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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开酒楼

第二十一章 厌食之症

回到古代开酒楼 离离倾章 3610 2020-01-15 00:45:30

  小丑儿的疾症乃是恒久积累导致的胃心痛。在后世,胃病的主要治疗方式是以养为主、以药为辅。眼看天色将晚,想着并不急于一时,苏诫便想着等明日再去荣王府问问。然而金雕这粗男人性子急,又为小丑儿的病恒久操劳,听得苏诫能请到御医,独霸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苦苦恳求苏诫,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真不知他是上瘾了照旧怎么的),麻溜无比。

  苏诫耐不住,只得先遣人去荣王府探听一下。张小三为人较稳重,苏诫于是决定派他去,让小五和小七很是艳羡。荣王府啊,天大的大人物居住的地方,他们连站在门外瞧上一眼都不敢,更不要说进去了。

  从月饴楼到荣王府,一来一往花费的时间不少。等张小三回来,外面已经暗了下去,但仍有一丝光线在苦苦挣扎,天色没有全黑。在小三身后,还跟来两辆荣王府的马车。

  李元杰如风一般冲下马车,扑得车帘子一卷,差点把随后下车的少女刮倒。三步两步跑进去,大叫道:“苏年老,苏年老,你怎么了苏年老——”一路从前门大堂突入后宅。苏诫老远听到李元杰的“打鸣”,不禁一头黑线。这活宝,怎么喊得这么悲切,恰似他马上要病重身亡了一般。

  “苏年老,你千万不要有事噶——”推开院门,刚入门一脚,李元杰硬生生止住声情并茂的召唤。苏诫站在院内树下,深恶痛绝地盯着他,手中的扇子作势欲丢。

  楞了一下,李元杰欣喜道:“太好了苏年老,你没事啊。”

  苏诫心中一暖,收起扇子,笑骂道:“你小子就那么盼着我有事啊?进来吧,傻站在门口,挡着别人的路,小心讨骂。”

  “我看谁敢骂我。”李元杰走近苏诫。苏诫这才看到,他身上衣裳有些不整,显然是急遽之间穿上,还没来得及整理平整。想及刚刚他的焦急,苏诫忍不住摸了摸李元杰的脑袋:“好了元杰,我没事儿,你放心吧。你呀,大晚上的,街上昏暗,何须亲自过来呢。”

  李元杰挠挠头:“苏年老让人来我家中寻太医,我还以为是苏年老你突发急症了呢,心里急死了,没来得及细问,慌忙去宫里拉了些太医过来,差点就过了落钥的时间。”旋而眼睛向门外看了看,嘴角有忍不住的笑意:“哝,有人比我还急呢。”

  顺着李元杰的眼神,门口泛起一位少女。她身穿一袭黄裙,柔顺长发披散在肩上,几绺发丝淘气地黏在俏脸上,带着些许水痕。从酒楼大门到这里,不下数百步。少女心思急切,一口气跑过来,以至于有些受不住,脸色发红,纤纤玉手扶着门柢,细细地喘着气儿。

  待看苏诫无恙,少女灵秀眼眸中的焦急之色才褪去,朝苏诫嫣然一笑。

  一旁,李元杰挤眉弄眼,捉狭道:“苏年老,张小七来我家的时候,姐姐正在沐发,听说你要请太医,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就跑过来了。嘿嘿...”

  这个时代,医道并不发达,人们对疾病的恐惧,远远超出后世。种种急症如恶魔一般,带走了不知几多看似结实之人的性命。李元杰曾有一位职位和荣王在伯仲之间的王叔,某一日白昼还生龙活虎,夜间便没了声息,生死之间,速度骇人。

  因此,听得苏诫欲请太医,姐弟两个均是吓得不轻。突然就要请太医出马,这得是患了何等严重的急症?放下手中之事,两人一刻也不敢延误。苏诫把小丑儿的事情和他俩一讲,两人心中为小丑儿怜惜的同时,也大大松了一口气。苏诫没事就好...

  此时现在,荣王府里,李英坐在凳上,脸色铁青。那月饴楼不外来了一小厮,说了两句话,自家的儿子女儿便快快当当往人家那边跑,连招呼都反面他这个做爹的打一声。再想到这些日子,李元杰和李清婉嘴里念叨最多的,就是苏诫二字...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照着这般下去,没准一双子女都成别人家的了。

  李英愤愤不平。好个苏诫小子,亏本王还对你赞赏有加,觉得你是人中之杰,你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不成,本王要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王爷的尊严...

  苏诫并不知道他已经被荣王惦念上。看着眼前排排站的五六位太医,他终于明白李元杰为什么说“拉了些太医过来”了,“些”这个量词用得真是相当妙。

  眼前之人都是医林鼎鼎有名的“专家”,苏诫不敢怠慢,客气地拱手道:“不知哪位先生擅长胃疾之法?”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的老太医站出来,回应道:“这位令郎,老朽于胃疾一道上,还算有些心得。”

  老太医的客气不下苏诫。活了数十年,再平庸的人也练出了一份眼力见。面对一位能指使王亲的年轻令郎,老太医可不敢托大。

  金雕激动得不能自持,如同喝了二两酒上头,脚步蹒跚地拉着老太医进了屋。眼看小丑儿又有了希望,他兴奋得直哼着军歌儿:

  “王师伐国,战马战马,勿要倦噫。战马战马,梦金戈噫...”

  屋里在诊断,苏诫和李元杰坐在屋外候着。李清婉一个未出阁的闺秀,大晚上往别人家里跑,已是不妥,只是心里秉着一份担忧,才抛却忌惮。苏诫无事,她也欠美意思再呆在这里,便先行回了王府。其它几位太医被王逸请到前面酒楼大堂里避凉爽,顺便吃些工具。

  有王逸在,苏诫能省去许多心思。

  视线里,清晰的景物慢慢只剩下大致轮廓,张小七撑着一盏蜡烛过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苏、李二人吃着小点心,漫天说地。今晚的月儿比力圆,夜风也不大,微微凉爽,恰好吹散一日的热气,吹得院里的几株树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树叶,稀疏掉落在地上,黑白相间斑驳。此景,让苏诫突然想到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原本读此文章,苏诫虽能想象,却不能体会意境。现在在相同的情况里,才知这短短一句话,缥缈精微,意味无穷。

  聊着聊着,两人提及马二刀之事。

  李元杰对府台的判决有些不满:“这个恶人,合该问斩,判得好,只是为什么要等到秋后?早些斩了不是更省事么?”

  苏诫耐心解释道:“元杰,话不能这么讲。这秋后问斩,是有来由的。天地万物,唯人有灵,人中之帝皇,称为天子,好比你皇兄。作甚天子?《白虎通德论》云: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也。天子治国,一举一动都要切合天道。什么是天道?天道就是天地的纪律,如雁之南飞、草木之枯荣、日落月升。这些都是不行更改的。”

  “《礼记》纪录,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四季有四季的特点,秋季,是万物相互杀戮的季节。所以,古时董仲舒说,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庆为春,赏为夏,刑为秋,罚为冬。不管监犯犯了多大的错,都必须等到秋日,才气对监犯行刑。虽然,一些极特殊情况除外。”

  所谓的极特殊情况,险些就是谋反一类。天子自称天子,天人感应学说的使用,本质上都是为了维护皇权统治。一旦有人触及、动摇了天子的统治基础,天子可不管什么夏赏冬罚,直接诏书一下,人头落地。

  横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苏诫权当科普。

  李元杰听得晕,什么《白虎通德论》,什么“用始行戮”,很迷耳朵好欠好?念书人哪里都不错,就是嘴巴不行,说话一套一套的,喜欢绕弯子。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大叫,很是苍凉。苏诫遽然扭头,屋内被灯火印在门窗上的身影,由原先的挺直变得弯曲。

  老太医首先出来,身后随着金雕。与进去时的好兴致差异,此时的金雕佝偻着背,一脸失魂落魄,跨门槛的时候不留心,差点摔了一跤。

  走到苏诫面前,老太医摇头道:“苏令郎,歉仄,老朽无能为力。”

  苏诫脸一沉,难道小丑儿竟病重至此么?

  说起小丑儿,老太医连连叹息,“这个女娃儿,虽患的胃心痛,但根子在心里。其实她的疾症,在老朽看来并不难治,甚至都不需要治。只要她按日定时用餐,多吃些养胃食物,一段时间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基础不用熬药。”

  “那就让她用饭啊。”李元杰忍不住说道。

  老太医苦笑摇头,“非也。据老朽视察,这女娃儿真正患的,乃是厌食之症,而且症状很是严重。听金先生说,她患病已两年。两年时间,足以让她对任何食物都感应厌恶。老朽以为,怕是难以治好。”

  厌食之症?竟然是厌食症?苏诫心中一思量,恍然明白。是啊,小丑儿的体现,不正是厌食症的状况么。

  老太医一席话,使苏诫原本极重的心又有了些活络。生病不行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么治病。厌食症难治,却不是不行治。厌食症分前后两期,患病三年之内为前期,治疗较容易,患病三年以上,才极难治疗。严格说来,小丑儿患厌食症还不到两年,看她能走能笑的状态,没有厌食症后期患者那般的萎靡无力,还属于可以治疗的领域。

  在后世,厌食症的治疗,以饮食和心理治疗为主,配以药物。限于条件,药物是没措施弄到的,只能试试饮食和心理治疗。

  小丑儿的厌食症,是两年前的那次艰辛逃亡造成的,难说与心理无关。只要饮食和心理治疗能乐成,想必状况会有很大改善吧?

  苏诫不敢肯定,他不是医学专家。不外,眼下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后世的要领了。

  送走李元杰和几位太医,苏诫回到院子里。金雕照旧一副两眼无神的颓丧模样,苏诫有心要骂两句,又忍住了嘴。不管怎么讲,身为父亲,金雕心里的压力,比其他人都要重。小丑儿的问题是他造成的,但主观上他是不愿意的。

  况且,骂几句也没啥用。

  “金雕,我有一个法子,是我家乡人常用的,也许能对小丑儿有所资助,但我不敢肯定是否真的有效。如果你愿意,小丑儿先住在我这里,试试看一段时间。”苏诫如实道。

  金雕眼睛一亮,旋即又昏暗。宫里来的大佬都没措施,苏诫能有什么好法子?在他的理解中,所谓家乡人常用的法子,不外是一些土方子,稀奇离奇。

  算了算了,已无前路,如苏诫所说,临时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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