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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97年开始说起的故事

第四章 2005年,我们家的一亩三分田

从1997年开始说起的故事 杪小七 6251 2020-04-27 09:00:12

  2005年,我13岁,上六年级。

  前年,我爸妈开在门口的石雕作坊最后照旧失败了,而且还欠了别人一点点钱。作坊失败之后,我爸妈去鞋厂打工,在鞋厂又事情了两年。

  可是因为我上初中,我哥上高中了,我们俩的学费、生活费,一下子就是双倍地增长。再加上,我爸妈对我和我哥上大学的期待,上大学的钱也需要开始准备起来了。可是现实是,我爸妈鞋厂的人为基础供不动我们俩兄妹。期间有人提出让我辍学,或者让我哥不要再读高中了,也不要读大学了,但是我爸妈照旧很坚持地说要让我们上学。

  只可惜经济实力跟不上梦想。因为没有钱,我照旧老样子,经常因为欠学费被赶回家来;我哥读高中更不容易,高中用度高,不交齐学费,不给上学。所以在我哥的高中学费,家里一般都市实时交。自读高中后,我哥再也没有受过我这种待遇。

  但是因为我哥是投止上学的,生活费很紧缺,营养极其跟不上,我哥饿极了,也只能吃白馒头果腹。另有,我哥的书包,那都不是书包了。高中三年,我哥就是拿一个卖衣服的袋子来装书。我一个妹妹的看在眼里,都觉得十分寒酸。

  回归抵家里的情况,比起小时候的稀饭咸菜,十三岁的伙食已经好太多了。家里迫切改善伙食的原因有二,一是随着经济大情况的变好,伙食也跟上了。另有一个原因是,比起同龄人,我和哥哥都有点瘦小。我爸妈也徐徐意识到,青春期的孩子需要足够的营养,所以每次周末回家,不管再难,都市给我们准备好吃的。为此,我爸妈加大了鸡鸭鹅的“养殖”力度,确保每周都有新鲜的食材享用。

  电视也有了,厥后我爸照旧买了一台25寸的彩色电视。不外我们没有治理有线电视,依然只能看到有限的几个频道。

  能有一台电视,已经是我妈最后的底线了,我们可不能再触碰她的龙鳞了。

  我爸妈还翻修了厨房浴室,稍微让我们家的住宿情况好一点点了。

  但是家里照旧很不顺心的,好比最近我才注意到的一件奇怪的事。

  最近有一个神秘的人一直不停随着我爸。

  而我爸像逃犯一样,死命地躲着这小我私家。

  有一次,只是远远地看见这小我私家,我爸硬是抬着摩托车,闯事后门好几层的台阶,飞驰出去,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另有一次,那人都到门口了,我爸愣是躲在柜子后面,不敢出来。

  刚开始,我还偷偷哭了,我吓坏了,我以为我爸是坏人,否则别人为什么要这样锲而不舍地追我爸呢。

  再厥后,我发现不仅我爸在躲这小我私家,我妈也不停在躲这小我私家。

  经过频频这样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爸是在躲税,农家税。

  “爸爸,我记得小时候我妈不是都拉着粮食去镇上的吗?现在不用了吗?”我问道。

  “现在不用了,现在是直接交钱。”我爸回覆道。

  “哦,我明白了,咱家交不上钱了。”

  我爸嘿嘿嘿地笑着。

  我无奈地叹气,看来我家是名副其实的穷啊,欠学费,欠税,是真的没有钱。

  “爸爸,税许多吗?”

  听到这个,我爸的脸色一下垮了,“挺多的,今年咱家要交三千多块钱。”

  “三千多?这么多?”虽然我不知道税不低,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高。

  当我还在同爸爸一起,烦恼着怎么才气有这三千块交税时。

  听说村委会出了大事。

  有一家家境欠好的村民,因为实在交不上钱,和村干部发生了矛盾。一时想不开,就跑去村委会闹事,往大院里面扔了一块石头。好巧不巧的,这块石头砸到人了,而且是村长被砸到了。

  我和我爸赶已往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一团粥了。警察,村长,扔石头的大爷,另有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

  许多人看着村长被砸,却没有一点为其哀叹的心声,许多人居然还流露出喜悦的心情。

  “活该!老天有眼!”身旁不时有人在说着。

  我看着我爸,他没有没有说话,但眼神颇为冷漠。

  我的出生颇为艰辛,差点让全家倾家荡产。不止我,村里同龄人的出生,都是这个情况。

  其实村长一直就不受待见。他在村口办的一个工厂,乐成污染了全村的水源。为了能有更好的水源,村民不得已只能集资,在山上打了一口井,再将水引到山下。

  不外执法正义,这些村民之间的纠纷,警察叔叔并不管,警察叔叔能管的,可以管的,只有余大爷扔石头伤了村长的事。

  这是实实在在的犯罪行为,余大爷很快就被带走了。

  在一群呵叱中,村民逐渐散了。我和我爸,另有一道来看热闹的陈姨,小彬叔一同回家。

  “爸爸,村长是投票选出来的吗?”我问。

  “对呀,你念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吗?”我爸问。

  我点颔首,“书上教过的,可是我们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做村长呢。”

  “因为书本是小孩子的世界,而不是大人的世界。”小彬叔在一旁,故作深沉地说道。

  陈姨嗤笑:“你跟一个小孩子说的这么深奥,她怎么可能理解?来,小思,陈姨告诉你。陈姨我嫁进余家村这么多年了。别说选举了,选票我都没见过一张。”

  我爸一把拖着我,叹气说道:“跟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她又不懂。”

  我反驳道:“谁说我不懂的,下层民主自治是需要村民投票选举的。”

  小彬叔又笑道:“思想品德课背的挺熟的。可惜小朋友,这里是农村,是山旮旯的农村。天高天子远,谁会来这里追究你这个村长到底是不是村民选出来的。

  别说没人在乎村长究竟是不是村民选举出来的,就算村长就算做了什么,难道另有人敢去告他?”

  “等我到十八岁,我一定要自己选村长。”

  我爸笑道:“你十八岁都上大学了。我们一辈子都在村里,都没见过选票,你怎么可能会见过选票呢。”

  正义马上充满我心,“这个选举也太黑了,咱们村的存在就是土天子啊。他当村长这么多年,竟做缺德事,从没有为村里做过什么政绩。

  你看隔邻村的村长,筹资修路,那路修得多好。另有自来水,也早就通上了。

  我们村的村长,除了管收钱的事情积极一点,也没有见过为我们做过什么事情。

  还搞了一个厂子,村里的水弄得那么脏。”

  陈姨笑道:“谁说人家没干过什么大事啊?”

  “有干过什么大事吗?”我问道。

  小彬叔笑道:“有啊,干过的事情可不少。一声不响的将我们后山的地给卖了,村头的地自制租给农场了。村里修路的款,据说一半都进了他的腰包。”

  “这么黑啊!那怎么没有然举报啊?”我更是愤慨。

  小彬叔给我使了一个“嘘,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我们村长人脉大着呢,黑白两道通吃,没有人敢冒犯他。”

  我有点愤愤,“冒犯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工厂的老板,会给我们发人为。”

  我爸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头,说道:“你还小,你不懂!这村长不是官,可是在这村里,比天子还大。村长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社会关系也很庞大。你要是让他欠好受,他就紧盯着你。

  不给你批宅基地,不让你建屋子。上面有什么征地的任务,不让你好好执行。路不经过你家,电不通到你家,你能咋样的。另有,村子里那么多人都不敢冒犯他,如果你和村长有仇,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待你?”

  我倒吸一口气:“他们会伶仃我们。”

  小彬叔笑道:“还不算太笨。”

  我爸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换村长又能怎样?不管是谁成为村长,最后都市酿成现在村长的样子的。”

  我若有所思所在颔首。

  “那余大爷为什么这么有勇气,敢跟村长对着干?他为什么不先躲着,非要跟村长硬碰硬呢。”我问道。

  陈姨笑道:“你这因果关系搞反了。不是你林大爷砸了村长,才跟村长对着干。他们以前很早就结下梁子,村优点处针对林大爷。这次收税逼得很紧,据说每天都派人去催收。

  你余大爷家里也挺困难的,几个孩子为了赚多一点钱,也都外出打工了。你余大爷怕儿子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会被欺负,所以才使了这么一招。”

  我听得直冒冷汗,没有想到平日里平静祥和的小乡村,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故事。

  我爸看我一愣一愣的,轻拍我的头,说道:“小孩子家的,别去想这些事,想了也没有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念书,考上好大学,找到好事情。以后带我和你妈去都市,远离这些糟心事。”

  我继续问道:“爸爸,城里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吗?”

  我爸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住过城里。但应该会比农村许多几何了吧,至少人家有城镇户口,有国家保障。”

  或许是我太沮丧了,小彬叔又说道:“其实整其中国的生长是越来越好的。虽然我们现在也不算特别富足,但至少吃穿不愁吧。我小的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才气吃到白米饭,馋的不行。现在谁家不是顿顿白米饭,青菜鱼肉的。”

  “我们家就没有顿顿吃,我们家就只有周末的时候,哥哥回来,才气吃。”我抗议着小彬叔言语的不谨慎,同时无奈地在充满自尊的我爸心口插了一把刀。

  果真,我爸有点尴尬地笑笑,“顿顿白米饭,肯定没有问题。就是这白米饭的配菜,比力难办。不外你小彬叔说的没有错,坦白讲,中国现在的生长挺好的,我们的日子虽然没有人家城里人过得滋润,但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你要知足哦~”

  “对对对!我爸说的都对。”我指了指村委会小楼,我撇撇嘴。“爸爸,那请问这个情况会改变吗?”

  陈姨、小彬叔、我爸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看缘分吧!”

  看缘分?

  看来很难。

  下午凑完热闹,回家吃完晚饭,就听见我爸和我妈在厨房里商量着事。

  我知道,他们现在正为税烦恼着。

  我爸妈之前事情的鞋厂倒闭了,欠了我爸妈整整一个月的薪水,只留下一堆未完品的鞋。同月,我爸妈存钱的一个组织,组织者跑路了,险些卷走了我家近两年的积贮。虽说我爸妈已经报警了,但发生这样的事情,各人都心知肚明,或许率找不回来了。

  组织者跑路的消息传来的那天,我妈直接摊在床上,以泪洗面,整整两天,不吃不喝。

  我们特别怕我妈失事,我妈哭了多久,我和我哥就哭了多久。

  最后照旧我爸劝我妈,让她不要放弃,哥哥马上就要中考了,我也要加入小升初的考试了。不管再难,都要想着我们俩。

  我妈把我爸的话听进去了,第三天突然早早起床,给我们做了早饭,然后就和我爸一起出去找零工了。

  那段时间,不知为何,小镇上的服装厂鞋厂如同潮水一般,纷纷退去。我爸妈又没有知识,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事情。

  厥后我爸发现,小镇上的商品房开始慢慢建起了了,许多村民也开始建新屋子了。可是我爸和我妈都不会建屋子,现在学,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教了。唯一能干的活,就是钱少的小工了。

  搬砖,抗水泥,担石头,和水泥,事情很累,很辛苦,风吹日晒。但薪水不高,每人每天只有25块。

  这25块要养活我们一家子,要给我和我哥哥上学,要攒我们以后读大学的学费。

  小时候,我妈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要好好念书,要给我长脸。”

  厥后,或许是感受到了我们的不安,我妈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你好勤学习,妈妈砸锅卖铁都供你上大学。”

  但是不管是哪句话我都明白三个事实,那就是,我妈希望我们念书是为我们好,也是好面子,同时也希望我们能通过念书来脱贫。因为,我家,真的真的没钱。

  三年级以前,被我妈逼急了,总是会高声对她嚷嚷,说人生应该以快乐为主,为了钱和面子念书,人生另有希望吗?

  现在才知道,三年前的我真的是太幼稚了。

  有句常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因为家里没有钱,我交不上学费,没有零花钱,冬天里,我连双好一点的鞋都没有,经常大冬天里还穿着一双凉鞋。

  如今,我和哥哥的愿望变了,就希望“好勤学习,未来赚许多的钱。”

  虽然我对,每次收税的叔叔一来,我爸就吓得家里随处躲的样子感应很丢脸;就像每次我交不上学费时,被老师就地批评时一样丢脸。但是我知道,我不怪我爸妈。家里这段时间基本没有收入,基础就没有钱。

  七八月时,整个夏天,全家似乎酿成了种在地里的庄稼一样,在地里扎根了。

  每天早上四点起床,打着手电筒,夜色之中,往山后的田野走去。家里的牛拉着板车,板车上是满满的收庄稼的工具。偶尔工具不多的时候,我爸就让我和哥哥坐上去,让我们稍微休息一下。

  夜色中,牛拉着我和哥哥,爸爸妈妈走在我们的身侧,板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或是看到美丽的星空,或是被撒下了皎洁的月光。

  一路上,蚊虫追随,露水也随处撒着,黏黏糊糊的,心情却是明朗清澈。

  每天,从清晨到日落,或是躲在扎着我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大广告伞下,或是躲在已经解满果实的龙眼树下,将满是果实的花生一粒一粒地剥下来,再将花生枝干放在田里等着晒干。

  偶尔田间收拾的比力早,我妈清理杂草想要生火做肥时,就在里面埋上几个红地瓜。等杂草清完时,这地瓜也差不多熟了。一人一个地瓜,拉着满车的花车回家了。

  我妈常说,“做农民就是这样的,很辛苦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希望我们能好好念书,就是希望我们能挣脱做农民的命运。

  做农民辛苦吗?坦白讲,真的挺辛苦的。一个暑假,我瘦了十几斤,晒得如同包青天一般那么碳黑了。

  不外,就像我妈说的,我是农民的孩子,应该天生就要有抗晒劳动的能力,要会刻苦耐劳。我们不能诉苦,因为诉苦没有用。脚下的这片土地,头顶的这片天空,是我们唯一能依靠的。但是依靠不代表来源,想要多吃上白米饭,就得多劳作。作为农民,难的日子,忍一忍,抗一抗,就已往了。

  不外偶尔也有我爸我妈都喊苦的时候。

  说起夏天的专属,除了风扇冰棒以外,台风是少不了的。农民们对这盛夏的台风,又爱又恨。台风来得多来得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来得刚恰好。那什么时候是来得欠好的时候呢,就是你家另有没有收割的稻子的时候。

  其实往年,家里的稻子都要比花生早收成的,但是今年开春缺水,池塘里的水基础不够,村里的人基本是按号等舀水的状态。偶尔碰见那么一两家犷悍的,外加有钱的,人家基础不用排队,拿出先进的抽水机,将水机放到池塘里,一按,先进的科学技术就将池塘里的水哗啦啦地抽到自家的田里。后面的人只能干着急,在那里狂骂,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家开春时,白昼爸妈去等着,晚上我们去等着,但是实在熬不住了。等到最后一块地的时候,我妈就放弃了,决定不再辛苦地在那里等水,想着随缘,晚一点再种。

  这一等,就延误了许久,收成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台风。

  家乡这边的台风是很大的,呼呼呼的大风,一刮,稻田就会全部都跪下,稻粒也会随之全都洒落到田地上。别说收不到稻粒,就光是这些洒落的稻粒在台风事后会长成密密麻麻的秧苗,要很是辛苦才气拔掉。

  在不合适的时候长出来的秧苗,就是杂草。

  如果说普通夏天的热度值是100的话,那么台风前的夏天热度值是110。万里无云,狠毒的阳光惹得树上的蝉,缠缱绻绵地叫了一整天。

  现在是中午一点,听天气预报,今天中午最高温可到达四十一度。头顶草帽的我们,在爸爸妈妈的勉励下,一点点割着稻子,汗如雨下。讨厌的蝗虫还在你的手背上跳来跳去,太阳在涩涩的眼睛中,

  差点就要昏厥了。

  下午四点左右,我们终于割完了所有的稻子。因为天气太热了,我妈怕把牛给热死了,也没有牵牛出来。爸爸在前面拉着板车,我们三个在后面推着车。才刚走到路上,天就开始阴沉起来,狂风夹带着细雨侵袭着大地。台风正式到来了!

  看着漫山遍野收成后的样子和蒙蒙的雨水,我似乎突然能明白为什么我妈这么希望我们努力念书,不再成为农民了。

  纵然大地慷慨,也无法弥补辛苦的劳作。家里比力好的米,比力好的花生,比力好的地瓜,基本都舍不得吃,能卖的,全部拿出去卖了。卖不掉的,人吃不了的,就用来喂鸡喂鸭喂牲口,为的就是能吃上一点荤菜。

  我妈曾经说过,如果今年的稻子收成好,今年的税,暑假事后,我和哥哥开学的用度,就都有了着落。为了这个理想信念,全家都在努力,全家都在死扛,希望能扛过这难熬的漫漫夏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天终于熬已往,秋天也已往,冬天也随之而来。

  马上就要过元旦了,放假的前夕,经过村委会路口,里面依旧一片喧华。路上恰好遇见我爸,家里经济欠好,他早就将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换成破落叮当响的自行车。

  坐在我爸车的后座,咕噜咕噜的声音也反抗不住我的好奇心。

  “爸爸,村委会里怎么了?里面怎么那么吵?”我问道。

  “他们有人不干了!”我爸回道。

  “为什么不干了?不是说当村干部很爽吗?”

  “因为税要取消了,他们不干了。”

  “税取消了,不是很好吗?他们不用再下去追人收税了,还遭人怨恨了。”

  “小屁孩!”

  我脑袋上面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2005年,看来有可能成为我们全家单纯为“一亩三分地”奋斗的一年了。

  许多时候,我期待着温度;也期待着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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