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这一个时机。”她说,“若你错过了,即是嫁与不爱之人将将痛苦余生。”
宋怀毓平静无波,“那娘娘,可嫁与了心爱之人?”
座上的筠西微愣,随即笑道,“这近二十年来,你是头一个会如此问我的人。”
筠西的目光落在自己一身华美繁缛的衣裳上,“可我是从不忏悔的。”
“若是我不能如意,我即是要他也不能如意。就这样,就这么斗下去,我也是不会忏悔的。”
她未回覆宋怀毓的问话,可宋怀毓也猜到了几分。这其中种种利害关系,恐也只有筠西自己是最为清楚。
而这一切,本就与她宋怀毓没什么关连。她不会走筠西这样的一条路。
断然不会。
宋怀毓低头不语。
筠西的手指屈起来敲了敲扶手,“你倒与她纷歧样,她是不会如同你这般灵巧的。或许论起来,与我相较,她还要肆意张扬许多,更像漠北的子女。”
从筠西的宫殿出来时,宋怀毓转头望了望顶上的牌匾,是镶金的“博裕宫”三个大字。
矫若惊龙,入木三分,是岁时亲手提的字儿。
从筠西的话语中,无处不是透露着她与岁时的一位故友有着差异寻常的关系。愈甚者,岁时即是因着这差异寻常的关系才格外娇宠她。
莫不是,岁时对宋家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单单只因为这个理由?
少夷是黄昏回来的。
彼时宋怀毓院子辛夷树枯朽颓败的消息已在京华传遍,大有惊奇。
“怎会受如此重的伤?谢瑜对你脱手了?”宋怀毓的面色冷了几分,成蹊已去取药箱。
“定然是的!这贼子,口口声声说欢喜女人,倒头来,却是对少夷说脱手就脱手!丝绝不将女人放在眼里。”幼辛愤然。
少夷确实狼狈,身上险些要被鲜血浸透,一眼望去全是赤红的一片。
“不,不是他。”少夷的声音都带着颤然,“他不能伤我至此,伤我的另有其人。”
成蹊取了药箱回来便给少夷处置惩罚伤口,少夷看着成蹊的眼神顿了一下,“我本一路追着谢二令郎而去,可到了町水后却感受在暗处一直有一股盯着我的力量。直到前些时候,一名黑衣人横剑拦在我面前,要我立刻退出町水,否则便将我斩于剑下。”
“可能推测身份?”宋怀毓问。
少夷摇了摇头,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但是其身手却有一股身为军人的气息。”
宋怀毓的目光望向少夷的伤口,确实都是被尖锐之物所致,笼罩全身。
“谢瑜如何?”
“自进了町水,我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宋怀毓心头微凛,町水到底有什么秘密?她不信谢瑜会无虞的进去又出来,少夷况且如此,更况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矜贵令郎哥儿?”
“女人,那辛夷……”
“不知是哪个将辛夷调包了,我和成蹊还在查。”幼辛道。
“是吗?那可真是活腻了。”
宋怀毓瞧见少夷眼里不出意外的情绪,略微皱眉。如今的少夷,似乎多了许多秘密,令人捉摸不透。
少夷对上她的目光,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