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头鲸鱼
她扶着座位,哭得声嘶力竭,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瓦解都哭出来。
边哭,黎姿眷边说着,“错的……错的不是……我……从来不是我!”
这个世界欠好惹,黎姿眷尝到了苦头才明白这个原理。
她不晓得自己在为谁惆怅,或许是宫礼,或许是自己,又或许是爱着自己的家人。
但是,今天开始,她要走出来,再也不能念着已往躺在泥潭中不见天日。
哭了一个小时,黎姿眷把裙摆掀起来擦干眼泪,前排的章钺笛转过身不再看她,得了,她都替他哭完了,他还惆怅个什么劲儿呢。
可是,能把裙摆当众掀起来擦眼泪的女人,他照旧第一次见。
等他再转头看,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跑得真快,章钺笛心想。
走出剧场,天上的星光正好,空气也洁净,黎姿眷深呼吸一口,“今天是第一天。”
不外就是一段噩梦,重新开始一个美梦就是,横竖她另有未来。
重新开始,她不怕。
过了几天,妈妈又来了。
这一次再来,大厅和阳台相连的区域,原来被厚重的遮阳窗帘盖住,看不见一丝阳光,黎妈妈发现,窗帘被拉开了,每一次都是她来拉开,否则眷眷绝不会打开。
阳光洒进来,大厅里的地板上光洁一片,卧室里放着音乐,是黎姿眷最喜欢的香颂。
她叫了一声黎姿眷的名字。
“哎,这儿呢。”黎姿眷围着围裙跑出来。
“母上大人,你给我带什么好工具了?”
“瞧!”黎妈妈提起几只黑绳扎起的螃蟹。
“正好,我在做饭,你把螃蟹收拾收拾,我坐进锅里蒸蒸。”黎姿眷把妈妈推入厨房。
两人一顿忙活,一个小时后满桌子的美味,黎姿眷摆好餐具叫妈妈用饭。
“那个汤你别盛了,我们两个喝不了。”
“就盛一点,你先坐着吃。”
等到黎妈妈也上桌,黎姿眷夹了几块西蓝花放在碗里,边吃边问,“妈,上次你要给我看的照片呢?”
“怎么?你要去?”黎妈妈凑近了傻笑。
“我还没有相亲过,去看看也没什么。”黎姿眷嘴里嚼着菜。
“这几个,你瞧着哪个好,我给你联系。”
“这个吧,虽然蹲着看不出个子,但你看侧脸,妥妥的俊。”黎姿眷翻已往第一张,停在第二张。
“不外,年纪呢?”她问妈妈。
“三十二岁。”
“比我小四岁,这个……不太好。”
“小点儿好,听话,你能制住他。”
“哎呀,转头当儿子养,我多累啊。”黎姿眷摇头。
“那……你先去看看情况,实在欠好,转头我们再找。”妈妈说。
“对了,这些人,你是从哪里找的?”
黎妈妈正要说是从网上一个相亲软件上寻的工具,又怕女儿不愿去了。
不外,网上找,能靠谱吗?黎妈妈暗想。
“是那啥……咳咳……你邱阿姨帮着介绍的。”
“哪个邱阿姨?”
“就是以前咱们住在老屋子那边,隔邻那栋楼的邱阿姨,我还和她打过麻将。”
“我怎么记不得?”黎姿眷给妈妈夹一块豆腐。
黎妈妈心虚地把豆腐往米饭下面扒拉,“你又反面我一起去打麻将,怎么认识人家邱阿姨?”
“那行,你约个时间,把这小我私家的信息发给我。”
黎妈妈欲言又止,“要是第一眼看着差池,你就别多说,直接走人。”
“邱阿姨介绍的,你信不外啊?”黎姿眷看她忧心忡忡,笑着说。
“又不是我见过的,哪知道是不是P图P的,这年头照片也算不得真。”
“这倒是。”黎姿眷颔首。
相亲网站习用套路就是用假图骗人,编造小我私家经历、职位之类的,如果黎妈妈知道这位郑觅是个高峻的秃顶男人,她可能基础不会拾掇黎姿眷去看看。
黎姿眷看着外面炽热的太阳地,情不自禁从车里搜出了一只墨镜,想起这是宫礼戴过的,她打开车窗,绝不犹豫把墨镜丢出了车外。
下午三点二十。
章钺笛撑着头昏昏欲睡,原来这就是无业游民的生活,他想着给自己放放假,这几年也没有吃过什么甜点,也没有喝过什么饮品,就为了保持舞蹈身形。
看着桌上一杯没有喝过几口的咖啡,他又丢进去一块方糖,“真无聊。”
一边手机响了,“喂,老师?”
“嗯,怎么了?”
“前几天那个剧组的人又来约您了,说请您允许,借几个学生去拍那场戏,只是拍远景,看不见学生的脸。”
“随他们几个去吧,谁想去就去,不用和我打招呼。”
电话那边的人听不出来他的喜怒,他向来不惯着学生接外活,越发禁绝他们因为舞蹈之外的事延长练习。
“老师,您是认真的?”
“嗯,叫他们小心着,别受伤了。”
“好的,知道了。”
“老师,另有一件事……”
“你事儿真多,发信息不就行了。”
“可是……”发了那么多条,您也不回一句。
“好的,知道了,不打扰您休息。”
劈面的座位坐下一人,她把包放在一边。
“您好,是郑觅先生吗?”
章钺笛笑了,没有回覆。
这不就是那天在剧场里哭得眼妆都花了的那个女人吗。
黎姿眷暂且以为他是认可了。
她怕自己认错人,又把手机里的图片调出来,“这是您吧?”
章钺笛看照片上简直是自己,可这是他在小区里遛狗时候,她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黎姿眷看看手机里,除了没有那条狗,蹲着的这小我私家就是她面前此时这小我私家。
“我以为是照片是假的,没想到您真人也这么……优秀,比照片上悦目许多。”黎姿眷没话找话。
这小我私家,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郑先生?”
章钺笛说,“我姓章,不姓郑。”
“啊,怎么会呢?”难道是她把他的小我私家信息记错了?
“您不是和我相亲的郑先生吗,兽医,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六十二千克……”
“额……”没有一个是对的,不外他知道了她是来干什么的。
“相亲时,介绍人给的信息纷歧定都是对的。”章钺笛说。
“这样啊,那您……”
“我姓章,这是我的名片。”
黎姿眷接已往,“怪不得,气质这么好,一看就是从事文艺、音乐的人员。”
适才你也没一眼看出来,章钺笛心想,“那您呢?”
和我相亲,你竟然不知道我的信息?“我姓黎,黎姿眷,是一名编——”她突然顿住。
“编剧?”
“啊,不,是一个编故事的人,作家,写书的。”
“看样子很像。”章钺笛若有所思所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