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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木今舍

议事

九木今舍 九木今·舍 2263 2020-03-24 09:59:56

  稳了稳神,我在帅位上坐定。成安与云容分立我身后,其余诸人皆默立阶下,整个营帐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习惯性的食指轻扣案面,笃笃声中,我徐徐拿定主意。

  “诸位,想必列位心中有数,在援军抵达之前,这黑水河大营出了变故。”我沉声开口道:“大营遇到来历不明之敌夜袭,险些遭遇灭顶之灾。主将秦老将军与数万将士皆为国捐躯。他们的遗体就在我们路过的那片尸林,用以迷惑对岸敌军。这不明之敌,正是我们在战壕边所见的,黑,甲,军。”最后三个字,我刻意加重了语气。

  诸将哗然色变,议论纷纷。连身侧的云容都颤了颤身躯。程立低着头,神色莫辨。

  “幸亏,我中军将士实时赶到,与守军里应外合,才杀退来敌,解了黑水河大营之围。元载将军向孙先生交付了粮草辎重之后,便率中军与剩余大部门守军外出剿灭余寇了,免得我们与蛮人对战期间,再生变故。”我神色自若道:“孙先生乃秦老将军的故友,临危受命,义不容辞,不惧领导少量守军以空城之计独守大营,接应我们。”

  我看不到成安与云容的神色,下立诸人中却有两人神色有异。神色微变者乃是焦孟,他遵我付托,黑暗接应中军运送粮草辎重,亦知道中军正沿途剿匪,万不行能有提前抵达此处的可能。听我此言,他心知有异,神情微变,却不吱声。另一个神情大变,霍然抬头的虽然即是程立了。他虽对中军行迹不知情,却显然知道黑水河兵营变故是在中军出发当天夜间发生,中军就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驰援守军,当下他不由作声惊呼:“不行能!”

  “哦?”我挑挑眉:“不知程将军认为何事不行能?兵营被袭?秦将军阵亡?中军驰援?照旧……程将军对此事另有卓识,竟比其时在场的孙先生等人更清楚始末?”

  我盯住了他,一字一句徐徐问道。程立完全惊呆了,有一会儿他甚至惘然若失,目无焦距的朝着我呆立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般躬身回道:“末将……末将是觉得两军坚持,竟凭空泛起不明身份之敌,此事实在匪夷所思!一时失态,请元帅恕罪!”

  我摆摆手:“此事简直耸人听闻,难怪程将军震惊。本帅也对这黑甲军,很感兴趣。程立听令!”我突然喝到。

  程立一抖,本能跪下应道:“末将在!”

  “本帅命你亲带五十兵士,前去仔细验看战壕处黑甲军残骸。日落之前把这黑甲军的来龙去脉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尤其是,他们是如何绕过我军与蛮军的重重岗哨,突如其来夜围我黑水河兵营的。若日落之前还不能有所定论,”我冷冷道:“程将军,本帅便治你服务倒霉,延误军情之罪,军法……处置。”

  “是……末将遵令……”程立颤声应道,正要退下,我随口道:“慢着。”接着目光漫漫在左军诸将面上巡过,淡淡道:“刚刚随程将军一同前往帅营,心系中军安危的诸位参将,个个忠肝义胆,现在想必更是忧心如焚,便随程将军同往吧。”

  待这群面如土色的将士退下,左军阵列便只剩下满面惭色,受了杖刑行动未便的张弛副将和一二低阶参军。我微微一笑,唤道:“张副将。”

  “末将在!”张弛应声出列。

  “张副将今日为维护帅令军纪,着实受委屈了。”

  “末将不敢!末将无能……”

  “张副将身上有伤,且起来回话。”我温声道:“如今左军建制零落,带兵之人乱七八糟……张副将又有伤在身。”我摆摆手,示意孙绍身后那十余名守军将领上前:“这些都是黑水河兵营中身经百战的将领,而且他们追随与你同出武将世家的秦关将军日久,更习惯你们武将世家的行事气势派头,我思来想去,他们随着你最为合适。”

  张弛满身一震,他自然明白我的言下之意,竟是把程立和与程立同行的参将们剔除出了左军的行伍!他虽然想到程立一反常态聒噪生事,势必会惹怒我,却万万没想到我竟是计划将程立一伙连根拔起,杀鸡取卵!余下那一两个低阶参军也听懂了我的意思,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元帅……”张弛还待欲言,一旁焦孟狠狠扯了把他的袖子,高声道:“张副将还不赶忙带我们右军诸将见见列位新跻同袍?怎么?难道怕我等嫉妒你左军新添猛将,如虎添翼吗?”说着又是扯了他的袖子,将他拖到了那十余名守军将领面前。

  “诸位,这位是左军副将张弛将军。你们同张将军见过礼,以后便在张将军麾下效力吧。”

  “是。谨遵元帅帅令!”十余人齐声应道,又齐齐跟张弛焦孟等人见礼外交起来。

  我也不去理会他们,径自起身,对孙绍讲:“孙先生,帐内气闷,先生可愿随本帅帐外走走,尚有事宜需要先生指点。”

  孙绍连忙起身道:“不敢,元帅请。”

  我正欲举步出帐,眼神一瞥,见到云容面色苍白,似乎受了莫大惊惶,紧紧咬住樱唇,唇瓣上险些要沁出血来。我心下一软,暗怪自己粗心,云容一个久居深闺的柔弱千金,几时见过这军营之中杀伐诡谲之事,怕是一路而来的血腥场景已令她受惊不浅。还硬撑着在帅帐陪我处置惩罚这些繁杂军务,实在是难为她了。

  思及此处,我停下步子,转身向她走去,抚慰地拍拍她的手臂,柔声说:“本帅眼下另有军务要议,这帅营之中暂时也不需要你伺候,成安,”我唤道:“你带云宜先下去休息。请军医给她开两贴安神的汤药好好喝了。”

  “是!”成安应道。

  西行多日,诸将已习惯我对这“侍女”随处看护,倒也不以为意。倒是孙绍闻言,转身细细审察了云容一番,神色若有所思。

  云容点颔首,向众人施了一礼,便在成安陪伴下先行离开了。我这才肃手示意孙绍与我出了帅营。

  离开帅帐些许距离,我低声道:“孙先生,凤巢旧部在之前围营之战中损失可大?”

  孙绍点颔首:“原来凤巢旧部各家子弟随我前来迎候新主的,一共一千一百三十余人,这数日来,尤其是围营之战中,不停有人折损,如今包罗我在内共有八百四十一人整。但凭凤主驱使!”

  我点颔首,接着问道:“你之前讲过这些人多数是当年追随先凤主修建地宫的江湖巧匠后人,那孙先生觉得,如今他们知道了先凤主的真实身份,与朝政牵涉甚多,他们会不会意生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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