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我就知道南街有一家药铺,镇店之宝仅八两虎骨,无数权贵梦寐之物,却都被那脾气离奇的老板劝退了去。”
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什么药铺如此斗胆?不惧权贵,那我们又怎么才气拿获得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要知道那虎骨可是大补之药,若能为王爷求来,好好补补他虚弱的身子,即是千银万金也不足挂齿,你说是吗?紫依。”
“这……”她眼中稍带为难,似乎拿不定主意。
“王爷的身子我最清楚,延长了,怕影响我们伉俪之间的情感呢……”
听到这话,她越发尴尬,垂着头都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既…既然如此,奴婢…奴婢陪王妃去就是了。”
这小丫头倒是忠心,那寒王交给他的任务可一丝一毫也没有放松过,若她这胆子再大一些,我怕是真就困在这牢笼之中了。
天气阴沉,外面也比那王府舒坦地多,想着明日即是回门日,我却也不想见到那人。
他虽养大了我,可所有无尽的痛苦也都是他所赐予的,如今嫁给寒王,我虽不愿,他倒乐得自在。
心神模糊间,紫依突然叫住了我:“王妃,南街…在这边…”听她一言,才发现我正在朝南反偏向行走。
“哦…我这想事入神了,我们走吧。”
这一路走来,街上妙龄少女个个愁容满面,甚至有个体将眼泪挂在双颊,湿了今日的花容。
“这街上的女子都是怎么了?怎么个个愁容满面的?”
紫依笑了笑道:“王妃有所不知,寒王自小神童入世,又生得如此俊俏之容,永宁城中许多未出阁的妙龄女子都以寒王为心之所向,如今王爷大婚,她们自然是免不了伤心一番的。”
俊俏之容不外皮相,可世人无一不被皮相所诱惑,只无一人想过,几十年后年华老去,皆不外一双眼睛一张嘴,如此痴迷,认真是可笑之极。
我未回她,片刻只听她又说:“奴婢也不是同王妃攀龙趋凤,王妃之容配上王爷,简直是神仙入世,所谓英雄配美人,认真是恰到利益。”
自小也略听过一些夸耀容色之词,儿时倒另有一些沾沾自喜,可如今半点也笑不起来了。
片刻,又听到街边两女子窃窃私语,那一身青衣的女娥似乎在慰藉一旁满面愁容的白衣女娥。
“听说,寒王娶的那位王妃容色倾城,乃是世间难得一见,与寒王可谓是龙凤相配……”
白衣女娥皱眉曰:“长得悦目有什么用?不就是一个花瓶嘛……”
我没有过多停留,陪同这些窃窃私语,我轻蔑一笑,任他议论。
走了许久,眼看南街不远,紫依却显得十分难受,略有些瘸。
“嘶——”听她发作声响,我才转头看她,倒是没想到,她一个在王府呆着的丫鬟,就算习过武功,可生活比平凡人家好了不知几多,走这么久的路,定然也有些娇贵的。
“倒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只顾着自己走,没记挂你的感受。”
她又做一副惊恐之状:“王妃言重了,也没走几多路,奴婢还能走……”
眼看天色将午,我随口说道:“这不远处有一家酒馆,酒虽闻名,菜也不差,这眼看午时快要,便于我一同去吃点工具吧?”
“这……”
“你不饿,我可饿了,我这脚也累呀,走吧?”
闲逛之余,本没多远的路,却被我绕了一个大圈,这丫头虽机敏,却也半响没反映过来,何不趁此时机闲逛一天,喝点小酒,解解愁。
“半斤桃花醉,一盘花生米,一只烤鸭,红烧排骨和猪肚汤。”我随口对那奴颜媚骨的小二说道。
那店小二瞪大了双眼,些许惊讶问道:“半斤?白酒?女人您能喝下吗?”
随我身侧的紫依也说:“对啊王…女人,白酒半斤那不得喝醉啊?我们不是要……要买工具的吗?”
听这提醒,差点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若是真这么明目张胆地喝,哪里有个王妃的样子。
“那便将酒换作花茶吧,其余稳定照样上。”
店小二喜笑颜开道:“哎,好嘞,二位稍等片刻便好。”
醉玲珑是一家老酒馆,听说首创至今两千年,比这西褚更要久远,酒馆主人据说是个翩翩少年,少有人见过,只闻他容颜不老,又生得俊俏,听说中是个游历世间的仙人。
一千年前这永宁原还不是西褚帝都,前朝梁帝凌修据传曾也是位仁德之君,旁人千万后宫独独他是个例外,自登位十八载后宫只有一美艳舞姬,不得封号却独得盛宠,后应妖姬乱世之闻,凌修民心涣散。西褚始祖沈元君,与凌修曾是生死之交,十五年为护帝至头脑愚笨,各路御医束手无策,痴傻三年又忽得清醒,据说就是得了这醉玲珑馆主的资助,又出乎意料地在梁帝的龙华殿放了一把火。据说,其时的凌修与舞姬同处一处,烈火烧尽后,只搜到两副白骨紧紧相拥。尔后沈元君民心所向,可命不长,坐拥天下三年后便因旧疾驾崩,庙号褚元帝。
这中间往事应当也记在那史书之上,事过千年少有人会去翻上一翻,而我得知这一段事照旧一说书先生同我讲起,那先生脾气离奇,不像他人一般开门迎客,我是他唯一的客人,可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王……”话喊到一半,紫依突然反映过来:“女人,您这样出来,要是…要是令郎找不到您,可就……”
我冲她笑了笑:“你放心,我会跟他说的,他也不会怪罪你。”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您与王…您与令郎新婚,自是容不得划分,可令郎日理万机,待他忙完一切事务后若见不到您,也当…也当安不下心来的。”
听她这样说,我便越发确定这个小丫鬟定然与那寒王少有接触,了解那寒王还不及我了解的多。
“放心,我与他伉俪二人之间关起门来好好说就行了,这么一会儿不见,也不会少块肉的。”
听完这话,她低着头红着脸道:“是…是奴婢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