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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事件簿

第二十八章 再起波涛

武林事件簿 杯中囚 3373 2020-01-21 12:00:00

  声音是从街劈面传过来的。

  任舟从床上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向窗户,才发现朱贵已经背对着他站在窗户旁了,此时正支开窗往外边看着。

  “怎么了?”任舟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朱贵转头瞧了任舟一眼,又转已往,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我也刚起来,没听的太明白。其中有个城南义庄的,叫老宋,似乎是和什么人起争执了……”朱贵又眯起眼,仔细看了一番,“和他起争执的人面生得很,没见过。”

  “这么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地来了,预计事情小不了吧。”任舟打着呵欠,站到朱贵身旁,也向外边看了两眼。

  衙门口站岗的差役还没来,四小我私家正堵在衙门前,猛烈地争吵着。其中一方里,为首的是个壮年的男子,此时正站到鸣冤鼓旁边,手里拿着鼓槌,作势要敲;另一方只有一小我私家,弯腰驼背,老态毕露,头发也是半黑半白的,一双褶皱的手紧紧地拉住那位壮年男子,嘴里也不停地说着话。与壮年男子同伙的其余两人,既不愿上去为他代庖,也不敢把那位老人扯开,只是站在老人的两侧,不停地劝着。

  『,也别睡了,下去看看吧。”看见任舟也起床了,朱贵提议道。

  任舟点了颔首,套上外衣就随着朱贵已往了。

  刚出门,朱贵就高声叫了一句:“咋回事啊老宋,一大早的,吵啥呢?”

  听到有人说话,四小我私家都向这边看来,瞧见朱贵和任舟之后,以那位壮年男子为首的三人并不认得,又看来人主动和老宋招呼,都露出了些戒备的神情,而老人则是一改愁容,满脸喜色道:“朱捕头,您来了。”

  听闻来者是个捕快,三人的戒备之色稍减,壮年男子也不忙着敲鼓了,放下鼓槌冲朱贵抱了抱拳,算是行礼,看来也是个跑江湖的。朱贵走到跟前,也抱拳答礼。

  “老兄面生得很啊。”朱贵一边说话,一边审察了三小我私家几眼。

  壮年男子答道:“朱捕头,俺叫于春,您就喊我春子就成。”

  朱贵轻轻颔首,问道:“这么一大早的,衙门口还没开,为什么堵在这里连喊带叫的?”

  按理说,朱贵和老宋更熟悉些,若要问话,肯定是先问老宋更方便。但那样一来,便可能有偏帮之意,要是这位于春不买账,再闹开来,欠好收场。还不如先问于春,以示公正,也不给他闹事的时机。

  听到朱贵先问自己,于春也愣了一下,答道:“回捕头的话,小人年初时进京城做工赚钱,一起的另有个同乡的朋友,叫狗子。最近这不是临近年关了,所以俺们就盘算着一起返乡。可是前几天狗子突然害病死了,急遽间俺也欠利益置惩罚,所以就先把尸体停在城南义庄,想着买好棺材再凑齐盘缠之后,雇人把他运回家,也算是全了朋友的情义。到昨天晚上俺总算是把钱凑齐了,便联系好了人,想今天一早就装棺启程,可没想到,到了义庄才发现,尸体居然不见了。”

  “不见了?”任舟闻言,紧皱眉头。

  听完于春的话,朱贵又看向了老宋:“说说吧,怎么回事?”

  老宋苦着脸,五官险些要拧到一起去了:“唉,朱爷,他说的不假,尸体确实是停在了义庄,昨天也确实是说好了今天一早来取,可是找不到尸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那尸体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就算有,我偷了不就完了,还要尸体做什么?”

  于春一挑眉,说道:“也没准是你偷了什么工具又怕被俺发现,所以才毁尸灭迹呢?”

  “哎哟,我的大爷啊。”老宋不由得叫了声苦,一张脸拧得更紧了,“您瞧瞧我这么大岁数了,我有命偷另有命用么?再说我家里也没有个老婆孩子的,我就算是偷了工具,又给谁呢?”

  听到老宋这么说,于春也不忍欺压太甚,说道:“宋……宋大爷,您也不用如此,俺也不是非咬着您偷了工具。但那地方平时就是您一小我私家看着,也没旁人往来,尸体总不至于自己跑了吧?打一开始俺也没想着说您偷了工具,就是想找到他的尸体带回去而已。究竟朋友一场,俺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埋骨异乡不是?”

  于春的这番话,无疑让任舟高看了他一眼。

  “朋友高义。”朱贵也是面露敬佩之色,又向于春拱了拱手,“只是眼下要是找不到尸体,又怎么说?”

  朱贵当了许多年的捕快,谋财害命的案子不知见过了几多,这些案子里,不少凶手都是死者的挚友或者同乡,因为一时见财起意,才犯下命案。所以之前听说了这个案子后,他的第一反映即是怀疑于春,只是厥后看于春眉宇间颇有正气,兼之言语不俗,而且说话时的心情也很自然,不似造作,才把疑心稍稍放下了。不外此时仍忍不住设了个套,想看看于春的居心究竟如何。

  “这……”于春挠了挠头,有些苦恼,“要是报了官也找不到,就只能作而已。”

  听了于春的回覆,朱贵转头看了任舟一眼,任舟会意,轻轻点了颔首。

  任舟虽然能领会朱贵此前问话的用意,是想看看于春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让老宋赔偿,照旧非找出尸体不行。若是前者,说明他对钱物颇为看重,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就大了几分;若是后者,他身上的嫌疑自然小些,说话的可信度也就大了不少。

  于春的回覆,显然是让二人很满意。

  朱贵又围绕着狗子的死,详细地问了几个问题,于春刚开始也是对答如流,可偏偏在死因上,有些支吾,说不明白。

  “你说他平时身体硬朗得很,就突然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屠户家里,你没去上门要个说法么?”朱贵问话时,眼睛紧盯着于春。

  “俺……俺也不知道啊……”于春的心情有些为难,“其时上工的伙计们都说他就突然发病死了……或许是看见屠户宰牲口,吓死了?”

  “去做了快一年的工,都没什么事,偏偏要回家的时候吓死了?”朱贵闻言,冷笑了一声,突然向于春迈出一步,高声喝道:“是不是你见财起意,谋杀友人?说!”

  “不是啊……”于春被这么一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仍是摇头否认。

  一旁的老宋面露不忍之色,似乎全忘了之前争吵的嫌隙,走上去把于春扶起来了,埋怨道:“你同着朱爷还撒什么谎呢?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省的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怎么回事?”老宋的言下之意,似乎是他也知道内情,这让朱贵有些惊奇。

  老宋又看了于春一眼,看他抿着嘴,照旧不愿说话,便叹了口气,替他解释道:“他这个朋友基础不是生病死的,尸体运来义庄的时候我瞧见了,脸上叫杀猪刀斜着劈了一个大口子。”

  “哦?”朱贵挑了挑眉,又盯着于春,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

  看老宋已经把实话讲出来了,于春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狗子算是横死,不色泽,尸体不光不能入祖坟,而且要是乡亲知道了,要说闲话的。所以俺才想瞒着这事,横竖装到棺材里运回去,直接就埋了,也不怕被发现。”

  “你就不怀疑是有人蓄意要杀他么?”朱贵追问。

  于春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俺早就已经去找过了,可其时有不少伙计在场,都能证明是他自己没把刀摆好,才……”

  “狗子的身形如何?什么时候死的?”一直缄默沉静不语的任舟突然开口问道。

  于春先是迟疑地看了朱贵一眼,朱贵对他点了颔首之后,他才答道:“狗子是前天的下午死的,当天晚上就送到了义庄,至于身形……”于春回忆了一下,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阵,最后停在眉毛四周,“或许有这么高吧,比我要稍微壮实一点。”

  于春比任舟略高一点,若是狗子的身高到他的眉毛的话,那也正好比任舟要矮上两寸左右。

  于春的描述让任舟紧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起来。

  朱贵并没有打扰任舟,而是拍了拍于春的肩膀,宽慰道:“你实在是个好朋友,要是狗子泉下有知,一定可以放心了。”说着话,又掏出腰牌来,给于春看了一眼,“我是六扇门的捕快,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之后我自然会知会太爷,尽力帮你寻回尸体的。”

  于春自然是千恩万谢,连带着老宋也随着拱手,他们身后的两人本是于春找来运棺的,本以为生意泡汤了,此时听说另有盘旋的余地,也都有几分喜色。探询清楚于春的住处之后,朱贵嘱咐他多等两天,以待结果,便打发他们走了。

  打发走了他们,朱贵才低声问任舟:“你觉得两件事有关系?”

  任舟先是点了颔首,又轻轻摇了摇,答道:“我也说不清,只是听说了死者脸上有刀口,才下意识地问一下……而且听于春的描述,死者的身形倒是和朱老二他们差不多。”

  朱贵皱着眉头,刚要说什么,长街的里侧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循声望去,来的是蒋涵洋和徐成,徐成身旁还随着个百花苑的人,正是钱班头。

  在长街上相遇,四人均有些惊讶。

  “老朱,任少侠,起的这么早啊。”蒋涵洋先开口外交了一句。

  “哈哈,蒋头儿,早啊。”朱贵又摆出了一副笑脸,答道:“没,适才衙门口有点事,现在才散了。”

  碍于钱班头在场,朱贵并没有说清楚,蒋涵洋也没细问,点了颔首,说道:“走吧,钱班头来报信,百花苑又失事了。”

  “出什么事了?”任舟一愣。刚看见钱班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花清急于破案,才一大早地派钱班头来请人。

  蒋涵洋看了钱班头一眼,沉声答道:“钱班头适才来报信,说如烟女人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在房中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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