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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清鱼

第二十四章 归尘

寻清鱼 小陈明白啦 2452 2020-02-10 17:39:47

  路临送完医生又返回了屋子。

  “女人,你的战略实在是高啊!”

  昨晚清鱼就将计划告诉了他,原来她并不是真的要让赵城主放了贺玉容,而是逼赵城主将贺玉容转移,这样就可以将她截下。

  “不外属下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清鱼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路临面前。

  “女人不怕赵城主杀了贺玉容吗?”

  “贺玉容不是他绑架的,而是他背后的人将她送到这里囚禁,赵城主没有决定她生死的权力,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只能先将人送走。”

  路临名顿开,“原来如此,可是女人怎么肯定赵城主背后有人?”

  清鱼喝了一口热茶,热气氤氲着她的眉眼,使她的容颜越发秀丽,“赵城主与贺玉容没有半分关系,本就没有理由绑架她,原先我也只是怀疑,直到我在他的书房看到了他和沈丞相的书信往来,我才敢确定。”

  “那沈丞相又为何要绑架贺玉容?”路临不自觉的被清鱼一步步的推导吸引,又继续问。

  “这与我们何关呢?我只要将事件始末见告贺玉容就好。”

  虽然清鱼不说,可路临总觉得她知道为什么。

  “医生开的药煎上了吗?”

  “已经煎上了。”

  “把外用的药给我,你可以出去了。”路临将伤药给她,到门口侯着。

  清鱼将贺玉容身上的血衣脱了,先用清水擦了一遍,又把伤药上好,最后拿了一身自己洁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路临听着里边没有消息了,于是轻敲门框,“女人,我能进来了吗?”

  “进来吧。”

  路临除了武功高,这好奇心也强啊,清鱼默默腹诽。

  路临看清鱼一脸无奈的样子,委屈的说:“女人,我是来问正事的。”

  清鱼冒充咳了咳,“什么事?”

  “女人,很快赵城主就会发现贺玉容不见了,到时候他肯定会怀疑我们,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芜城?”

  清鱼思索道:“不急,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外来,等贺玉容和期姮的伤势好点我们再离开。”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部署一下。”

  贺玉容未醒,清鱼便四处走了走,无意见到独坐在庭院的知琴,她的背影看着十分寥寂。

  竟也意外的与此景相应。

  “知琴,你怎么不在房间?”清鱼看了一眼二楼紧闭的房门,坐在她劈面。

  知琴勉强笑了笑,“期姮在换药,我就先下来坐一会儿。”

  清鱼看知琴脸色欠好,有些担忧,“你看起来似乎不开心。”

  知琴垂眸,声音低低地:“我没事,多谢女人帮了我。”

  既然她不说,清鱼也就不再问,“可能我天生喜欢多管闲事吧。”

  “噗哧……”知琴捂着嘴轻轻的笑了,“女人怎么如此埋汰自己?”

  清鱼哑然,她说得是事实啊,她这一路上不知管了几多闲事,不外既然这能引知琴发笑,她也就不多解释了。

  回到屋子,贺玉容已经醒了。

  清鱼走到床边,轻轻地唤了她一声:“贺女人。”

  贺玉容沙哑着嗓子:“你是谁?”

  “贺女人叫我清鱼就好。”

  “清鱼…这是哪里?”贺玉容眼眸纯稚,似乎失了影象一般。

  “这里是我的一处小楼,贺女人放心住下就是。”

  清鱼试探着问她:“贺女人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贺玉容轻轻的颔首:“记得。”

  看来没事,清鱼又解释道:“我是从城主府的地牢把带出来的。”

  “这里是芜城?”

  “是。”

  原来她知道自己是被谁绑架的。

  “贺女人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贺玉容眼睫轻颤,摇了摇头。

  “那不如我送贺女人回锦都?”横竖她也是要去锦都的,稍她一程也不是不行以。

  贺玉容坐在床上,微微仰头看向床外,天空一碧如洗,几片云彩飘飘忽忽,“吱吱”的小鸟站在枝头,它也仰着头,用迷蒙的眼睛望向远处。

  清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觉贺玉容变得很是缄默沉静。

  许久,她才轻声道:“谢谢。”

  又过了一夜,清鱼因为把房间让给了贺玉容,所以睡在了三楼。刚起身洗漱,就听见“咚咚咚”的踩踏声,路临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女人,失事了!”

  清鱼随意的穿上外衫就打开了门,“怎么了?”

  路临极重道:“期姮死了。”

  清鱼怔了一下,紧抿着唇绕开路临向二楼去,路临也紧随其后。

  二楼期姮的房门是敞开的,贺玉容也面色苍白的扶着门框站在廊道上。

  清鱼向她微微点了颔首就径直进了房间。绕过绣着祥云图案的七彩屏风,里间的床上躺着一名白衣胜雪的青年,知琴跪坐在床边,脸色苍白。

  “知琴。”清鱼伸手扶着她的手臂,已经不忍再看她的脸。

  床上的期姮静静地躺着,似乎是很宁静的在睡梦中。

  清鱼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一张信纸,于是又唤了一声:“知琴。”

  知琴抬头看着清鱼,眼中无泪,却满是寥寂,仿若万里无垠的荒土,没有生气。

  清鱼放缓语气的问:“知琴,他是不是留了什么话给你?”

  这句话像是闸门的开关似的,知琴动了动唇没有说话,眼中慢慢蓄满泪水,低低地笑出了声,清鱼不敢再问,只是扶着她的手酿成紧紧的握住。

  知琴的笑声徐徐的放大,眼角的泪水也终于落下,“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知琴笑得肆意,笑得痛快酣畅,笑中的绝望无可制止的溢出来。

  清鱼从未见过这样状若癫狂的知琴,似乎已往的那个苏知知活生生泛起在她眼前。

  知琴忽而趴在期姮的床边,笑声不再。清鱼感受到她微微哆嗦的肩,知道她一定是满脸泪水。

  “呜呜……呜…呜呜呜…”知琴紧紧的捏着手,低声呜咽:“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期姮!你太自私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仍然顽强的抓着他的手臂,高声的冲着躺在床上的青年吼道:“凭什么!”

  知琴用力摇晃着他,见他没有反映,慢慢地变得很无措,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庞,断断续续的哽咽着:“期姮…你起来好欠好…期姮…你起来……”

  知琴又变回那个失去怙恃时无助的苏知知了,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抱着她的期姮。

  清鱼捡起地上的信纸,又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期姮,大步走出房间。

  路临在门外等了许久,心里着急的很,“女人,怎么样了?”

  “让她一小我私家待会儿。”清鱼掩上门,又转身看向贺玉容,“贺女人也回去休息吧。”

  贺玉容颔首,慢慢地顺着廊道走回去。

  路临看她走的远了,才又问:“女人,期姮不像是会寻死的人,怎么会…”

  清鱼索然道:“许是人间太苦,没有什么值得记挂的。”

  路临感受费脑,欲言又止。

  清鱼只是交接:“你心中有什么推测都不要对知琴说。”

  她真的受了太多的苦,现在已经受不住攻击了。

  清鱼走在廊道上,清风徐来,开阔疏朗,那个如明月般的青年却自此消失在天涯。

  清鱼拿出刚刚捡起的信纸,有些揉皱的痕迹,笔尖不稳,字迹虽然清晰,但是墨染过深,留下了一些墨点。

  清鱼眼眸更深,昨日期姮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过医生,只说都是皮外伤,并不需要。

  如今看来……

  清鱼用力将信纸捏碎,让它随风而去,碎片在空中飘荡着,慢慢地沉落泥土。

  期姮,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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