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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思归

第五十九章 我寄愁心与明月

菩萨蛮思归 月球柠檬精 4992 2020-03-07 17:37:58

  谢氏那里的路走不通,想解决高圆姐妹的事,她只能去求高后资助了,舅父高安是个不听劝的,她若是直接去找舅父,这事怕是有得麻烦

  出门前,她遇上了同样准备外出的陆历,“你怎么还在府里?今日神机营没有训练吗?”

  府门外,停着她常用的那辆马车,侍女们已早早期待在侧。陆七牵着陆历的马也等在府门口

  “今日休沐,你要去哪里?我同你一道去”,陆历扶着相思,那神情像极了痛爱妻子的丈夫

  相思却是看不见的,“我要去宫里,去看看母后,你也要同去?”,从礼制上来说,驸马陪着公主回宫没有什么不妥,可几百年来,还真没有听说过哪个驸马陪着公主一起回宫

  陆历温和一笑,“娘子是在故意刁难我吗?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可以陪着你一起出去,你却要回宫”,他挑着眉,脸上的心情很生动

  那傲娇的小眼神让陆七看得乍舌不已,他家令郎在公主面前和普通人面前完全是两小我私家好吧!

  相思嘴角轻扬,她微仰着头看向陆历的偏向,“驸马这是在同本宫撒娇吗?”

  又叹气道,“奈何诸事繁杂,冷落了驸马”,一脸自责惋惜的心情赚足了众人的眼球

  要知道这是在公主府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多数是国公王侯家的夫人小姐,他们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相思心头的小算计一刻都没有停,她伸手攀住陆历的手臂,踮起脚凑到陆历耳边,用只有他一小我私家能听到的音量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她特意加重了前两个字的发音,开玩笑似的在陆历耳际徐徐吹着气,这副情景落在外人的眼里,就成了公主和驸马的恩爱戏码

  一众侍卫丫鬟纷纷低头装洋火人,陆历的坐骑青骢马也极识趣地低下头,相思见想要的效果已经到达,便放开陆历,准备退开

  哪成想她刚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就被陆历揽住后腰,一把拥进怀里,相思一口老血梗在心头

  喵喵的,调戏不成反被撩,竟然被陆历给将了一军,她倒是给陆历做嫁衣了

  陆历双手围绕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武力镇压下相思小小的挣扎。这些在外人看来,只说明了一件事,驸马对公主那叫一个爱的深沉死心塌地

  “放手,放手,陆历你放手”,相思用力想挣脱陆历的怀抱

  陆历丝毫没有松手的自觉性,“别动,这么多人看着呢!”,相思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这是攻其不备,趁人之危,趁虚而入

  陆令郎怀中拥簇着美人,心情很好,在相思恼火之前松开了怀抱,又很是贴心地扶着相思上了马车

  相思上马车的间隙,在陆历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公报私仇这种伎俩,她从小就会,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是不会输的

  小小的抨击一下陆历,心情果真好了许多,就连入宫前的压抑和忐忑也消散了许多

  陆历对相思的下狠手丝绝不在意,为了早日抱得美人归吃些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更况且他甘之如饴

  一进宫,相思直奔椒房殿。椒房殿里的人似乎少了些,不见母后身边的几个老人,她也没放在心上

  究竟深宫之中,人事更迭是极快的,刚刚过来的路上,她就听说武帝又新纳了几个淑人

  相思坐在殿里静静地等,许久,高后都未曾出来,只遣了一个嬷嬷前来

  “嬷嬷,母后怎么没出来,可是生病了?”,相思询问道

  老嬷嬷沉吟片刻道,“娘娘原话说的是,她知道了,请公主回去吧”

  相思跪坐在坐垫上,瞠目结舌,难道母后这里被季无双和舅父捷足先登了?

  “嬷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来看母后的,母后在哪儿,今日我定是要见的”,相思语气冷硬,不怒自威

  老嬷嬷忙请罪,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相思疑窦丛生,索性起身直接往后殿走

  一众宫女立刻上前将她拦截,相思一把推开她们,老嬷嬷惊叫道,“公主不行啊,娘娘有言,不能让公主进去”

  说着跪在相思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她的去路

  相思气极,“你这个老刁奴,竟敢挡本宫的路,若非看在母后的份上,定要将你乱棍打死丢出宫去”

  此言一出,老嬷嬷一屁股软倒在地哭天抹泪隧道,“公主,老奴不敢啊,实在是圣上禁绝啊”

  相思一把扯住嬷嬷的领口,“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嬷嬷和殿里众宫女内侍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老嬷嬷边哭边说

  相思一脚踢开老嬷嬷的衣袖,径直去了后殿,里面冷冷清清,相思翻遍了整个后殿,也没有发现高后的身影

  相思劈手夺过内侍手中的浮尘,指着殿里众人道,“人呢?你口口声声说着娘娘,娘娘人又在哪里?”

  相思的声音蓦地拔高了一度,“今日你们不说,谁都别想逃已往”,狠戾的声音让殿中众人生生打了个激灵

  老嬷嬷身子抖若筛糠,哭哭啼啼地开了口,“娘娘,娘娘她出宫了”

  “现在那边?”,相思一把抓起伏在地上痛哭的嬷嬷

  “老奴,老奴听说,是,是在静安寺”,相思松手,老嬷嬷立刻如一摊烂泥般摔倒在地

  殿上跪着的众人冷鹤咦吖,听闻靖华公主未出阁时就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在公主府又流放了近乎一半的家仆,不知今日,又要使出什么手段

  相思在宝座上坐下,冷眼旁观着众人的丑态,“搪塞你们,本宫不屑亲自动手”

  顿了顿,又道,“出来一小我私家,把这件事交接清楚,本宫既往不咎”

  “不外,你们若是存了知情不报的心思,想着给旁人通风报信,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武帝说,人心之术,在于恩威并施,树威也只是为了解决问题,一味耍狠只会适得其反

  殿中死一般的寂静,“本宫数到十,说与不说,活与不活,你们自己选”

  “公主,老奴有话说”,刚刚躺在地上装死的老嬷嬷又坐了起来,脸上的妆容一塌糊涂

  “前些日子,圣上新纳了几个淑人,娘娘劝了几句,惹怒圣上,被打发去了静安寺”

  “老奴是想随着一块儿去的,可实在是年纪大了,眼又花,耳又背,有心无力,公主可要把娘娘救出苦海啊”

  这套说辞,相思听得心烦,可照旧要耐着性子问下去

  “我且问你,那几个淑人是从哪儿来的?”

  “是,是那天启特使进贡给圣上的,共有四女”

  “母后怎么会惹怒父皇?”

  “公主有所不知,自圣上宠幸了那几位美人,便夜夜欢歌宴饮,娘娘担忧圣上身体,劝圣上戒贪欲,圣上震怒,赐了娘娘禁足”

  到这里,这个故事她已经不想听下去了,除了失望,她不知道还能对曾经最亲爱的父皇说什么

  她靠着身后的屏障,深深吸了口气,老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另眼相看,她还得对宫中众人另眼相看了呢

  冷静下来,相思又道,“只是禁足而已,娘娘怎么会去静安寺?”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娘娘当晚和圣上大吵一架后,第二天就去了静安寺礼佛”

  相思挥了挥手,众人陆陆续续退下,侍立在侧的红玉出言道,“公主,您看现在”

  相思有些头痛,来回运动着颈椎,漫不经心隧道,“我大闹一场,三宫六院怕是都知晓了,等着吧,一会儿含章殿就有人来传旨了”

  红玉乖乖地闭上嘴,她家公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不外一刻钟,含章殿就派人来请了,相思带着红玉大大方方地随着侍者走了,椒房殿里的众人蓦地松了口气

  自从高皇后住进这椒房殿,这里有几多年没有过这么大的阵仗了?唉,和高后比起来,靖华公主就是一个泼妇

  这些话,宫女们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的

  含章殿

  武帝正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旁边为他磨墨的是个异域美人

  相思进殿,任由红玉扶着一路往前走,规行矩步地给武帝行了个礼,让她稍感意外的是,太子竟也在

  她给武帝行过礼,就听到她的右前方传来一声问候,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相思依礼福身,局面平静下来,武帝摒退了美人,女子的直觉总是很准,她猜这位美人即是那四美之一

  “相思,你这么久不来看父皇,可是生父皇的气了?”,武帝沉沉的声音里透出满满的威严

  “孩儿不敢,父皇国是繁忙,孩儿不敢叨扰”

  若是以前,她说不定会怒气冲冲地指责武帝风花雪月,冷情冷心,可是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学会了缄默沉静

  武帝不悦地皱眉,看着相思倔强的模样,心境再不似几年前那般包容慈祥,“你这话,朕听着倒像是在指责朕”

  相思定定地注视着前方,“孩儿不敢”

  “驸马还在府中等着孩儿回去,父皇无事,孩儿就告退了”

  武帝也无心在相思身上花费心力,挥了挥手,让宫人送她出去。相思走到御花园,想起了枫露殿里种着的那些花花卉草

  她出嫁的时候,宫里的人她都打发走了,唯一带不走的只有一院子的花花卉草和后院的那片梅林

  正想着以前的事,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召唤,“阿姐,莫走!”,急急追来的太子有些气喘吁吁

  相思其实很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弟弟长成了什么模样,是不是如市井黎民口中所说的谪仙一般的人儿

  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又会发生什么,相思不得而知,她笑着说道,“太子怎么了,可是有事?”

  太子站在相思面前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神情格外极重,穿过那黑湛湛的眸子,里面藏着的是少年人不为人知的心事

  “我来,是想同阿姐说,大婚那日没能去现场观礼,阿姐过得还好吗?”,他听人说大婚那日驸马是骑着骏马将公主接回府的,在坊间传为韵事

  可厥后,他又听神机营的人说,结婚后,驸马总是住在军营里,很少回家

  一直没能见着她,亲口问了,总是能放心些,“阿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眼见相思迟迟不开口,少年急遽地想要解释,可话说了一半,就被相思截住了,“我过得很好,太子也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就带着侍女转身离去了,留下少年一人默默挥手目送她远去,站在太子身边的小德子有些看不懂这主子的心思,想了想,照旧没有多嘴去问

  回到公主府,相思又一次陷入了纠结,母后指不上了,谢氏自顾不暇,她该去找谁?

  门外传来敲门声,相思喊了一声进,来人步履轻盈,法式沉稳,她猜是陆历

  “我怎么听说娘子进宫事情办的并不顺利呢?”,陆历照旧在相思劈面坐下

  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像是多年的挚友促膝长谈,相思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所在颔首

  “那我能帮上忙吗?”,陆历也趴在桌子上,靠着相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颜看

  相思的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案,慢吞吞隧道,“麻烦事,就不把你牵扯进来了”

  陆历伸脱手去碰触相思平滑的脸颊,略微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相思脸颊上流连,相思心累,无暇再去纠正陆历的小行动

  陆历伸手绕了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两小我私家心照不宣地享受着眼下静谧美好的时光

  相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如果我现在告诉高圆,高霜的事情我也没有措施,会不会被人记恨?”

  陆历轻轻地刮了一下相思的鼻子,“虽然会被人记恨啊,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相思吃瘪,“那我怎么办?前路走不通,退路又被阻断,我总不能遁地吧!”

  “我怎么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世上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堂堂靖华公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陆历挖苦相思,声线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相思皱眉,“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我该用什么措施把这桩亲事搅黄呢?”

  “我找人把准新郎打一顿?!”

  “暴力!”

  “那我去清音阁给准新郎选小妾!让他声名狼藉!”

  “想都别想!”,陆历一个爆栗敲在相思额角

  “那我在婚礼当天抢婚,劫走新娘?”

  “不行!”

  “那我就带人直接去高家抢人”

  “土匪!”

  “我另有最后一计!”

  “讲!”

  “我绑了季无双,逼她退亲!”,相思志自得满地翻身坐起,这下看陆历还能说出什么来反驳自己

  “堂堂公主怎么像个土匪似的?我认识的那个智慧狡猾的你去哪儿了?”,陆历对相思的最后一计依旧持否认态度

  “我,我这不是最近用脑太过,脑容量有点儿捉急”,相思无奈地拉住陆历,“文斗不成,武斗也不行,你帮我想一个措施!”

  “真想听?”,陆历卖了个关子

  相思狗腿所在颔首,立刻凑近,听了陆历的战略,相思拍板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照旧你的法子好”

  陆历单手扶额看着相思,眼里又浮出一抹算计,“娘子,我这么智慧,你就不奖励我吗?”

  相思意味深长所在了颔首,“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猎物已经跳进了困绕圈,皇天不负有心人啊,陆历体现胜利的军号已经吹响!

  “嗯,我很真诚地请求,搬到东厢与你同住”,陆历循循善诱,他坚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距离就是他和相思之间最后的障碍

  显然,陆历低估了自家娘子的战斗力,相思听完陆历的话,一本正经地再次颔首,“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是好”

  “但是,我照旧觉得太快了,你的提议不予接纳,驳回”

  房间里重回缄默沉静,也许,正如相思所说,他们之间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磨合相处,才气配合许下一个允许

  入夜,陆历躺在西厢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其实相思的答案他有料到,红线两端的两小我私家都认了真,这段关系也不再像开始时那样简朴

  陆历以为,如果不能认真的看待情感,轻易的许下允许,只是为了获得爱的感受,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始终清醒理智,苦苦追寻守候,或许只是因为,不愿意迁就

  同样难以入眠的另有相思,当情感的大门打开的一刹那,相思是迷茫的,什么算心动,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

  这些界说恐怕只能靠她自己用心去感悟和发现,喜欢纷歧定就是非你不行,也纷歧定就要飞蛾扑火,少年时的懵懂情思在今日看来依然可贵,可也面目全非

  纵使她少年时钟情陆历,成年后却再难如以前一样毫无保留,只遵循年少时的欢喜

  她也需要细细思量,慢慢体会。高后总说,年少时的喜欢和成年后的立室立业是纷歧样的,可没有爱的结合对两小我私家更像是一种捆绑,就像她和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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