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水落石出，何去何从】

　　鸣冤鼓这种事物，其实在上古时期便就有。

　　那时候是用来进谏所用。

　　厥后某代人皇，决定将这种模式推广至天下，遂下令让每个衙门前，都要竖立此鼓，被敲响时，主官官员需升堂问案，同时，这鼓另有通告上下班时间作用。

　　这是一项很人性化地举措。

　　尤其是这个时代，各田主官乃是行政司法一把抓，设此鼓颇为收效。

　　故当那虎桥镇庞员外，勾通镇上差役袁山，靠着背后这位钱书吏，横行非法时，一项重点就是阻止相关人靠近这鸣冤鼓。

　　这次他们终于失手。

　　知县于长案后一拍惊堂木，两侧衙役高喊威武。

　　如此情形，让险些未曾出过远门的两位起诉人，双腿发颤，尿意上涌，想到那尚未脱苦的刘长青，才坚持住没有趴下。

　　“堂下人有何冤屈，为何敲响衙前鸣冤鼓？”

　　刘长青的父亲立在堂下，弯腰行礼，接着哭诉道：

　　“县尊在上，小老儿乃是府城治下，北面虎桥镇上黎民，世代以种田为生。吾育有一子刘长青，这是我那儿媳杜香芹。”

　　“家中世代有块好地相传，不合被那虎桥镇上庞永年庞员外看上，欲以市价一成收购，这和明抢无差，且这块地生产全家口粮，就是市价也不敢卖，那庞员外如此犷悍，家中那里肯依！”

　　“可庞员外却勾通了那镇上差役袁山，安了罪名将我那儿子抓了去关押，据说还要发配远处，又把家中田地耕牛夺了去。”

　　“都说那庞员外和袁差役背后有县衙中人撑腰，之前泛起类似事件，没有能乐成来到县衙起诉的。”

　　“小的一家本已毫无希望，但是日前虎桥镇土地公托梦我全家，让来此处申告，故一同冒险来此，还望县尊主持公正！”

　　听到下面控诉，县尊缄默沉静了下，怒道：“什么时候来县里起诉，竟然成了‘冒险来此’了？！”

　　尔后和颜对堂下二人说道：“此事我已知晓，本官自会主持公正。”不待二人应答，知县便抽出两根“执”字令签，唤道：“捕头何在？”

　　堂下两班衙役中闪出一人：“属下在！”

　　“你取此令签，将那虎桥镇员外庞永年、差役袁山一起捉拿归案，顺便提出刘长青，一起带来衙里，多带些人手。”

　　捕头正待领命，却听知县继续说道：“尔后，你亲自带人，上那钱书吏家中，将那钱文瑞本人捉来此处！”

　　听到县尊命令，堂下捕头一愣，再次确认没听错后，才部署巡捕们迅速行动起来，就如堂上知县所付托那样，多派人手去虎桥镇，同时亲自带队，去那钱书吏贵寓抓人。

　　接着，知县继续部署：“命人将此二位黎民请到后衙客房，安置掩护好，待到双方到齐后，本官再行升堂。”

　　两名起诉者欲要再说什么，却被身后两位文吏请走。

　　这番操作，让堂下众人，尤其是公人们颇为不解：

　　不经审问单凭一面之词，为何直接就信了？众人听得明白，县尊用词是“捉拿归案”，这证明已将另一方定性为罪犯。

　　而且，好好地，为何将钱书吏抓了？

　　公人们惊疑不定，一头雾水。

　　知县面带微笑，看着堂下众人，待来起诉的刘长青父亲妻子被请走，送去后衙客房后，才笑道：

　　“昨晚城隍给本官托梦，特意嘱托此事，甚至将这钱书吏劣行逐项列举，本官记得明白。”

　　“况且，城隍还将此事，详细分说与我。这件事情经过、双方涉事人，以及今日会有受害人来起诉一事，本官都早已知道，故如此行事。”

　　堂下众公人纷纷下拜，心悦诚服。

　　至少是外貌上心悦诚服。

　　…………

　　……

　　方长带着黄犬，朝府衙走去。

　　这两日，他们在赵城隍贵寓借住，被招待的很好。

　　县衙中所发生之事，方长已经全部知晓，就等那虎桥镇被捉拿的人们到达府城，看看结局。

　　升堂时，提前获得消息的黎民们，已经在衙门口围了一大圈，不外两名差役用水火棍架起，不让他们更近一步，免得惊扰了县尊审案。

　　威——武——

　　衙役们的呼喝声经年累月练习后，变得颇有震撼力，衬的堂上知县也更显威严。

　　方长和黄犬混迹在黎民堆里，看着里面情形。

　　周围声音也一字不落传进他耳中：

　　“……这姚知县可是个好官啊，这几年市面清平了不少……”

　　“……是啊……”

　　“……听说今天要审的有那钱书吏？这可真是……”

　　“……民怨沸腾，民怨沸腾……”

　　“……哈……”

　　黎民们反映照旧颇为吃瓜，并不太体贴里面庞员外或者刘长青一家的恩怨，反而对县衙中钱书吏被捕感应愉快。

　　却也是这人素行不端，劣迹能瞒过上面县尊，却瞒不外明察秋毫的黎民们。

　　那县尊一拍惊堂木，道：

　　“将双方带上堂来。”

　　接下来的情形，却没有满足吃瓜黎民们的心理需求。

　　没有犯罪份子千般狡辩、没有辩证双方精彩对撕、也没有大板子打的血肉横飞，知县只是直接说明了事情经过，又将那担架抬来的钱文瑞种种罪行列举，丧失了反抗心理的犯罪方三人，便就低头认罪，体现伏诛。

　　这让围在县衙门口人们稍显失望。

　　但是接下来，知县宣布审判结果的情形，又让各人兴奋地躁动起来。

　　只见县尊抓起几根签，说道：

　　“虎桥镇庞永年，勾通差役袁山，在镇上横行非法，欺压良善，按律此二人当放逐，发配五千里，永不得返回。并没收其家产，尽查非法事，召回被构陷黎民，所侵占工业也需璧还。”

　　听到这话，庞员外和差役袁山面如死灰。

　　只听县尊继续说道：“宁河府县衙书吏钱文瑞，多年来坏事做尽，罪不容诛，当处斩刑。”

　　对此，担架上的的钱文瑞只是动了动头，没有太多反映。

　　倒是外面围观黎民一片叫好声。

　　方长蔚然一笑，带着犬妖刘阿黄稍稍离远，问道：“事情已经结束了，阿黄，接下来你怎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