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开

　　“师傅，你别开玩笑了！”三号摇了摇头，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从不开玩笑。”朱先生就这样看着三号，脸上没有任何心情。

　　温易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受到朱先生的身体越发佝偻了，但是眼里的朱先生，却没有任何变化。

　　“先生，我不明白！”温易上前一步，问道。他是个局外人，只是不久前叛逃出天一组织，才来到钟表铺寻求呵护，但是，转眼间他就成为了钟表铺的掌舵人了？

　　朱先生笑了，笑容里，是掩饰不住的苍老和落寞：“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啊！年轻的时候，我想守护十二界域，但现在，我想去追寻年轻时错过的那些工具。我，累了。”

　　朱先生的身体照旧很平淡，但三号和温易的心里，却涌起浓浓的悲意。他们知道，朱先生要离开了！

　　“师傅！”“先生！”

　　温易和三号同时跪下了，朝着朱先生拜了下去。朱先生看着膜拜下去的两人，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的不舍。

　　“你们，起来吧。”不见朱先生有什么行动，两人就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托了起来，重新站起来。

　　朱先生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往其中一面扭曲的钟走去。温易和三号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开不了口。

　　朱先生走得很慢，但是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片，在他抬脚的一瞬间，全都散开了。

　　“我知道你们内心的疑惑。三号是有大智慧的人，他能很好的领导十二钟表铺继续在十二界域运营下去。”

　　“而温易，你的作用，则是制衡，三号究竟是十二钟表铺的人，他所做的的决定，一定不会损害钟表铺的人和利益。”

　　“只是，在特殊情况下，有些牺牲，是须要的。虽然我也不愿意看见，但是，在十二界域面前，十二钟表铺也要让路。你，懂吗？”

　　朱先生转过头，看向温易。他离那面扭曲的钟只有半个身位。温易知道，他没有措施改变朱先生的决定，三号也不行！他能做的，只有努力，不辜负朱先生的托付。

　　温易喊道：“先生，他们的能力比我强的，大有人在！我，又凭什么去制衡他们呢？”

　　朱先生又一次笑了，但这一次，笑容中满是欣慰。他看向三号，良久，刚刚开口道：“你要知道，只要你说服了三号，那整个十二钟表铺都市听你的。你要做的，不是强大到控制所有人，而是在他们要做傻事的时候，让他们清醒过来。”

　　说完，不等两人再说话，朱先生一步迈入那面扭曲的钟，消失在了这个压抑的空间。

　　朱先生消失的地方，一只千纸鹤扑腾着，飞向跪倒在地上的温易和三号，最终落在了三号手里。

　　三号和温易对视了一眼，然后用颤巍巍的双手，慢慢拆开了那个千纸鹤。千纸鹤在三号手里，慢慢变回了一张纸。

　　我会回来的！

　　那张纸上，只有五个字，但是却让伤心的情绪从两人的内心消失殆尽。他们重新恢复了活力。

　　温易看向三号，道：“我们一定要好好经营十二钟表铺，等先生回来！”

　　三号点了颔首，道：“我知道！今后，多多指教！”三号伸出了他的右手。

　　温易展颜一笑，伸出右手和他相握。在这一瞬间，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渴望！

　　他们渴望着，在朱先生回来的时候，将一个更好的十二钟表铺还给他。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他们的目标和责任！

　　两人看了一眼朱先生离开的地方，内心重新恢复了平静。

　　“哦，对了！这件事，记得保密，另有师傅的去向，就说他老人家有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放心，我懂的！”

　　朱先生泛起在一所学校的大礼堂，大礼堂的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钟。礼堂里一小我私家也没有，偌大的空间，只有朱先生的呼吸声，另有那面钟无尽的“嘀嗒”声。

　　“第五界域，有人曾在暴雨里见到一个古装的女子打伞经过。”朱先生看了看手机——他虽然不出钟表铺的们，却不意味着他是个原始人，手机上，是老黑给他发送的消息。

　　“我一定要找到你！”朱先生轻声说道，尽管他身旁空无一人。

　　朱先生徐徐落到礼堂的木门前，这礼堂的门，也是木质的，但是却比十二钟表铺那扇破木门新得多。

　　朱先生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事情服，戴上事情牌，俨然成为了一个门卫。就在他要推门而出的时候，他突然看向礼堂半开的窗户，道：“你这是来干什么？我已经不想管十二界域的事情了。年轻的时候，我选择了跟你抗衡，现在，我只想拥有我亲手放掉的工具。”

　　半开的窗户前，一个身影逐渐显露出来。是张三石！张三石看着门卫装扮的朱先生，缄默沉静良久。

　　“你……真的选择放弃了？”张三石有些恼怒，他跟朱先生斗争了几多年，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朱先生甩手退出了这场斗争。

　　就似乎，奋力挥出的那一拳找不到目标，落在了空处。

　　“没有放弃，只是我累了。”朱先生将一个怀表甩向张三石，张三石抬手接住了。“这个怀表，能够让你找到我。”

　　说完，朱先生就要推门而出，张三石看着他苍老的背影，他第一次觉得，他是孤身一人。

　　“再见，老朋友。”张三石将怀表塞进怀里，看着自动关上的木门，轻轻说道。他的讲话声很轻，轻的只有他自己才气听得见。

　　朱先生轻车熟路地行走在那所学校的校道上，这所学校名为云岭中学，因背靠一座叫作云岭的山而得名。

　　云岭中学此时正在上课，朱先生就这样悠哉游哉地摇着折扇，欣赏这云岭中学的风物。

　　云岭中学虽然是一所学校，但是情况很是的优美！在学校的图书馆前，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朱先生也不知道这棵榕树存在了几多年。榕树旁，有一个小庙，庙里摆放着五尊雕像。

　　据说，那是孔夫子和他的四个门徒。那座小庙，也被人称为孔庙。朱先生不由得有些愉悦，他很久没这么悠闲了。

　　朱先生看了看手表，他戴的手表上应该有十二根指针才对，但是在离开的时候，朱先生将那块表留给了温易。

　　快下午三点了。

　　其实朱先生在这所学校已经呆了有些时候了，因为老黑告诉朱先生，在他获得的消息里，第五界域传来的消息是最多的。

　　朱先生经过操场，他看见了一道身影，于是驻足张望了起来。那道身影没有穿校服，但是他脸上洋溢的青春活力的笑容，不难看出那是本校的学生。

　　那个少年，身上穿着一件前面印着“船长”二字的白色T恤，正在奋力的奔跑跳跃着。他在打篮球，但不难看出，他的球技很菜。

　　少年拿到球，没有犹豫就脱手投篮。但是，那飞出的篮球甚至没有碰到篮筐。

　　朱先生笑了，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开了。那个少年似乎察觉到里什么，抹了一把汗，看向朱先生适才站着的位置。只是，朱先生已经离开了。

　　少年耸了耸肩，接住队友传来的篮球，然后就像那个篮球烫手似的，马上又传给了另一个队友。少年的队友都很给力，很快就拿到了一分。

　　少年的目光在操场上游走，终于看见了那道他想看到的身影。尽管那道身影正在和她自己的朋友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篮球场上的少年，但是少年却似乎打了鸡血一样，疲惫的身体立刻涌出使不完的力气。

　　那个少年也姓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孩子。每次见到朱先生，他都市跟朱先生打招呼。有时候放学无聊的时候，他也会跑到门卫室找朱先生聊天。

　　朱先生来到门卫室，门卫的事情很简朴，看紧大门，给本校老师放行，挂号陌生来往车辆。

　　“不用警戒，不用保持战斗状态，当一个普通人也似乎没什么欠好的。”朱先生坐在门卫室的椅子上，看着第五界域湛蓝的天空。

　　门卫室的椅子不是躺椅，门卫也不能老是拿着蒲扇，但是却比十二钟表铺闲适得多。朱先生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又回到了椅子上。

　　“离开钟表铺，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啊！他们能进入快速成恒久，而我，也可以去专心寻找你。”朱先生拿出一张羊皮纸，羊皮纸上画着一个黑白的撑着伞的古装女子，虽然画的并不清晰，也没有细节可言，但朱先生却看得入了神。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朝着门卫室走来，朱先生才收起了那块羊皮纸。

　　另一边，十二钟表铺里，十四小我私家坐在的地下室长桌前，处置惩罚着种种文件。朱先生恒久积累的，他不想解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三号和温易只好将所有人都召集来，去处置惩罚那些事情。

　　“喂，三哥！”温易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奋笔疾书的三号。三号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朱先生纯粹是想让我们帮他解决这些他不想管的事情呢？”温易苦笑道，他的手好酸，但是他不能停下来。

　　“谁知道呢？就算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三号停下来，运动了一下胳膊，然后越发卖力地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