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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渤海日出

第十八章 第一回 翠绿的嫩芽

山后渤海日出 可旁 3139 2020-09-06 17:27:19

  天工做美,晴朗多风,楚浩他们花了五天时间,把精盐从制作到销售秘密部署妥当。

  就在楚浩准备启程的时候,快马邮驿从幽州送来喜帖。李前瞻要结婚了,娶的正是滕王李元婴的二女儿。

  日期临近,马车赶不到。河口挨着芦台,楚浩派人把杨一山从芦台叫来,让杨一山把燕西接到宝坻。楚浩则只带长润和长泽,快马赶往幽州。

  以李前瞻离开洛阳的时间推算,他应该刚到幽州不久,这门亲事或是怙恃之命、媒妁之言,或是李前瞻使气为之。无论如何,楚浩都没有立场干预干与。

  楚浩在婚礼前一天到了幽州,幽州城已张灯结彩,炙热的太阳下,喜庆的气氛格外耀眼。

  当年为淳嘉诺熙置办的庄园就挨着燕国公府,人被晒得头晕脑胀,马鞍下可以煮熟牛肉,楚浩一进庄园门就付托下人部署沐浴,打理马匹。

  沐浴间的帐幔上挂着红树林的图案,楚浩躺在浴盆里昏昏欲睡,一年多来,楚浩刻意不去想她,。似乎是梦里,淳嘉诺熙在跟他讲话,像是利刀划开了他的心脏,鲜血喷涌,他一激灵醒了。

  李前瞻站在浴盆边上,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做什么梦,一惊一乍。”

  “你,小舅舅,你先出去,干嘛看人家洗澡。”

  “赶忙出来,你都快泡发了。”

  “外公、婆派小舅舅来找我?”

  “他们不知道你要来。”

  “那你……小舅舅,你耍什么花样?先出去,我披件衣服就来。”

  李前瞻端起浴盆旁边的麦芽酒出去了。楚浩换上衣服,到了凉亭上。

  凉亭上点了熏香,酒菜摆好。李前瞻盘腿坐着,吃吃喝喝,楚浩让丫鬟、小厮都退下。拿起一块切好的香瓜,放在嘴里。

  “去年,玛瑞娜怀了我的孩子。”

  楚浩瞠目听着。

  “那时岳刚刚娶了新夫人。等我走了,玛瑞娜就堕胎了,恐怕再也不能生育。”李前瞻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玛瑞娜不应该经受这些,她那么生动开朗,精力充沛,她……”

  楚浩差点被食物噎着,怪不得楚岳娶亲,玛瑞娜没有嫁给李前瞻,原来从那时候起,玛瑞娜已经卷入先太子妃和太子贤的是非中去。她在保全李前瞻,掩护楚岳,唯独牺牲了自己!

  楚浩为玛瑞娜和楚岳做了精密部署,才放心离开,李前瞻这一说,他照旧出了一身冷汗。去年丧妻,今年新娶,他没有过多精力注意玛瑞娜,而她在不经意间穿进惊涛骇浪。

  玛瑞娜陪着太平公主,常伴武后左右,若有个闪失,将万劫不复。他必须写书信给李林,让他黑暗监视婴儿所在的村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

  李前瞻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真男人,他是真心对玛瑞娜,有他如此,玛瑞娜也值得了。

  第二天一早就下起大雨,即便如此,远道送亲来的队伍、怙恃官员、亲戚朋友把国公府都塞满了。这是一场何其急遽的婚礼,偌大的燕国公府,客人的休息区和座次都没有来得及部署好。

  燕国夫人见到楚浩,先哭成泪人。

  燕国公腿负伤,精神也有些不济,见着楚浩摆手、摇头致歉:“孩子,外公知道你恼了靺鞨、恼了淳儿。外公就是再给你赔不是,淳儿也回不来了。可你照旧我们的孩子,小哈希里身体里流淌着靺鞨的血脉,淳儿若是……”

  “外公、婆保重身体,今日大喜的日子,咱不提她。”楚浩想在心裂开之前结束这段对话,绝不犹豫地转身去招呼旁边的客人。

  幽州有太多楚浩熟悉的人,他躲都躲不外,婚宴吃的时喜时悲。

  新娘子是江南标致美人,恋慕李前瞻很久了。从几年前提亲听说李前瞻的名字就一直关注他,至今终于嫁给心上人,对女方来说也算圆满。

  李前瞻喝得酩酊烂醉陶醉,走路都不平稳了,脸上一直挂着应酬的笑。他的叛逆早就结束了,今后将孝顺怙恃,听从部署。

  当赵文翙端着酒朝楚浩走过来,楚浩立刻笑脸相迎。拜赵文翙所赐,两年软禁让楚浩的生活天翻地覆,他装作不知道,一直给赵文翙分着红利。而赵文翙官运亨通,掩盖不住洋洋自得。

  既然拔不掉这颗毒牙,就要好好利用。

  赵文翙天不怕地不怕,今年,楚浩供应突厥的货物只送到海边,陆路运输由突厥自行解决。为了防止突厥收支河北,熟悉地形,他把突厥运输的路线放给赵文翙,让赵文翙给突厥人设卡,欺压突厥给赵文翙送钱,让赵文翙找楚浩的商队卖力运输。

  赵文翙从突厥和虎鲸商队两边赢利,引起突厥各部不满,突厥人想措施停止赵文翙的官运,欲把他调出涿郡。赵文翙好容易见到楚浩,恬着脸请楚浩资助。

  楚浩把满腹委屈倒给他,说他跟突厥两年没有晤面,突厥如何压制,如何如何胁迫,听得赵文翙拍案要去跟突厥算账。

  楚浩虽然受够了虚伪,但是他从赵文翙口中了解到突厥内部的大量信息。既然到了幽州,楚浩借着婚礼聚众之机,恶补这两年辽东的形势。

  等楚浩到了宝坻,比计划出发日期晚了十几日。为了节约时间,他让杨一山上船跟他同行,要商量和确认的事情都交接清楚,再让杨一山另外坐船返回。

  “裴行俭西行不行制止要捅西徒幽赦个马蜂窝,届时东突厥恐慌、复仇,一定起兵。”

  “咱们和东突厥货款已经两清,今春收到的毛皮,另有一批即将到货。”杨一山陈诉说。

  “毛皮款项结算给他们了吗?”

  “只结了定金,余款还没有结。”

  “能拖则拖,跟秋粮搭上界的话,就算在他们秋粮的定金里。”

  “好,往年也这样做过,应该不会有破绽。”

  “嗯,你去联系赵文翙,今秋不光给他吃红利,还要把部门突厥生意让给他,不管突厥要什么货物都允许。禁品按八成定金,若要铁器,收全款。等赵文翙把钱送过来,你就拖着不发货。等我回来再做理论。”

  “是,明白年老的意思。年老,东突厥若反叛,营州首当其冲,年老不为靺鞨……”

  “军政大事自有营州都督,不劳你我费心。靺鞨有田、有钱、有产、有自己的武装,应该学会自己掩护自己。”

  见楚浩脸色难看,杨一山也就没再说什么,拨给靺鞨的钱很快就到账,楚浩的气还没有消,暂时只能这样了。

  杨一山一直随楚浩坐船到昌黎,从陆路返回芦台,楚浩则换了虎鲸三号大船重新驶入渤海。

  虎鲸三号的外形像是玉兰花的花瓣,轻盈的弧线使得巨大的船体显得并不粗笨,船速也飞快,比之普通的方头船的速度快了几倍。

  燕西依偎着楚浩站在船舷边:“官人,燕西现在能明白官人为什么想征服大海。”

  “哦,说来听听。”

  “因为这广袤的、无边无垠的空间充满了自由和想象。”

  楚浩揽着她,无处安放的心,在大海上像是放进了浸满水的棉花絮。

  燕西不能忍受身边没有一点儿绿色,即即是在船上。她在废旧货箱里面涂上造船用的松蜡油,收集使用过的淡水和破草绳,放进木箱,撒上一种植物的种子,三天便生出一层翠绿的嫩芽。

  这个季节海上的大雨让燕西震惊,大海像是一个整体动物,而不是用手可以捧起来的水。

  风帆被拉下来遮盖船体,船在海浪里飘摇。楚浩冷静地让船只顺风前进,他在帆布的遮挡下指挥着掌舵人,大雨对他来说正是可利用的行进天气。

  “放心吧,这片海域不会有什么大风浪,只管前进。”

  燕西知道他是为了争取在河口和幽州延误的几天。她刚上海船的时候,有些晕,恰巧遇上坏天气,她担忧楚浩,趴在窗边时刻关注着船的行进,晕船的症状却完全不见了。

  在风雨里走完海路,上岸的时候天晴了。坐上马车经过一段泥泞不堪的路,两边的居民修建彻底酿成原高句丽的气势派头。乡村稀稀拉拉,不时能看到一队唐兵巡逻。

  四周的土地部门开垦,庄稼地里良莠不齐,尤其是稻米,长势令人堪忧。燕西趁着停车休息,让人搭了木板,到田间,检察秧苗。

  楚浩更体贴的是大豆,今年的大豆看来要大丰收,密密实实的、翠绿的椭圆形叶子上面飘了一层白雾,醉人的美。近几年,他用大豆和新罗打贸易战,赚的盆满钵满。

  新罗一定在想措施搪塞他,今年楚浩让杨一山改变战略,秋天不收大豆了,让新罗收。他在屯田里种足了,把去年的存货留着,只等着新罗把大豆酿成现钱。

  两边有乡村的路,连续时间并不长,就到了荒地。

  荒地的路长时间不外人,长满了杂草,泥泞的情况明显见好,但是只要马车有颠簸,或是马迟疑不愿前进,路上肯定是泛起成片的动物,如蛤蟆、蟾蜍、蜗牛、蚯蚓甚至是蛇。

  其它小动物还好,只是听见马踩上去和车轮压已往“噗嗤、噗嗤”软肉体爆破声,如果碰到蛇,拉车马死活都不会往前走。只能人拿着铁铲,把成堆的、搅缠在一起、正在蠕动的青白色蛇团铲到路旁边,再回来拽拉车马走起来。

  更恐怖的是,当地赶马车送行的人,晚餐会吃这些动物,包罗蛇。煮了、煎了、蒸了,让人毛骨悚然。

  楚浩也会吃几盘花椒、姜片煮蜗牛,燕西总是被吓得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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