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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是一种错

第十八章 金屋无人见泪痕

若爱只是一种错 雪狼王妃 7263 2020-10-04 16:11:00

  我心中暗叫欠好,拼了命地拨开人群,向孟怜珊的偏向跑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无法追上,也逃脱不开这杂乱的人群。

  突然间我被一名太监所撞,我一个踉跄,连退数步,就在此时突然眼前一阵疾风,一道冷光在我面前划过,本能反映之下,我侧身一躲。可纵然是这样,我的手臂也被刀剑所伤,我抬头一看,我的面前竟站着一名千影楼的杀手。

  此时的他满脸血污,身上随处是剑伤,殷红黏稠的液体正从他的刀柄之处徐徐流下,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决绝。已经杀红了眼的他,基础不管对方是谁,此时的他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

  紧接着,身边两名侍卫倒下,还睁着惊恐的双眸,死不瞑目。鲜血从他们的脖颈之处,慢慢流淌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一时间我僵直在那里,手脚竟已不听使唤。眼前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正如十年前那样一群黑衣人突然冲进祭台,见人就杀,千菡家族的族人在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十年前的影象与眼前的景象层层重合,模糊间,我似乎听见了父亲和母亲的叫喊声:“快跑,不要转头”,依稀间,哥哥的声音也从耳边传来,“伊儿,在这里等着哥哥,哥哥去把坏人引开。”,我哆嗦地想伸出我的双手去拉回哥哥,让他不要去。可是就在那一刹那,哥哥消失了,父亲与母亲的叫喊声也消失了。此时的我眼眶已经湿润。

  就在此时,面前传来一声怒吼,我抬起头,发现眼前这名杀手正举起剑向我刺过来,我想要躲开,可是我的身子却如同石化,我无法转动。在那一瞬间,在我眼前的似乎并不是千影楼的杀手,而是十年前的那群恶魔,那种惊恐又无力的感受涌上心头。他的剑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刺穿我的身体。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力量将我拉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那人将我护在身后,举起了手中的剑,生生将杀手逼退。

  “宣儿,可有受伤?你这是怎么回事?生死关头,想什么呢。”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金楷瑞焦急的脸庞。模糊间,我突然觉得金楷瑞关切的眼神是那么熟悉,似乎多年前……他的样子……

  “你怎么了?”金楷瑞见我愣愣地看着他,却始终一言不发,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从适才的惊恐之中缓了过来,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涌动着一种不明的情绪。

  金楷瑞将我拉至一旁,手里依旧握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而他胸口那处殷红,正在不停的浸湿他的衣衫。

  远处,宇飞也拔出剑,加入了战斗之中,宇飞的速度极快,一个抽身腾空而起,凌厉的剑气似有乘风破浪之势,电光石火之间击倒数人。而宇飞的身边紧紧护着的,是方之柔。方之柔紧紧地挨在宇飞的身边,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的身上,在这般紧急的情况之下,她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

  经过一场混战,所有的千影楼的杀手最终被全部击杀。此时的凤凰殿内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凤凰殿里的尸体,不只有杀手,另有一些无辜枉死的太监和宫女。凤凰殿的台阶之上,躺着假圣女的尸体,青色的衣衫已被血红浸染,她的双眼已经没有了初见那般的妩媚如斯,更多的是生死之际的狠厉与决绝。

  我漫不经心地呆坐在凤凰殿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手上和衣服上也沾染了鲜血。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和十年前一样,恐怖至极。一时间,恐惧涌上心头,十年前,族人惨死的画面不停地在我脑海之中涌现。心底的冷意不停地传来,我开始不停地哆嗦起来,一时间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我一直都有梦魇症,医生说梦由心生,心魔若在,梦魇便不能根治。而如今这魇症,似乎愈发厉害了。

  突然间,感受身上似乎多了一件衣服,我抬头发现金楷瑞将一件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温和的双眸之中竟然会有一丝担忧,就这样,我静静地看着他,他也一言不发的静静地看着我。

  就在此时,明阳王将帝后宁静护送至寝殿,现返回到了凤凰殿内,指挥禁卫军清理现场。

  刹那之间,我想到了孟怜珊,真活该,我怎么孟怜珊给忘记了?就在我想要冲出凤凰殿外寻找孟怜珊的时候,金楷瑞突然拉住了我,对着我小心严肃地说道:“别乱跑。”

  我努力挣脱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金楷瑞此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前的那抹殷红此时变得触目惊心,他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我连忙扶住他。

  金楷瑞朝我虚弱的一笑,“宣儿照旧挺体贴我的嘛。”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恼怒地盯着金楷瑞,想要从他嬉皮笑脸的脸上探究出一丝答案。

  金楷瑞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后,笑着说道:“几个时辰之前,可还记得你曾允许我,要帮我找到鲛鳞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此时正平静地躺在角落里的鲛鳞珠,适才局面一度杂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鲛鳞珠滚落到了这里。此时的鲛鳞珠,依旧是那般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我狠狠地瞪了金楷瑞一眼,趁人不注意之时,悄悄地拿起了鲛鳞珠,不宁愿宁可地递给了金楷瑞。就在我想要松手之时,突然发现,鲛鳞珠的成色似乎差池。鲛鳞珠是千菡氏家族的角徽图腾,据我的视察,眼前的这个鲛鳞珠绝对是假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金楷瑞,却没承想金楷瑞嘴角微微上扬,充满笑意的双眸紧盯着我,在我的耳边微微地说了一句:“宣儿,你把鲛鳞珠藏于那个假圣女的尸首中,一个时辰之后,利用宫内处置惩罚尸体的渠道,想措施把她的尸体偷运到乱葬岗边上骆玉山的望渊亭中,届时会有人资助你的。”

  我对着金楷瑞冷笑:“我不会帮你的。”

  金楷瑞自信地看着我,伸手整理了一下我面前的碎发:“不,你会帮我的。”说完,金楷瑞笑脸盈盈地转身离去。

  我盯着金楷瑞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怒从心起,立即之下,我的脑海中突然泛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不停盘旋在我的脑海之中,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话“杀了他”。我阴差阳错地拿起身边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剑,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中涌出了一个信念:这小我私家留不得。

  就在我计划一剑刺向金楷瑞之时,远处,宇飞徐徐地向金楷瑞处走过来,下一刻,我清醒过来,我低头看向手中的剑,一阵恍然,我这是……怎么了?

  虽然我的脸上戴着宫女的人皮面具,但凭宇飞的智慧才智,怕他认出我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我便转身离开了凤凰殿。听闻天子皇后相安无事,想来孟怜珊的刺杀并没有乐成,我始终很担忧孟怜珊的安危,但是在宫内细细探询下来,并没有孟怜珊的任何消息。

  一个时辰已到,现在我需要去完成对金楷瑞的允许,想来像金楷瑞这般精于盘算之人,有他的掩护,孟怜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就这样慰藉着自己。

  凭据宫里的规则,这些人的尸首一定会被堆入检尸房中。之后便会有一些太监宫女,将这些尸体扔到乱葬岗,于是我来到了检尸房,果真这里进进出出得不停地在搬运着尸体。

  我悄悄地混入了这些太监宫女之中,尸体被装上了一辆独轮小车,慢慢地走出了宫外。

  幸亏前往乱葬岗的小路泥泞不堪,运尸体的人也消极怠工。一路上我都在伺机寻找着单独离开的时机,现在另有半个时辰天就要完全亮了。等到天一亮,我就更难脱身了。山上的夜里原来就冷,在乱葬岗这么一个森然诡谲的地方,有些胆子小的人已经开始哆嗦起来。就在此时,前方的小树林里突然泛起了森森磷火,陪同着阵阵的鸦叫声,运送尸体的太监和宫女已经开始焦躁不安。突然,前方一个白影突然闪过众人视野,陪同着一阵凄凉的笑声,在场所有人大叫一声“鬼啊!”,便四处奔散,落荒而逃。

  而我停在原处,仔细的望向那个白影闪过的地方,远远的,一个婀娜的倩影慢慢向我走来……

  七月十六日,辰时。

  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泛白,静谧的树林之中传来阵阵鸟语,山中的花漫山遍野,扑来阵阵花香,蓝天白云,高山飞鸟,远处苍翠的山顶之上,耸立着一个小亭子,远远的望去,烟雾弥漫,那虚无缥缈,若即若离的模样,平添了一份朦胧之美。

  我推着独轮车,行走在这僻静的骆玉山的山道之上。

  顺着蜿蜒的山间小路,随着身边潺潺的流水声,我来到了望渊亭,此时,那个熟悉又可恶的身影,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亭中品茗,闻这味道,想来他最喜欢的君山银针吧。而亭子外的不远处站着几名黑衣男子,眼神警惕疏散在周围。

  许是听见声响,金楷瑞看着我,对着我微微一笑,金楷瑞悠闲地坐下来,慢悠悠地喝着茶。阳光之下,映衬着金楷瑞镌刻般的五官,一身水墨色的衣衫,乌黑的发丝随风飘逸。在日光投射的斑驳的树影之下,优雅入画。

  我走进望渊亭,在他的劈面坐下,金楷瑞始终对我微笑着,如同黑曜石般乌黑的眼睛里面。看似平静的双眸之中,隐藏着波涛汹涌。有的时候,他是那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的时候,他是那般玩世不恭,放浪形骸,我永远都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心似乎被层层包裹起来,琢磨不透。

  “知道宣儿不喜苦茶,我此次特意准备了今年最新采摘的新茶。宣儿,要不要试一试?”金楷瑞似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茶杯。眼前的这套青瓷茶杯质如玉,明亮如镜,一看就是上等的茶具,我端起手中的茶杯,冷冷地笑道:“尝了金令郎两次茶水,两次都失去了意识。小女子如何能相信这一次的茶里面没有放任何工具。”

  金楷瑞突然高声笑了起来,“看来在宣儿的心里,金某已经是一个行为卑劣之人了。不外这次,宣儿帮了金某这么大一个忙,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我对着他冷冷一笑,转头示意身后的独轮车,对着金楷瑞说道:“你要的工具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金楷瑞照旧那一副令人讨厌得不慌不忙的模样,他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一个黑衣男子去检查那个假圣女的尸体。随后,金楷瑞对着我温和地说道:“宣儿辛苦了,喝杯茶歇歇吧。”

  我徐徐地端起茶杯,依着他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免去杯中的茶叶,细细的抿了一口,在品茗的间隙,我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了金楷瑞一眼,这茶叶真是苦。只不外接下来,你,会更苦。

  我看着眼前笑脸盈盈的金楷瑞,一时有些幸灾乐祸,此时那名黑衣男子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来到了金楷瑞的面前,恭顺重敬地递给了他。那名男子的手上,另有未处置惩罚洁净的血污。

  金楷瑞满意地接过木匣子,对着黑衣男子说道:“将她好好安葬吧。”

  金楷瑞打开玉匣,果真,木匣之中存放的即是绝世珍宝鲛鳞珠。金楷瑞掏身世上的手帕,满意地将鲛鳞珠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突然之间他的双眸一缩,看向了我。眼神之中昏暗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镇定自若地继续喝着茶,并没有理会他。

  金楷瑞转过身去,对那名黑衣男子说道:“你确定尸体里只有一颗珠子吗?”

  “属下确定。”黑衣男子抱拳,跪倒在地上,敬重地回覆道。

  金楷瑞静静地将珠子放回木匣之中,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没有挪开。

  只不外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一丝恼怒,反而更多的是探究和疑惑。

  “没想到宣儿也开始淘气了,现在这是要和我做什么游戏吗?”金楷瑞微笑地看着我。我从他的神情之中发现他已经抹去了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情,多了一丝认真与严肃。

  “金令郎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现在我已经兑现了自己当初的允许,将鲛鳞珠亲手交到了你的手上,何来的游戏之谈呢?”我学着他的样子,一字一句地盯着他回覆道。金楷瑞这个家伙,说话永远含血喷人,为人处世,永远令人琢磨不透。不外就在适才,他的反映让我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他基础就知道,遗落在凤凰殿内角落里的那颗鲛鳞珠,是假的!

  金楷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问我道:“宣儿这是想和我做什么交易吗?”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紧盯着他的双眸,“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想要真正的鲛鳞珠,就得允许我一个条件。”

  金楷瑞敛去脸上所有的笑意。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一丝狠戾,“宣儿,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我谈条件,你又凭什么能觉得你孤身一人,能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

  我微笑着对上他狠戾的双眸,掏出了脖颈上的那一个银色口哨,微微吹了一声,在这静谧的山中,哨声回响,显得有些难听逆耳。就在此时,一个尖锐之物划破了这静谧的望渊亭,以划破长空的速度,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之上。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使得坚硬的柱子上生生被划开了几条裂纹。此时一支银白色的箭矢直挺挺地插在了望渊亭的柱子上,还在不停地微微震动。

  金楷瑞回过头去,望向射箭的偏向,远远的,翠绿一片,静谧的树林之中,没有一丝声响,金楷瑞回过头来对着我了然一笑,起身拔出了那支箭,不行置信地看着我喃喃地说道:“居然是冷羽翎”。

  冷羽翎,是当年冷家军中一支精锐的旁支队伍。当年在我照旧寒月谷的女将之时,便用心培养了这样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他们只听从我的命令,也只认冷羽翎为信物。冷家当年遭奸人所害,惨遭灭门,我便下令,今后以后,冷羽翎队伍里所有的战士隐于市井之中,保全自己。

  七月初九的那天晚上,我将冷羽翎交给了银儿,让她找一个宇飞不在的日子,将此信交予她的姐姐,谷灵枫,冷羽翎的副将,也是我当年的心腹,我在信中见告谷灵枫,让她集结旧部,在沐家皇宫外整装待命。而适才泛起在乱葬岗的那个白色幽灵,那个向我走来的婀娜倩影,也正是谷灵枫。

  此时,冷羽翎的战士已经将望渊亭团团围住。想必金楷瑞比谁都清楚,若是我一声令下,双方刀剑相向,指不定谁胜谁负。

  此时金楷瑞照旧那般静静地看着我,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苦笑一声。他将冷羽翎放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看来你在凤凰殿之时,就已经知道这个鲛鳞珠是假的。是我失算了,所以你现在将计就计,是想拿真正的鲛鳞珠与我做什么交易?”

  “既然金令郎如此这般老实,我也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如果金令郎想要获得真正的鲛鳞珠,就请告诉我,千菡家族的族人现在所在那边?”

  突然间金楷瑞停止了手中所有的行动,双眉紧蹙地看着我,“据我所知,千菡家族在十年前一夜覆灭,所有的族人被诛杀殆尽。”

  “金令郎何须与我装傻?”我看着金楷瑞恼恨地说道,“你知道许多千菡家族的事情,而你所谋之事也与千菡家族有关,现在难道你还要告诉我,你对千菡家族一无所知吗?那你回覆我,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你费尽心力的非要将我牵扯此事中来,除了你想要利用我,来牵制我弟弟傲柏让他不行轻举妄动之外,难道你没有其他的考量吗?”

  许是被我说中心思,金楷瑞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没有反驳,没有认可,只是缄默沉静。

  我站到他的面前,继续说道:“当我在乱葬岗之时,我便已经检查了这个假圣女的尸身,我取出了假圣女腹部中的那颗真正的鲛鳞珠。在那一刻,我突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其实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只是鲛鳞珠。孟怜珊是你的人,这个假圣女恐怕也是你找的人,你所谋划的一切,外貌上来看,谋杀秀女,刺杀天子,这些都只是障眼法而已,当荷花台上白烟四起的那一刻,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荷花台的时候,假圣女便将真正的鲛鳞珠吞入了肚中,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鲛鳞珠失窃的那一刻,天子下令封锁御花园,翻遍整个御花园都没有找到鲛鳞珠的原因,如果凭据这个思路来想,假圣女从一开始就是一步死棋。”

  “为了隐藏真正的目的,假圣女刺杀天子,故意袒露身份。如此看来,那个重金聘请千影楼杀手的那小我私家,应该就是你了吧。之后,你再利用我,将假圣女的尸体偷运出来,将真正的鲛鳞珠拱手送到你的面前。只要全程加入到你的计划之中,傲柏的行动就会随处受制,他考虑到我的安危,就不敢对你轻易下手,只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我能判断鲛鳞珠的真假。到最后一步,让你功亏一篑。”

  金楷瑞听完了我的话,轻轻地兴起了掌,“没想到到最后,我竟栽在了你的手里。”

  我深深地看着金楷瑞的双眼,他的双眸之中依旧是那般深不行测,我原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却没承想他是如此这般平静。他看着我,微微地笑着。

  我也定定地回看着他,你如此这般算计我,到底知不知道我千菡伊的身份呢?

  此时亭外一只飞鸟划过,发出凌厉的鸟叫声。一个低空盘旋,快速的疾风吹落了旁边的树叶。望渊亭坐落在骆玉山的山顶悬崖之处,我和金楷瑞面劈面地站着,而我们的脚下却是无底的深渊。

  阳光照射在我和他的脸上,一片金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折射下来,在这夏日的清晨,映射出阵阵的暖意。

  缄默沉静,又是一阵长时间的缄默沉静。此时的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双眸注视着我,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在想下一步应该如何算计我,如何反败为胜,也许他在想,下一刻如何将我千刀万剐,如何让我跪地求饶,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看不透,读不懂。我不知道此时的我应该是如何的心绪,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站在了我和宇飞的对立面,我又该怎么办?

  “三日后午时,骆玉山脚下的璀懿湖边,你会获得你想要的工具。”金楷瑞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望渊亭。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我放下了心中所有不安的石头。

  是的,他妥协了,

  是的,我赌赢了。

  金楷瑞走远之后,谷灵枫急切地向我走来,差异于战场上的金戈铁甲,此时的谷灵枫身着一身便装,一顶金色的流云冠高高地将长发束起,一身白衣陪衬出轻盈柔美的身姿,只不外谷灵枫的脸上,从未曾有过娇弱的神情,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之中,永远带着冷静与无情,谷灵枫,一个敢单枪匹马斩敌首的无畏女子,一个书画才情绝尘姿的绝世女子,想来“露宿风餐是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说得简陋就是如此了吧。

  “将军,您没事吧?”谷灵枫向我作揖,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望向谷灵枫手中那张弓箭,不做言语。

  “将军,属下另有一事,不知……”许是见我不说话,谷灵枫体现得似乎有些迟疑。

  “但说无妨。”

  “属下发现,骆玉山除了将军和金令郎的人之外,另有另一拨人。”

  听了谷灵枫这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可知是何人?”

  “属下推测……”谷灵枫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我的反映,继续说道:“是水洺阁。”

  我立即一愣,水洺阁?“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谷灵枫示意了一下我的手腕,我低下头,那只水蓝色的手镯在晨阳的金色光线下,发出淡淡的微光,瞬间了然,终是我大意了。

  随后,冷羽翎消失在了骆玉山。

  此时的骆玉山恢复了原先的平静,鸟兽花木,湖泊流水,清晨的暖意笼罩四周,就似乎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了过无痕。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沐家皇室,在厢房之内换好了衣服,正在我考虑如何才气探询到孟怜珊的消息的时候,宫内传来了消息,宫女孟怜珊行刺天子失败,就地被抓,天子龙庭震怒,下令孟怜珊凌迟正法,随后,孟怜珊在狱中自尽身亡。

  之后,刑部尚书陈斌结案,称孟怜珊为八皇子的旧人,她花费重金买通了千影楼的杀手,让其杀掉圣乐大陆的圣女,并伪装成圣女的模样入宫。其目的有两个,一来,如果伪装圣女刺杀天子的任务乐成,便为八皇子报了仇,反之如果行刺失败,则圣乐大陆的圣女死在尹泽大陆,一定会挑起两国纷争,如此狠辣之心,其心可诛。

  随后听闻,天子下令彻查八皇子余党,之后的几个月里,梅城的平静再次被打破,市井的菜市口照旧每天都有人被斩首示众,哀魂遍野,血流满地。一如几个月前相国一案,一时间,人心惶遽的高压气氛再一次笼罩了梅城,只不外,这些都是后话了。

  听到这样的结局,我异常的气愤,但更多的,更是无尽叹息。

  陈斌敢如此罔顾事实结案,想必也是天子的授意,这样一样,不仅可以掩盖莲妃娘娘真正地死亡真相,隐去这段宫内秘闻,也可以借机放肆铲除那些所谓的八皇子旧人。

  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想必每小我私家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事情生长到如此田地,所谓的真相其实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切故事的源头,还要从陆水芝背离千菡家族,为了心爱之人进入皇宫开始说起,当年沐雨泽为了鲛鳞珠,诓骗了陆水芝,并用假情冒充蛊惑了陆水芝,只为获得云星阵法和鲛鳞珠,之后千菡家族被灭,沐雨泽乐成登上了皇位,厥后陆水芝发现了鲛鳞珠,得知了真相之后,自知罪孽深重,偷取鲛鳞珠,与沐雨泽坚持,与此同时,八皇子觊觎皇位,虎视眈眈欲起兵谋反,于是沐雨泽便利用这一点,伙同皇后,揭发了陆水芝与八皇子之间的红杏之情,将陆水芝打入了冷宫,名正言顺地杀掉了八皇子。

  五年之后,七月十五日,沐家皇室,五年一次的选秀盛典,多股势力摩拳擦掌,暗潮汹涌。

  有道是,

  轻易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世间富贵三千,莲妃一片痴心错付。

  少年但饮莫相问,此中报仇亦报恩。乱世浮萍无根,孟怜珊恩怨执念早已深种。

  醉笑刀剑捻红尘,恩怨弑命不由身。十步杀人不留痕,千影楼的杀手生死不由命。

  金楷瑞行棋结构,于小草屋内请君入瓮,于白马山上偷梁换柱,于骆玉山中暗度陈仓。

  康宇飞将计就计,欲借刀杀人借千影楼之手除金楷瑞尔后快,欲混水摸鱼借皇宫大乱之时窃取千音落的解药。

  沐雨泽不择手段,借千影楼杀手铲除异己,借八皇子一事掩盖莲妃与千菡家族的真相。

  沐璟瑜争权夺势,无论是坐山观虎斗,照旧嫁娶联姻,司马昭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被权力和野心蒙蔽双眼的政治家们不惜牺牲了千菡家族数千条人命,以重燃那可怜的丝丝欲火。

  千菡家族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怀璧其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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