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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时见栀

第八章 独活

云深时见栀 花小容 3605 2019-12-08 09:42:52

  那场瘟疫连续了一个多月,等到终于被控制住的时候,已是隆冬。

  将军府那边来了数封书信,催他们速速回永安,年关快要。陆时堔和林栀在向邺城守将白广离别后,便坐上了回永安的马车。因着他们来邺城时就是以普通医者的身份进入白府的,再加上白广因为爱妻病逝,忧思成疾,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浅浅付托下人为他们打包了一些盘缠,连送行都省了。

  “这个白广,真是太过,送都不送我们就算了,准备的盘缠也这么少,连件厚衣裳都没有。”看着林栀身上单薄的衣衫,陆时堔忍不住诉苦道。

  “背后不行语人是非。”林栀依旧看着手中的医书,淡淡说道。

  陆时堔盯着林栀看了半晌,终于照旧忍不住将他肩负中那件有些破旧的大披风拿出来为她坡上了。林栀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说话,马车外突然响起车夫的惊叫声。陆时堔和林栀一惊,急遽下车检察。马车外却除了惊魂未定的车夫外,空无一人。陆时堔正准备找车夫问情况,突然一个包裹从空中朝林栀飞来,危急关头,陆时堔纵身一跃,挡在林栀前面,截住了那个包裹。

  林栀看了那个包裹一眼,心下已了然。从陆时堔手中拿过包裹打开,看清包裹中的工具后,朝着空气开了口:“徒儿近来事务繁多,未能得空参见师父,望师父见谅。他日徒儿定备上好酒,向师父赎罪。”

  说完,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陆时堔险些是脱口而出:“秦伯!”

  一名身穿土黄色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泛起在马车前,笑着对林栀道:“怎么样?送你的工具可还喜欢?”

  林栀看了看手中的包裹道:“是徒儿的错,望师父恕罪。”

  “你还知道错了呀?你这死丫头,我老头要是不送你独活,你是不是就忘了我这个师父,留师父一人在这世间酿成一株老独活了?”那老者看着林栀,笑骂道。

  林栀低下头,沉声道:“徒儿不敢。”

  说话间,老者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陆时堔,仔细端详了一阵后,便突然脱下脚上的鞋子,朝着陆时堔即是一阵狂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混小子,长本事了还,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倒好,翅膀硬了就跑,你跑啊,接着跑啊,死在外面才好!”

  陆时堔一边拿手护着头躲避着,一边大叫着:“秦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边林栀在旁边看得有些茫然,她看了看秦伯,疑惑道:“师父……”

  老者打累了,这才想起一旁的林栀,解释道:“这小子五岁的时候流落街头,师父我看他可怜,美意带他回去,养了他五六年,结果他倒好,翅膀硬了就跑了。不外话说,你又是怎么认识这混小子的?”

  “我和月儿在街头看到他被一群人殴打,便救了他,带他回将军府养伤,他伤好了之后就在我父亲手下做副使,这次是受父亲之命护送我到邺城。”林栀看着眼前的老者,敬重地回覆道。

  老者一听,又开始转向陆时堔骂道:“你这混小子,不惹麻烦不舒服是吧?你惹麻烦也就算了,你还打不外人家,尽给我老头丢脸……”尔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林栀,正色道:“为师这次找你,是有事情要你办,你先帮我把这个交给芍药丫头,剩下的等时机到了,为师再告诉你该怎么办。就不打扰你们赶路了,老头我先走一步。”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林栀。待林栀接过,便转过身,正欲离开,这边一直都没怎么作声的陆时堔却突然喊住了他。他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陆时堔道:“你这混小子是打还没挨够照旧怎的?”

  陆时堔看着秦伯,突然开始煽情:“秦伯,当初是我差池,我不应就那样一小我私家偷偷的跑了的,我厥后回去找过你,也没找到。秦伯,这些年我一直都念着你的好,刚刚突然见了你,一时兴奋得不知说什么好,那个,秦伯,这么多年没见,我甚是想念您,我可以…抱您一下吗?”

  这番话说出来,连陆时堔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他照旧不得不说,有些工具,他必须要确认清楚。

  听到他突然的煽情,秦伯和林栀一时间都惊呆了,趁着秦伯还没反映过来,陆时堔扑上去就一把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深深吸了口气,就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秦伯,这些年我是真的好想你啊……”

  秦伯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挂在他身上痛哭的陆时堔,叹了口气道:“傻小子,现在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以后还欠好好孝敬秦伯。好了好了,你们还要赶路呢,别延长了阿栀的行程。”

  好说歹说,陆时堔才终于肯松开秦伯,一番依依不舍的作别后,林栀和陆时堔就坐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在寒风中渐行渐远,直到慢慢酿成一个米粒大的小黑点,林伯才嫌弃地脱下刚刚沾了陆时堔眼泪的外衣,随手将它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其实从那日在竹林中撞见我练剑,或者更早的时候,你就已经知玄门我剑法之人是谁了吧?”马车上,林栀看着正自顾自地擦着眼泪平复情绪的陆时堔,突然问道。

  “啊?”陆时堔正在脑海中捋着刚刚获得的一些重要信息,面对林栀突然的提问显得有些茫然。

  “你从小随着师父长大,那对于师父的功法,肯定十分熟悉。而在这些功法中,剑法又是他独创的,那日我在竹林练过一整套师父教的剑法,你定然不会看不出来。”林栀说着,眼神开始徐徐变得酷寒:“你同芍药打架过,那么她也是师父的徒弟,你定然不会察觉不出来。而在你和芍药的打架中,她却未曾察觉出你的功法出自那边。你用一套完全陌生的功法赤手空拳赢了师父的自得门生芍药,那么我临时认定,你在从师父那里逃出来后又去了其他高人那里,而且虾一些绝世武功。就凭这些,你就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可是救你回来那日,月儿问你,你却说你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而且,你在帮父亲练兵的时候,喊的那些奇怪的命令一开始险些无人能懂,这些肯定也不是师父教你的,我其时没太体贴,现在看来,那也是你有意引导军中将士使用的一些灯号吧?我很早就发现你绝特殊人,但看你一直没有此外行动我也就不去深究,若不是今日遇到师父,或许谁也不会怀疑,你留在将军府,其实是醉翁之意吧?”说话间,林栀突然凑近,一只手迅速扣住了陆时堔的双臂,另一只手已经将一根小小的银针瞄准了陆时堔的喉咙:“我能救人,亦能杀人,今日你若是不说出你留在将军府的目的,就别想在世离开邺城。”

  本就是隆冬时节,寒风砭骨,而现在的林栀周身又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冷冽气场,硬是让本就不高的温度又生生降下去不少,陆时堔现在被她控制着,只觉得连空气都要被这扑面而来的寒意给冻住了。换做是普通人,这时候早就吓得说不出话了,可陆时堔本就是缉毒警察身世,种种危急的情况也见过不少,现在也很快镇定下来,略一思索,他决定告诉林栀一部门事情。也不是不能靠撒谎圆已往,但是对于他喜欢的女人,他不想说假话。

  “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不行思议,但请听我把话说完。而且,和当初我替你守旧练剑的秘密一样,接下来我所说的事情,也请务必替我保密。”片刻的缄默沉静后,陆时堔冷静地开了口:“我来自另一个时空,准确说,应该是来自许多许多年后的世界,具体几多年我也不知道,我历史欠好。我在那个世界中因为一次意外被人杀害,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梓苑的床上,看到的第一小我私家就是林汐月,我其时还以为你们在拍电视剧呢。结果脑袋里面就涌出了许多不属于我的影象,那些影象应该就是来自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阿辰。他的经历刚刚秦伯也讲过。你所说的那些绝世武功,其实是我在那个时空中练的一些很常见的功法,另有我练兵的时候那些口号,也都是我们那个时空练兵的一些最常见的口号,我在那个时空当过两年兵,自然对这些工具不陌生。那日我撞见你练剑,回去之后仔细思索,确实发现了一些眉目,但是我那时候觉得我是陆时堔,不是阿辰,所以那些关于阿辰的事情我也不想去深究。至于我留在将军府的原因,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以后有时机自然会告诉你,但是我能向你保证,我是真的想好好帮将军练兵,想好好随着将军,好幸亏这个不属于我的时空生存下去。”

  林栀静静听完他的话,尽管有些词语听不懂,但也猜出了他或许的意思。虽然照旧有些将信将疑,但是陆时堔这段时间的体现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她相信许多事情是演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她突然回忆起那日救下陆时堔的一个细节。那时,一赶走那群殴打他的人,她就替他把过脉,脉象显示他的生命气息已经很是弱了,能不能救回来还纷歧定,可她将他带回梓苑,施过针不久,他居然就自己醒了过来,再去把他的脉,那有力的跳动险些让她觉得上一次把过的脉是错觉,而最重要的是,第一次给他切脉时她就发现,他的某些症状,基础不像是被打出来的,反而更像是,中毒。这样看来,陆时堔说的话也许纷歧定是假的,而如果陆时堔没有骗她,那个叫阿辰的少年,他的死因,也一定不像看起来那么简朴。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陆时堔的声音:“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走神,万一我要是真的醉翁之意,你现在早死了一百遍了。”林栀一惊,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陆时堔,手中的银针也滑落到了地上。她默默捡起地上的银针,有些尴尬地坐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陆时堔,正准备拿起医书冒充什么都没发生时,又听见了陆时堔道:“林栀,虽然经过这件事之后,有许多工具都纷歧样了,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受这些琐事的影响,好吗?”

  看着陆时堔温柔的目光,林栀的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微不行查的弧度,半晌才轻声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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