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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生极乐

和欢

诸神生极乐 素村 341 2020-01-27 12:50:55

  江小辰握着朱怜梅的柔荑,目光温柔似水,脉脉含情:“你怎么寻到这儿?”

  朱怜梅热泪盈眶,笑得如春花带雨般妩媚感人,“大姐一直闷闷不乐,我想陪她四处走走,散散心。”

  辰儿“扑嗤”一笑,道:“骗谁呢?还不是想来找我,是不是啊?”

  朱怜梅目中柔情似水,闻言满身酥软,将螓首依偎在他的肩,不胜娇羞,忸怩地低声道:“什么都瞒不外你。”虽然脸上易了容,但一双水汪汪的钻石明眸,却看得辰儿怦然心动。

  他请二姝与西岳六剑见过礼,然后一起往房间走去。

  “泰山大人可好?”他问。

  朱怜梅悄声道:“怙恃都好。只是我一日见你不到,整天漫不经心,过活如年。好不容易蒙爹爹允许,到中原寻你。不想却是音讯全无。偶然听人说阴柔四处捉你,害得我和姐姐不敢向人探询了。无意中得知‘大屋子’与‘青莲会’势同水火,想去莫巨细姐处碰碰运气,也是一无所获,徒劳而返。路上遇见吟雪女人,见她不像奸佞之辈,便斗胆向她探询,她说半个时辰之前,遇到一个怪人,不知是否是你。她热情领着我们去河滩看时,却连一小我私家影也无。”

  辰儿自得洋洋地一笑:“那丫头以为我还乖乖站在那里,一见没了人影,一定吓了一跳!”

  朱怜梅咯咯娇笑道:“她其时确实大吃一惊。她说她明明点了你的穴道,没理由这么快就不见了。我其时吓得要命,怕你被对头掳去,便和姐姐四处寻找。十天前在路上巧遇吟雪女人,她见我们仍未获得你半点消息,邀我们同路,允许利用‘大屋子’的人脉,资助寻找。”满脸喜悦地嘻嘻一笑:“那晚小树林中,你一脱手,我便立即认了出来。只是想不到你武功大有上进。厥后追到林边,见你弄的那个阵势,越发确实是你没错。从阵中救出小候爷与木星君,我与姐姐便与他们分手。一路寻来,到这灵官庙,那几个镖师见我俩上次与吟雪她们一道,误以为对他们倒霉,不问情由,就动起手来。”

  辰儿眉开眼笑,欢喜隧道:“老天保佑,总算让我们见着面了。”

  庙里不宁静,辰儿与西岳六剑早饭后,便联系了离此七里的一个小田主家。小田主姓马,长得白白胖胖,四十岁不到的年纪。见辰儿舍得花钱,乐得他心花怒放,全家上下也都喜笑颜开,把辰儿一行服侍得周周到到,舒舒服服,真有回家的感受。

  这时,每小我私家都想到一句话:在家千日好!

  当晚,辰儿美滋滋地睡了一觉,一大早起来,兴冲冲地朝朱氏姐妹的房间走去。走到半路,又住足蹙眉,心想她俩这些日子为了找他,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难得这样舒舒服服睡一觉,照旧让她们多睡一会儿。

  出了屋,天井中花树茂盛,绿意盎然,中秋节虽然已过十余日,但这里的桂花历久不败,开得是繁花似锦,一阵阵浓郁的醇香扑鼻而来,中人欲醉。辰儿不由深吸两口,胸臆为之一爽。

  他信步来到一盆山势险峻,苍松翠竹古意森森的巨大盆景前,凝目欣赏了一会儿。倏然眼光一瞟,一丈外一株硕大的茶花树下,袅袅晨雾之中,一位女人秀发如云,白衣胜雪,飘飘然恍若桃花仙子,美艳不行方物。一潭秋水也似的明眸,含着春水般暖暖柔情,笑妍如花,正一眨不眨深情地注视着他。

  辰儿一下竟然痴了,他没想到他的怜梅妆扮起来,竟然天仙般美丽感人。

  “小色鬼,发什么呆啊?”见他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瞧着自已,朱怜梅俏脸一红,巧笑嫣然中,飘到他的跟前,手一伸揪住他的耳朵,似笑非笑,媚眼如丝地凝视着他。

  辰儿一掌握住她的柔荑,笑道:“又来了。不怕我两个亲亲好老婆打你屁股?”淘气地吐吐舌头:“原来我的怜梅是这么美!原来我还犹豫,用不用回‘极乐岛’去做个倒霉蛋呢!”

  怜梅吃吃娇笑,美目柔情如水,昵声道:“现在呢?”

  辰儿搂着她的纤腰,笑道:“虽然要了。这么漂亮的老婆,我怎么舍得自制别人?”

  “呸!”朱怜梅轻啐一口,突然娇笑着在他耳边道:“你两个亲亲好老婆呢?”

  辰儿一下子想到紫竹,神色一黯,旋即笑逐颜开,捉狭隧道:“你不怕她们打你屁股?”

  朱怜梅在他耳朵使动一揪,笑道:“她们在哪儿呢?”

  叹了口气,辰儿眨眨眼,沮丧隧道:“可能跟小白脸跑了。”

  闻言,怜梅开心地笑作声来,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之极。便在这时,一声按捺不住的轻笑传来,惊了二人一跳。蓦然回首,便看见适才朱怜梅站立的那株茶花树下,殷若云笑颜如花,与温良玉并肩伫立,正笑盈盈望着他俩。

  殷师叔与姓温的站在一起,美伦美涣,风神如玉,好一对璧人。辰儿心底悄悄一叹。

  “朱女人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殷若云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

  闻言,朱怜梅脸上红霞飞坠,娇羞不胜隧道:“这里鸟语花香,有山有水,出来看看,倒比赖在床上舒服。”顿一顿,淘气的笑道:“殷师叔,你与温师叔也起得满早嘛。”

  殷若云与温良玉听了,都是面上一红。殷若云狡黠地一笑,道:“我们是刚刚起来。你与辰儿多久来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朱怜梅笑道:“也是刚适才到。”话音未落,辰儿道:“来了很久,你怎么说刚适才到呢?”

  朱怜梅羞得俏脸绯红,一转身悄悄在他手臂上扭了一下,道:“不打扰师叔她们了,咱们去看看姐姐起来没有。”

  辰儿见她轻嗔薄怒,羞态可掬,不觉如饮佳酿,熏然自醉。心里满腔柔情,只觉以后只该好生怜她爱她,体贴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也不拂她半分心意。望着殷若云的笑脸,又想,殷师叔与温师叔才是匹俦天成,不管风风雨雨,终也要成一对儿。唉,得怜梅这般对我,老子也该满足了,还去东想西想什么?

  怜梅见他呆立着,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拉了他一下,娇嗔隧道:“走呀!”辰儿回过神来,握紧她的手,一边迈动脚步,一边轻轻唤了声“老婆。”

  怜梅见他一脸的呆气,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儿,啐道:“做梦哪你!”

  辰儿心中满是柔情蜜意,“乖老婆,老子想起你做的蚌肉汤了。”说完,他的脚步愈见轻快,哈哈笑作声来。

  脸上微微一红,想起大海之上,木船之中,辰儿的离奇精灵,款款温情,怜梅柔柔一笑,嗲嗲隧道:“你倒没忘。”拉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螓首慢慢依偎在他肩头。

  吃罢早饭,辰儿易容扮成李白果,到灵官庙与柳云飞、连三月等碰面。连三月忧心忡忡地告诉他,昨晚与吟雪她们一道的两个青年来过,双方打了起来,其中个高一些的青年,武功好不厉害,他们以三敌二,尚且未占上风。

  辰儿十分震惊,问他厥后情形,连三月更见惊骇,说是想不到西岳派竟与江小辰同气连枝。他心有余悸地说起江小辰逼开他“划分钩”的那一掌。看似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就那么随随便便一掌拍来,竟震得他手臂发麻,铁钩险些拿捏不稳。

  傳大镖头等他说完,叹了口气又说,更想不到的是与吟雪一路的那两个青年,竟是女扮男装,而高个瘦长的那位,居然是江小辰的老婆。看来江小辰已经投靠了莫巨细姐,而他们此来,定是为了他们所保的红货。

  辰儿不以为然,说是听人说江小辰虽然有些刁钻油滑,却从来灼烁正大,不做偷鸡摸狗的运动。而西岳派素有侠名,更不会做杀人越货的事情。如果“大屋子”尽是些鸡鸣鼠盗之辈,想那江小辰心高气傲之徒,定然羞与为伍,又怎会投到莫巨细姐麾下?

  柳云飞深以为然,说起师侄刘仲和曾悄悄讲起,杨州城内,小酒馆中,朱善鱼出言不逊,辱及平玉云、桂苍凌和木小楼三位大侠,恰巧其时江小辰也在,而且是身负重伤。但他不计小我私家安危,拍案而起,痛骂姓朱的。朱善鱼本不敢轻捋虎须,但那时阴柔阴女人正巧让咱们镖局,协助侦缉姓江的。也因此他知道姓江的重伤在身,一来立功心切,二来也想就此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三来江小辰那样骂他,实在也恼羞成怒,当下就挺身而出,要和姓江的动手,谁知被“双角彪”曲云飞给拦了下来……

  傅大镖头常与姓曲的走镖,知他是个利欲熏心,薄情寡义之人。一听说朱善鱼要上前对身负重伤的江小辰下手,他不从旁协助,捡个现成自制已经十分难能可贵,怎么还会从旁阻拦。摇了摇头,他觉得不行思议。

  柳云飞接下来的话语,令他名顿开,心中暗想,看来山河易改天性难移,只是没想到他不鲜明廉寡耻,而且还阴险狡诈,心狠手毒!

  待听到曲云飞与姓江的套近乎,出其不意刺他一剑之后,姓江的奋起神威,一招之下,毙了朱善鱼。心中不由寒意顿生,暗想他重伤之下,尚有如此余勇,那么他此来的目的,若是针对那枝红货的话,前途的艰难凶险,就不言而喻了。

  柳云飞细细道来,听得三人惊心动魄,回肠荡气。当他讲到姓江的力斩朱善鱼、曲云飞、秦彪、贺五熊,精疲力尽,生命紧急之下,仍然奋起神威,刺中刘仲和腿上“环跳穴”,令其转动不得,免去后顾之忧。尔后在一个小孩的搀扶下从容而去之时,连三月不解地问,其时姓江的既然能刺中刘仲和穴道,难道就不能杀之以绝后患吗?

  柳云飞苦笑一下,说刘仲和对他说起,江小辰本可杀之,但念他先前不愿与曲云飞、朱善鱼同流合污,厥后挟剑而上实属情非得已,故尔网开一面,饶过了他。

  听完,连三月对江小辰的观感已是大不相同。他觉得姓江的敢作敢为,是非明白,灼烁磊落,确是侠义中人。他感应奇怪,阴女人为什么说他企图多端,鄙俚无耻呢?

  傅、木二人与他也有同感。辰儿听完,笑着说,听柳大镖头说来,江小辰并非阴女人所说那么鄙俚无耻,而西岳派更是江湖中名门正派,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又是姓江的老婆,自然不会纠合一起干些强抢豪夺之事。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在灵官庙避上两天,后日一早到宁县县城,不出五天,即可到达陕西境内。

  谁知四人听了其言,都是心情极重,默然无语。觉得不解,他便追问缘由,柳云飞叹了口气说,这些人纵然是侠义中人,也不得不防。辰儿更是好奇,追问之下,柳云飞只是不言。连三月在一旁说,就算其他人不动手,姓江的也肯定动手。

  辰儿又是大惊,细问根由,连三月迟疑再三,说出了实情。就是:这枝红货,是送给阴柔阴女人的。而姓江的,与阴女人势不两立!

  辰儿又惊又喜。他资助他们,也只是兴之所至。原来事了之后,他就欲与他们分道扬镳,无奈四人死活挽留,难以拒绝。想到自己也要入川,去救紫竹她们,正好顺路,也就允许下来。只想尽心尽力保他们平安无事,到陕西境内,便各奔工具。谁知歪打正着,又和老对头阴柔扯上了关系。连莫巨细姐也心动的工具,绝非寻常之物。

  是什么工具呢?他想若他问起,四人绝不愿实说,反倒惹他们起疑。当下不动声色,说了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类宽心的话语,又嘱咐他们这两日静蛰庙中,以掩人线人。然后借故出了灵官庙。

  “哈哈哈,真是无巧不成书。既然撞到我手上,少不得要看看,害莫巨细姐兴师动众的工具,到底是何宝物!”人逢喜事精神爽,辰儿开心极了。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喜气洋洋的脸上,爽人的秋风拂来,夹杂着淡淡野花的芬芳,树上喜鹊“喳喳”叫着,在摇曳枝叶中欢快地跃上跳下。水中碧波激荡,偶尔几条小鱼,在蓝白相间的点水雀儿鸣啾着掠波而事后,跃出水面,溅出朵朵浪花,碎玉琼脂煞是悦目。

  辰儿一路行来,小桥流水,田野人家,野花绿树,娱人眼目。远处层岭之上,披染了一层金辉,左近几亩水塘,几只绿头麻鸭游得正欢,偶有一只将身体扎入水中,再次浮出的时候,嘴里便有一条不小的鲫鱼,引得另几只鸭子游过来你抢我夺,好不热闹。辰儿杂思尽滤,只觉心旷神怡。

  在离马员外家不远的小桥头,他远远地看见站在一棵桑树之下,立着的朱怜梅和朱可蒂。朱怜梅一看见他,脸上马上露出春花般的笑来。

  紧走几走,辰儿一踏上小桥,朱怜梅迎了上来。笑靥如花,说不出的妩媚感人。他望着她,笑得像只刚偷了只小鸡的狐狸,嚷道:“你鼻子这么高,一看就知是旺夫相。果不其然,你前天刚到,我今天就碰到好运气。”

  见他满脸喜气,朱怜梅也很兴奋,问道:“看把你乐的,嘴都合不拢!什么事?”

  辰儿搂着她的纤腰,两人一道下了桥。他先和朱可蒂打个招呼,然后侧头笑盈盈隧道:“你猜猜。”

  朱怜梅道:“捡宝物啦?”辰儿开怀大笑:“猜对了。捡了个活宝。不外那是前晚的事。你倒猜猜今天我又碰到什么好事?”

  朱怜梅听他说自己是活宝,推搡了他一下,慧黠一笑道:“我知道了。”

  辰儿笑着问:“你知道了什么?”

  莞尔一笑,风情万种,朱怜梅目中透出捉狭的笑意,道:“你这小色鬼,看把你开心得,一定是你两个亲亲好老婆找你来了。”

  辰儿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道:“笨啊!猜不到就别乱猜。”

  朱可蒂突然嫣然一笑,道:“你智慧绝顶,倒是猜猜看,我与怜梅适才遇到了什么事情?”

  辰儿眨眨眼,笑道:“看大姐眉目含春,一定是遇见了一位又英俊又潇洒的傢伙,是也不是?”

  朱可蒂脸一红,啐道:“你自与怜梅打情骂俏,可别扯上我,净说些不正经的疯话。”目光变得像狐狸,笑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傢伙,你倒想想,他会找我们做什么?”

  辰儿看小径旁一朵黄菊煞是悦目,摘了插在怜梅鬓边,突然转头望着她:“大姐,不会是他看你美艳如花,春心大动了吧?”

  面色微愠,朱可蒂嗔道:“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一见我妹妹就色迷迷,半点正经没有。”

  朱怜梅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咯咯娇笑道:“又蠢又笨,亏大姐还夸你智慧绝顶。整日只知插科讥笑,胡搅蛮缠,全没个正形。”

  辰儿与她俩顺小溪漫步而行,脑中思如潮涌,一会儿,他道:“那傢伙是外地人,对差池?”

  朱怜梅道:“你先把你的好事说来听听再说。”

  辰儿笑笑,将适才与柳云飞他们的攀谈说了一遍。朱怜梅“啍”了一声,笑道:“我还道你捡了什么宝物,原来是听了个消息,就把你乐得自得忘形。”

  辰儿轻轻一笑,道:“我还知道,那个外乡人是个练家子,对差池?”见她们脸上受惊的心情,又道:“他是否向你们探询见没见着虎威镖局的人马经过?”

  朱家姐妹满脸惊奇,惊奇之中,更多的是敬佩。朱怜梅突然一阵娇笑,执着他的手臂,亲昵隧道:“看来你还没傻抵家,这种问题,居然也能猜得出来!”

  辰儿眉头一舒,面有得色,大咧咧隧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肚子里面全是草。”

  朱怜梅见他暗讽自己是草包,绝不在意,喜滋滋隧道:“你可知道,姐姐是怎么回覆他的?”

  辰儿望着朱可蒂,笑问:“姐姐是怎么回覆他的?”

  朱可蒂道:“他一问,我便猜他一定有为而来,能追踪到这左近,当非庸手。连‘大屋子’也动心的工具,定不简朴。况且看你似乎也很感兴趣,我虽然不想让他得去。我骗他昨日黄昏,在官道见着一群走镖的,被一位十七八岁的女人,一位五十上下的婶婶,另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追赶,朝县城偏向跑了。我还特别告诉他,后面追赶的老头,头大如斗。”

  朱怜梅笑起来腮边露出两个悦目的酒窝,她不无自得的道:“姐姐这骗人的本事,可一点不比辰儿差。那傢伙现在,一定追到县城去了。”

  辰儿摇摇头,面色凝重隧道:“若我所料不差,他马上就会泛起。”

  敛起笑容,朱怜梅受惊隧道:“为何?”

  不待辰儿开口,朱可蒂笑着道:“因为他一定会问其他人,昨日黄昏,是否看见一队镖师,被一位十七八岁的女人,五十上下的婶婶,另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追赶,而其中老的男人头如巴斗。”见朱怜梅还没明白过来,又道:“你想想,官道上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如果各人都说昨晚黄昏之时,并未见到他所问的情形,那么,他若不笨,马上就会明白过来。他接着会想,我和他素不相识,为何却要骗他?他会想到,我和虎威镖局的人,一定有什么关系,而找到他们的最好要领……”

  朱怜梅明白过来,脱口道:“就是先找到我们。”

  辰儿伸出拇指赞道:“看来照旧你最智慧!”

  朱怜梅不依,瞪了他一眼,红着脸道:“若大姐不说出来,你又知道什么?现在倒来给自己贴金!”

  朱可蒂一笑,道:“我其时话一出口,便知出了纰漏,所以拉着怜梅来等你,就盼着你回来想个因应之策。”

  辰儿道:“即是这样最好。”指了指道旁纤草匝地的小土丘,笑道:“大姐,我们上去坐着等他。”

  辰儿拉着朱怜梅的手,朱怜梅拉着姐姐的手,三人漫步到得土丘之上。只见这两亩不到的坡顶,西南角栽着十几棵小碗粗的柚子树,现在树上硕果累累,压得枝弯桠垂。一头水牛,徘徉在山花烂漫的草地之间,甩尾举头,怡然自乐。瞥见他们,好奇地看看,又低头啃了几口青草,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辰儿又往柚树疏林望去,在那儿,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儿,手拿一根竹竿,坐在树下,正怯怯地用警惕的目光注视他们。

  突然,一只大花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跑到小女孩前面,对着辰儿他们狂吠,一副跃跃欲扑的样儿。

  辰儿掏脱手帕,垫在草上,让朱怜梅坐了。然后自个走到小女孩跟前。小女孩用手搂住大花狗的脖子,不让它再叫。羞怯怯地望了辰儿一眼,马上又收回目光,小脸蛋儿通红,眼睛盯着脚尖,脚上穿着一双上了补丁、与她身上衣裳一样洗得发白的旧鞋。

  见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儿,辰儿满脸浅笑地弯下脸,拿出十几个铜钱,递到她面前,柔声道:“小妹妹,你这树上的柚子,卖两个给我,好欠好?”

  小女孩儿抬起头来,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儿,目中闪过一丝忙乱,声音低低地说:“俺婆婆只叫俺看守柚子,俺不敢卖。”说完,忙又垂下了头。

  辰儿望着树上黄澄澄的柚子,嗅着它淡淡的香甜味儿,笑道:“这柚子早晚要卖,小妹妹,你卖给我,我多给你几文钱,你婆婆绝不会骂的。”

  小女孩儿似乎有些心动,但目中迅即闪过一丝惊惧之色,复垂下头,小脸胀得通红,样子像是要哭。

  辰儿见状,低声道:“小妹妹,没关系,不卖算了。”他刚转身,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传来:“俺卖给你。”

  辰儿转头时,小女孩儿躲开她的目光,持着竹竿朝一枝孪生的柚子打去,打了几下,枝晃叶落,柚子竟生了根似的,就不往下掉落。她回过脸来,欠美意思隧道:“俺打不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童声恶狠狠地传来:“好啊!叫你守柚子,你倒好,竟敢偷摘!回去我告诉娘,看她不打死你这个白虎星!”

  闻言,小女孩满身发颤,脸色变得苍白,嘴唇直哆嗦,目中饱含无尽的伤心。望着从柚林后爬上坡来的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哀哀隧道:“不是的,我没偷摘。”说着,泪珠滚落下来,她用手去擦,辰儿这时才注意到,她那纤巧的小手上,充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痕。

  他认出那个气势汹汹的小孩,是小田主马员外的小儿子。昨天晚上他们到马家借宿时,他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娘屁股后面转来转去。

  “你还敢不认可?我明明看你在偷摘!看我不打死你这白虎星!”小孩越说越气,用手捋捋袖子,冲上前去,抢过小女孩儿手中的竹竿,没头没脸一阵狠打。小女孩儿用手护着头,哀哀地惨叫!

  辰儿忙上前抢过竹竿,厉声道:“你干什么打她?是我出钱买柚子,哪里是她偷摘?”

  小孩凶巴巴地瞪着他,理直气壮地高声道:“我打我媳妇,要你多管闲事?我认得你,你住我家,回去我告诉娘,有你悦目!”

  辰儿一愣,他知道时下乡下小孩娶亲盛行,而这些童养媳明里是娶,实际都是过买。许多穷人家一遇天灾人祸,实在过不下去,只得咬牙将闺女一两担谷子,平沽给那些娶不起媳妇的人家,当起了童养媳。但多数人家,将心比心,待童养媳就像自家闺女,并不虐待。马家有钱,娶媳妇不成问题,怎会也买童养媳呢?

  他一想到马员外那见钱眼见的样儿,心中马上雪亮。娶个平凡人家的女儿,聘礼彩礼下来,也当破费不少。不如买个童养媳来得自制,还可早早帮家里做事,当个小佣人使唤。如此自制,对他来说,认真是不捡白不捡,不捡是傻瓜。

  脸色缓和不少,他道:“小兄弟,这女人既是你媳妇,你便该爱她护她,怎么反倒没来由地打她骂她呢?”

  小孩不屑隧道:“你懂什么?她是我娘花两担黄谷买来的。吃我家穿我家,还整天绷着张死人脸,做事又不认真,不打她打谁?!”

  辰儿见他横不讲理,知道是怙恃惯的,本不欲再说,但看女孩儿那可怜巴巴的样儿,忍不住道:“你娘既然买了她回来,就该对她好些。她又放牛又守柚子,你倒没来由打她,确实太不应该。”

  小孩脖子一硬:“她不守妇道,与你讲话,我就该打!”

  辰儿忍不住笑了:“我买柚子,不说话,她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把钱递他面前,道:“这是十七文钱,在街上可买七八个大柚子,在这儿,我只买两个。”

  小孩眼睛一亮,忙不迭接过钱,笑道:“谢谢令郎。我人小够不着,你自己摘。不外先说好,只能摘她适才打过的两个。”

  辰儿依言摘下两个柚子,笑道:“你与你爹一样,精明得很。几岁啦?”

  小孩满脸堆笑:“马上十岁了。”辰儿怕他再找小女孩儿麻烦,又摸出十几个铜子递已往道:“对你媳妇可不能太凶了。”

  小孩面有不悦,接过钱马上笑容滿面,点着头一迭声道:“好,好,好。”

  辰儿见他前倨后恭,心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王八蛋与他那老王八蛋老子,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挨着朱怜梅坐下,他将手中剥好的柚子一分为二,递到她姐妹手中:“这柚子闻着就知道很甜,来尝尝。”

  朱怜梅尝了一口,皱眉缩腮,双眼直瞪着他。“怎么,不甜么?”他停住剥柚子的手,惊讶地问。

  朱怜梅突然一笑百媚生,她吃吃笑道:“甜,甜极了!”笑得花枝乱颤,欢喜开怀。蓦地,笑容僵在了她的脸上,笑声也嘎然而止。她的目光,被一个三十上下,英武高峻的锦袍男子所吸引,男子正满脸严肃地朝他们走来。

  辰儿的目光落在了男子的腰上。他的腰间佩着一柄长不外一尺的小刀,黄金打造的刀柄上嵌着两颗绿光莹莹的宝石,在辉煌光耀阳光里,就像两只森然的怪眼,瞧得人寒意顿生。而同样黄金造就的玲珑刀鞘上,镶着一条白金雕就的怪龙。龙眼处嵌着一颗血红的宝石。宝石在阳光映照下,朱光荧动,眩目逼人。最奇之处,是刀鞘与众差异,在鞘梢之处,折而斜翘。而斜翘的地方,正巧在白金雕龙的尾巴,看起来就像白龙摆尾,活龙活现。

  这刀不是中土之物。他想起平玉云撒下“英雄帖”,他在去成都的路上,曾遇见几个藏地来的喇嘛,腰间所悬的小刀,就是这般鞘尾斜翘,不与常同。

  青年上了土丘,站在朱可蒂跟前,默默地盯着她,一言不发。朱可蒂笑了笑:“怎么,没找着人么?”递了几瓣柚子已往,道:“好吃。”

  便在这时,辰儿猛觉一股凌凌的杀气逼来,一惊之下,只见青年手腕一翻,快似闪电拿向朱可蒂的脉门。不及思索,他急遽身形一弹,恍如一枝离弦之箭,射向对方。眨眼间攻出七拳八腿。

  青年做“咦”了一声,放弃朱可蒂,往后轻轻一飘,避过他无比猛烈的攻击。

  目中冷芒暴射,他一双细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辰儿,冷峻隧道:“左右是谁?”

  辰儿不答,一笑道:“左右不吃柚子也就算了,何须动手?”

  用冷厉逼人的目光盯着他,青年轻“哼”一声:“想不到我两年来涉足中原,江湖中竟然出了你这号人物。”

  辰儿淡淡一笑:“好说!还没请教左右高姓台甫?”

  青年凝视着他,似笑非笑隧道:“通常知道我姓名的人,都成了死人。你,还想不想听?”

  辰儿的目光徐徐明亮了起来,而且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意,“在下不想成为死人。”顿一顿,目光中笑意更浓,他徐徐地一字一顿的道:“但照旧忍不住想听听!”

  心中怒火“嗖”地涌遍全身,青年的目光冷得像冰,气机催动,凌厉的杀气一下子四下逸散。朱怜梅与姐姐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空中太阳钻进了云堆,天地为之一暗。几片枯黄的落叶,随风飘来,随处充满了秋日所特有的萧杀气氛。

  辰儿漠然地望着他,漠然隧道:“在下照旧想听听,听听左右高姓台甫?”

  青年突然朗声大笑,道:“姓名只是一个称谓,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面色一变,辰儿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儿,嘴角挂着一个浅浅的笑意,道:“左右既便不说,在下也已猜到几分。”

  青年道:“说来听听。”

  辰儿一笑,道:“更深夜半,鬼魅随流行,上天入地,杀人无踪。江湖上的这句话,左右当不陌生吧?”

  眼皮跳了跳,青年犷悍隧道:“是又怎样?”

  辰儿不疾不徐隧道:“‘血手’名噪江湖,令人谈之色变。‘血手’这个组织,静蛰暗处,无声无息,它有几多人?是谁人所创?怎样漫衍?江湖中无人知晓。但巧的是,在下与其中几位,屡有交手。不外依在下愚见,他们比之左右,也是流星傲月,相去甚远。”

  青年心潮起伏,他死死的盯着他,慢慢平静下来。冷然一笑道:“没想到你倒见识特殊!”

  辰儿又一笑:“左右不敢告诉我姓名,是否无十分掌握胜过在下,抑或在下与二位女人联手?”

  青年冷哼一声,傲然道:“你想试试?”

  辰儿摇摇头,道:“在下虽然技痒难耐,但却有自知之明。在下现在活得十离开心,不欲拿生命作无谓的赌钱。”

  青年闻言,目中有了一丝暖意,他威风凛凛隧道:“只要你们说出虎威镖局柳大镖头他们的下落,我马上就走!”

  辰儿的目光变冷,道:“若在下万一不说呢?”

  青年目光转厉,道:“那你可以试试!”

  朱怜梅插言道:“尊驾急着找他们,有何用意?”

  面色一沉,青年冷冰冰隧道:“这个不用你知!”

  辰儿突然笑了,高声道:“那柳大镖头他们的下落,也不用你知!”

  青年愣了愣,突然一阵狂笑,道:“那好,我走!”话音未落,说走就走。身形一展,凌空几个倒翻,去势如电,眨眼已到十丈开外,到得小桥之上。

  见他突然离开,辰儿愣在就地。朱怜梅咯咯笑道:“这傢伙嘴硬得很,说要动手,怎地又突然走了?不外他那手轻功,认真了得!”

  辰儿回过神来,道:“何止了得,这样的轻身功夫,只怕江湖中找不出几个!”

  一惊,朱怜梅问道:“那他的轻功,与你的‘飘萍无迹’比起来,孰强孰弱?”

  辰儿道:“我内力较他为弱,‘飘萍无迹’尚难尽展其奥,与他相比,尚有差距。”这时朱可蒂在旁道:“这人杀气好重!”

  辰儿笑道:“他明白就是个杀手,杀气焉能不重?”

  朱怜梅道:“辰儿,他的武功,难道高到你不敢一搏的田地了?我见你在他面前客客气气,规行矩步,像个乖小孩儿。”

  辰儿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糟糕?我那是有礼有节,不亢不卑。他武功虽然了得,若你与姐姐不在,我倒很想见识见识。”

  朱怜梅闻言,甜蜜地笑了,将剥好的柚子肉喂到他嘴里,柔声道:“我就说嘛,平日里你天不怕地不怕,今日怎么对他那么客气?”朱可蒂在旁笑道:“辰儿说话也是柔中有刚,绵里藏针,让他不敢小觑,否则,他不会轻易离开。”

  三人说着话,下了山坡,往马员外家走去。辰儿边走边说:“其实以你与姐姐的武功,就算江湖中比他还强的妙手,也可反抗一二。但他是杀手,杀手往往有出其不意,凡人闻所未闻的杀人绝招。许多比他们武功更高的妙手,往往就倒在他们这些绝招之下!”

  朱可蒂笑道:“他这一走,很可能闯到灵官庙去,找到虎威镖局几位。”

  辰儿并不赞同:“不会。他现在一定会暗地里随着我们,想通过我们来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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