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抽闲去了趟县城。
弯弯曲曲的小巷里，他拎着一盒糕点正左右看着。
‘这破巷子怎么这么多路口，道边摆的工具也总换地方。’
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扇熟悉的木门，走上前去有纪律的敲了敲，这是约定好的灯号。
纷歧会，他就听见‘哒哒哒’小跑的声音由远及近，木门打开，一个穿着粉色碎花棉衣，面容姣好的女孩泛起在他面前。
“斌哥……”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很是可爱。
周斌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只有两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卧室。
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他旁边另有放着一个木盆，里面一只肚兜正浮在水面上。
老脸一红，周斌收回扫视的目光，看着站在身前的女孩，也就是小乞丐。
那天他带着这小丫头买了衣服洗了澡之后，便在文县县城里给她租了这间小院，一月一吊钱。
“紫萱，最近过的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
紫萱摇了摇头，“过的……很好，有工具吃……糖也……很甜。”
周斌听到她的话不由叹息一声，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女人，却是个结巴。以前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是太紧张或者不习惯跟陌生人说话，但周斌带她找了屋子之后才发现了这点，这丫头就是个结巴，不知是先天的，照旧因为流落街头不怎么说话了的缘故。
“你这结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由问道，要是后天的，另有很大可能治过来。
紫萱一听周斌的话，以为周斌是嫌弃她了，马上慌了不已。
“我不……知……知道，记……记事起……就有了……。娘当……年说……是……是发烧。”
小女人越急说的就越慢，眼泪都掉下来了。
“别……赶我……走”
周斌笑了，他起身拍了拍紫萱的小脑袋，把她脸上的泪珠擦掉，“我不是嫌弃你哑巴，我是想看看你这病能不能治好。”
“能……治好？”紫萱的眼睛亮了。
“这还要看看，算了不说这个了。这几天吃的什么？钱还够花吗？”
紫萱有些失望的点了颔首，“吃的……肉夹馍……混沌……卷饼。够花。”
“不够就赶忙告诉我，有事情就去岳家后门，在墙上刻上我教你的图案，另有我发现你一个词顿一下就不会显得结巴，你试试。”他在院子里走走瞧瞧，紫萱亦步亦趋的随着身后。
“知道，斌哥，真的，不，结巴了。”她惊喜的笑着，看的周斌都有些失神，这小丫头媚态十足，原来被她用泥巴遮住，周斌还真没发现，岳绮罗不亏是个老妖婆，眼光真准。
“哈哈，斌哥智慧吧。”
“嗯，斌哥最智慧。”
“呦，夸我的时候就不结巴了？以后你就多夸夸我。”
走了一圈，他总觉得院子里少些什么。
“走，跟我出去一趟，买几个小鸡仔回来养，你看怎么样？”原先住在段家的时候，像这种土院子里都市养些母鸡，这院子虽小，但什么部署都没有，自然有些清冷。
牵着紫萱的手，两人走在县城集市上。
“老板，鸡仔怎么卖？”周斌随便找了一家问道。
“一百文一只，这位爷要来几个？”
“紫萱，你想要几只？”周斌低头看着小丫头，却见她正盯着隔邻卖兔子的摊位。
抱着几颗大青菜的周斌再次回到了小院，紫萱跟在他身后，怀中抱着三只小兔子，不停的在那乱蹦，想要跳出她怀里，弄得小丫头手忙脚乱却开心的笑着。
周斌见小丫头第一次这么兴奋，便恶趣味的想逗逗她，“紫萱，这兔子可要给我好好养，过段时间长大了好吃肉。”
紫萱立马愣住，看着怀中的兔子瞬间眼泪汪汪，极为不舍，她同样是第一次对周斌说不，“斌哥，不要，吃它们。”
“斌哥逗你玩呢，别认真啊。”
无奈的又帮她擦了擦脸蛋，周斌不会认可他是摸顺手了。
又陪小丫头吃了顿晚饭，周斌才回到了岳家。
走进院子，岳绮罗正站在庭院里赏梅。
“干什么去了？”她浅笑问着。
周斌疑惑的看着她，“跟你有关系吗？”
说完便要回自己房间，他只要每半个月给岳绮罗提供一条人命就可以了，岳绮罗留着他就是这个目的。那个在牢狱抓到强盗被周斌问出了不少同伙的藏身所在，至少两三个月内不用发愁。
可岳绮罗今天却偏要跟他说说话，“真把那丫头当成童养媳了啊？你倒是品味奇特。”
周斌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喜欢多管闲事？我办妥我的事不就可以了吗？”
岳绮罗迈着优雅的法式来到他身边，“以我的姿色也不值得你跟我说说话吗？”
“你有你的段三郎，又何须找我说话？”他冷笑的说，这些天来，段棋和她见了好频频面，基本上五六天就要在晚上幽会一次，每次都是找个地方一坐，就开始说着腻歪的甜言蜜语。
岳绮罗见他这个态度也不生气，只是手上泛起了一团岳府之中仅他们两人能看见的红光。
周斌无奈的转过身正视她。
“你想要说什么，我听着。”这钻心蚀脑咒这段时间他嘴贱时又尝了两次，那滋味真的是不足以言表。
岳绮罗掉臂仪态的哈哈大笑起来，“周斌啊周斌，我发现你真是个贱骨头。”
“嗯。”他淡然的点着头，心情显得极为赞同。
“啧啧，你说，要是那个叫紫萱的小丫头中了我这咒，会是什么样子？”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色瞬间冷下来的周斌。
“岳绮罗，我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但紫萱只是个小孩子。你但凡有的良知，就不要去碰她。”
“你猜猜我会不会去？你说你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你喜欢紫萱？”她盯着周斌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分辨真假。
“岳绮罗，实话跟你说，你没有人类的正常情感，总是抱着高屋建瓴的心态，那你永远都无法明白什么叫情感，也永远不会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因为你不配！嗯哼……”
话刚说完，周斌便被岳绮罗发动的术数痛的跪倒在地。
“周斌，你不要以为我离不开你，之前的日子我也过来了，只是嫌麻烦而已。”
岳绮罗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怒火。
周斌没有说话，只是强忍着心脏和脑袋里的剧痛，不发作声音。
岳绮罗见此也没有停手，两人一站一趴，就这么耗在这里。
“小姐，老爷叫你。”阿香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哼！”侧头看了看院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岳绮罗便收了手，走出了院子。
‘岳绮罗，你给我等着，快到时候了。’周斌缓了一会，从地上勉强站起，扶着墙壁回到了房间休息。
元旦之后，即是除夕。
晚上，周斌站在小院中，再次练完了四遍‘养生操’。
刚刚站直身体，阿香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小斌子，赶忙来包饺子。”
“为什么？厨房不是送来了吗？再说小姐去和老爷夫人用饭去了，就咱们两小我私家，费那个事儿干什么。”他无奈的看着脸蛋上还带着面粉的阿香。
“这怎么能一样，我娘没死的时候说过，过年一定要吃自己包的饺子，别人包的不算数，是不能带来好运的。”
周斌无语的叹了口气，“好吧，我不会活面，擀皮，只会包饺子。对了，什么馅的？”
“没事，我都市，猪肉白菜馅的，我拌的馅可香了，可是特意从厨房大厨那里要来的独门配方。”阿香骄傲的说着。
“好好好，这都快到子时了，赶忙包吧。”周斌不想在磨蹭，既然都决定按习俗来了，自然要尽善尽美。
“对，我娘还说饺子一定要在今晚包好，子时一过就下锅吃饺子。”
周斌和阿香来到院子角落的小厨房，这也是院子原来自带的，不外不是厨房而是方便煎药或者烧洗澡水的地方，相同点是都有一个灶台，架上锅就可以了。
原来这里基本上是闲置的，阿香收拾了一下，就成了厨房。
搬了个凳子坐着桌子旁边，阿香手脚麻利的把馅和面团端了过来。周斌刚要伸手，却被阿香打了回来。
“洗手了吗？赶忙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