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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 百桂银枝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小乐即安 4259 2020-02-08 14:49:28

  我回到御书房时,雍正爷看到我,招手让我已往。我看到,他在宣纸上写下了那句,“可怜天下怙恃心”。

  他淡淡问我,“阿诺,你小小年纪,为何会有这般感伤?”

  慈禧太后要有这样的感伤,我能有什么措施?我想了想,回覆说,

  “每一对怙恃与子女之间,在某一时刻,双方可能都市有些委屈吧?怙恃觉得自己历尽艰辛,一切为了子女着想,有时却得不到子女的谢谢。孩子们呢,又觉得不能凭据自己的意愿去生活,烦恼得不到自由。所以我觉得,双方都有点儿可怜。”

  “厮闹!”雍正爷猛然冷下了声音,“你这点年纪,却每每发出这些不为世人所容的议论。也不知你阿玛额娘当年是如何教你的!”

  我吓得立马噤声,有点畏惧地望着他。我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对着这位爷说出这种话来?他会不会觉得,我适才送宝亲王出去,也是去宣扬这样另类的思想了?

  我赶忙转身,走到书桌前,面对他跪下来。

  雍正爷站起,慢慢踱到我的身前。他停了好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声,

  “不外,朕时常又谢谢你的阿玛额娘,把你送来了朕的身边。”

  我松了口气,抬眼看他。

  他朝我一笑,示意我站起。

  “你为何总是如此胆小?朕看上去很可怕吗?”

  他笑着说,“朕确实对你的阿玛额娘有几分好奇。他们到底是何样人物?”

  我听了他的前一句,不太美意思回覆。决定只回覆他后面这一句。

  “阿诺谢万岁爷垂询。阿诺的阿玛额娘都是很普通的人。他们忙碌一生,养大了我们兄妹三个。”

  “朕怎么记得,你有一兄一弟,此外尚有一个姊妹,一共是兄妹四人?”

  哦,我忘了,此地的阿玛另有一房妾侍,生养了一个妹妹。于是我改口说,“对,我是有一个妹妹。是我阿玛的妾侍所生。”

  雍正爷看了我一眼,“是你额娘教你的么,不把妾侍之女算作自己的姊妹?”

  这是从何说起?我不外一时口快,忘了而已,我可不能让我此地的额娘顶这么一口黑锅。

  我赶忙说,“没有没有。是阿诺糊涂,一时忘了。阿诺的小妹莲儿,与阿诺关系极好。她小的时候,我经常带着她上街去玩的。”

  这位爷似乎很有闲情逸致,他也不着急他桌上那一堆待阅的奏折了。他回到桌前坐下,饶有兴致地问我,

  “阿诺的阿玛额娘是否很是恩爱?”

  怎么这人今天说起胡话来,一句接着一句?我的脸红了红。但是,他有兴趣要查我户口,我也只能配合他。

  “老实说,他们也许不能算作一对匹俦,吵喧华闹了一辈子。所谓大吵三六九,小吵时时有。如今倒是不怎么大吵了,好了一些。”

  雍正爷闻言,轻轻皱眉到,

  “阿诺,你以后也会象你额娘那样吗?”

  怎么又让我的母上大人背锅?我可不干。

  “万岁爷,您为何认定打骂都是我额娘的错呢?”我质问他。

  雍正爷看着我生气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

  “看来,你的阿玛额娘虽然疏于管教你看那些闲书,但还算是疼你。”

  “那是自然。”我赞同道。

  与雍正爷的这番对话,让我突然很是想念我远隔时空的怙恃。尤其是当他问我,我的怙恃是否疼爱我的时候。

  我不想当着他的面体现出伤感,所以我一时之间,想快速找一个其他的话题,来转移相互的注意力。我想到了一件往事,便告诉了这位爷。

  “阿诺曾以为,自己的阿玛额娘不恩爱。直到有一年他们大吵一架之后,我阿玛想法子写了一首诗,去哄我额娘。我额娘一兴奋,拿给我看,我才明白了。”

  “写诗?”雍正爷微微惊讶。

  我当地的阿玛是名武将。写诗对他老人家来说,似乎难度是有点大。

  我紧接着说,“是一首打油诗,格律不限的。阿诺的家学渊源,只是这种打油诗。”

  雍正爷听了一笑,让我念给他听。

  我对吟诵此诗有点发怵。我连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都念欠好。我怕我念出来的时候,雍正爷会被逗得笑起来。我想了想,走到侧面一张桌子那里,拿出纸笔。我准备自己写下来,再拿给他看。

  悬腕写毛笔字,我又实在做欠好。我选了笔筒里最细最短的一只笔,准备尽量将字体写得小些。

  雍正爷踱到我的身边,来看我写字。第一个字写下去,他悠然问道,写这么小做什么?这是一首长歌行?我刚写了一个“吾”字,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手一抖,写废了。我叹了口气,把那个字涂了,挪了一处接着写。

  他一笑,抄起笔筒里另外一只笔,“朕来帮阿诺写吧。快点写完了,朕另有折子要看呢。”

  我犹豫了一下。

  他挑眉看我,“那朕来握着阿诺的手写?”

  我想了想,决定让这位天子大人为我代笔。他这么热心,我不让他代笔都欠美意思!

  “很简朴的词句,万岁爷您听了不要笑。是这么说的。”

  “吾爱今生君伴行,伉俪携手子女情。同晓一世执手老,百桂银枝香自浓。”

  雍正爷听完,掀出一张新的宣纸,一个字不差,立时写了出来。历程中,他也没有笑。

  我欣喜的跑到他的身边去看。我问他,我可不行以将这幅字自己留着。他说好。

  我欣赏了一遍他遒劲的字体,心里好开心。这种感受,真的很好,足慰我忖量怙恃大人之心。

  雍正爷又看了一遍他写的字,略带疑惑地问我,

  “这是一首藏头诗?吾夫同百,爱妻----”

  我见这位爷很快要说出我母上大人的名字,赶忙举起手来。他便也住了口。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这张雍正爷的墨宝,托着平放到另外一张桌上,等墨迹晾干。他微笑着看我做这些事。厥后,我将他的这幅字挂在了我的寝室中,时时端详,心中温暖。我并不十分在意,旁人若是看到伉俪携手这四个字,会不会误会我的野心。只要我自己明白,雍正爷明白,足矣。

  过了两日,廉亲王匹俦进宫来谢恩。

  这位廉亲王,也是雍正爷口中辜负了他的人。凭据苏公公正时提到的只言片语,两人之间已势同水火。虽然廉亲王位居高位,但他少少在下朝之厥后见雍正爷谈论政事。据说他在朝堂广交群臣,声势浩荡,雍正爷对他十分忌惮,偏又不得不用他。有时候在朝堂之上,雍正爷还要被廉亲王出言挖苦一两句呢。

  所以,我听说廉亲王匹俦要来面圣之后,心里想着,这个历程越短越好,免得双方尬聊得太不愉快。

  不外我没想到,我之前允许了雍正爷我不会傻到说出认错人一事,但最后照旧当了那样的傻瓜。

  那天我没资格等在偏厅,我等在了殿外。廉亲王匹俦进殿之后,过了好一会儿,苏公公唤我进去。于是我进了殿,向雍正爷、廉亲王和亲王福晋划分见礼。

  雍正爷叫起我之后,我不太想面对廉亲王他们,所以我就一直深深地低着头回话。

  雍正爷首先说,“这位即是朕的御前女官瓜尔佳.成诺,她说用的是战时抢救之术。”

  坐在我右前方的一人,衣裙上绣着牡丹团纹,应该就是那日我误以为的宫妃,软声说道,

  “菩萨保佑,弘旺这次是遇到朱紫了。臣妾与廉亲王衷心谢谢成诺女人的大恩大德。”

  我立刻跪下,“福晋折煞奴才了。奴才当日只是侥幸。这一切都是菩萨的意思,王爷与福晋莫要放在心上。”

  她旁边的那人徐徐开口,“救命之恩,岂能不放在心上。虽说菩萨慈悲,到底是借了女人的手来施恩的。”

  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这位廉亲王是要对我进行捧杀?我何德何能,菩萨都要借我之手才气施恩了?那下次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我救不了人,岂不是我不尽心尽力,不愿意让菩萨借我之手?

  我有点儿张皇,偷偷抬眼看了看雍正爷。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脸莫测的心情。

  廉亲王福晋接着说到,“弘旺这些天,总是念叨着要来见女人,给女人磕头谢恩。他还说他的命是女人给的,要认女人做姐姐呢!臣妾匹俦二人,却不知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我一下子越发头大。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走到雍正爷的政敌阵营里去?

  端坐中堂的那位爷一直不置可否。他既不替我谢绝,也不打断廉亲王匹俦的一言一语。如果我再不接话,可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但是我又不想说,啊是的,我愿意给您二位做女儿。我可不想成为雍正爷名义上的侄女!

  算了,我照旧实事求是,说我认错人了吧。

  我于是向着廉亲王匹俦拜了拜说,“奴才内疚。奴才当日其实是把弘旺阿哥错认为了是宝亲王,所以才焦急万分,尽力施救的。”

  我这句话说了出去,劈面二人均是一瞬间变得一声不吭。我才不管你心里好欠好受呢,我也要学着贵妃娘娘,说话不打诳语。这样你们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也不想给你们当女儿!

  雍正爷这时猛喝了一声,“斗胆奴才!”

  我微转身体,向他俯身请罪。

  亲王福晋勉强笑道,“成诺女人有一说一,正是对了臣妾的脾气。女人尽管这么说,但弘旺究竟是因你而获救。当日臣妾已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臣妾不争气,这么多年一无所出。弘旺是王爷的独子,臣妾匹俦对他视若珍宝。所以,女人对臣妾,实有活命之恩。”

  她一边说着,一边似乎站了起来。她的脚步移到我的身旁,然后她低下身子,将我双手扶住,拉我起身。我看到她眼里闪动着泪花。

  我有些犹豫,伤人太过也欠好。我歉意地朝她行礼,

  “奴才多谢福晋的谬爱,福晋您言重了。其实奴才当日所为,并无值得您这般感念之处。”

  我见她似乎还要继续她之前的说法,只好将我其时的真实想法又重述一遍。

  “虽说此事无法预料,但阿诺知道这战时抢救之术却由来已久。如若平日阿诺稍有尽忠之意,而少了点藏私之心的话,定会一早已向御前侍卫们展示。那弘旺和宝亲王不慎落水之后,侍卫大人们即可立时施救,而弘旺的侍卫穆特布,也不会因此而以身殉职了。”

  总之,我不想让她非要拉着我谢谢个不停,让我拜她做义母。

  福晋听了,又扶住了我的手,口里说到,

  “医者仁心。成诺女人虽不行岐黄之术,却有大医之风。”

  这我就更当不得了。

  这个时候,廉亲王也站了起来,他躬身对雍正爷说,“穆特布尽忠职守,死得其所。能获赐万岁爷如许之御笔亲题,实在是极尽哀荣。”

  雍正爷那天,似乎也推行实事求是的原则,他淡笑回到,

  “八弟、弟妹,你们不用太客气,都是自家人。”

  顿了顿他又说,“朕给弘旺那侍卫所题之词,也是朕这位御前女官所作。”

  福晋惊讶地说,“原来成诺女人如此高才!‘来如夏花之绚烂,去如秋叶之静美’,试问人生一世,何人不想最终能如此句一般呢?”

  这我也不敢当!我赶忙又蹲下行礼道,“福晋您再次谬爱了。奴才是在一本诗集上缮写的此句,作者名为泰翁。奴才只是觉得,穆特布太年轻,此事让人扼腕。他正值青春年少,原来即将有大好前程,却英年早逝。他的怙恃亲人该有何等伤心。若奴才气早些将抢救之术示人,又或者当日能早到片刻,他或许便不用殉职。因此奴才心中愧悔。实在是奴才误了他。”

  这些话听起来象是自谦,但确实是我对那错失片刻的真实心情。随便他们信不信吧。说完之后,我低下了头。

  廉亲王福晋良久感喟了一句,“成诺女人所言所行,确为菩萨心肠。”

  这位亲王福晋好象牛皮糖一般,无论我如何推脱,都要执意谢谢于我。如果再继续这么推脱下去,我就真的太不识抬举了。

  我只好朝她认真地鞠了一躬,

  “奴才多谢福晋的谬赞!弘旺阿哥进宫谢恩之时,还望万岁爷与王爷福晋能恩准,让奴才领着您和阿哥去御花园玩耍。奴才希望阿哥能明白,救他的人是观音菩萨,不是奴才。未来他长大成人之后,再将菩萨的这份善意,通报给他周遭的人,这即是阿哥回报了菩萨的慈悲了。”

  听我说完,廉亲王的福晋立即体现同意。她看似有意与我结交,而廉亲王似乎也赞同此事。雍正爷便着廉亲王福晋领弘旺阿哥隔日进宫谢恩,令我届时陪同她们母子二人。

  牛皮糖匹俦终于领命退下之后,雍正爷问我,我是如何得知弘旺侍卫的名字?我这才发现,郎旭和千语确实遵守了他们的诺言,不再把我所有的话都告诉这位爷。

  我于是告诉他,“是阿诺请郎侍卫资助查的。也是阿诺请郎侍卫和千语不要告诉万岁爷的。”

  “为什么阿诺要嘱咐他们,不要告诉朕?”他的面色隐隐不乐。

  我看着他,柔声回覆,

  “我如今明白了万岁爷对我的心意,心中极为安乐。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与万岁爷之间不再需要有任何其他人来做传声筒。有任何想法,任何疑问,都可以直接宣之于口,而不用再暗自伤心。”

  他用一只大掌裹住了我的手,手中火热。

  然后,他看着我的眼睛,颔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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