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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木今舍

不渝

九木今舍 九木今·舍 2302 2020-04-12 16:55:37

  众人脸色瞬间大变。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还可以活多久?”重四急了:“凤主已经醒了不是吗?诸葛先生已经救醒了凤主啊!”

  诸葛长青没有说话。重四的脸色愈举事看。

  “不渝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毒呢?我真的很好奇。它真的是风家的独门剧毒吗?”我慢慢地问。

  诸葛长青沉吟了一下,长叹一声开口道:“不,不渝原来不是毒,而是我诸葛家为了克制鲛人之皮的寒毒而制作的药。”

  当年医圣诊出云思明身受白凤甲之毒,不仅脉络受损终身难孕,更重要的是这寒毒如果不加以控制,会日复一日向内里侵袭,最终伤及性命。在风烈的恳求下,医圣允许凭据古书纪录试制一味可以克制寒毒的药,只是这所需的质料十分稀有——需要鲛人之骨与海底蛟龙的鳞片入药。风烈一听大喜过望,他的金鳞盾和鲛骨剑正是用这二物制成的!当初他为了寻这鲛人之皮深潜东海之底,斗海蛟,战鲛人,千辛万苦得了这些物什,原来这盾牌和骨剑只是为了纪念为云思明制白凤甲的不易才留下的,万万想不到如今竟成了救命良药。

  当下风烈将金鳞盾和鲛骨剑交给医圣,医圣依方制药,终于做出了“不渝”,本意是克制寒毒不扩散的意思。他还来不及将药交给风烈,一夜之间制好的药突然被盗了。

  医圣赶忙利用剩下的质料赶制另一付解药,将其交给风烈。那时风烈与“云思明”大婚刚刚三月,风烈见了解药却不如何欣喜,只是一脸深思。稍后他谢过医圣制药之恩,便命人将云后请上殿来,当着医圣的面,温言劝云后服药。云后却面色大变,连连推拒。厥后更声称自己另有奇遇,寒毒已解。

  风烈“惊喜”之下,请医圣为云后诊脉。医圣一诊之下便知不妥——云后脉象平和,不是解毒之症而是像压根没有中过寒毒!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世间另有比自己医术越发入迷入化之人,有比“不渝”更有效的解毒要领?医圣百思无解,也只有如实禀明风烈。

  风烈闻言,看看面色苍白的云后,突然笑了。他执了风后的手,闻言道:“思明有如此奇遇,实在可喜可贺。可见苍天有眼,不负你我。”又转头对医圣讲:“既然如此,有劳诸葛先生了。这‘不渝’乃先生心血所制,朕必将其妥善收存内库之中,一为纪念先生制药之功,二来……二来倘若他日有人需解鲛皮寒毒,也可拿出救人一命。”

  医圣颔首称是,便离别帝后,出宫去了。不意甫一出宫,便遭到不明人士的连环追杀,险些命丧江湖。厥后侥幸逃脱,今后远遁深山,隐姓埋名不问世事。

  直到一年之后,孙逸扬带着云思明寻到了医圣隐居之地。医圣这才明白,原来大殿之上所见的云后竟是另有其人。又听说云家告诉云思明她所种的是“不渝”,更是惊诧。立即为云思明诊脉。

  一诊之下,云思明中的还真是“不渝”!只是其中的海蛟鳞片被偷梁换柱,换成了一种火山栖息的巨蟒的鳞片!这火山巨蟒至阳至烈,与鲛皮寒毒性质相冲,虽能解寒毒,却两性在人体内势成水火,冲突之下毁筋折脉,另成不解之毒。

  所幸云思明中毒不深,想是云家有意留她一命以防万一。厥后又经孙逸扬泯灭修为将余毒逼出体外,却无性命之忧了。只是一双腿终究筋脉俱断,无力回天。

  云思明听了来龙去脉及之前“不渝”被盗一事,自然明白一切都是云家在背后操作。如果医圣死了,日后云思明追究起来,世间唯一拥有不渝的风烈自然是难逃嫌疑。一切都丝丝入扣毫无破绽。

  知道实情后,医圣也大是愧疚,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疏忽大意,被云家盗走“不渝”,思明也不必受此无妄之灾。而且火山巨蟒鳞片之事也是他无意中说给云思坤听的,其时只是为了确保质料无虞,万万没想到……

  反而是云思明慰藉医圣道:“他们既然有心下毒,不是‘不渝’也会是其他。我反而庆幸是先生的不渝,至少解了寒毒,保住了我的一条性命。”

  医圣闻言更是内疚。云思明见状,笑道:“先生若真的心有不安,那便暂且记下,倘若以后,有人持我的信物求到先生门上,还望先生不辞辛劳,救上一救。”医圣慨然允诺。

  此次我中毒昏厥之后,正是孙绍派重四持了云思明一枚发簪前去医圣一族隐居之所,诸葛长青遵照家族遗训,绝不推辞,这才日夜兼程赶来地宫救我性命。

  原来如此。我点颔首:“那我所种的,也是火山巨蟒鳞片所致的‘不渝’了。”

  没想到诸葛长青却摇了摇头,神色中亦带了三分不解:“这是老夫最奇怪的地方。丫头你所中的,确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真正的‘不渝’。”

  我一愣。

  诸葛长青继续说:“虽是‘不渝’,但下毒之人在其中另外添加了火灵芝,也加重了药物的热性,造成你吐血昏厥之症,只是云家手中既然有火山巨蟒鳞片,直接换掉就好,为什么节外生枝,添加了火灵芝呢?”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诸葛长青又问我:“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如何中毒的吗?”

  “加火灵芝可能是因为急遽之间无法备齐火蟒鳞片。火灵芝却是我药囊内一直都有备着的。因为我妹妹,”我顿了顿:“云容素来体寒,所服之药多以火灵芝为引,因此我便随身携带。至于何时中毒,我想应该就是诏令传来那一日。”

  孙绍惊讶道:“那日?想来那日确实是凤主第一次吐血,但当日我和焦孟与凤主一直形影未离,凤主是如何中毒的?为什么我和焦孟却没事?”

  下毒大多通过饮食或空气流传,如果我是那日中毒,焦孟和孙绍按理不应幸免。孙绍言之有理,众人纷纷颔首。

  如何中毒的啊,我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又回到那日,少女满面泪痕奔入帐中,也不管尚有他人在场,直直奔到我身侧,伏在我膝上紧紧抱住我的膝盖,哀哀哭泣起来。隔着衣襟铠甲我亦能感受到她满身哆嗦,显是惊惧至极,尤其是抱住我的一双手,更是冷得如冰一般!云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衣襟。寒风中,这泪水显得酷寒又火热,一寸寸冷冷的,灼烧着我。

  是云容,在我膝头哀泣之时,用眼泪将‘不渝’之毒沁透到我的衣襟之内。她其时哆嗦的身体,酷寒的手,不知道几分是恐惧又有几分是自得。

  不渝之毒,沾肤即入。

  我知道自己中毒的同时,就想明白了中毒的历程。

  我的好妹妹。真是算无遗策,无所不用其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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