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就是大雪了。”霓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大雪，十二月节，至此而雪盛也。
二十四节气里，水族尤爱大雪，大雪那天是水族冬季唯一对六界开放的日子，大雪事后，水族会恢复冬季的封界令，境外冰封十里，只有水族族人才气毫发无损的自由进入，直到来年春天，冰雪消融之际，水族的四大长老划分打开四扇冰门，六界生灵方可自由进出水界。
灵九会意一笑，“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霓虹点点，嘱咐道，“你的宁静最重要，情报这些的，得不到就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灵九甜甜一笑，“知道啦，我这么惜命的猫，绝对不会已往就为了送人头的，二姐把心放肚子里吧。大不了，什么都探询不到，就当去水界几日游嘛，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进水界，好好开开眼界。”
霓虹想着也对，自家小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活了几千年，一把年纪的人了，行事倒也不会太莽撞意气用事，大不了无功而返，应该不会有事的。想到这里霓虹稍微松了口气。
“笔纸在哪里，我给你写一些进水界十分有用的物品，这几天快买了去。”
灵九忙找来纸笔，霓虹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写下一个个物品的名字。
“二姐，你这次来不走了吧？”灵九反坐在竹椅上，双臂抱着椅背，把头架在上面，期待地看着霓虹，“我一小我私家在这里住着，刚开始还挺惬意的，厥后就越发没意思了。”
霓虹奋笔疾书着，用斜光瞥了灵九一眼，“我倒是想不走呀，族内另有一大堆事要处置惩罚，你就知足吧，这么悠闲自在，我就是求都求不来这样的生活呢。”
“唉，咱爹娘也太懒了吧，把这么一个烂摊子留给你，咱们都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访山河大川，搜刮奇珍异宝，打卡名震四海的美食街了。”听到霓虹的回复，灵九很是沮丧，萎靡的垂下架在椅背上的脑袋，连声叹气。
低头丧气的灵九没有看到霓虹微微哆嗦的身子，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深深的恐惧，但只有一瞬间，旋即恢复了平静，低垂的眼眸掩盖了千头万绪，写字的速度不由得加速，“以后会时间和九儿一起游山玩水的，这几天，你可要好好准备这些工具，质量都要用上乘的，要害时刻可以救你的小命。”
“嗯嗯，知道了。”没有察觉到二姐异样，灵九撅着嘴，不满的嘟囔着。
霓虹也不生气，拿着写好的清单，递给灵九，顺便拍拍灵九头发蓬松的脑袋，“别在这傻坐着了，怎么，二姐来你家做客，岂有不拿佳肴好酒伺候的原理？”
听到“好酒佳肴”，灵九昏暗无光的眸子一下子被点亮了，“有，有，那必须有啊！我前几天新琢磨了几道美味，今天又从集市买了花雕和女儿红，嘿嘿，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二姐你好口福哟。”
“不错嘛，九儿真是越来越贤惠了。”霓虹的心情被灵九带轻松起来。
灵九冲着霓虹粲然一笑，乐颠颠的跑去厨房忙活了。
霓虹坐在桌前，把前几日从线人那里得来的水界简陋舆图摊在桌上，细细研究。
纷歧会，一股诱人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散，霓虹抬头，看见灵九端着一个大托盘抬头挺胸的走进来，托盘上有两小碗馄饨，一大碗干捞米粉，一壶酒。
碗中浮起一只只白胖胖的大馄饨，通红的鲜虾挤在馄饨中间，上面飘着一层翠绿的葱花香菜。
“二姐，你快尝尝呀，冬至馄饨，夏至面，这个可好吃了。”灵九把碗从托盘中拿出来放到桌上。
再看那干捞米粉，米粉圆而润滑，肥而油亮，加上一些卤牛肉片，然后撒上葱、蒜米、香菜、酸菜，最后再淋上一层极其美味的辣椒酱，令人垂涎三尺。
霓虹被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钩出了馋虫，一改平日里人前用饭端着装着的样子，痛快酣畅淋漓的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啧啧赞叹。
霓虹接过灵九的酒杯，小酌了一口，抿嘴一笑，“味道不错嘛。”
灵九嘿嘿一笑，每次和二姐分享她喜欢的工具的时刻，都是她最快乐的时刻。
“二姐，你知道吗，这女儿红背后另有故事嘞。”灵九故作神秘的说道。
“哦，说来听听。”好酒好饭伺候着，霓虹也来了兴致。
“听凡间的说书先生讲，富朱紫家的小姐出生的时候，会埋下一坛酒，到十八岁的时候再取出来，叫女儿红。若是小姐没有到十八岁就不幸去世了，那坛酒就叫花雕。”灵九一脸认真的看着霓虹说道。
霓虹听完心头一震，突然想起也曾有一小我私家，附在她耳边轻声讲述花雕和女儿红的差异，想起其时那人笑着说“等我们的女儿出世了，我们也学着凡人埋一坛酒，夫人意下如何？”，想起那人深情的说着，“初见无心，再见惊鸿。”
那些深埋在影象洪荒里的故事，现在突然苏醒，顷刻间边破土而出，如野草般疯长，顺着生命的脉络一路缠绕，笼罩原本的颜色。
霓虹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女儿红，“来，九儿，人生自得须尽欢，我们来一醉方休如何？”
灵九看出霓虹的异常，眼神里寂静的伤心藏无可藏，平日里勾魂夺魄，灼灼生辉丹凤眼现在昏暗无光。灵九知道二姐又想起了那个神，自知失言，忙给二姐添酒，“好，今夜我们姐妹一醉方休。”
.......
屋外，飘起了小雪，愁云昏暗山雾浓。屋内，炉火烧得正旺，灵九和霓虹推杯换盏，各怀心事，很快醉倒在桌上，沉甜睡去。
越日东方明白，明亮的阳光洒进窗户，两人才睡眼惺忪的醒来，喝过醒酒茶，吃了早点，霓虹把一份简陋的水界舆图交到灵九手上，又千付托万嘱咐了注意事项，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