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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度

第八十四章 相见不相识

落花度 相78 3243 2020-07-14 08:39:22

    在桌上似乎在看的那人,应当是放下了手中的本,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抬头,讶异的发出了一句叹息,随后却又是一句没有什么情感起伏,冷冷清清的话语:“苏家的人。”

  他似乎是缄默沉静了片刻,尔后,复又开口:“你出去吧。”

  “是。”那黑脸的男人抱拳,很是听话的快速出了门去。

  那个穿着墨竹炮的男子徐徐起身,负手上前,看着依旧是安牢固稳的坐在地上的第一商苏陌。

  这一定就是那神秘了许久的茶室主人了,怎么能欠好奇究竟这茶室的背后,到底是一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

  谢东篱抬头,大大方方的开始审察着这神秘的茶室主人。

  这人生的一副好相貌,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像是浸润在了水晶中一般,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这心狠手辣,能够在谢东篱酒馆门口深夜悬尸的茶室主人,竟然是这样一副文文弱弱的好相貌,认真是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人不行貌相。

  只是这人的相貌,却让谢东篱的眼神瞬间的深沉了下去。

  堂兄……

  这样一个沉淀了不知几多年的称谓,险些就要跳跃到喉咙上,在到了嘴边的时候,被谢东篱猛地咽了回去。

  似乎他的样貌与当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更成熟了一些,更深邃了一些。然而时间到底照旧一件残酷的工具,谢东篱能记得的是他熟悉的样貌,但是对于这皮囊之下的灵魂,谢东篱是一概不认得。

  他,是谁呢?

  谢东篱在心里又忍不住这般问自己。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谢东篱的目光转向了身后,那一行熟悉的题字,就挂在那里,被重新装裱,很是悦目的挂在了谢东篱身后的那一面墙上。

  他的心,突然就这样,沉淀,沉淀下去……险些就要埋没在了深渊里。原来,谢家的人还没有死绝,原来,再一次见抵家人,他的心情会是这样,本以为有许多的委屈,本以为有许多的眼泪会流,本以为会很兴奋的扑到堂兄的怀里,然后像是小时候一样找堂兄说这么多年的趣事,再不济,也是兴奋的心情罢?

  直到现在,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对方的脸,尔后缄默沉静,再缄默沉静……

  “苏令郎,你还没有回覆我呢。”茶室的老板,笑容却被收敛了,只是这般冷冷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想要在我这里获得什么呢?”

  谢东篱这才转过头,眼底深邃。这样的谢千树,这样的堂兄,怎么冷冰冰的,他不认识。

  晤面前的谢东篱不开口,谢千树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我只给你一句话的宽容,若是说错了,只能对苏令郎说再也不见。”

  谢东篱更是怔愣,随后又有几分的理解,他释然,站在堂兄的角度,听见了苏家的人,倒是会有这样的反映。突然又有些想笑,谢东篱这么想着,明白对方是带了杀意的,他却有几分的温暖,原来这堂兄照旧像以往一般,绝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直这般直来直往,将谢家人都深深的藏在心里。

  只是这般想着,谢东篱却依旧露出了往日一般商业化的笑容,眯着一双深邃的眸子,犹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在审察什么坏主意开口却这般说道:“都是生意人,何须弄得整日要打打杀杀的?”

  谢千树皱眉,眼中皆是浓浓的不悦:“我与你苏陌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啊,拖下去!”

  门瞬间就被外面期待的黑脸男子一下打开,上前就准备一把拖走谢东篱。

  奈何谢东篱将内力沉淀,那黑脸男子愣是没有一下子转拽起来谢东篱,却见他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别这么着急啊,苏某来自然是与令郎有个生意要商量,何须不听一听就拒绝了,有银子赚都不要,哪里有这样的生意人?”

  对于用商人的身份面对别人,谢东篱就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无赖的样子,而那黑脸的男人又拖不动定在地上的谢东篱,让谢千树也只好顺着台阶下了,暗骂了那黑脸的男人一声废物,随后紧紧皱着眉头,一副厌弃与预防的模样看着谢东篱:“你说,说完了就离开这里。”

  一听这话,谢东篱在心里险些就要笑出了声,这亲亲的堂兄啊,这么多年了怎么照旧改不了这一身倔强的坏脾气,难怪头脑这般智慧,却到最后只是开了这么一小间茶室。

  不外这样的话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现在这样的状态,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向他摊牌,反而会招惹到许多不应有的麻烦和争论。谢东篱也不在意谢千树的态度,只是咧着一嘴明白牙,笑道:“这不是听说令郎在商讨一些战争的事情吗?令郎有没有想过,这战争财,可是一直都被人称得上是飞来的横财?难道令郎就不想在这个大好的时机捞上一笔?”

  只是那谢千树挑眉冷笑,又是想要轰走谢东篱的模样:“那些不义之财,也就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去赚。”

  谢东篱却依旧是一副无赖的模样,忽而从地上站起身:“令郎这话就差池了,这生意场上的工具,你竟然还管他换来的银子是黑的照旧白的。”

  只是那谢千树挑眉冷笑,又是想要轰走谢东篱的模样:“那些不义之财,也就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去赚。”

  谢东篱却依旧是一副无赖的模样,忽而从地上站起身:“令郎这话就差池了,这生意场上的工具,你竟然还管他换来的银子是黑的照旧白的。”

  “苏令郎可听说过,道差异,不相与为谋这句话?”谢千树走上前去,看着谢东篱,却是蹙紧了他的眉头,一时不由得生了几分不耐之意。

  然而谢东篱这一会儿,却似乎是完全丢失了什么叫做察言观色这一件本事,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了谢千树的面前:“和什么过不去也不要和银子过不去啊,看令郎房间装饰,应当是对文之类的研究颇有一番造诣,既然都是有一些不愿意提起的过往,令郎你又何须这般盘算我的已往?”

  突然一阵掌风迎面袭来,谢东篱连忙躲避,频频三番之后,爽性脱手握住了谢千树的手腕,随后见谢千树拧着眉头,一脸怒意:“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模样,就像是被窥探了什么秘密。

  谢东篱认真觉得自家的堂兄有几分单纯可爱,这可不是一个生意人的做派,他只是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说道:“苏某一直对你好奇,这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但是今日见到才算是让苏某觉自得外。令郎你也别恼,你可知你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

  谢东篱看着一旁想要上前资助的黑脸男人,只是侧过脸对着他微微一笑,尔后当下就松开了握着谢千树的手,还顺道替他整理了一番有些褶皱的衣服。

  不外在看到谢千树嫌弃的眼神,不等他发怒,谢东篱已经很是规则的退后了一步,脸上依旧是一副很无赖的模样:“令郎,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一般都是会把自己的房间不知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这是人之常情,只是令郎你的房间里面,你好好的看一看,缺少了什么工具呢?”

  谢千树拧着眉头,有些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四周,随后看向谢东篱:“珍宝。”

  “令郎倒是个通透的人。”谢东篱现在也是丝毫都不惜啬自己的夸赞,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人,“我苏某居室有价值千金的珍宝不行胜数,而这不是炫耀,因为这些工具不外是我日常所有的,但是令郎这儿,珍贵的孤本古籍倒是不少,另有一股奇特的卷墨香,再看看令郎的部署,应当是钟爱册一类。”

  谢东篱故意把话头顿了顿,看着面前已经有些忘记之前的恼怒,反而认真在仔细思考的堂兄,不由得绷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这,可不是一些人家读得起的,一般人也不会有兴趣去钻研这些个虚无缥缈的工具,特别是令郎的兴趣,似乎在道。所以苏某就斗胆的设想了,令郎是上层社会的人。”

  谢东篱这般分析道:“那么,再回忆一番令郎一开始就对苏某很是恼恨的态度,加上令郎在这一场计划之中特殊的位置,让苏某不由只想到一个字——谢。你说,苏某这话,可对否?”

  谢千树只是冷然的看着谢东篱,他徐徐开口,声音一字一顿,带着几分读人特有的韵律感,声音清冷,字字清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所有的缘由,另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这应当算是逐客令一类的话了吧?不外这谢东篱全是看成没听见,反而上上下下审察了一番谢千树,笑道:“苏某不是一开始便说过了?有一笔生意与令郎商谈。”

  一边这般说着,谢东篱一边在心中悄悄可笑,这堂兄也照旧一副读人脸皮薄的模样,当个生意人可不能这般,这转弯抹角的,要是认真是别人,那指不定会被别人坑成什么样子呢。

  尔后,谢东篱又转而想起来,自家的堂兄啊,应当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所以到现在照旧只有这样的一个茶室,但是这茶室做的生意,也不是那么让人小觑的——那些官员的内容,说是绝对秘密,只是到底是生意人,只要是生意人,就算是自家朴直不阿的堂兄,又怎么能相信呢?让他来猜猜,那些厚厚的纪录都市放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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