚落下来的白雪扒拉进小锅里,再压实。

  这些地上的雪真冷,冻到我的两只手生疼,变红。

  一旁的花儿迅速的把气炉打着火,我把小锅放在气炉上烧起来。

  尽管还在下着雪,我们的头盔上都是白白的一层雪花,但是火苗发出蓝色的火光,热力四射,瞬间融化了严寒。

  我们蹲在小气炉旁边,伸出双手围着小气炉,享受着短暂的温暖。

  我和花儿相视一笑,人生再多的温暖,也顶不外现在我们的“相视一笑”。

  小气炉火力威猛,纷歧会儿就融化了雪,再过一会水就沸腾了。

  我拿出泡面撕开,倒上开水,热气瞬间在面前升腾。

  平常闻着恶心的泡面味,这会儿感受堪比山珍海味,比什么米其林餐厅的五星大厨做的菜都要好吃的多。

  为了反抗严寒,我拿出秘密武器“指天椒”,放到泡面里。

  滚烫的泡面,加上辣辣的指天椒,流入肚子,就像一股暖流,重新往下滚,这是严寒中的“热火朝天”。

  加了指天椒的泡面,让花儿吃的“咿呀咿呀”乱叫。看到花儿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把泡面喷出来。

  我不怕辣,辣椒让全身发烧,这才他妈够劲,够狠。

  辣到痛苦,刚刚知道辣也痛快。

  吃着泡面,喝着泡面的热汤,突然内心发问自己,为什么要骑行?为什么来这里受虐?如果骑行318,会不会好一些?

  出来了想回去,回去了想出来。

  每次在路上很累很难的时候,都市这么矛盾,反重复复,也许人就是在这不停的折磨中生长吧。

  莫名奇妙地,我想起柯克亚乡那几只烤包子,以及卖烤包子的维吾尔族美女。

  前天中午,天气突然变得阴冷,一阵秋雨扫过来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恰好进入柯克亚乡,在找地方躲雨的时候,却看到一家店肆门口堆着金黄的烤包子。

  凑近一看,冒着热气,居然照旧刚刚出炉的。包子的羊肉香味溢了出来,口水一下子就随着流了出来。

  旁边一位正忙碌着的维吾尔族美女回过头来。

  我看到她额头上的刘海都别进了小花帽里,修整整齐的眉毛像两弯新月,两只大大的眼睛扑闪的像两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我们的视线对上,维吾尔族美女莞尔一笑,笑而不漏齿,绮丽的裙子像一树的樱花飘过来。

  维吾尔族美女那醉人的小酒窝,微微上扬的嘴角和那淡淡的口红,让我想起了茉莉花的芬芳。

  吃完泡面,收拾停当。

  我们继续往前走,路上的积雪已经到没过脚板了,感受气温越来越低,但是我们衣服穿的厚,倒并不觉得身上冷。

  就是手,要扶着自行车往前走,纵然带着手套,仍然冷的生痛,而脚旨央绕有一些僵硬了。

  突然,花儿看到前方路沟有一坨玄色的工具,狰狞恐怖,吓得尖叫,忙着往退却缩,让我俩的自行车撞上了。

  我放倒自行车,走上去一看,原来是一个事故车辆。

  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在这里的,积雪已经盖住了大部门,只露出四周玄色的部门车身。

  事故车辆已经人去车空,车主预计不会再要这辆车了,拖车费都可以另外再买一辆车了。

  新藏线有不少这种事故车辆,成为提醒过路人注意宁静的标志。

  据说,新藏线的麻扎达坂由于海拔提升快和气候恶劣,而且山高路滑,人畜俱惊。

  不少过路的司机正在开着车,会突然打转偏向盘,莫名冲向路边,然后昏迷不醒,挂的毫无痛苦,邪乎的很。

  狂风雪、雪崩、山体滑坡、泥石流、塌方、缺氧、高原猝死,是麻扎达坂悬挂在过路人头上的七把剑,“死亡高地”绝非浪得虚名。

  由于适才休息的比力久,所以这次我们推出去了很远。转个弯就到了一面开阔的河滩,河滩和路边的山都已经笼罩积雪,雪国一样。

  这里坡度趋缓,有一座比力大的桥,流水声很大,看来河并没有冰冻。

  到了这里,像是上到了一个新台阶,这里是K201四周了,离204废弃道班另有不到5公里。

  已经8点半了,天已经昏沉,加上大雾,我们打开车头的强光手电筒,路的轮廓依然可以辨认,我们把骑行眼镜摘下来。

  花儿没拿住,眼镜掉地上,她又捡起来,不知怎地又掉下去。我已往捡起来,用了很长时间才塞进驮包里,心里骂着“你大爷的”。

  我感受,两只手不听使唤了。

  我们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再慢一点,路程走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每一秒钟对于我来说,我都希望它被延伸到无比漫长,这样我可以仔细端详自己的脚步和内心。

  从未对时间有过这般的渴求,我希望有一双金刚爪,将一秒钟时间多撕开几段,再一段一段地用。

  坡度趋缓,我们推的速度快了一些,一下子推了500米,我们相互勉励着。

  当强光手电筒照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白色屋子的时候,花儿不禁喊出了声:“到了”,于是我们加速了脚步。

  随着我们一步一步接近,才发现白屋子是个茅厕,空欢喜一场。

  强光手电筒往前一照,抬头才看到海拔4540米的204废弃道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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