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头目申称有重要逃犯闯进了将军府,迅速领导禁军占领了将军府各处。
府内外的禁军因此比平时突然增加了十几倍之多。
他们名义上是为了掩护般岳将军的慰藉,实则是为了搜查那三个帐房先生。
太子第一时间赶到了将军府。
他腰挎利剑,手搭在剑柄上,抬头挺胸,一身戎装,踏上台阶,十分威风。
“殿下!”禁军守卫毕恭毕敬地向他施礼。
太子威风凛凛地迈入将军府的门槛。
这是她第一次跨进来,只感受眼前一亮——
只见亭台楼阁犬牙交织,名花古树郁郁葱葱。
这里竟然比自己的东宫看上去还幽深、气派。
父皇怎么就这么偏心?!
他一个小小的平民,只不外打了一年多的仗,就要赏赐这么豪华的院子?
自己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地做了他二十年的皇子,也没这么好的待遇啊!
可恶的是,若不是这次李特殊想了个法子,自己竟然还没时机进来看看。
当初他般岳打羽寇,捷报频频传入圣殿,父皇一兴奋,把这座宅院就遥遥地赏赏给他了。
他半年前曾经回过一趟京城,劈面接受父皇的封赏,然后正式搬进将军府。
自己曾经屈尊来贵寓造访他,结果吃了闭门羹。
守门的说什么将军正在闭关修身,任何人都不接见。
这把自己气得够呛,自此再也没有来过。
现在漫步于将军府内,自己是越走越气——
这将军府比东宫好的不仅仅是修建和风物,还包罗地理位置:
既靠近皇城,又在皇城之外,比东宫可自由自在多了。
他正不悦地走着,禁军头领小跑过来,禀报:
“陈诉殿下,除了般岳将军念书的冥思阁,什么地方都搜遍了,没找到要找的人。”
太子立即想,既然就冥思阁没搜,那三人,一定就在冥思阁内!
“冥思阁在那边?”他问。
禁军头领手指远处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
只见那栋小楼与其他修建相隔都有些距离,四周绿树围绕,楼后是假山,楼前是开阔的平地,平地前横一弯小河,显得独立而傲世。
“将它困绕了!”天子命令。
“是!”
“府内仆人全都集中起来拷问。”他又命令。
既然冥思阁被困绕了,里面的帐房先生肯定跑不掉。
自己不如先去见见那些仆人。
如果有仆人能指出账房先生在那边,那么自己去见般岳,就有一份让他发抖的晤面礼了。
想到此,他笑起来。
自己与般岳从小斗到大,似乎都斗出瘾来了。
不赢他,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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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仆人被聚集在将军府的第二进院子里。
随从为太子搬来了一把太师椅。
太子靠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地听着鞭子声,哀嚎声。
不外,等了半天,毫无结果。
他摆摆手,赭公公捧来一盘白花花的银子。
“谁能率先举报出这里的府外之人,赏白银百两。”赭公公高声宣布。
那些已经被打得衣冠不整的仆人们看了一眼银子,都低下头,没人吭声。
先给苦头,再给甜头,那份甜会格外地甜,这是太子的看法。
可是折腾了半天,那些个仆人,都说未曾见过任何府外之人。
太子十分失望。
这帮人到底是怎么被般岳调教出来的,都跟骞叔一个品德!
软硬不吃,可恶!
太子只能空手朝冥思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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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殿下驾到。”金宁在门口通报。
般岳放下手头的竹简,说道:“有请。”
太子全副武装泛起。
般岳起身恭迎:“殿下何以亲自前来?”
“没打扰你念书的雅兴?”太子笑盈盈地反问。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你就给我装清闲无辜吧!
“哪里。殿下惠临,蓬荜生辉。”般岳说道。
太子鼻子哼了一下,般岳,你难得对我说句好听的话,心里一定有鬼吧?
他环视书房,酸溜溜地赞道:“此屋甚好。”
只见书房四壁皆为书架和书。
书房的窗在北面,窗前摆着念书用的案几。
窗外框着假山一隅,山上茂密的兰花十分养眼。
案几旁有一扇楠木屏风。
屏风上画着梅兰菊竹水墨画,典雅而精致。
此屋无法藏人,若要藏人,也是在屏风后。
太子走到屏风处,装作欣赏山水,实则是看看屏风后面是何物。
只见那屏风后摆着一个衣架,一个剑台。
太子再次陷入失望之中,转头,撞上般岳犀利的目光,赶忙解释自己前来的理由:
“有逃犯混入将军府内,为了将军之宁静,本宫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哪有闲时光来你这里闲聊?”
“是否寻到?”般岳话里有讥笑之意。
“就剩你这一栋楼未查。”
“那殿下的意思是这一栋楼藏了您要搜的人?”
“难道你怕本宫搜?”太子狡黠地反问。
“在下虽然不怕,只是担忧殿下搜不出工具。到时皇上问起这栋楼为何被搜,在下该如何回覆?”
太子听着心里发虚。
这栋楼,自己能搜出人来,自然不怕,但真如般岳所说,搜不出人来呢?
以般岳这副神态,明白不怕搜,那自己敢搜吗?
“逃犯还在府内,为宁静起见,须增派人手掩护你。”太子改变战略,决定不搜这栋冥思阁了,派人水泄不通地守着冥思阁也是不错的主意。
里三层外三层,般岳就算把账房先生藏在了这里,也没法拿出来。捂死他!
而只要他敢让那些人露面,自己立马动手,毁掉他手中的筹码,坐实他绑架账房先生的罪行,让他罪上加罪,永无翻身之日。
般岳露出无所谓的态度:“殿下记挂周全。只是,府内管家不在,有些乱,连茶水都没人给殿下倒,在下不胜惊骇。”
太子装糊涂:“你的管家就是骞叔吧?”
“简直,骞叔今日失踪,在下因此茶饭不思。”
“骞叔只是下人,对你有如此之重要?”太子狐疑地问道。
“在下自小无父无母,由骞叔看护带大,故而骞叔如父。”般岳平静地说着,目光却转为恼怒。
这个太子,如此看待自己的亲人,自己必将让他支付相应的价钱!
太子做出理解装,问道:“骞叔如此重要,你又是孝子,肯定会不惜价钱也要找到他吧?”
“是的,骞叔若能归来,账房先生必归殿下。”般岳挑明。
太子目光变冷:“本宫要账房先生何用?那是人家刑部要。难道账房先生在你这里?”
他心想,既然凭自己的力气就可以获得帐房先生,自己干嘛要拿骞叔来换?
般岳正要说话,
“砰嗵!”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响。
太子耳尖,抬头,一撮灰尘落入他的眼睛。
他揉着眼睛,狞笑起来:“般岳,你说逃犯是否正藏在楼上?”
“或许是老鼠,楼上尽是书籍,除了在下喜欢,老鼠也喜欢。”般岳回覆。
“宁静为重,本宫必须让人上去检察。”太子总算找到了搜楼的理由。
他说完,不容般岳阻挡,高声命令:“来人!”
禁军闻令,一拥而入,迅速占领各个房间,仔细搜查,半片砖块也未曾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