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退去,只剩那个鬼机敏的小徒弟战战兢兢地看着祖师爷。
“你叫什么名字啊?”祖师爷开口道。
“回,回祖师爷,我叫小灰。”
祖师爷点颔首,说道:“阿奴,带小灰去挑两个无根种,让他挑。”
前堂的屏风后面钻出一个满脸疤痕的貌寝男子,他毕恭毕敬地回道:“是。”
然后领着不敢看他的小灰向堂后走去。
二人来到一间漆黑的小屋,貌寝男子敲了敲墙壁。
刺啦一声,地上的石砖滑动,露出一道向下的石阶。
小灰猛地打了个哆嗦,但之前师父狠厉地警告过自己,所以他不敢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向下走。
二十七阶石阶,里面蜡烛许多,不像小屋中那么黑。
小灰随貌寝男子走了几米,映入眼帘的是十几间牢房!
每间牢房只有一小我私家,他们不像是囚犯,身上都穿着学生长衫,有的在作画,有的在写字,有的手拿书本念念有词。
看见来人,他们都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来向外看去。
“这些都是祖师爷豢养的阿宝,没有人能查出他们的生辰八字,前尘过往,你挑两个带出去。”貌寝男子推了一把小灰。
小灰没敢多看,随便指了两小我私家,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坐在堂中的祖师爷在他那枚大铜钱上画着奇怪的符号,钱币之上突然泛起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嘶!”他登时从椅子上站起,皱着眉看了许久那身影,嘴里小声念着:“天生无根!连身形都看不到!”
他赶忙将铜钱翻过来,平日里应该泛起的批言,同样也只能看到一团乱麻。
就像他用铜钱不能算出自己的命运一样,他推测时光身上也有这样的傍身法宝。
重新坐会座椅,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这人名叫梁泽,八岁便死了爹娘,早年流浪时捡到了手上的铜钱。
许多年后,偶然间被他发现铜钱的妙用,可观人往事,可测人前程。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在阉茂国秘密培养了无数门徒。
他心狠手辣,随着年纪的增长,更是目空一切,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地下的天子。
几多贵胄巨富都有把柄在他手中,更多的人则是仰仗他的批命,混得风生水起。
对那些没有什么职位的人,他则是放肆敛财,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这对于大荒年中的黎民来说,则更是雪上加霜。
现如今有人可能挑战他的职位,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
醉花楼,城西一其中档的酒楼,平日里虽然也接些宴席,可从来未曾举办过什么运动。
这次是掌柜的在上麻街见识到时光的神奇,特地邀请时光去醉花楼办第四天的算命盛事。
晌午时分,平常只能坐满一半的一楼,如今人满为患。二楼雅间里的客人也纷纷打开门,站在走廊里向下看。
一楼正中央放着一个雕花方桌和一把圆椅,时光正坐当中。
劈面坐着的,是一个长相英俊的中年人,城西首富之子,名叫兰元芳。
兰元芳原来昨天听说上麻街泛起一个神算小先生,准备求教前程,可突然接到父亲的命令,今日无论这个叫通玄的小神仙说什么,全都否认。
偏偏他照旧第一个到的,此时难免有些张皇。究竟听闻这小神仙神机妙算百无一失不说,更是个连崔央的面子都不给的主。
刚刚时光从二楼跃下,不知用的什么身法,竟然飘飘忽忽轻轻落地,着实又吓了兰元芳一大跳。
时光审察着眼前这小我私家,发现他身体向侧倾斜,脚尖冲右侧,不时抿抿嘴唇。
这是有些怕我?难道是听过我的名号,又受人所托来为难我?
“兰令郎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时光什么也没问,若真是来为难自己的二愣子,自己问什么他都说不是,那不是砸了?
“我,我没什么想问的。”兰元芳现在心中只有老爹的那一句“全都否认。”
“哈哈哈......”兰元芳虽然贵为首富之子,但是为人却不嚣张跋扈,因此众人看他的囧样马上笑了起来。
与他同一职位的李人杰,林遥,曾大方虽然知道怎么回事,照旧对着兰元芳无奈的摇摇头。
“哦,没有想问的也可以问。”时光笑道,心中迅速确定了刚刚的疑问。
“我有想问的。”兰元芳又道。
又是一阵哄笑。
时光忽的站起,指着兰元芳道:“你好大的胆子!之前我便说过我不是来接受考题的。说!你受谁的指使?”
嘭!
随着时光一跺脚,脚下的石砖震动,荡起一层薄薄的烟尘!
在场的有习武之人,见此情形,不禁都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心道这人不仅是个算命先生,更是一个武林妙手。
不外大多数人照旧对时光的体现直皱眉头。
“呵,我当是什么神仙下凡,也不外如此嘛。”
“嗯,火气太重。”
“纵然是天纵之才,也不应如此对兰令郎啊。”
在场的大多是有些身份职位的人,平日里所见到的先生,最多也只是不苟言笑。他们哪受得了有人这样大放厥词?
“我,我......”兰元芳被时光所指,吓得摊在椅子上。
旁边三位令郎哥见势欠好,连忙站出来将兰元芳拉起。林遥对着时光微微躬身,说道:“通玄先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
蠢货!时光心道:不反驳我说的,只针对我的语气态度,岂不是相当于替兰元芳当众认可此事?
“这人受他人之意来故意刁难,我乃通玄,通晓玄门、玄学之意,岂可受如此大辱?”时光正色道。
崔央正站在二楼,与身旁的老人一齐向下看着这一切。
那老人眼角耷拉着,嘴上一直挂着向上的弧线,一脸的慈眉善目。
“崔老,这就是你说的当世奇才?”
“哈哈哈,秦老,这人就是喜欢得理不饶人。”
被称作秦老的老者笑着点颔首:“确是有些恃才傲物啊,要知道那四位年轻人可不是前几天的市井小民。”
“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否则他还以为有点儿本事就可以目中无人呢。”
“正是,想当年你我不也是怀揣着天下舍我其谁的雄心壮志,想着能叱咤风云?还不是在政界上碰得灰头土脸。”秦老笑着摇摇头。
两人在上面笑侃着。
时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道人形纸符。
啪!纸符被摔在桌上,时光用手点指,纸符瞬间站立!
本是站在三人身后的兰元芳,嘭的一声,来了个立正!
他板板整整的站在当中,手脚并拢,动都不能动。
“嘶!”
“这......这......”
在场众人全都吓坏了,这么诡异的画面,他们何曾见过?
林遥三人更是冷汗直冒,双腿打颤,心里早就把老爹给骂了个狗血喷头:我说老家伙你自己怎么不来,这人是咱们能招惹地起的吗?
“小神仙莫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兰小子今天失心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时光并未看他,而是向醉花楼掌柜的使了使眼神,又向兰元芳使了个眼神。
醉花楼掌柜挪着肥胖的身躯,用他最快的速度跑向兰元芳,奇怪的是兰元芳又突然能动了。
“你们四个,赶忙走,赶忙走,真要是惹得通玄先生大发雷霆......”
还未等他说完,四小我私家便逃也似的出了醉花楼。
二楼的秦老收敛起了笑容,良久,才重新摆出笑脸,说道:“多谢崔老领老朽看得这出好戏,老朽身体略有不适,先走了。”
刚刚时光使得两个眼神,却被一旁的一个书生看在眼里,此时他正用右手手指在左手掌心飞快地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