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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度

第七十六章 命断,城破

落花度 相78 3258 2020-07-10 09:27:40

    垂着珠帘的九旒冕在他的额前晃动,宁寒手握着腰间的长剑,身侧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一小我私家。

  “没有想到,你们寒国,最后只剩下了你。”江云辞看着明白照旧少年模样的宁寒,微微皱起了眉头,有几分不解,“你为什么不与别人一样逃了去?”

  “已经是局势所去,朕又何须再逃。那般狼狈的样子,不适合朕。”宁寒带着几分挖苦的意味,笑得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倒不如在这里,与我的祖先共进退。”

  “勇气可嘉,只是你已经没有胜的时机。”江云辞上前一步,走到了宁寒的面前。而面前的少年只是晃着额前鲛人珠串作的九旒冕,依旧一副华贵的仪态,居高临下的望着江云辞。

  “似乎正如你所说,朕没有退路。朕也想过,逃离出去,再建设一个新的皇宫,只是朕是个恋旧的人,突然啊,就舍不得朕这从小到多数熟悉的地方。”宁寒的神色无奈又带着几分眷恋,抚摸着龙椅上凹凸有致的纹理,声音轻缓。

  “你是北幽的将军,江云辞罢。”宁寒看着他,说道,“朕听说过你的名号。这寒国到几日,或许是传承不下去了。”

  江云辞看着面前突然就叹气,语气中满是老成的少年,他的深沉,明白与他年轻的外表一点都不相切合。只是江云辞无意却瞥见,宁寒一双眼中的血色,皆是一片血丝,明白,就是抱着强烈求生的愿望。

  江云辞突然就有些不懂这些高位上的人,为何一个两个,明白不愿意赴死,却有一副早就丧失生的愿望的模样,一心求死?

  生逢乱世,或许凭借的只是一颗心。是英雄是枭雄,到最后都不外在这凡间之间留下一抹鲜血。江云辞和身后的将士站在这异国的皇宫之内,心中的杀意,愈加的坚定。性命一事,从来都是未卜之前途,谁对谁错,又说的清楚什么呢?

  他这般想着,或许比起死亡,在世,是一件更艰难的事情。也许是对生命有着与生俱来的渴望,但是蒙受不住重压,这命,就得断了。

  宁寒扶着龙椅,徐徐的站起身,站在这高台之上,身子笔直,金色的龙袍映着宫殿内的玉砌金石,煞是悦目。他忽而笑了,笑得眼眶中更是一片深色的红:“谁会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只是朕发现,除了在这皇宫之中,朕此外事情都不会做,既然如此,与一个废人又有什么划分,倒不如就此了解,也好早些入了轮回。”

  这是自我的挖苦罢,江云辞心中想着,然而不知为何,却依旧在原地听着这个小天子说话。

  “诶,江云辞。”宁寒突然顿了顿,“朕这辈子都没有求过别人什么事情,但是今日,怕是要为你破一次例了。”

  闻言,江云辞不由得觉得可笑,这个少年,如今明白已经是困兽之斗,必死之局,怎么另有这般底气,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来说这样的话?

  其实现在,对于宁寒来说,这样的窘迫之中,他也只剩下这样一层可怜而可笑的尊严了。只是他忽而徐徐的伸出双手,捧到头上极重的九旒冕之上,慢慢的,却未曾迟疑的,将头上的王冠取下,露出少年清秀的面庞。

  “朕只求你,哪怕这山河易主,也请……待朕的子民好好的,朕绝对不允许你们北幽欺负我寒国黎民。江云辞,你可允许?”宁寒的双目中,似乎快要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盛不住,将要满溢出来。只是他睁着双眼,硬是红着眼眶,保持着他自豪的头颅扬着,紧绷的下巴扬起一个倨傲的弧度。

  到底,照旧一个小孩子啊。江云辞突然又觉得心中有些悲痛。打仗嘛,总归是一件让人心情很不舒服的事情。

  江云辞皱着眉头,将手里的长剑握的更紧,随后带着一串残影一般,利剑破开皮肉的声音,四周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的颜色,现在之剩下了玄色和红色。

  那个穿着龙袍的少年倒下了,睁着一双眼睛,在走马灯般的影象飞逝而事后,唯一定格下一个他难以忘怀的画面。

  “父王……”他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已是一片灰败。然而只是轻轻呢喃着这样一个称谓,停止了心脏的跳动。

  寒国,于宁帝二年,覆亡。

  至此,寒国成为了北幽的附庸,这之间的转换让人措手不及,又有些释然。寒国与北幽并列多年,但是到如今覆亡不外让人唏嘘。

  当捷报传回北幽国内时,那些在论战的大臣一时的心情不是兴奋兴奋,而是一脸的凝重与担忧。

  “陛下,将军好战,如此不听劝导的灭了寒国,恐怕会招徕祸根。这是侵略,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讥笑我北幽不义?!”一个大臣捧着奏折递到前面拿着托盘的小太监手中,一边说道。

  “寒国势力占据多年,如今如此庞大的国家,距离我北幽遥远,将军如此掉臂结果,这让我们北幽又要在往后泯灭巨大的人力与财力,这将会是一个无底洞啊!”另一个老臣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外貌担忧的是北幽,然而字字句句里面针对的都是江云辞攻打寒国的错误。

  “江云辞好大喜功,发动这场战役,即即是大捷归来,也要严惩一番,否则这之后将会留下后患,也会有无数的人怕是要学习这江云辞的莽夫之风!”也不知是哪一个身份低微的绿袍官员上前一步,这般说道。

  北幽天子看着底下这一群乱哄哄的朝臣,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这就是一帮朝中大臣,所谓的上流人士,不外是为了争权夺利就在这里争吵的犹如市井妇人一般。打仗,实力之下说了算,当年的征战,什么时候就是名正言顺的?总归都是在九州之上的国家,是谁统治又有什么关连呢?

  恐怕,不外是这帮人清闲的太久了。

  北幽天子不外是笑眯眯的对着这一帮大臣冒充抚慰了一会儿,暂时平息一番这些人内心的怒火,这些事情,若是让他们再这样随意的生长下去,怕是最后假的都要被他们说成真的。

  “众位爱卿都稍安勿躁,这一切,或许还要等将军回朝后才好做决断。”北幽天子一副很好说话的平和样子,但是所有大臣或许已经知道了天子现在一副样子后,若是再说下去怕是会惹怒天子,因而一时不再多言。

  而江云辞攻占皇宫后,也并没有去搜刮皇宫内的物件,只是将一部门作为战利品带回了军营,由那些将士朋分,另一部门准备带回皇宫进献天子。留下部门军队驻扎在寒国境内,随后自己带着其他的将士回国。

  骑兵的脚力很快,若是路上马不停蹄的赶,或许三日,很快就能回到北幽。

  ……

  回到北幽的人马,在民众的夹道接待之下,由北幽天子亲自接见,回到皇宫接受封赏。

  那局面恢宏,险些所有的北幽人都在流泪着冲向江云辞一行人的马匹。被寒国称作蛮夷,生活在这样的荒芜地,受了寒国的那些人几多的气,哪怕寒国实际并没有对北幽造成什么伤害,单靠着江云辞出征一举打败了寒国便足够让人兴奋的难以入眠!

  只是跪在大殿之内,江云辞看着那些大臣,便知道此次归来,依旧是来者不善。

  啊,果真,身后那些满是皱纹的老臣又开始了倚老卖老。江云辞站在大殿中央,嘴角泛着几分冷笑。他认真是受够了这些文人。

  那老臣被江云辞还带着血腥味的目光看得背后一麻,只是一时越发嘴快,像是要将自己受的惊吓在这一会儿全都抨击回来:“就算是江大人赢得了战争,这抗旨的事情,如何说?”

  江云辞只是挑眉看了那人一眼,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末将也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北幽的事情,若是要罚,那末将也无话可说。”

  天子不由得觉得太阳穴的青筋一跳,这些大臣认真是太清闲了,要损人也损不到基本,什么时候朝堂里会有这样的蠢材还在世?!用这样的理由去处罚江云辞,那基础就在天下黎民那里交接不外去!

  忽而,侧阁老站了出来,带着几分阴惨惨的脸色说道:“臣或许远离战场了太久,这里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江大人。”

  “哦?阁老请说。”江云辞看着这兵部阁老,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警惕。这人啊,绝对是比那些人要难缠许多。

  “将军此次只是突入了皇宫斩杀了他们的天子,就没有继续追击下去了?”侧阁老笑眯眯的看着江云辞,似乎在努力的做出一副很是平和的笑容,只是这心情搭配上这脸色,怎么看怎么都是阴森森的令人畏惧。

  “阁老想要说什么?”江云辞也回以一个笑容。

  “将军征战多年,或许是有些忘了一件事,”那老者的胡子上翘,带着几分危险的神色,“将军这般就征服了皇宫中人不假,只是寒国如何也是一个十分大的领土,你要如何去说服那些被你侵占了国家的黎民接受我们北幽的统治?江大人可是留下了一个难题给我们这帮老臣啊。”

  这样一说,又将话题不着痕迹的转移回了江云辞好大喜功,肆意发动战争的问题上面,只是这话题却转移的有些水平,一时还不能够反驳一二。

  只是江云辞看着那阁老,不由得敛下了眉眼,身上还带着战场上未褪去的血腥气,那含着冰寒的眼神看的这在场的大臣都是心中一惊,到底是粗鲁的武将,这是想在这大殿之上威胁他们吗?!

  不外,这帮人倒是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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