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冬天可真冷啊,冷得顾辞满身止不住的发颤。
她僵着手微微扯了扯有些松垮的围巾,手里攥着被她捏的皱巴巴的化验单,一遍一遍的拨着那无人接听的号码。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一般,钻心的疼。
她以前多自信啊,自信她和贺谨言的恋爱是天作之合,自信她贺谨言会爱她一辈子。
所谓七年之痒啥的在她这都是放屁,可是结果告诉她,她以为无坚不催的恋爱,连七个年头都熬不外去。
约莫等了二十几分钟,公交车终于来了。
顾辞拖着极重的身子上了车,可能因为天色晚的原因,车上的人不多,顾辞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靠在椅子上,没忍住再次拨了个电话。
这次终于有人接了。
顾辞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她紧紧的捏着手机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顾辞不说话,贺谨言微微蹙了蹙眉,他最讨厌顾辞这时不时打哑迷的性子。
情浓时只觉得格外可爱,清淡时便觉得面目可憎。
他忍着不耐冲一旁的小情人使了个噤声的手势,语气冷淡:“有事吗?”
顾辞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都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今天是冬至,我包了些饺子,你晚上回来吗?”
“公司事许多,我没空回来。”看着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贺谨言有些无语,语气不自觉的带了些不耐,“以后这种小事你直接发消息就好了,我很忙,没空接电话。”
听着耳边的忙音,顾辞的心像被千千万万根针不停的扎着,疼得他快要窒息。
他颤着手将手机放下,低低的嗯了一声。
从前公司刚起步的时候,贺谨言忙得脚不沾地,却照旧能抽时间每天回来陪她用饭。
怎么现在公司做大了,手底下人多了,却忙得连回家吃顿晚餐的时间都没有了呢?
贺谨言外边有人这事,顾辞是知道的。
小女人生的白白皙净,头发黑而密,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和从前的她有七分相似。
就连性子也和从前的她一般娇俏开朗。
比起只会温柔浅笑的她不知道强几多倍。
贺谨言不止一次说过她变了,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也不难理解。
可贺谨言不想想,她酿成现在这副模样,究竟是拜谁所赐。
贺谨言早在六年前就玩野了心,她以为无坚不摧的恋爱还未到七年之痒便已经开始枯竭。
她自己骗自己,她闻不到贺谨言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瞧不见他衬衫领子上的口红印,识不破她最爱的男人不着家后扯的那些蹩脚的借口。
久而久之,她从被人捧在手心里受不得一点气的顾小姐,酿成了如今吃了再多哭也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贺夫人。
她不明白,她和贺谨言曾经那样相爱,她能为了他掉臂怙恃的劝阻离开江城义无反顾的跟了贺谨言,贺谨言为了同她在一起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时机。
两人相互扶持连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都走了过来。
究竟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