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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出戏

第九回 戏班主离奇吊死 风浪起扑朔迷离

七出戏 蓝衫醉酒 2986 2019-12-01 09:00:00

  “啊——”

  楚泉正笑着,突然后台传来一声尖叫,不由眉头一皱,与剑霜寒对视一眼,二人一拍桌子,便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此时后台一名绿裙女子背靠着里屋的门正坐在地上,两腿不停的在发抖,两只手在背后撑着自己,嘴巴张得很大,显然吓得不轻。

  而在她面前,一名男子正悬在空中,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挂在房梁上,身下倒着一个凳子,想来是被吊死的。

  此男子约莫四十余岁,身着灰色的长衣,头发散乱,双目紧闭,赤着脚。面色通红,犹如一只烧熟的大虾,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屋里有三个门,一个通往戏台,一个通往外面,一个则通往里屋,门上都垂着一张帘子。墙上挂满了种种工具,

  “女人莫怕。”一道温柔的轻声从绿裙女子的身后传来,随后一只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楚泉蹲下轻轻拍打着绿裙女子的肩膀,绿裙女子刚刚缓过神来,扑进了楚泉的怀里,梨花带雨的嚎啕大哭起来。

  “叫叫叫,叫什么叫?野猫叫春都没你这么高声,一天天的屁大点事净整的跟死了人似的。”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妇人骂骂咧咧而来,隔着帘子可以看到她的身后随着俩人,整齐的跟在她的身后。

  待妇人将帘子挑起走了进来,楚泉瞧见刚刚唱戏的女子正跟在妇人的右侧,而她的身后则是一个衣冠不整的小生,油光满面,粉若蟠桃。

  “啊!老头子!?”妇人看到了灰衣男子,突然嚎啕大哭着扑了已往,想要把灰衣男子给弄下来,但是因为跑的太快,没注意倒在地上的凳子,结果被凳子横着腿绊倒,抖下了些许凳子上的灰尘。

  夫人叫了声疼,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又扑了上去。

  她拽着灰衣男子的腿,正欲往下拽,楚泉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夫人莫慌,你这样是弄不下来的。到时候只会把他的遗体弄坏,影响官府的人判断。”

  夫人恨恨的看了眼楚泉,随即坐在地上哀嚎道:“老头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丢下我一小我私家我可怎么活啊。”

  楚泉叹气道:“夫人节哀,照旧快报官吧,我们先维护好现场,等官府的人来。”

  过了半响,官府的人才急遽赶来。

  “快快快,把人弄下来,你们几个,去视察周围人所有信息,你们几个,封锁现场。老宋?宋仵作呢,快过来验尸了。”领头的虬髯大汉高喝道指挥着,马上几个捕快拥着一位中年两鬓花白的男子慌忙走来,处置惩罚尸体。

  虬髯大汉身披玄色官服,手握长刀,环视四周,冷声道:“在列的列位,在下扬州城总捕卫云鹤,请问这尸体是谁发现的?”

  说话间虬髯大汉双手掐腰,身上紧绷的衣服将手臂的线条险些衬出的淋漓尽致。楚泉眯了眯眼,又看了看他靴子的头部,只见他不时的翘起靴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适。

  楚泉怀里的绿裙女子哭泣道:“回报大人,是…是小女。”

  卫云鹤看向那绿裙女子,又看了看盯着自己的楚泉,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楚泉道:“路人。”

  卫云鹤又道:“你很奇怪。”

  楚泉笑道:“我虽然奇怪,不止我奇怪,你也很奇怪,在这儿的人都很奇怪。”

  卫云鹤点了颔首,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冷冷道:“可是照旧你最奇怪,即即是你身后的人,也没有你奇怪。”

  他指的人,自然是站在楚泉身后第一时间来到现场的剑霜寒,剑霜寒此时双手围绕胸前,冷漠的看着眼前二人交流。

  楚泉道:“事实上,我并不奇怪,你也不奇怪。”

  卫云鹤嘴一咧,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看来我们是一类人。”

  卫云鹤又看向了绿裙女子,道:“你姓名叫什么,又如何发现的这具尸体?”

  楚泉拍了拍怀中的女子,笑道:“女人莫怕,你说即是了。”

  绿裙女子此时刚刚反映过来正偎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眼下又羞又急,赶忙站了起来,两只手不停的摆弄手指,低垂着头,脸色透红,像极了一颗红樱桃。

  “我…我叫小青…刚刚…刚刚就快轮到我上台了,我便从里屋出来,准备登台去,结果一出来就..”小青有些语无伦次道,不知是惊吓太过的原因,照旧因为适才唐突的羞涩。

  卫云鹤皱了皱眉头,点了颔首。

  这是一个小吏凑了过来,作揖道:“大人,视察完毕,死者名叫吕伯温,乃是江南小有名气的戏曲各人吕家班班主,这位是吕夫人刘百花,身后的这两位是吕家班班底,白衣服的美人名唤苏小小,是两年前加入的吕家班子,据说仅用了一年时间酿成了一面金字招牌。”

  “她身后的奶油小生叫郭允,乃是个唱反串的男旦,听闻平日里爱沾花惹草,故风评似乎有些欠好。”

  卫云鹤点了颔首,看向了旁边正在检查尸体的两鬓花白的中年男子。

  尸体刚刚被放下来,楚泉瞥了一眼,正巧看到了吕伯候那洁净的脚。

  只见这宋仵作将尸体平放,轻轻扒开了尸体的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尸体的颈部、后脑、指甲。然后点了颔首,轻轻扒开了尸体的衣服,仔细检查了吕伯温巨细便的地方,随即唤人拿来一盆温水,一铺草席,小心翼翼的冲洗后将随身携带的酒醋蘸纸搭盖在尸体的脸、胸、乳、脐腹、两肋五处,用衣服再轻轻盖好,浇上一层酒醋,再用草席盖上,晾了整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似乎过得很慢,却又似乎过得很快。

  对于楚泉等人来说过得太过漫长,他们太急于寻求真相,这一个时辰便似乎已是过了百年一般。

  只见仵作从行囊中拿出一把红色油纸伞,撑开后向阳遮住了吕伯候的尸体,行走一圈后,将伞收了起来。然后掏出一块薄薄的银牌,用布蘸了皂荚水擦透亮后,轻轻放入了吕伯候的嘴中。

  又是半个多时辰已往了,仵作从吕伯候嘴里拿出了发黑的银牌子,徐徐来到了众人面前。作了个揖。

  卫云鹤道:“检查结果如何?”

  仵作叹了口气,正欲作答,楚泉却抢一步问道:“敢问宋先生,吕班主究竟是何死因?淹死?熏死?照旧中毒?”

  仵作一愣,呵呵笑道:“这位小兄弟是新来的仵作?”

  楚泉摇了摇头。

  卫云鹤道:“老宋,你这是何出此言啊?”

  宋仵作笑道:“这位令郎并未问我吕班主是不是自杀。”

  卫云鹤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宋仵作愣然,继而摇头笑道:“这说明他早已知晓吕班主并非死于上吊自杀,而接连看我几种验尸手段,便知道我想要检核办竟死于何因,故我误以为这是新来的仵作。你啊,和我相助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只会问我什么情况,是自杀照旧他杀,还真是和之前如出一撤啊。”

  卫云鹤突然来了兴致,问道:“哦?那敢问少侠,你是怎么知道吕班主不是上吊自杀的呢?”

  楚泉道:“吕班主赤着脚上吊,这自己就是很诡异的事情,谁上吊还会刻意赤着脚呢?而且他的脚底十分洁净,可地上的凳子上面却有灰尘,周遭又没有鞋子,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宋仵作赞叹的点了颔首,作揖道:“老夫宋仁,还未请教令郎名号。”

  楚泉抱拳道:“小子楚泉,还请先生一解迷惑。”

  宋仁颔首道:“好,说来也怪,吕班主死因着实蹊跷。”

  卫云鹤道:“怎么个蹊跷法?不就是死了吗,直接说怎么死的不就好了。”

  宋仁瞪了一眼卫云鹤一眼,淡淡道:“要是这么简朴我还用说蹊跷?就像楚令郎所说,此人简直并非上吊而死,且他双目紧闭,舌未伸长,巨细便均未失禁,尸斑已成着重于面、胸、四肢处,颈部也没有抓痕,可知定然并非死于吊死。而手掌舒张,这说明死于辰戌丑末四时之中。可是…”

  卫云鹤慌忙道:“哎呀你就别可是可是的卖关子了,快说吕班主究竟是死于何因?”

  宋仁苦笑道:“吕班主嘴里有灰,面部浮肿,耳鼻有积水,喉部有毒,指甲有泥,身体有多处被殴打过的痕迹,同时兼具烧、溺、毒、打四种情况,具体死因我也很难判断,寻凡人顶多泛起一到两种,这同时泛起四种,真的很难判断。眼下即即是剖开尸体,怕胃里应该也是有毒的。”

  楚泉蹙眉,双手背于身后,来回不停的踱步。

  “我要去屋里看看。”楚泉突然道。

  卫云鹤望向宋仁,宋仁轻轻点了颔首。

  卫云鹤哈哈大笑道:“少侠,请!”

  这正是:

  扬州城里闻曲声,怎料班主吊于藤。

  迷雾朦胧遮众眼,生死之判且寻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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