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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剑

第069章 黄河遇险

放心剑 朱太河 10136 2020-07-29 17:07:34

  吴秋遇摇了摇头,叹息恶有恶报,抱着柳如梦继续赶路。走出没多远,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喊:“小兄弟,等一下。”吴秋遇停下脚步,转身寓目,说话的正是那个纵火的男人,现在已经追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钱袋,递到吴秋遇面前问道:“这个是不是这位女人的?适才落在桌上了。”吴秋遇抱着柳如梦,只能轻轻张手接过,嘴上说道:“正是。多谢。”那男人说:“哎,不用客气,都是江湖中人嘛。我叫吕云,在这四周做生意。不知小兄弟如何称谓?”吴秋遇目睹那男人适才仗义的一幕,知道他是个好人,便放心说道:“我姓吴,吴秋遇。”吕云问:“吴兄弟,你们不是当地人吧,这是要去哪啊?”吴秋遇说:“我们想去蓟州,只是不认得路,适才问了好几小我私家也都不知,正要再去找人探询呢。”吕云说:“你们去济州啊,难怪你问不到。那个地方早就更名字了,已经不叫济州了,现在是济宁府。”吴秋遇一愣,倪帮主、小灵子他们说的仍然是蓟州啊,难道是最近才改的?他还不知道吕云所说的“济州”并不是他想去的那个“蓟州”。

  吕云说:“那个地方欠好找,幸亏你们遇见我了。看来咱们真是有缘,我知道怎么走。”吴秋遇大喜。吕云继续说道:“济宁在山东境内,走水路方便些。只需顺着黄河到东平,再沿大运河南下,就可到达济宁,哦,就是你们要去的济州。正好我也要到山东做生意,咱们可以同去。”“那太好了。”吴秋遇喜出望外,抱着柳如梦紧紧跟在吕云的身后。

  吕云对当地很熟,很快就采办了酒水吃食,找到码头,雇下一条带篷的小船。吴秋遇把柳如梦送入篷内,并不急着救醒她,知道她身子弱,想让她多睡一会。撑船的年岁也不大,似是跟吕云熟识,小声问道:“吕年老,这趟买卖油水大吗?”吕云瞪了他一眼,小声骂道:“你小子少罗索,只管撑你的船。生意做成了,少不了你的份子。”“好咧!”撑船的将手里的长竿用力一撑,小船便离了岸,向东驶去。

  吴秋遇从船篷里出来,走到船头,问吕云:“吕年老,这到东平有多远?”吕云说:“前面黄河就拐弯了,咱们很快进入山东境内。如果不登陆歇息,预计有个三四日也就到了。”吴秋遇说:“我想早些到。如果咱们吃的足够,就别靠岸了吧。行吗,吕年老?”吕云笑道:“有美人陪伴,你还这么心急。急着去结婚啊?”吴秋遇憨笑道:“不是。我们去找人。”吕云说:“哦。放心吧,我长年在黄河上走动,这个准备照旧有的。酒水吃食够咱们用上七八天的。”

  夜晚时分。柳如梦徐徐醒来,意外地发现自己躺在船篷里,吴秋遇也不在身边,惊叫道:“一心哥哥!”吴秋遇听见喊声,急遽进船篷检察。吕云和撑船的隔着船篷相对一笑。

  柳如梦见到吴秋遇,心里踏实了,隐隐觉得仍有些头晕,问:“我适才怎么睡着了?”吴秋遇说:“那个酒馆是黑店,他们在茶里放了蒙汗药,你喝了一碗就迷倒了。我看你累了,就没急着叫你,让你好好睡了一觉。”柳如梦四外看了一下,问:“咱们这是在哪?”吴秋遇说:“在黄河上了。是吕年老找的船,他跟咱们一道去山东。”柳如梦一愣:“吕年老?”吴秋遇说:“在酒馆认识的,他也被那个酒馆算计过,一生气就把那个黑店给烧了。听说咱们要去蓟州,他正好知道怎么走,而且跟咱们顺路,就结随同行了。”柳如梦不知道自己昏睡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看来这行走江湖跟在家过日子还真是纷歧样。吴秋遇说:“你醒了,也到外面透透气吧。正好认识一下吕年老。”柳如梦点了颔首,站起来,随着吴秋遇出了船篷。

  吕云见到柳如梦和吴秋遇一起出来,开口招呼道:“女人醒啦?”柳如梦轻声应道:“嗯。你好。”吴秋遇四下看不到撑船的,感应奇怪,开口问道:“吕年老,船伙儿呢?”吕云笑道:“听说你们要去济州,还不让靠岸歇息,他不想干了。适才跟我盘算了半天,多要了几个钱,自己下水走了。”柳如梦惊讶道:“他的船也不要了?”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着落到我身上?船他是不要了,但是买船的钱他已经跟我要走了。我常年在黄河上行走,没少被他们占自制。这次为了吴兄弟和女人你,我出几个钱倒也值得。哈哈。”吴秋遇心中感动:“是我们连累吕年老了。害你……”吕云摆手道:“哎,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咱们已经是兄弟了,还说这个干什么?”柳如梦暗自赞叹:“这位吕年老还真是个豪爽的人。”

  船行了三日,吕云说离东平已经不远。想着就要见到小灵子,吴秋遇心中兴奋。柳如梦看出他的心思,心情矛盾,既想尽快看看小灵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怕一旦晤面吴秋遇就会与自己疏远,因此心里便多了一些惆怅。看着吴秋遇和吕云正在开心地攀谈,柳如梦默默地进了船篷。吴秋遇和吕云闲聊了一会,才发现柳如梦已不在身边。吕云笑道:“这么一会不见,就不放心了?”吴秋遇憨憨地笑了笑,有些难为情。

  夜色迷离。远处隐隐传来呼哨之声,吴秋遇一时好奇,便问吕云:“那是什么声音?”吕云说:“预计是岸上有人走夜路,吹口哨给自己壮胆。”吴秋遇点了颔首。吕云说:“这个我也会,我吹给你听?”吴秋遇说:“好啊。”吕云便也捂着嘴吹起了口哨,在静夜之中那声音显得尤为尖锐,预计能传出老远。吴秋遇拍手叫好。吕云说:“吴兄弟,不用怕羞,进去看看如梦女人吧。她身子弱,别着了凉。”吴秋遇嗯了一声,转身进入船篷。

  柳如梦并没有睡着,仰面躺着想心事,听到消息,赶忙坐起来。见是吴秋遇,她只偷偷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吴秋遇关切地问道:“如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柳如梦微微笑了一下,说:“我没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让我看看。”吴秋遇说着便蹲下来给她切脉。柳如梦急遽撤回手,说:“我没事。可能是船上待久了,有些不适应,一上岸就好了。”吴秋遇刚要在她身边坐下来,柳如梦说:“你怎么不继续跟吕年老聊天了?”吴秋遇说:“我进来看看你。”柳如梦说:“我没事,你放心吧。你……不用陪我,我想自己待一会。”吴秋遇觉得如梦有些奇怪,又问不出什么,只好站起来,让她自己放心歇着。出船篷之前转头看了一眼,却见如梦也在看他,只是眼神一碰就迅速移开了,更叫吴秋遇心中纳闷:“如梦这是怎么了?难道我适才说错话了?”

  吴秋遇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出船篷,却越发惊讶,吕云已经不在那里。“吕年老。吕年老。”轻轻叫了两声,也无人回覆。突然听见柳如梦在船篷里叫道:“一心哥哥,船……漏水了!”吴秋遇急遽钻进去看,只见柳如梦弯腰站在那里,正不知所措。舱里铺的垫子已经浸湿,下面还在汩汩地冒着水。吴秋遇大惊,急遽找工具塞堵漏洞。经过一番折腾,总算勉强把漏洞堵上了,但是河水还在往里渗透。

  船舱里已经湿了,吴秋遇便扶着柳如梦出了船篷,站上船头。柳如梦问:“吕年老呢?”吴秋遇说:“我适才出来就没看见他。”柳如梦说:“不会失足落水了吧?”吴秋遇也在担忧这个,焦急地喊道:“吕年老!吕年老!你在哪儿啊?”

  忽听船后有人高声说道:“吴兄弟,难得此时你还想着我。我来了。”吴秋遇和柳如梦转身看去,只见夜色之中,另有一艘小船正往这边驶来,与他们的船尾相距不外二十几步。吴秋遇惊讶道:“吕年老,你怎么……怎么到那了?是不是适才落水,被他们给救了?”那小船驶近,吕云换了另外一身衣裳,站在船头说道:“我叫吕云不假,在黄河上做生意也不假,只不外老子做的是杀人的买卖。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吕年老,你……”吴秋遇愣愣地看着吕云另有他身后的三小我私家,一个是那个撑船的,另外两个则是岸边酒馆的伙计和掌柜的。吕云大笑道:“哈哈哈哈。傻小子,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吕年老,那我就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实话告诉你,我们都是黄河帮水上门的,衔命专门来赚你的性命。”

  吴秋遇这才名顿开,原来他们本就是一伙,合资演戏的目的就是为了算计他。柳如梦小声问:“一心哥哥,咱们怎么办?”吴秋遇说:“不用怕。我看他们武功不会太高,应该能打得过。咱们小心应付着,应该没事。你先躲到篷里去。”柳如梦知道自己在这只会添累赘,便赶忙转身进了船篷。另一艘小船已经驶到劈面,和吴秋遇他们的船并行,不外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吴秋遇说:“吕年老,咱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算计我们?”吕云说:“谁叫你冒犯了黄河帮?冒犯黄河帮的人就该是这个下场。”吴秋遇说:“我不想跟你们打架。各人各走各的路欠好么,为何非要伤了和气?”吕云说:“我知道你武功了得,我们打不外你。不外这是在水上,你的死活是老子说了算。”后面那个撑船的叫道:“吕年老,别跟他空话了,动手吧。看样子那个船一时半会沉不了。”

  吕云点了一下头,身子往后一退。酒馆的伙计和掌柜的端着弓箭站到前面,对着吴秋遇便开弓射去。吴秋遇大惊,一边躲闪,一边往船篷里退。吕云和撑船的也端起了弓,将箭头先在火炬上点着了,才向吴秋遇的小船射去。很快船篷上便着起了火。

  船底渗着水,船篷又着了火,预计这条小船支撑不了多久。柳如梦不知所措。吴秋遇也是暗自着急。他武功好,力气大,但是唯独不会水,况且另有四个手持弓箭的人扼守,即便会水也很难带着柳如梦宁静离开。危急之中,吴秋遇突然想到了小灵子。如果灵儿在一定会有措施,遇到这种困境,她会怎么办?吴秋遇这样想着,希望能赶忙冒出个主意来。

  眼看船篷烧得越来越旺,里面险些藏不住人了。吴秋遇突然跳出来,高声喊道:“你们再不住手,我可要不客气了!”吕云等人大笑道:“你小子倒另有把骨头,知道自己死定了,不是烧死就是淹死,索性出来赚个痛快的死法。哈哈,老子偏不玉成你!看你们还能撑多久!”吴秋遇站定身形,双手运力,突然打出一记“扫荡群魔”。因为相隔甚远,吕云等人也没当回事,只当吴秋遇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哪知吴秋遇掌力雄厚,虽然隔着两丈有余,掌风仍然波及到站在前面的伙计和掌柜的身上。二人胸前一震,各自向退却了一步,吓得大叫起来:“啊!好厉害!”吕云见状,不由得一惊,仓皇付托道:“快!放箭!射死他!”四小我私家又各自端起弓箭,朝吴秋遇射去。

  吴秋遇闪展腾挪,乐成地躲过了三支箭。吕云射出的第四支箭却射中了吴秋遇的前胸。吴秋遇捂着伤口踉跄逃回船篷里。很快听见柳如梦的惊叫声:“一心哥哥,你不要死啊!一心哥哥!”

  吕云等人面面相觑,因为忌惮吴秋遇的手段,一时还不敢上前。稍等了一会,劈面船上传来柳如梦的哭叫之声。吕云自得地笑道:“得手了!靠已往!把那小子的尸体连同小妞一起带回去,门主一兴奋,少不了各人的利益!”想到即将得手的夸奖,另外三人自然也是兴奋。小船很快就靠了已往。撑船的最先跳上去,掌柜的和伙计也先后跟了已往。吕云好歹是个头领,这种搬运拿人的活儿他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付托完之后,自己便钻进船篷里,坐下来喝起了小酒。

  吴秋遇闭目靠在船篷上,气息微弱。柳如梦扶着吴秋遇,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突然小船摇晃,柳如梦扭头看去,惊见三小我私家跳上船来,大惊失色。吴秋遇睁开眼,轻轻一拉柳如梦的手臂,让她躲到后面去。柳如梦愣愣地望着吴秋遇。吴秋遇示意她不要作声。

  过来拿人的三个家伙急着争抢劳绩,都唯恐落后,很快一发拥到了船篷外。吴秋遇突然身子一起,迅速脱手点了三小我私家身上的几处穴道。吴秋遇的行动实在太快太突然,三个家伙没来的及作任何反映,就被他制住,木木地站在那里,转动不得。柳如梦惊呆了。吴秋遇轻轻扶着她走出船篷,蹲下身把她背起来。柳如梦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脸上仍有泪痕。

  吕云半晌听不到消息,手捏酒杯在船篷里高声喊道:“怎么样?拿住了没有?”吴秋遇背着柳如梦,大步踏上劈面的小船。小船突然一摇,晃洒了吕云手里的酒,气得他高声骂道:“你们倒是轻点啊!净破坏老子的酒兴!”吴秋遇先把如梦轻轻放下,然后快步进去捉吕云。

  吕云刚要从里面出来,一头撞见吴秋遇,大惊失色。他的反映倒挺快,没等吴秋遇脱手,就先实时缩了回去。吴秋遇正要进去抓他,忽见吕云抄起一只碗向自己掷来,急遽闪身躲过。吕云乘机从船篷的另外一头撞出去,快爬了两步,奔到船舷,一头扎入水中。

  吴秋遇赶到的时候,水面的波晕已徐徐平静,想那吕云已经潜在水中逃走了。吴秋遇没心思关注吕云的去向,赶忙回来掩护如梦。柳如梦指着着火的小船叫道:“一心哥哥你看!”大火已经把船篷的顶篷烧毁,两侧的竹板也徐徐散落。三小我私家眼睁睁看着大火在他们身前越烧越旺,心里急于逃命,身子却转动不得,一个个惊骇到了极点。此时船底的进水越来越多,小船也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吴秋遇故意高声说道:“既然他们善于凿船、喜欢纵火,就让他们自己好好享受一下吧。”

  柳如梦小声问:“他们会死吗?”吴秋遇抄起竹竿,在着火的小船上用力一撑,两条船便徐徐离开。他小声对如梦说:“我只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长点教训。因此适才只用了一乐成力,很快他们就能动了。你放心吧,烧不死的。”柳如梦说:“我看那条船快沉了,他们……”吴秋遇笑道:“他们是黄河帮水上门的,专门在黄河上掠夺,我想他们水里的功夫应该不差吧。要是他们在黄河里淹死了,黄河帮也该关门歇业了。”柳如梦点了颔首,突然惊讶道:“一心哥哥,情况那么紧急,你怎么还能想得如此周到?”吴秋遇说:“我适才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伤人,手上就留了分寸。现在看来,正好可以留住他们的性命。”

  突然瞥见插在劈面小船上的箭,柳如梦想起吴秋遇的伤事,轻轻伸手往他胸前摸去:“适才伤到哪了?重不重?”吴秋遇说:“我没受伤,适才都是装的。”柳如梦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见吴秋遇身上果真没有伤口和血迹,这才放心。吴秋遇解释道:“我是先有了计划,才故意激他们放箭的。我先把箭支攥住,再这样轻轻放到胸前,装作被他们射中的样子。我就是要骗他们来靠近,好一发制住他们,夺下这条船。”柳如梦转过身,轻轻用衣袖擦了擦脸,小声道:“我真笨,这都没有看出来。”吴秋遇说:“不是这样的。咱们能够乐成,其实全靠你了。要不是你适才演得像,他们怎么会轻易相信呢?”“我哪里演了?我是以为你真的……”柳如梦说到这里,眼圈又有点泛红。吴秋遇见了,忙说道:“好了,香儿妹妹,都是我欠好。我知道你担忧我。我应该先跟你说清楚。适才害你担忧了。”柳如梦破涕为笑:“你知道就好。”

  吴秋遇试着划船前进。只是他没干过这个,手法不灵,折腾了半天,才勉强把船控制住。柳如梦见了,掩口笑道:“那样不行的。我看他们不是那样的。来,我帮你一起划。”吴秋遇给她让出地方,两小我私家各拿了一支桨,在两侧划分划下,船倒是可以前进,只是柳如梦力小,船总往她那侧转去。吴秋遇徐徐悟出怎么回事,从如梦手里接过木浆,两侧用力勾划,小船终于可以正常行进了。

  柳如梦问:“一心哥哥,适才那个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吴秋遇说:“这得谢谢灵儿。”“灵儿?她又不在这,她怎么……”柳如梦不解。吴秋遇说:“我一着急就想,如果灵儿在她会怎么办。想着想着就突然有了主意。许多事都是灵儿教给我的。”“灵儿真智慧,能帮你。”柳如梦说完这一句,就不再说话。吴秋遇也没多想,继续用力划着船。

  柳如梦转头看时,那一条小船的火光徐徐远了,似是已化作零星几点。也许是小船已经淹没了,河面上残留了几片着火的木板。也不知那三小我私家逃生了没有。

  吴秋遇让如梦去船篷里睡一会。柳如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见吴秋遇仍在划船,便喊他到船篷里歇息。吴秋遇放下船桨,走进船篷,看到桌上残留的饭菜,问道:“饿了吧?正好这里另有些吃的,咱们先吃点工具吧。”柳如梦拿起一双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吴秋遇,自已轻轻捏起一块牛肉,说:“照旧我先尝尝吧。万一你被迷倒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办。”吴秋遇想了一下,说:“这是他们自己吃的,应该没有下过药。”刚要坐下来,却见柳如梦不愿用筷子,知道她是嫌那些水匪用过,就拿着筷子去河水里洗了洗,并用怀里的衣服擦净了,递给如梦。两小我私家面劈面坐着,一起吃起来。

  大河东去,纵然没有人划桨,小船也在徐徐向东漂流。柳如梦问:“凭据那小我私家的说法,今天就能看到大运河了吧?”吴秋遇点了颔首:“应该差不多了。”柳如梦又问:“到了蓟州,见到小灵子,你怎么介绍我?”吴秋遇愣愣地望着如梦:“你是香儿妹妹呀。哦,对了,现在你叫如梦。她比你小,得管你叫如梦姐姐。”柳如梦说:“那我呢,叫她妹妹照旧……嫂子?”说到最后,声音小到险些听不见。吴秋遇一时没反映过来,随口答道:“虽然是叫妹妹了,叫灵儿也行,小灵子也可以。”听他这样说,柳如梦欠好继续追问,兀自扭头望向篷外,看着河面提倡呆来。

  一条大船快速驶来。柳如梦抬眼见了,指给吴秋遇看:“一心哥哥,你看,那大船好快。”吴秋遇看了说道:“是啊。要是顺路就好了,咱们搭上大船还能更快些。”柳如梦说:“等他们来了,咱们问问吧。希望可以带咱们同行。”吴秋遇颔首道:“嗯。要真是顺路,他们肯带上咱们,把这个小船送给他们都行。”两小我私家商量好了,就等着那大船靠近。

  那大船果真很快,不大时光就已经相隔不远,已然能够清楚看到上面的人。吕云站在船头,指着小船对另一人说道:“门主,就是他们!”站在他身旁的正是黄河帮水上门的门主何大海。何大海看了一眼吴秋遇,基础没放在眼里,不屑地看着吕云说道:“就这么一个毛小子你们都搪塞不了?另有脸跟老子诉委屈?来人,追上去,把他给我拿了!”吕云赶忙劝道:“不行啊,门主。那小子武功高深莫测,我手下那三个兄弟无声无息就被他给制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咱们直接已往,恐怕又会折损兄弟。”何大海盯着吕云看了一会,知他不敢胡乱欺瞒,便重新付托道:“靠近五十步,准备放箭!看他有多大本事!”

  吴秋遇见大船靠近,正在欢喜,猛然瞥见吕云站在大船上,又有十几小我私家端着弓箭站上船头,马上惊觉不妙,赶忙护着柳如梦钻进船篷。大船靠近之后,何大海一声令下,众手下开始放箭。很快十几支箭便射到了小船上。吴秋遇急遽掀起小桌遮挡,酒菜散落一地。四五支箭先后插在桌板上,丁丁有声。其他的箭支也纷纷插在船板上、船篷里。弓箭手重新搭好箭,又是一轮乱射。幸亏有小桌板遮挡,尚勉强反抗一时。

  见弓箭未能伤到吴秋遇,吕云又急又恨:“他有遮挡,射不到。咱们照旧纵火吧。”何大海瞪了他一眼,小声骂道:“你他娘的就知道纵火!烧了一个店,废了一条船,你还嫌不外瘾是不是?”“可是……”吕云原来还要争辩,一看门主的脸色欠悦目,只好住嘴。何大海从身上摸出两个小纸包,递给旁边的弓箭手。那两个弓箭手点了颔首,似是已经明白何大海的意图,各自接过纸包,系在箭头上。

  何大海抓过一张弓,要回一支箭,简朴瞄了一下,手一松,便朝小船射去。箭头刺破纸包,扎在小桌板上,里面洒出一些药粉来。旁边的弓箭手把自己手里的箭也射出去。那支箭扎在船板上,纸包也被刺破了,药粉散落出来。

  听到声音停了,不再有箭射来,吴秋遇稍稍放松了一些,开始检察柳如梦有没有受伤。柳如梦说:“我没事。”她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吴秋遇急遽问道:“你怎么了?”柳如梦捂着脖子说:“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些憋闷。咳,咳!”吴秋遇正自惊讶,鼻子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也开始喉咙发痒。这气味正是那两包药粉发出的,原来有毒。柳如梦徐徐身子发软,瘫倒在船舱里。吴秋遇惊叫道:“如梦,你……咳,咳……醒醒啊!……咳,咳!”

  吕云名顿开:“龙门烟?”何大海一颔首:“不错。”吕云开心道:“吸了门主的龙门烟,不管他有多大本事,都市骨软筋酥,形同废人。这下妥了。看他还敢不敢和咱们黄河帮作对!哈哈。门主高明!门主高明!”其他人也随着吹嘘。“你们怕他,老子给他用了双份。这下你们踏实了吧?啊?哈哈哈哈。”何大海自得地大笑起来。

  这回吕云心里可踏实了。为了拿下吴秋遇,他的损失可不小。蒙汗药没有制住吴秋遇,他只好烧了自家的酒馆以骗取吴秋遇的信任。凿了船,放了火,仍然没有把吴秋遇拿下,白白损失了一条船,损折了三个手下,自己还两次跳进黄河,现在贴身的衣服还湿着呢。现在吴秋遇中了龙门烟,形同废人,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终于可以好好出一口气了。于是他自告奋勇:“门主,我去把他拿来。”

  何大海笑道:“中了老子的龙门烟,他就是个废人,你们谁去都一样。不外那个小妞,听说长得不错,那是老子要的,你们谁也禁绝占自制。要否则,小心你们的狗爪子!”“不敢,不敢。”吕云欢快奋兴地付托大船赶忙靠已往。有喽罗往小船上搭了木板。吕云刚踩上去,突然想起一事,转头说道:“门主,解药。您的烟实在厉害,稍有不慎,我们也都废了。”何大海笑道:“老子没那么多解药给你们浪费。你舀几瓢河水浇上去,那烟就不冒了。”吕云心中暗骂他小气,但是脸上还不敢露出来,找工具舀了水,把烟泼盖了,又等了一会,预计船上的烟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才敢带人登上小船。

  吴秋遇和柳如梦双双躺在船舱里,似是已经昏死已往。吕云用力在吴秋遇身上踢了一脚,见他并无反映,轻轻“哼”了一声,心中自得,付托抬人。适才门主有言在先,抬着柳如梦的两个家伙规行矩步,不敢造次。

  很快两小我私家被抬上大船。吴秋遇被随手丢在船板上。柳如梦的待遇则好得多,被轻轻放在何大海的面前。何大海蹲下来,只看了一眼便开心大笑道:“哈哈,老子有福了!回去你们各个有赏!”众手下自然欢喜,齐声道:“多谢门主!恭喜门主!”吕云问:“门主,这小子怎么处置?”何大海的心思都在柳如梦身上,哪顾得上吴秋遇,随口说道:“你看着办吧!”吕云正中下怀,从一个喽罗手里要过一把钢刀,向吴秋遇走去。

  柳如梦突然睁开眼,高声叫道:“不要啊!”她是怕吕云伤害吴秋遇。吴秋遇听到叫声,以为是柳如梦遭到了轻薄,猝然起身来救。吕云险些被他撞到,吓了一跳,急遽往旁边一闪,抡刀向吴秋遇砍去。吴秋遇胡乱打出一记“干拍鬼影”,虽然没来的及运功提气,只是一个空招,但是吴秋遇自己就力气大,一掌打在吕云的胸前,直把他拍了出去。吕云退却几步,后腰在船帮上撞了一下,人就翻了出去。随着众人的一阵惊呼,就听“扑通”一声,吕云落入水中,慢慢没了消息。

  有几个喽罗清醒过来,急遽跳下水去援救吕云。其余的便向吴秋遇围来。吴秋遇救人心切,又知道他们都是水匪,也就不再客气。片刻之间,几十个喽罗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大多数跳水逃命去了,只留下三四个一时爬不起来。

  何大海愣愣地望着吴秋遇:“你,你不是……我的龙门烟……你……”吴秋遇只怕他就近伤害柳如梦,也不搭话,直接快步冲了上去。何大海确实想到了,他到底是个老江湖,自忖打不外吴秋遇,便要伸手挟持柳如梦。上前扑救已经来不及了,吴秋遇急遽提气在手,猛然打出一记“震断心魔”。这是降魔十三式的第四招,吴秋遇曾经用它两次打伤黄河帮陆上门的门主段青,这一次又用在了水上门的门主何大海身上。何大海身躯一震,向后跌了出去,后背撞到桅杆上,慢慢瘫滑在地。

  吴秋遇扶起柳如梦,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没事。”柳如梦轻轻往他怀里一靠。缄默沉静了一会,柳如梦突然惊讶道:“哎,我的喉咙不痒了,胸里也不闷了。适才那个药真的很管用!”吴秋遇小声说:“那个是贺兰映雪,传说能解百毒,看来所言不假。幸亏我随身带着,要否则,咱们今天可就完了。”柳如梦突然觉得吴秋遇身上另有许多神奇,越发喜欢,把头又往吴秋遇怀里贴得更紧。吴秋遇突然叫道:“谁?出来!”柳如梦一愣,急遽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从帆布后面转出来,怯生生走近了,扑通跪倒,磕头道:“年老哥,姐姐,你们饶了我吧。你们行行好,饶了我吧。”柳如梦望着吴秋遇。“你别畏惧,先起来。”吴秋遇已往把那孩子扶了起来。柳如梦问:“你还这么小,怎么就跟他们混在一起了?”那孩子怯生生看了一眼何大海。何大海半个身子发麻,无力地倚靠桅杆坐着,见孩子在看他,转过脸去。吴秋遇说:“你不用畏惧。他不能再伤害你了。”那孩子说:“我只是坐大船出来玩的。我不是坏人,真的,我不骗你们。”柳如梦说:“我们相信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谢谢姐姐。你们是好人。”那孩子似乎已经不畏惧了。柳如梦问:“你家在哪儿啊?船一靠岸,我们就找人送你回家。”那孩子说:“我不是当地的,上个月跟爹娘失散了。他们说大船上好玩,我就随着他们上来了。我现在也没处去,就随着你们吧。行吗,姐姐?”柳如梦望着吴秋遇。吴秋遇想了一下,点了颔首。那孩子倒很机敏,马上开心地说道:“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甲板上那几个喽罗慢慢爬起来,也跪下求饶:“大侠,女侠。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干这个了!”何大海气得怒哼了一声,却又无可奈何。吴秋遇说:“只要你们允许,不再害人,我可以放你们走。”那几个喽罗赶忙磕头:“多谢大侠,多谢大侠。我们回家种地去,再也不出来混江湖。”吴秋遇点了颔首:“那好,你们走吧。”几个喽罗千恩万谢,站起身,便要离去。那孩子在吴秋遇耳边小声说道:“把他们放走了,咱们的大船怎么办啊?”吴秋遇一想,对呀,于是叫道:“等等。”那几小我私家见吴秋遇要变卦,赶忙又都跪下央求。吴秋遇说:“我允许放你们走,不会忏悔的。只是我们不会驶船,想请你们几位多留几日,把我们送到地方。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走了,这个船都可以送给你们。”那几小我私家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敢不从,便都应了下来。吴秋遇便付托他们下去划船。

  何大海小声骂道:“都他娘的软骨头!”吴秋遇看了看何大海,一时不知该如那边置他。何大海倒很硬气:“看什么看?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子今天认栽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吴秋遇说:“我不想杀你。只是你现在有伤在身,下了水恐怕也有所未便。那就先在船上待几天吧。”何大海将信将疑地看着吴秋遇:“你真的不杀我?”吴秋遇颔首道:“嗯,我可不喜欢杀人。等你养好了,自己走了就是了。以后可不许再害人。”何大海长长出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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