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次相助

　　“你摇头，柳婆婆可是看不见！”祁远提醒。

　　宁清马上脸颊绯红，看了看正在玩闹的孩子们，道：“我不介怀！”

　　柳婆婆笑了，拍了拍宁清的手，道：“如此便好！”

　　说着即是自顾笑了，她的笑声来得莫名其妙，让宁清平白生出一种欠好的预感，果真，柳婆婆拉起祁远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只那么一瞬，宁清便飞速将自己的手抽出。

　　心有余悸地盯着柳婆婆，又看看祁远，垂下眸子悄悄握了拳头，她可是从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别说拉手，就连同桌用饭一ㄇ没有的！

　　祁远倒是看上去绝不在意，瞥了眼宁清，对柳婆婆道：“婆婆，我们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你先走，我与桑女人另有话要说！”

　　柳婆婆将宁清拉到一旁，预防祁远将她带走，祁远无奈，只得先行出了院子，此处原本便不能久留，若是被他娘南阳王妃知道了，又是好几日的数落。

　　柳婆婆一直拉着宁清，颇为神秘道：“桑女人，祁远从未带女人来过此处，你是唯一一个！”

　　她将手腕上的玉镯子顺到了宁清的手腕之上：“婆婆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镯子是我当年出嫁时我娘留给我的！现在送于你，祝你们能早结连理！”

　　宁清被柳婆婆的最后一句话激得愣在就地，镯子碧翠中盈盈流淌几丝浅紫，一看便不是凡品，但与祈远早结连理这回事，不能这么说笑吧！

　　这镯子烫手得紧，怎么看都觉得是未来婆婆给儿媳妇的晤面礼啊！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柳婆婆已然进了旁边的屋子关上了门。

　　她急遽跑已往拍了几下门板：“柳婆婆，这镯子我不能要！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他才认识不到两日，怎么可能……”

　　“情感需要慢慢相处！我看得出来，祁远对你是在意的！老身要了你一百两黄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那镯子你若是不想要，便……便给了旁人吧！”柳婆婆似乎不愿多说，到最后另有些生气的意味。

　　“我……”

　　宁清欲哭无泪，柳婆婆的眼睛不是盲的吗？是如何“看”出来祁远的心思？况且她与祁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的就能牵扯到一起？她心中有喜欢的人了好欠好？！

　　恰时一个小女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软糯：“大姐姐，祁远哥哥说，你们再不回去，便有麻烦了！你快走吧！”

　　小女人满脸焦急，眼中还噙了泪珠，宁清无奈，只得离开此处，至于手腕上的镯子，哪日得空偷偷放回来便好。

　　她虽是爱财，但柳婆婆养这么多孩子已然万般辛苦，再受她的工具，宁清心中才过意不去。

　　马车上

　　祁远吃着香粽，向宁清解释着永济院的由来：那是一群失去怙恃的孩子。最初只有柳婆婆一小我私家苦苦支撑，入不够出，祁远偶然间发现后便时常拿些自己的银子接济。

　　那些孩子中有些是被怙恃卖掉的，有些卖做长工，有些卖给青楼，祁远便将他们带到永济院，供他们长到十二岁。但如今这孩子越来越多，祁远的银子也有些不够！

　　他说到口渴，“咕嘟”喝下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盯了宁清良久。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让她见的也都见了，这个小丫头就一点体现都没有？或者她身上的银子已经花完了，要找个时机去取？

　　祁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将手中的香粽一口吃下，对车外付托着：“去雪珍楼！”

　　雪珍楼是咸阳城最大的酒楼，在它的隔邻即是钱庄，取银子甚是方便！若这些做完了，这个小丫头还不开窍，那他便要强取豪夺！劫富济贫的事，他没少干过。况且这丫头未来是自家亲戚，不讹白不讹。

　　宁清摸禁绝这小王爷的性子，怎的想起一出是一出？今日所闻所见，她对祁远的看法倒是改观不少，却也没有熟稔到随着他满咸阳乱窜的田地啊！

　　“长公主说部署了我学规则！”宁清提醒他，她可不愿再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祁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规则他日学也是一样，今日爷就带你去长长见识，尝尝这咸阳城最大的酒楼做出的饭菜，是什么滋味！”

　　滋味宁清没尝出特别，却是知道此时她无法脱身了！她就知道祁远那斯不怀美意，却没想到他的品行恶劣到这个田地，竟然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自己跑了！

　　满满一桌子的饭菜，算下来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重要的是刚刚她在马车上已经被香粽喂饱了！肚中哪另有空余之处来放这些！

　　宁清自顾生气，却是也想不出措施，转眼瞥见了窗下的行人，便将上菜的侍者唤来……

　　一刻钟后，宁清一身轻松地走在大街上，刚刚的那桌子菜尽数记账南阳王府，左右掌柜的是看见小王爷亲自将她领进去的。至于身上的这身衣服，自然是用她的华服换来的。

　　宁清的脸被面纱遮了几日着实有些闷坏了，如今一撤去面纱，便觉得东风掠面，格外舒畅。

　　正当她准备探询如何回长公主府的时候，好巧不巧地遇见了顾君溪！

　　照旧那洁净清澈的背影，这一次却刺痛了宁清的双眼，他正陪着一位锦衣女子进了胭脂铺，她能清楚看见他侧颜上的笑意，尽是温润。

　　她脚下的步子未停，险些是下意识地随着他们进了同一间胭脂铺，她能听见那个锦衣女子温柔的声音：“稷江，这是桃花味道的螺子黛，你闻闻……”

　　“轰隆——”

　　宁清清楚地感受到一颗心被重物压倒，她叫他稷江，另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们亲近的事吗？她在一群鲜衣少女少妇中间穿梭着，想要离那女子更近一些，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引得他陪她一起买胭脂。

　　她还未看清，自己却是先被胭脂铺的小伙计抓住了，那双肥胖的手将她拎起，挥手扔出了胭脂铺。

　　小伙计的力气也大，拎着宁清就像拎着小鸡仔。

　　宁清被摔到胭脂铺子前的石磨地上，马上觉得摔到骨头般的疼痛万分，刚刚吃下去的香粽都险些被摔出来。

　　那小伙计不依不饶：“什么人都往铺子里钻？我注意你很久了！想偷工具去别处！这儿的朱紫你惹不起！丑八怪！走走走！”

　　宁清的眼眶中顷刻间蓄了泪，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小伙计的辱骂，而是因为她看见了不应看的工具，看见了顾君溪心仪的女子，比她好了百倍！

　　在小伙计将她扔出来的瞬间，她瞥见了那女子的容貌，不是倾国倾城，却是清丽可人，笑起来让人如沐东风，她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那女子的笑容，顾君溪又怎会不喜欢？

　　况且那女子肤若凝脂，看衣着也有着特殊的家世。与那女子比起来，她想不出，也找不到顾君溪能喜欢上自己的理由。

　　千不应万不应，她不应去冒充什么小公主，那样她便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念头，不会听到顾君溪说“我娶定了”的时候发生他也喜欢她的错觉。

　　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的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她抬头，看见他的目光瞥向自己，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极了小丑，街上众人的讥笑她都充耳不闻，唯独想看见他，看着他，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顾君溪的脸上有一瞬显而易见的惊讶之色，犹豫间向她快步走来。

　　她看他伸向自己的手白皙如玉，骨节明白，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起得来吗？”

　　他脸上显出关切，宁清知道，那只是对路人的关切而已，就如同路边受伤的野猫野狗，他一样会去体贴。

　　她点颔首挣扎着起身，即便身上再疼，也不想给他增添任何麻烦。就在此时，她听到了让她觉得不行思议的声音。

　　“致歉！”顾君溪面沉如水，这一句是对着胭脂铺的掌柜说的。

　　掌柜张了张口，狠狠踹了小伙计一脚，扯出一副笑容挂在脸上，对宁清行礼：“这位女人，对不住了，让你受伤是小店的差池，但你也不应进来偷工具啊！”

　　掌柜的一番振振有词，令围观的黎民马上对宁清不满起来，凭什么一个偷儿还要人致歉，这世上怎能这般混淆视听？偷儿就该打，否则还眼睁睁看着偷儿偷工具吗？！

　　顾君溪面色肃然，只说了一句话便教正自自得的掌柜吓丢了半条命。

　　“这是我的婢女！”

　　掌柜腿都软了，狠狠瞪着那个将宁清扔出去的小伙计，连婢女和偷儿都分不清楚，要他何用？！

　　他更是预见了自己即将结束的掌柜生涯，敢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说他的婢女是偷儿，他的胆子还真是大破了天！

　　想到此处，掌柜两眼一翻，生生被吓晕了已往。

　　宁清看着这一幕颇为可笑，但更惊奇的是，顾君溪竟说自己是他的婢女？！她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他身侧的女子，只见她亦是眉头轻蹙地看向她。

　　“这女人的样貌……还挺特此外！”女子的声音温柔，说出的话也蕴藉。

　　宁清愈发喜欢眼前这个女子，觉得她眉目间都是点点桃花的颜色，丑即是丑，她却是用了特别二字掩护了宁清那可怜的自尊，这即是一个各人闺秀该有的样子吧！

　　顾君溪笑了笑并未说话，却是上前在宁清面前站定：“你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