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害者

　　“西德，你另有很长的路。无论如何都别忘了努力。”

　　少年有些蒙受不住甘啤的眼神，他视线略移开。

　　“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啊甘叔？现在的我不也是挺好的嘛。”

　　“因为只有努力才气继续属于你家族的荣耀啊。”甘啤顿了一下，伸出大手放在了西德的肩上，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你是要继续家族荣耀的唯一人选，你是所有私生子中最精彩的。”

　　西德眼中的逃避在听见了家族荣耀后转为了坚定。

　　“嗯！我一定会让整个家族以我为傲！”少年稚气的嗓音带着铿锵之色。

　　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的甘啤带着西德与娜丝莉走入了村南边的林子。身后汤姆夫人的哭泣声依旧隐约可闻，在看见过四分五裂的老汤姆之后娜丝莉的心情不是很好，她走在西德身边拉着他的衣角。

　　西德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去。一路从家走过酒馆又走到林子，整个村子像是死了一样，完全没了往日造成的活力，死气沉沉的气氛让西德心中倍感压抑，尤其是在见到了老汤姆后。

　　甘啤走在前面，他左手握着一张大弓，右手提着半麻袋腥气十足的血肉，腰间挂着箭袋。

　　近百亩的林子中泰半都是低矮的果树，在果树的后面才是深林。

　　三人径直朝着深林中走去。进入深林没多久后，小道就消失不见了。因为这里没有野兽提供肉食，也鲜有村民会来这片深林里。深林后方是悬崖，更不会有什么白海森林的魔兽野兽能上的来，除了以攀爬见长的猿猴类魔兽。

　　走在前面的甘啤宛若坦克一样将前方挡路的枝干草木尽数撵平。走在后面的娜丝莉念咒用魔力唤出风元素挡在三人周围。

　　西德伸手戳了戳肉眼可见的绿色颠簸，颠簸在他手指插入的时候流出了空隙。

　　三人走了半小时之后整片森林都暗了许多，遮天蔽日的树木盖住了阳光。这里的枝叶茂密无比，甘啤在找到了一处较为空挡的地域后把手里那团包着血肉的布团打开丢在了那里，娜丝莉施了个风术数将气息散开，三人走到了十几米外一处坍毁的枯木后。

　　“你会‘折影’吗？”

　　“嗯。”颔首的娜丝莉念咒，一阵淡绿的光线笼罩了三人。

　　“哈哈，梦魇没有魔源限制的灵魂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摇摇头的甘啤坐在了枯木后，伸手拿出酒袋嘬了两口。

　　“甘叔，都这种时候就别喝了！”西德压低声音看上去十分紧张，甘啤却绝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别怕，这不是还没来吗。况且只是几只鬼山魈而已，杀起来比屠鸡宰狗差不多了几多。这次主要是想让你们两个见见血气。”说着的甘啤咂咂嘴，回忆了一下，“鬼山魈这畜生虽然有点智力，但也没智慧到哪个水平。这帮畜生一般都是由一个领头组织在一起集群行动的，以后你如果只见到一两个千万别掉以轻心，后面指不定另有十几二十个呢。”

　　“这么多…那我们在这里不是送死吗……”西德心情紧张，他上次搪塞一只兔子就已经挺吃力的了，现在一下又来这么多猿猴。

　　“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我以前可是……”甘啤正想吹嘘什么缓解一下寥寂，林间一阵消息传来。

　　随着几声尖细的叫声，随后头顶的树林开始摇动，像是有一双大手在用力摇动树干。

　　杂乱的鬼叫让西德有些畏惧，但身边的甘啤却是摇摇头。

　　西德从枯木后探出头去，在那团诱饵周围，三个约莫半米的玄色小山魈正围着大块的肉抓耳挠腮。形似狒狒的他们在红鼻子两边有着两片险些长满整个面部的骨头，看起来特别吓人。

　　“它们在干嘛？”西德压低了声音。

　　“你看着就知道了。”甘啤伸手从箭袋里摸出了里面最粗的拿一根搭在弓弦上。

　　一声长长的吼声传来，枝干被掰弯的哆嗦声传来，一个巨大的黑影落在地上。隔着很远西德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颤。

　　一个个头比肩大猩猩的山魈落在一旁徐徐走了出来，一身黑紫色的山魈整个面部呈鲜艳的紫红色，就连它鼻子两边的骨质凸起也泛起蓝色。那对粗壮的臂膀比西德的大腿都要宽上许多。

　　雄壮的巨兽走到了三个小山魈的周围，它自豪地俯视着下面三个小弟，随后视线看向了地上的血肉。

　　甘啤看着那只巨大的山魈，手中的箭矢放了下来。

　　“怎么了甘叔？”

　　“这畜生有风元素呵护，普通箭矢射不穿…看见它周围了吗？”甘啤指了指那只鬼山魈的身体。西德望去，隐约能看见一层薄薄的绿色空气围绕着它，周围无风它身上的毛发却一直在飘动。

　　“不管了…看我手撕它。”喃喃的甘啤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三个小山魈，张弓搭箭直接拉满。

　　“嘣！”弓弦蹦动的声音传来，山魈头领看向了林间的一处，下一秒旁边的一个小山魈便被箭矢贯串了喉咙。

　　箭矢所带着的巨力发动山魈的尸体朝着后方的山魈飞去，险些便将另一个一并射穿。

　　“吼！！！”大山魈怒吼一声，周围两个小弟也随着嘶吼起来朝着那处枯树冲去。

　　“呀，歪了点。那两个小的就交给你们了。”说着的甘啤站起身来，他张开手，土地中的石土飞入手中形成了一把单手斧，泥黄色的斧头下一秒被银色的光线所笼罩，手持斧头的甘啤迈着脚步朝着那个大山魈走去。

　　西德直接从掩体中跑出，那两个小的看见甘啤的体型很灵巧地绕过了甘啤，朝着后面两个软柿子冲去。

　　大山魈发出怒吼，它用力猛锤地面，几块土块飞起被它抓住丢向甘啤。

　　甘啤张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比之山魈丝绝不让，他挥斧劈开两个土块直直朝着山魈冲去。

　　握剑的西德把娜丝莉拉到身后，山魈冲向树木朝着西德后面的娜丝莉抓去，少女挥手缔造出一片火盾，山魈刚刚接触火盾便吓得朝退却去。

　　西德看着她能单独应对便转身一剑逼开了朝他冲来的山魈。这个鬼脸的家伙速度与西德相当，当西德挥剑想要贯串的时候它十分灵巧地躲闪开来，转而在地上捡石头朝着西德丢去。

　　想要闪躲的西德想到身后与自己背靠背的娜丝莉，他挥剑欲挡，然而飞来的石头还未砸向便被那层流动的风所摊开。

　　“别怕西德，娜丝莉能搪塞它！”尽管语调照旧很奇怪，情急之下少女的声音流畅了许多。

　　“好！”颔首的西德抄起地上的石头甩出同时冲上前去。

　　知道不能力敌的山魈智慧地左右爬动，频频爬到树上不让西德摸到。身后的少女突然尖叫了一声，转头的西德看见冲偏激盾的山魈正凶暴地捶打娜丝莉面前的风盾。

　　身后山魈的叫声消失，心中默数的西德转身一斩，划破了山魈挥来的胳膊。受伤的野兽没了适才的机敏小心，兽性大发的它发出暴怒的吼叫，挥舞的拳头飞快冲来，借着惯性一拳便便洞穿了风盾。

　　拳头重重落在西德身上，山魈连续挥拳想要锤断眼前这个小矮子的骨头，然而少年手中的长剑丝毫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止。意料之外的事情泛起，鬼山魈正要后撤却已经来不及，西德快速的一剑将它捅穿。

　　风盾在连续的两次被击溃后，满身燃着火焰的山魈越发疯狂地挥打拳头。

　　朝退却去的娜丝莉被一只手抱住，一把剑从她身侧刺出贯串了山魈的喉咙。西德一斜腕将山魈喉咙撕开泰半，它很快就失去了反映。

　　“没事吧？”

　　“没…没事。”少女点颔首，她还想朝着西德怀里再靠靠，少年便已经松开了她朝后方的甘啤看去。

　　那只大型山魈的一只胳膊已经挂在了一边，脚踩山魈的甘啤正怒吼着一斧头接一斧头砸下。四溅的血液染红了旁边的树干，犹如烂泥的肉团接连飞出，骨头更是在他的挥砍下早被破坏。

　　随着他凶暴的吼叫，林间鸟禽尽数飞散。

　　回荡在林间的吼声着实不小，西德娜丝莉忍不住折磨耳膜的声音，纷纷捂住了耳朵。

　　待那吼声消失后，西德看着地上的一摊被剁碎一半的烂肉不禁为那只山魈而感应同情。明明入侵深林的怪物是他，但对比此时现在凶暴异常的甘啤，体型庞大的山魈反而酿成了可怜的受害者。

　　尽管西德以前也见过甘啤与魔兽交战，对他的实力也有个大致的了解，但今天这势头实在是可怕。

　　看着甘啤的模样西德不禁在心里发生了疑问。

　　尼德兰尔最强大的军团——夜刺骑士里，都是像甘叔这种的怪物吗？

　　甘啤一斧子挥下，砸入泥土的斧头斩断了最后一丝的连带的皮肉，男人仰天怒吼，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来。

　　他的前面完全被鲜血染红，犹如浴血战神的他眼中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西德仅仅是被盯上一眼就似乎是被双手卡住了脖子。

　　甘啤似乎注意到了西德的不适，他收回视线。

　　“真痛快酣畅，很久没这么发泄一下了。”

　　张开手，地上山魈的脑袋飞入了手中，甘啤握着那大号脑袋放入了先前的白色袋子里，伸手抓着剩下的尸体朝着深林中走去。

　　“甘叔…要干嘛？”娜丝莉有些疑惑地看着继续往林子里走的甘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