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乐!”
“唯乐!”
“哥……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啊!”
他站在山顶往下看去,山下竟是一片尸海,那鲜血染红了半边天,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里肆意的弥漫。
那气味熏得他向退却了两步,心中的恐惧感应了极点。
“哥!哥,你在哪儿?”
“唯乐!我在你后面!”
他猛然转头,见一人脸色苍白的站在他身后,嘴角的鲜血已凝固,双目的瞳孔无限的扩大,如鱼眼一般煞白无神。
“哥!你怎么啦?”
“唯乐!唯乐!”
他的声音无限的空灵,似乎在天边一般。
“报仇……报仇……”
说着,眼角竟流出了血泪,起初照旧徐徐流出,到厥后竟如柱般喷涌,染红了脸。
“血,我要血!”
唯乐突然惊醒,眼前一张苍白的脸与他只差零点一毫米便撞上了。
“你是谁!”
他惊叫着推开眼前的人,身子不停往退却,直到后背撞上酷寒的石壁。
那人远远的看着他,面无心情,就像……一个死人!
他突然心中笃定,他就是死人。岂论从他的装扮,他的发饰都不难断定,他死于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前,甚至更久!再加上他现在身处这墓穴中,若是有圈外人泛起定不行能是活物了。
唯乐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低头寻找他怀里那两只兔子,可找了一圈也不见影子。
“不用找了。”
那死人徐徐开口,降低的嗓音如他梦里听过的一般。
“你……你是人是鬼?”
“你说呢?”
这一次的嗓音降低中带着一丝轻柔,他竟红了脸。
“我……我怎么知道,你住在这墓里定是死人了!”
“你怕我?”
“死人……我自然怕了!”
他突然大笑,“一个吸血鬼竟然会怕僵尸,传入三界不怕被笑话吗?”
“我……谁说我是吸血鬼了!我不是!”
“哦?原来是一个刚成年的吸血鬼,自为鬼者而不自知!”
“什么字纸,我听不懂!”
他也不急着争辩,从地上捡起一只兔子用他那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拧,那兔头竟落了地,鲜血直流。
“啊!我的兔子!你……你坏人!怪物!”
唯乐想不出用什么词来骂他,厥后又觉得骂他也是白费。他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了百年,千年的老怪物,自然是无心的。
“诺,新鲜的。”
“不要!恶心!”
那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泛起在离他只有5公分的距离,手中兔血的浓烈气息竟让唯乐控制不住的兴奋。
“不饿吗?”
唯乐把头撇向一边,一副打死我也坚决不喝的模样。
“吸血鬼,不喝热血会冻死。”
“都说了,我不是吸血鬼!我养的兔子,你干嘛弄死它,它惹你啦!”
“哼,一只吸血鬼竟会把食物养在身边!你也是唯一只了。”
唯乐不想和他说话了,他抱起另一只兔子轻柔的抚摸那绒毛,嘴里小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而已,死了不要怪我!”
他话里带着讥笑,唯乐却不以为然,自顾自的把弄着怀里的兔子。
良久,那人没再说话,这突然的平静让唯乐抬起了头,果真他已不在,似乎消失了一般。
他心里竟有些失落,离开家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个与他说话的,与他吵吵嚷嚷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但这想法也只是一瞬间,他杀了他的兔子,他记仇。
那只突然没了脑袋的可怜兔子被扔在了他的脚边,鲜血的气味依然浓烈。
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双眼艰难的从兔子身上移开。
“好饿!”
他想起墓穴外的野果,或许能抵住这一时半会儿的饥饿呢。于是,他急遽起身摸黑向墓门走去。
“门呢?”
他的双手在酷寒的石壁上摸索着,可除了一块块紧密相连的岩石,完全找不到一个可以就此推开的漏洞。
饥饿感已经到了极限,果真如那千年怪物所说,一股莫名的凉气从丹田一直蔓延到四肢,就如同大雪纷飞的季节被一丝不挂的扔进雪里一般。
他无力的滑向地面,手臂围绕住瑟瑟发抖的自己,双唇已险些麻痹。
他的呼吸开始不稳,视线也徐徐模糊,似乎看见一个身影在他眼前晃动。
忽而,一股冰凉触碰到他的双唇,紧接着一股暖流经过他麻木的唇,再到口腔,到喉咙,最后流进他酷寒的身体。此时,身体的各个器官似乎被这暖激活了,口中的血腥味立刻让他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醒了。”
“你……”
“不用谢谢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我这里。”
“谁让你救我!”
“还嘴硬吗?就该把你扔出去,暴尸荒原,再让饿狼把你撕碎了,一了百了。”
唯乐哆嗦了一下,想起那晚的狼群他竟畏惧起来,但为了不让那人看出自己的胆怯,于是故作镇定道:“我一堂堂吸血鬼岂能被狼群吓到!”
“终于肯认可了吗?”
“你……套路我!”
那人竟嘴角上扬浅浅一笑,“呵,有意思。”
“我,我从小在山下的村里长大,我有爹,有娘,另有一个很照顾我我的哥哥……前日我们上山追击蝙蝠……哥哥为此惨死,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如此模样……我不是……”
唯乐徐徐开口,把这几天来所经历的一一道来。
“爹娘怕我,赶我……”
“所以,你才跑上山来?”
“恩……”唯乐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他的皮肤因常年未经阳光的普照有些煞白,但眉眼中依然透露着帝王般的英气。
“原来如此,你竟是被人类养大的吸血鬼。”
“你说什么!”
唯乐怒视着眼前的人,说了那么多他竟依然认定自己是吸血鬼。就算现在是,也是因为基因突变。
“这不是基因突变!”
“啊?”
唯乐吓了一跳,难他道会读心吗?
那人没有理会唯乐的反映继续说道,“年幼的吸血鬼在未成年时期与人类无异,甚至米饭,蔬菜都能养大。不外,一旦遇到危险或血腥便会袒露出吸血鬼的特性,好比突然长出獠牙。”
唯乐听得认真,他依稀记得7岁那晚发生的不行思议的事。
那时,哥哥被一群手持棍子的孩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叫嚣着,大叫着,险些是往死里打。
“禁绝!你们!欺负唯乐!”
一直以来,唯乐和哥哥比起来总是那么瘦小,明明吃的都一样。母亲便一度认为他本就是这瘦弱的体制,这也是他被家人无情抛弃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爹娘对唯乐更多了一丝偏爱。
他的善良与善解人意造就了他不轻易伤人的个性。可那些淘气的孩子总觉得唯乐好欺负。哥哥看不外,便经常为了唯乐和他们大打脱手。
“哥哥,疼吗?”
“不疼,男子汉不怕这样的疼的。弟弟也是男子汉,如果有人欺负你不要手软,想打谁就打吧,因为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许多人想打却不能打了!”
“是吗?这不像哥哥会说的话,如果娘知道了你会被打的!”
“这是我偶像说的,横竖我觉得挺有原理。”
哥哥是唯乐崇敬的工具,因为每一次哥哥都能赢,像大侠。可唯独这一次他有些体力不支,眼看着徐徐淹没在了孩子堆儿里。唯乐慌了,瘦小的拳头用力握着,双眼也开始酿成了血红。紧接着,他竟一手一个把压在哥哥身上猛打的孩子提起来扔了出去。
这是他唯一的一场胜仗,哥哥每次提起都无比的自豪,只是唯乐一直没想通那突然的力量从何而来。
唯乐从回忆回到现实,见那人还没停下他的陈诉,歉意的正了正身子,继续听了下去。
“年幼的吸血鬼待年满18岁成年后,样貌便徐徐发生变化,好比耳朵,翅膀,甚至血液的颜色。”
“这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又不是吸血鬼!”唯乐突然想起蓝色的血。
“呵,此事除了你,又有谁不知。”
听罢,唯乐瞬间感受被一个千年死人给讥笑了。
“咳咳……那个,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他试图转移话题。
自哥哥走后,这是唯乐第一次和一小我私家聊了那么久,今后恐怕也只有和他说心里话了,他有些想要珍惜。
“千年。”
“恩?”
“在这里待了一千年。”
“哦。那你都吃什么?”此话一出,唯乐感受自己像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
“不吃。”
“那……”
不待唯乐问下一个问题,他已徐徐开口道,“吸取月光灵气。”
“恩,我也该猜到了,你是僵尸嘛。”
此时的他眼神突然有些冷,唯乐心虚的把眼光从他脸上移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明白如何与一个千年僵尸相处。
“你照旧管好自己吧,三天一次的鲜血不行少,要否则你会因为极端的严寒而慢慢消瘦……”
“我不杀生,从不。”
“哼,别指望每一次都让我……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