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唯乐拉着哥哥再次来到前日遇见蝙蝠的那棵大树下。
“我说不在吧!”
哥哥放下弓箭桶背靠着树干坐下,一只脚踩着地面,而另一只脚平放着,似乎如此会比力舒服。
唯乐没有回话,他站在原地警觉的看向四周。
“畏惧咱就回去!”哥哥似乎看出唯乐的不自然,劝说着。
“不,这次我们一定要破了之前的迷信,什么蝙蝠屠村,都是瞎话。”
“好好好,你说了算。”哥哥想不通,平日里见到狗都畏惧的弟弟今日竟壮着胆子来找蝙蝠,到底是什么促使他有如此大的动力?
一顿桑果大餐之后,金色的阳光已洒满大地,四处都泛起一片金色的世界。
“看来今天它不会泛起了,摘点果子回去吧。”
“恩。”
唯乐听话的点颔首,追随哥哥回了村子。
“你们俩去哪了?”
本想着偷偷溜回房间的两兄弟没想到在村口和母亲撞个正着。
“我们……我们钓鱼去了!”哥哥情急智生道。
“唯乐,你说!”母亲显然不太相信大儿子的说词,比起来,一向灵巧的唯乐比力可信。
“我们……钓鱼去了……”
“钓鱼?那鱼呢?”
“鱼……鱼跑了,没钓着。”
“撒谎!”
唯乐吓了一跳,这是母亲第一次吼他。因为从来未曾撒过谎,隐瞒才会显得如此的刻意。
“是不是上山了!”
“我……”他转头看向哥哥,眼神中透露出为难与求助。
“我们真的钓鱼去了,结果一条都没钓到,哎,”哥哥知道,如果任由母亲如此的追问,唯乐会控制不住而说出实话,与其被母亲打还不如……
“娘,钓鱼可累了。家里有吃的吗?我都饿了!”哥哥一边说着一边躲过母亲往村里走。
这招果真管用,母亲拉过唯乐跟上了大儿子,嘴里却不忘骂骂咧咧:“你们两敢再去山里,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母亲的执念拦不住唯乐,爷爷的故事已经深入了他的心里。如果那个少年真的已经自尽而亡,那那只蝙蝠怪去哪了呢?这个故事又是如何流传至今?也许这一切只有找到那个蝙蝠才会找到问题的答案。而哥哥心中只想着如何掩护唯乐,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白昼出不去,唯乐想到了夜里外出的斗胆想法。
“你不畏惧?”哥哥质疑。
“白昼出不去,只有等母亲睡了才有时机,而且,我总感受那个庞然大物今夜定会泛起。”
吃过晚饭,暮色已徐徐降临,四下里已伸手不见五指,四下里也陷入了一片万籁俱寂。
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怙恃的房门外,待听得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才轻声离开。
夜晚的仙山格外的寂静,头顶的银色月光洒向地面,那灼烁虽不如阳光般鲜亮,但那微光足以看清脚下的地面。
“哥,你看,天上许多几何星星!”唯乐望着天空一脸的惬意,丝毫没有出来冒险的警觉,倒像是旅游来的。
“小心脚下,这山里野兽许多,夜里愈甚,照旧小心为妙。”
两人徐徐向山中走去,直到有些累了才停下脚步促足瞻望。
“这里应该就是那棵大树了吧?”唯乐一手撑着腰,喘着气望着哥哥。
“应该是了。但是,蝙蝠纷歧定就停这棵树啊,也可能是此外地方,好比……”他说着望向眼前的两点钟偏向。
“好比哪里?”唯乐好奇哥哥为何不说了。
“唯乐!快看那边!”
随着哥哥手指的偏向看去,唯乐吓得大气不敢出。山中有猛兽果真不是哥哥吓唬自己,那一排翠绿的光正蠕动着向他们所在的偏向挪了过来。
一,二,三,四……不多不少一共八只绿光。
“是狼!”
“四只!”
“不……不止……”
哥哥话音没落,那绿光果真开始逐渐增多,那狼群融在黑暗里越发突出了双眼的绿,显得格外的阴森。
“唯乐,跟紧我!”哥哥一把拉过唯乐护在身后,脚下小心的向退却着。
“咔嚓!”
一根树枝在脚下断成两截,而这声响似乎传到了狼群的耳朵里,一声狼嚎震响了这片树林,不知名的鸟兽发出凄厉的喊叫扑翅而飞。
“哥……”唯乐怯怯的喊了一声。
“别怕,有我在。”
有哥哥在,唯乐是不怕的。哥哥大他足足五岁,从记事起,他便一直护着自己,无一例外。
随着狼群的靠近,二人连连退却,直到一个圆形的土丘盖住了他们退却的脚步。
说是土丘,它却有着宅兆一般的巨细,边上另有一块粗大的石碑。
“哥……”
不等唯乐说话,哥哥率先开口道,“这墓预计是百年老墓,你细看这碑文,虽然字迹已被常年的风吹日晒所损坏,但从这依稀可见的“王”字不难判断,这墓的主人定不是个简朴人物。”
唯乐惊恐的看向四周,都这危难的时刻了,哥哥为何另有闲心研究这墓。
狼群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得险些能闻到狼身上所散发的一阵阵腥臭。
唯乐用手捂着鼻子,身体微微向里靠了靠。
也不知为何,狼群在这一带绕了好几圈却久久不愿离去,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却一直没有找到。
“哥,我们这样躲着恐怕不行……”
“嘘!别作声。”
就这样,二人在墓后躲了很久,狼群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哥,我忍不住了,腿好难受!”唯乐抱着双腿蹲在角落,他瘦小的身体乐成的缩成一团,在那内幕里形成小小的一团,甚是可怜。
“再坚持一会儿吧,应该快走了。一个大男人别那么胆小!况且,另有我在呢!”
唯乐双手握拳,雪白的贝齿咬住了薄唇,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忍耐。
“哥,”一声轻呼,“一定要照护好爸妈。”
“你说什么?”高度紧张的哥哥没能听清唯乐说什么,身后的人却已飞速起身飞驰出去。
“唯乐!你回来!”
只听得唯乐一声吆喝,狼群齐刷刷的向着唯乐的偏向跑去。
“哥!快跑!”
他最后的喊声淹没在了狼的长啸中。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哥哥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待一切的声音都远去,他才踉踉跄跄的从草丛中爬出,脸上的土已被打湿,那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似汗,似泪……
“唯乐!唯乐你出来!”
他弓着背,轻声的向狼群飞驰的偏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生怕踩了不知躲在那边的弟弟。希望他是躲着的吧,他想着。
“唯乐,你在哪儿?给我出来,你再躲的话,等我找到你可打你屁股了!”
往日这样的威胁总是有用的,纷歧会儿唯乐便笑着跑出来,拽着哥哥道,“你每次都找不到我!这次换我找你!”
“你呀!娘叫用饭了,走吧!”
这样的回忆让他心里一揪,痛得有些无法呼吸,和弟弟相处了十几年,他不敢想没有他的日子将会如何。
唯乐是在他7岁时,父亲上山狩猎捡回来的孩子。那时他被裹在几片宽大的叶子里,双目微闭似是睡着了。
“这孩子……”母亲望着自己的男人一脸疑惑。
“这孩子也不知道被谁抛下了,真是狠心,连衣服也不给穿,只用叶子包着扔在草丛。若不是我听到哭声,怕这小工具会被野狼给叼了。”
小家伙睡得很浅,听到说话声似乎知道在说自己,便睁开他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哥哥的脸上笑了。
“诶?他竟喜欢我们的儿子!”
“他笑得真悦目。”哥哥看着父亲怀里的孩子甚是喜欢。
……
“放心,哥哥定会掩护你!”
……
“唯乐又大一岁了,要像个男子汉哦!”
……
“学射箭是很辛苦的,得下功夫练习啊!”
……
“一个男子汉居然怕狗,诶!”
……
“有我在呢,不要怕……”
……
“我会护你……”
……
“我会护你!”
……
“我会护你……”
……
此时的回忆多是眼泪,他忍着悲痛一步步向前走着,直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头顶掠过才停下了脚步。
“蝙蝠王!”
他望着那双大翅膀飞去的偏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唯乐的失踪或许和这蝙蝠有关。他无暇顾及心中的畏惧,追着影子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