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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藏线

015 大雪纷飞

新藏线 甜水海 2415 2020-02-29 23:16:40

  适才照旧下雨,这会儿下起了冰雹,米粒大的冰雹“叮当叮当”砸在头盔上。

  新藏线在6月下冰雹和下雪都不奇怪,更况且现在已是8月末了。

  我问候了老天爷一句,结果没到一分钟,米粒大的冰雹升级为攻击模式,狂发玉米粒大的冰雹。

  除了头盔被砸的“叮当叮当”响外,自行车也被砸的“梆梆”大响。掉在地上冰雹跟羊屎蛋一样巨细,满地都是。

  而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时候,这个山谷,基础无处可躲。

  左边是哈拉斯坦河滩,右边是峭壁,而且是带落石的那种,风大一点的话峭壁的石头就可能落下来。

  花儿被冰雹砸的有点慌,我说“别怕,我在呢”,我们相跟顶着冰雹往前骑。

  令人抓狂的是,此时的路面已不是柏油路面,而是被大卡车压成了稀泥一样的烂路,土石混杂期间,骑行上面极易滑倒,我们只能推着车走。

  旁边已经清理出的碎石显示不久前曾发生了山体滑坡,我们必须一边推车一边察看右边山体的情况。

  推着走没多远,老天爷发狠抨击我的问候,已经命令冰雹拖家带口,冰雹带上雪花攻击我们。

  山间雾气腾升,能见度比冰雹来之前已经大为降低,不足50米,就像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

  冰雹还没停,小雪花就飘了起来,纷纷扬扬。

  只是小雪花刚沾地就变得无影无踪,生命短暂的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即生即死。

  我和花儿摸索着,好不容易赶到K194的废弃道班。之前走在我们前面的骑友,也在屋里躲冰雹。我们也赶忙停在废弃道班,挤进一个稍微洁净的房间里歇一歇。

  我心里嘀咕着,这老天爷可不敢随便问候,提倡怒来真要命。

  暂时躲避了风雪冰雹,我到另外的房间转了转,看看是否有可能扎营。

  但是道班废弃太久,已经很久没人在此扎营,房间的垃圾很是多,无法在此扎营。

  从K194废弃道班往前看,过了一条桥后,公路去到了左手边,转了几个急转弯后往山上延伸,能见度只有50米。

  路边的山体则被大雾包裹,看不到高处。

  雪一开始在地面不能留住,但是随着气温下降,雪一直在下,周围已经开始逐渐有积雪。

  在K194废弃道班期待了30分钟,冰雹徐徐少了。

  这里距离台甫鼎鼎也是污名昭著的204废弃道班只有12公里,那里经常有扎营的骑友,房间相对会洁净一些。

  台甫鼎鼎,是因为行走新藏线的人,自驾的、骑行的、徒步的、队伍的,没有几小我私家不知道。

  污名昭著,则是因为海拔上升太快,那里极易高原反映,让不少人知难而退,也让一些人熟睡已往,不再醒来,冥冥之中弥漫着恐怖气息。

  但是,胆子是人的身体上的好工具。迎着雪,其他骑友已经开动,骑往204废弃道班去了。

  “花儿,感受怎么样?”

  我想知道她的感受后,再做决定。

  “还好,就是有点累,你呢?”

  “我没事”

  “骑友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我看了看外面,然后说:“这雪预计停不了,要不在这扎营吧。”。

  花儿转过身,探头看了看道班,说:“这地方太脏了,连门都没有。”。

  我看着花儿问:“上去204吗?”

  花儿也看着我问:“不是只有12公里吗?”

  “是,但坡陡路滑,不宁静。”

  花儿掏脱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九点半才天黑,另有5个小时呢。”。

  “下雪,天黑可能早一点。”

  自库地村出来后,一路都没有手机信号,“移不动,联不通,电无信”,这里和一千年前没有几多区别。

  204废弃道班在K206,距离K194废弃道班只有12公里。这要是在平原地域,半个小时可以轻松加愉快地搞定。

  但是当下的这种地形地貌和仍在不停的下雪天气,我心里也无法评估需要多长时间才气抵达204废弃道班,究竟12公里有太多的变数。

  “花儿,要不我们搭车上去吧”

  “现在时间还早,我觉得自己能行。”

  “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怎么了嘛?”

  我伸出大拇指,说:“刻苦耐劳的三八红旗手”。

  “这是夸我,照旧骂我?”

  “要不照旧搭车吧,你这么辛苦,我心里也难受。”

  “不要搭车,我们要骑上去。”

  我好奇地审察着花儿,似乎我不认识她一样。

  我吐出两个字,说:“随你”。

  自从下雪后,上山下山的车辆明显淘汰。在K194废弃道班的半个多小时,没有一辆车从旁边经过。

  同行的骑友纷纷走后,这里一下子突然平静了下来,旁边的流水险些失去了声音,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我们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及早不赶晚,这是骑行的重要守则。

  怕雪盲,我们戴上骑行眼镜,冒着小雪,又开始往麻扎达坂上骑。

  转过几个小的发卡弯,一路上坡,往往是上完一个坡没有平路,迎接你的是另一个更大的坡,如此重复。

  雪下的更大了,依然小逆风,路面虽然是好的柏油路面,但是此时路面的积雪越来越多。我和花儿前后相随着骑,缓慢的蠕动,像两只蜗牛。

  随着高度的提升,雪雾越来越弄,能见度降低到20米,要是有汽车下山就麻烦了,我让花儿靠着路边骑,但是又怕路边太滑会摔倒。

  雪越来越大,车把上,身上,驮包上都落下了白白的雪,风吹着雪打到脸上,有些钻进脖子里,一片冰凉。

  周围也是一片白茫茫,地上褐色恐怖的几块山石已经披上圣洁的白衣,咋一看像女人的身材那样凹凸有致,若隐若现。

  魔鬼也有变天使的一天,如果你能等到那一天。

  路上的积雪太多,骑在路上不时地打滑,往后看是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生怕掉到旁边的河沟里去,我们只得有时候骑一下,有时候就下来推车。

  沾满了雪的自行车变得极重,我们推着它行走。

  我们的嘴巴喘着大粗气,鼻孔冒出小热气,两股热气在雪中蒸腾,两小我私家的四团热气像四根小烟囱,我想起了家乡那炊烟袅袅的黄昏。

  我们找了一个有凹角的山边,停下来休息一会。抬头看到上面是狰狞山峰,而且是连雪都无法存留的陡峭。

  站在山边的凹角里,躲风雪,喝水增补,拿给花儿一块巧克力。但是水杯的水已经冰凉,喝小口进嘴里,来回转动温暖一下再咽下去。

  有雪就不怕没水,只是水酷寒,我们的嘴巴冻的暂时失去了知觉,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看到花儿的脸色有点发青,我问:“花儿,你不舒服吗?”。

  花儿摇着头说:“没”

  我端详着她说:“你脸色欠好”

  “有点冷”

  “把衣服都穿上吧”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怀疑花儿有高原反映了,可能她觉得自己还能坚持,所以不想跟我说实话。

  花儿说:“身上不冷,就是脸上包着头巾照旧有点凉。”,伸手拉了拉头巾。

  我把我的头巾扯下来,给花儿:“我不冷,把我的也给你。”。

  花儿说:“你怎么不冷?别拿下来。”,把头巾推回来给我。

  我推开头巾说:“我是真的不冷”

  花儿说:“你就是冷,戴上。”,拿过我的头巾套在我的脸上。

  “……”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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