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戴好自己伪装的面具,嘴里碎碎叨叨的责备,一边吃力地资助他回到床上,也没有顾上腰间乘隙吃豆腐的手。
“语语照旧那么好。”
已经伤得奄奄一息,还要贫嘴。
“疼疼疼。”
背部一碰到那素被,疼得他咧着嘴,不敢再往下,只扒着她的肩,
“姐姐,好痛。不回去了好欠好?”
宫浅语皱着眉,看着他身上还没有处置惩罚的伤口,又是出什么幺蛾子。
那些伤没有处置惩罚自然是碰不得,可也没有地方让他休息了。
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已经没有力气支撑着。
脚下一软,连带着卫星河倒在了床上,那一直喊着疼的人却没有哼声,只是紧紧抱着,似乎这个时候就不畏惧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压疼你了。”
一抬头看见他忍痛的心情,心都要跳出来了,就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死死抱住,硬是往自己身上压。
“语语。”
脸色苍白,却照旧舍不得放开,畏惧那么一念之间就会让她决定些什么,让她放弃自己。
“语语为何进了院停了?星河都听见你的脚步了,是在犹豫吗?是星河让你为难了。”
宫浅语第一次知道原来楚楚可怜也可以在男人身上体现,突然明白那些男人为何喜欢楚楚可怜之人。
“你先放开姐姐好欠好,处置惩罚完伤口,再聊这些?”
“不要!”
莫名的怒气,放在腰间的手硬是又将她往自己的伤口上压。
血那么烫,隔着她的衣,照旧那般,他会有多痛。
“你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
带有怒气的声音又多添了几分委屈,
“你就是这样,为什么每次南皇炎和卫星河,你总要放弃卫星河。”
“南皇炎有什么好?那年的伤都是他给的,你还选他。为什么……”
埋进她的颈间,委委屈屈,
“姐姐每次都找借口让星河死心,刚刚又是在考虑着不见星河让星河死心吧?宫浅语,你好狠的心,你所有的刺为什么要刺在星河身上,为何那些柔软都要留给南皇炎?”
“姐姐说,是不是,被爱的人都是这样的……”
慢慢放开手,也掉臂身后的伤,任由那点点血迹逐渐湿了素被。
偏头,也不在意她的起身,也不看她。
只是摸着那被上素得不行的花纹,“姐姐若是为难,做不出什么选择,便任由星河如此吧。”
“星河有心,也耐不住姐姐这般伤害。”
他闭上了眼,嚅动的唇,落枕的泪,心中的苦涩,也再无欲望去诉说。
如果一开始语语做的选择答案没有自己的话,那又何须那般。
倒不如,为语语再做一次,便结束了一切吧。
没有自己喜欢的人相伴,又怎么能又那些在世的希望。
不知道说些什么。
脑中不停打架。
理智告诉她,就是这个时候,就是这个时候要告诉他,可是她又有那么一丝丝的私心,想要掩护他,掩护背后是伤害,可伤害背后也是掩护。
她做不出来,得不出答案,又怎么给他一个确信。
鼻头一酸,转身片刻,泪水湿了唇,浅尝,竟如此苦涩。
她是不是,错了?从一开始那个大师的预言即是错的吧。
两小我私家就这样,等到月出了黑云,也没有谁开口。
都不知道怎么结束,不知道怎么去应允对方,都想到达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一个体扭着不愿上药包扎,一个不知如何做出选择。
夜幕降临,
那九五至尊没有泛起在这房中,也甚是奇怪。
听闻卫星河以侍卫的身份进了宫,卫家自然是不应允,这会儿正在和皇上辩说,想要带回自己宝物的卫小爷。
在外经商的卫清河也受家母嘱托赶了过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进门,急急行礼,却不敢太明显地看那女子,只得道一句好。
“长夜奉清河少爷之命先来探望探望小少爷。”
那双红眸躲在黑夜中,倒是有几分吓人。
挥手一扬,那房中的灯烛纷纷亮起,照亮了整个屋子。
“你来了便好。帮着处置惩罚些伤口吧。”
坐在窗前的女子神情微变,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
可长夜一碰那卫星河,却受到了他猛烈的反抗,
“滚!什么妖孽也可进我卫家的门,不用你管!滚!”
心中最为见不得人的地方被人隔这么长的时间再撕开,一下子被袒露,心中那份过强的自尊又让他卑微异常。
终究是妖孽,纵然宫女人那般说,他照旧别人眼中的妖孽。
是不是,是不是清河少爷也是那么想的?
妖孽。都是慰藉的话。
怎么这么多年,自己还不明白啊。
“卫星河!太过了。”
窗前的女子猛然起身,转身,怒目圆瞪,不知道真的是因为什么生气。
卫星河想补几句,见她真的生气了,便识相地闭上了嘴。
有些愧疚地看向红了眼眶的长夜,不知道说什么慰藉,再有,自己本就是卫家令郎,怎么能向平民致歉,不行!
可是,他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是不是应该……
“……”
长夜闭唇不语,许久,“宫女人,没事。”
宫浅语才往前几步,门口那人影徐徐行来,带起一阵清风,
“星河,没规则。”
似是惊喜,猛地抬头,又急急低下头,是清河少爷。
清河少爷是担忧……
压下自己的推测,是担忧卫小少爷吧。
长夜低着头,数着步子,趁着时机,巧妙地躲在卫清河身后。
这种有人依靠的感受,真的很好。
“我,”
卫星河自知没理,这时才叫唤了起来,不时瞥一眼还在月色照耀下的人儿,突然晃了神。
“伤得可重?”
长笛一扬,掀起他的衣袖,三两下又检察了身上的伤痕,
“尚可。宫女人不必担忧,此时可同清河回了。”
“别别别,我伤得可重了,只不外使些小性子,怎么还真走。我这伤都没人治呢。”
卫星河无辜地看着自己家兄长,可怜巴巴地朝着使眼色。
眼光在那窗边的女子身上流连,
“浅语,若是再不动手解决顾家的事,引起院长的注意便欠好了。”
冷嗤一声,
“不是朝廷惹下的事端,为何要我来收拾?”
女子徐徐走前,突然一点,将卫星河的穴位封住,气得他直瞪眼,低头,
“再怎么不愿,眼下也只有长夜能帮你。”
“女人……”
长夜自是不愿,又有何措施呢?
只能接过宫浅语找出的药箱,帮着上药。
“此事皇上未便出头,还得靠着浅语你。另有即是,你可记得之前那几个查到的前朝宫女?”
皱眉,依照卫清河这么谨慎的性子,不会这么粗心。
前朝,在这宫中应是禁忌。
但是为什么……原因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