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冤冤相报何时了

　　是啊，家不能散，苏慕出嫁另有苏耀，苏耀走了……

　　我从没想过这一天会如此快的到来，雪崩，我去他妈的雪崩，可笑，可笑至极！！

　　兄长那样的人，我宁可他死在战场上。

　　但这事我没想到的是，消息竟先送去了户部尚书府，陆清府还没下朝，苏慕居然比我更早一步知道，原来我和陆清府还可以瞒她个一年半载，现在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她安生下去，这人，该杀。

　　消息的来源很好查，甚至不需要陆清府出头，我的人足够用了，再加上事有因果那人似乎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一来二去也就查到了。她是乔家旁支的幺女儿，近半年来乔家被苏慕整得够惨，族人四散不说，连生路都被苏慕封得一条不剩，之后百年再难于京城立足，只能灰溜溜回老家蛮荒之岭种地找口饭吃。

　　时至今日居然还留下一个苟延残喘的，所以说啊，苏慕就不应该取代我抨击乔家，看吧，该狠的时候狠不下心，妇人之仁，放虎归山。

　　“苏慕是不是你！贱人，你这贱人！”小丫头被绑过来的时候全身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拿下塞在嘴里的布条，大叫大叫着，口不择言。

　　“小少爷，这姓乔的小丫头怎么处置？其时小姐饶了她一命……”这个侍卫原是李安身边的人，李安死后在苏慕出嫁前一直卖力苏慕的宁静，苏慕做过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而他现在随着我了，是个话少的智慧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几多，看着碍眼，杀了吧。”

　　小丫头苍白了整张脸，趴在地上节节退却，声线哆嗦着说：“你不是苏慕，苏慕呢？我要见她。”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苏青是也。”我的话里沾了狠劲儿，是旁人从未见过的神情，包罗兄长和苏慕。

　　“呵，你是苏慕的弟弟，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苏家的。”

　　“随便你，你在世我都不怕，更况且你还死了，但你记着，我姐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我苏青还会把你挖出来鞭尸的，千万别不信，我这人说一不二。”

　　我可不像苏慕同情心泛滥，落在我手里，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是我最大的仁慈。侍卫手起刀落，连声惨叫也没来得及给小丫头叫出口的时机，处置惩罚尸体的手法洁净利落，怪不得苏慕之前一直重用他。

　　“以后通常姓乔的，见一个杀一个，别等我提醒。好了，我要去看看我姐，你先回府等着吧。”

　　走出阴暗的小巷子，透着阳光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乔家小丫头的血迹，拿出帕子随意擦了擦，要去看苏慕虽然得洁净点，还不能有酒味，否则又要念叨我，女人就是麻烦。

　　我到尚书府的时候，苏慕已经休息了，陆清府跬步不离地在她身边陪着，眸子里刻满了“深情”两个字，苏慕嫁给他定是三世修来的福气，我不禁想着。

　　“出去。”陆清府突然皱着眉头轻轻对我说道。

　　“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出去，你身上有血味。”

　　我拿起衣袖闻了闻，没有啊，陆清府什么狗鼻子。

　　他随后也一起随我从苏慕的房间退出，叫下人给我去弄点热水沐浴，还准备了一身新衣服，行吧，谁让我做贼心虚呢。

　　“我姐，怎么样了？”

　　“医生说时候忧虑太过，好好调养即可，但是……”

　　“但是什么？”我问陆清府道。

　　“慕慕怀了孩子，她气血双亏，这孩子我不想要了，你帮我也劝劝她。”

　　“那可也是你的孩子啊。”

　　陆清府打趣着说我和苏慕说了一样的话，该是姐弟齐心的缘故，他又说，“孩子可以再有，但苏慕不行以，对我陆清府来说，她是世上唯一的存在。”光凭这一句话，也不枉我叫他一声姐夫。

　　“行，不说这个，苏慕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撞了南墙也要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她若执意留下这孩子，别说你我了，就算是李安和兄长都在也纷歧定能劝住她。”更况且，他们已经不在了。

　　他皱了皱眉头无奈般地望向天空：“试试吧，没试过，怎么能放弃呢？”

　　我拍了拍陆清府的肩膀，体现我会去试试的，但别抱太大希望。

　　再厥后，兄长的的灵位入苏氏祠堂，是我和陆清府一手操办的，我没让苏慕来，她执意留下那孩子，我也只能让她少沾惹这些伤心事儿，可她照旧没措施开心，我也很惆怅。

　　可我这人，千杯不醉，一生醉也没措施麻痹我的脑子，喝得越多却越能看清楚这世界有多操蛋，这是爹娘走得第一千三百四十五天，兄长离开的第二百三十二天，苏慕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我想他们了，一小我私家真的很辛苦……

　　没多久，苏慕的孩子出生了，是对儿双胞胎兄弟，哥哥叫念安，是苏慕取得，弟弟叫念慕，是陆清府取得。

　　都说女孩像爹，男孩像娘，但他们长得都很像陆清府，尤其是眼睛，等他们长大，和陆清府站在一起旁人准要以为他们是兄弟三人呢，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男孩儿了，掀开襁褓看一看，还好，该有的都有。

　　那段时间苏慕的神志不是很清醒的样子，我听见她拉着陆清府的手问他为什么要造反……没想到，她到现在唯一记着的人居然是李安，纵使神志不清她也依旧没有忘记喜欢李安，那对陆清府又是何其的不公正，但陆清府没说什么，万般委屈他却什么也没说。

　　没过多久，陆清府派人来找我说，苏慕快要不行了，那时候我还满身的酒气，却来不及换身衣服去见她，那或许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满身死气，我叫她叫了足足三次她才抬眼看了看我。留不住了，爹娘和兄长来接她走了，我知道，我留不住她了，苏慕走得那天是我有影象以来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

　　再之后……也就没有之后了……苏慕走后的三个月是我平生活得最混沌的三个月，在尹飞来之前，这三个月里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苏青”，我记得那是尹飞的声音，苏慕离世，她也听说了，特地跑回来慰藉我的，“苏青，跟我走吧。”

　　“尹飞啊，我没有姐姐了，我最后一个亲人也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

　　尹飞此时很温柔地拍着我的后背慰藉我，就像是在慰藉哭岔气的小婴儿，她说：“哭出来就好了。”

　　那天之后，我决定和尹飞一起走，天高海阔四海为家，当个游侠，最起码不会再有人欺负尹飞，想家了就回来看一看，没什么欠好的，我早该想通了的。

　　一大清早，陆清府找了过来，这是自苏慕下葬之后我第一次见他，他照旧没措施从苏慕的死中走出来，好好一个大少爷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开口却想让我少喝点酒，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他。

　　“姐夫，你和我姐的孩子你自己带，我要离开了，等念安大一点我会回来亲自教他武艺。”

　　“离开？也好，苏慕生前一直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地在世，所以乔家的脏事她一直不愿意让你加入，如今你和那位尹女人走了也好倒是了了她的遗愿，有空记得回来看看……”

　　是啊，走了，也好。

　　“对吧，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